三月初的霍格沃茨告别了肃杀的严冬,脱掉了素裹的银装,沐浴在初春柔和的阳光之下。光秃秃的树枝开始抽出新芽,鲜嫩的绿草争先恐后从土壤中越蹿越高,同样开始高涨的还有学生们的热情——他们即将迎来又一场魁地奇比赛。
以往对于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之间的比赛,大部分人都会认为格兰芬多的胜率要远远大过赫奇帕奇,毕竟所有人都清楚找球手在魁地奇比赛中极其重要,而波特毋庸置疑的确是个极其出色的找球手。有趣的是,这次大家似乎一致认为赫奇帕奇胜出的希望更大,原因是格兰芬多的队伍受到了重创:追球手凯蒂·贝尔尚在圣芒戈接受治疗;守门员罗恩·韦斯莱前几天在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内中毒后也躺在医疗翼,这就引出了最大的问题——格兰芬多的守门员换成了考迈克·麦克拉根。
“你瞧,无论哈利多出色,换成麦克拉根做守门员那他们十有八九得输,那家伙不仅自以为是而且做事不过脑子。”早餐时霍普正儿八经地跟伊芙丽和马蒂亚斯分析着两队的情况,丝毫不吝啬对麦克拉根的□□。“你们真该听听赫敏是怎么形容他的,总之他在球门前就是个摆设!”
“你什么时候对魁地奇这么感兴趣了?”伊芙丽往煎蛋上撒了一些盐,“这么说你今天一会儿也去看比赛?”
霍普一脸无所谓,“我应该不去了。”
“好吧。”伊芙丽耸了耸肩,听上去似乎在表示赞同,“也对,毕竟你对魁地奇也不是很了解,听了‘疯姑娘’卢娜的解说你肯定更迷糊——”
“等等!我去”霍普忽然改变主意来了兴趣。卢娜是解说?那这场比赛或许会很有意思!
无论是关于卢娜还是麦克拉根,霍普的猜想完全准确:卢娜的解说总会将观众的注意力从比赛本身上抽离出去,似乎天空中形状诡异的云朵、金妮仗义的性格和扎卡赖斯·史密斯的“丢球症”(当然这是卢娜新发明的词)更值得花费一番功夫描述。所有的观众大概都认为卢娜是个糟糕的解说员,对魁地奇毫无兴趣的霍普却听得津津有味。
比赛进行到哈利跟麦克拉根在空中争吵时还不算太糟,直到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麦克拉根竟然从击球手珀克斯手中抢过球棒,试图击打飞来的游走球!
“我想你说得对,霍普!”伊芙丽吃惊道,“那家伙简直没脑子!他大概忘了自己是守门员。。。不!波特!”
全场发出了惊呼声,霍普只看到高空中一道红金双色的影子快速坠落,如一只折翅的小鸟般无力地坠向地面——哈利被麦克拉根打出的游走球击中,直接晕过去摔倒了地面。
失去了队长兼找球手的哈利,格兰芬多的队伍人心涣散,更别提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麦克拉根依旧毫无收敛地对队友指手画脚。赫奇帕奇越战越勇连连得分,气势上完全碾压了格兰芬多,随着找球手抓住金色飞贼,赫奇帕奇以三百二十比六十的大比分取胜。
所有球员缓缓降落时,好几个格兰芬多球员甚至都没等飞天扫帚停稳就从扫帚上跳了下来,揪住麦克拉根的衣领推推搡搡地把他拖进了格兰芬多更衣室。
在远处目睹一切的马蒂亚斯语气十分唏嘘,但又带着点幸灾乐祸——当然仅仅针对麦克拉根个人。“哈!他们几个或许会让麦克拉根满地找牙,不过他的确活该是不是?”
“我要是格兰芬多的队员我也没法忍!”伊芙丽的语气听上去颇有几分“惋惜,“我都有点替他们难过,输得太冤枉了!等波特醒来大概会想杀了他。。。”
谁说不是呢?霍普来到医疗翼看望哈利时,尚在门外就听到了他暴跳如雷的怒吼以及拳头捶床的声音
“我不想在这儿过夜!我要找到麦克拉根,把他杀了!”
“你的头骨可不允许你用力过度。你必须住到我允许你出院为止,波特先生,不然我就找校长来跟你聊聊!”庞弗雷夫人很是坚决,丝毫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霍普进门时庞弗雷夫人正走回办公室,哈利的表情似乎想吃人,罗恩或许是因为有了陪伴他的病友看上去心情反倒不错。“你还好吗,哈利?”霍普试图让自己的问候听上去充满了关怀。
哈利咬牙切齿地感谢道,“谢谢,霍普。我很好,该死的好极了!”
“至少比赛的解说还是不错的,对不对?我的意思是。。。‘丢球症’,还有麦克拉根那个傻瓜哈哈哈哈。。。”罗恩似乎有种抑制不住的开心,霍普很难理解有人会在自己学院如此惨败时还能如此开心。“我想其他队员已经整过他了,他们肯定心里窝着火。。。”好吧,如果罗恩的开心来源于麦克拉根会被狠狠教训一顿这件事,这就不难理解了,谁让麦克拉根一直十分关注赫敏呢?
哈利不再狂怒,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慢慢瘫回床上,“早知道会输这么惨,我就去跟踪马尔福了。。。”
“你为什么要跟踪德拉科?”霍普诧异地问道。
“我就是想知道,他从活点地图上消失的那段时间究竟去哪儿了!”哈利不甘心地嚷了一声。
罗恩摆出一副央求的样子,似乎对哈利这个念头已经不胜其烦,“行行好吧,哥们儿!你对马尔福的执著都快让人怀疑你爱上他了,你就不能把他从你脑子里赶出去?”
“他去了有求必应屋。”
哈利和罗恩同时抬头目瞪口呆得看着霍普,她耸了耸肩平淡地解释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也跟踪过他几次。你们肯定都看出来他行为有些奇怪,我也好奇他最近在忙些什么。”邓布利多早就知道德拉科去有求必应屋却似乎完全不在意,哈利知道了又能如何?霍普之所以毫无顾虑地透露德拉科的行踪,不过是想哈利别再揪着德拉科不放,赶紧让斯拉格霍恩交出真正的记忆才最要紧。她甚至有些疑惑,距离圣诞晚会暗示哈利用福灵剂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一点进展也没有?莫非他已经把这件事忘了?
“哈利,罗恩说得对。你没必要整天跟踪德拉科,不如做些更有意义的事——”霍普刚想继续提醒哈利赶紧设法拿到记忆,一个肉麻到令人心头发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罗-罗,我亲爱的罗-罗呢?”
霍普从未见过罗恩反应如此敏捷,他猛得向后一头倒在枕头上,以迅雷之势拉起被子蒙住了自己。被子下面立刻传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这下哈利倒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只有霍普一头雾水得站在哈利的床尾,试图弄清当下的状况。
“我的罗-罗醒了吗?他今天有没有找我?”一个金发的格兰芬多女生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霍普才看清是跟他们同一届的拉文德·布朗,罗恩的女友。之所以说拉文德是罗恩女友,大概是最近大家时常能见到拉文德不分场合时段地抱着罗恩的嘴唇使劲啃,好像少亲他一下都是暴殄天物。
“五彩缤纷”这个词用来形容人的脸色似乎并不恰当,但此刻用在哈利脸上却极其合适:他显然尴尬无比,但同时又拼命憋笑把脸涨得通红,可又因拉文德的提问而惊慌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醒来到现在他一直睡得死死的。。。对吧,霍普?”
“啊?哦。。。对,是的。。。”霍普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尽管心里有一百个问号但嘴上还是十分配合,“我刚还在跟哈利说,罗恩的鼾声都快把天花板震下来了,呵呵呵呵。。。”霍普尴尬地笑着,拉文德对罗恩极其真切的关心和担忧让霍普莫名对自己的谎言有些罪恶感。
拉文德或许的确单纯没心眼,她真就这么相信了,甚至因为心疼罗恩而抽泣起来,“我可怜的罗-罗,我每次来他都睡得那么沉,那瓶毒酒差点要了他的命。。。”霍普看着如此情真意切的拉文德觉得有些待不下去了了,她不顾一旁哈利哀求的眼神,很不仗义地随便找借口溜了。
回去的路上,霍普远远瞥见正跟布雷斯·扎比尼闲聊的斯拉格霍恩,心中忽然想到了之前忽略的一个问题:罗恩怎么会在魔药教授的办公室误喝毒酒的?或者说,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里怎么会有一瓶毒酒?最初听到罗恩中毒被送往医疗翼的消息,大家都以为他只是在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内不小心接触或者误食了有毒的材料或药剂,所有人都只当是一起意外,霍普也没问斯内普具体情况。如今看来这或许不是意外,更像一起谋杀,而且目标不太可能是罗恩,凶手也不可能是斯拉格霍恩——这个精明圆滑又擅长魔药的老头要想杀谁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而不会搞得整件事人尽皆知。
“傻乎乎得站着想什么呢?”身后想起一个浑厚有磁性的男低音。
“西弗——咳!斯内普教授。”霍普硬生生从跳到斯内普身上的准备动作切换到恭敬端庄的站姿,又紧张地瞥了眼两个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学生,“我是忽然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哦?”斯内普的语调带着几分傲娇微微扬升,他谨慎地看着方才路过的两个学生渐渐远去,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那么跟我来,格林顿小姐。”
待走出城堡大门,双脚踏上柔软的草地时,斯内普的声音里才出现跟霍普说话时才有的温柔和耐心,“想问什么?”
“罗恩中毒是怎么回事?”
斯内普似乎有几分诧异霍普竟然会问起这个,“有人送了斯拉格霍恩一瓶十分昂贵的蜂蜜酒,他原本打算送给邓布利多作为圣诞礼物,谁知那酒里被人下了大量的毒药,韦斯莱十分不幸地第一个喝到了这酒。我之所以前几天没对你详细说这件事,是因为。。。”他垂下眼帘,霍普都能在他漆黑的双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因为你认为的那个凶手,跟我想的是同一个人,对吗?”霍普甚至都不敢大声说出自己的猜想,她知道黑魔王的命令就是死契,但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人真的就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性命,“但是,他怎么就确定斯拉格霍恩会把这酒当作礼物送给邓布利多呢?”
“马尔福先前一直在使劲跟斯拉格霍恩套近乎,多半是听他亲口说打算给邓布利多送一件礼物才有了这个计划。邓布利多一直知道马尔福会再动手只是不确定具体何时,尽管这小子的计划漏洞百出但他把自己摘得很干净,我们根本没证据。”
“而且为了确保伏地魔不会因为德拉科任务失败而处决他,邓布利多也装作没发觉,是吗?”霍普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她很想找到德拉科跟他谈谈让他收手,但下一秒又觉得自己的很可笑——她早就劝过他了。德拉科不是个会杀人的人,但凡他有得选,但凡悬在天平另一侧的不是他自己和父母的性命,他都不会走上这条路。
夜幕已经慢慢降临,两人的身影早已融入愈发浓郁的夜色中,斯内普能感受到霍普心中的焦虑和混乱,他靠近一步轻轻将她搂进怀里,“除非我们能顺利阻止伏地魔,不能你帮不了马尔福。别想了,先安心准备幻影移形考试吧,魔法部估计这几天就该通知考试时间了。”
“嗯。”
关于考试,大部分的麻瓜学生都会对此深有感触:当你成绩低于六十分不及格时,四十分反而不那么令人抓狂,最令人气急败坏的是五十九分——就差一步却被拒之门外的感觉会令人气到牙痒痒。霍普在4月21日那天就是这么咬牙切齿地走进了魔药教室,原因很简单:她的生日在4月23日,因为未满十七周岁她没有资格参加幻影移形的第一场考试,尽管她掌握得相当好,尽管只差两天。
今天的魔药课只有四个学生:霍普,德拉科,哈利和厄尼。斯拉格霍恩看着空旷的教室,索性跟学生拉起了家常,“你们都未满十七周岁?等等。。。我看过你的资料,霍普,你的生日似乎是在四月啊。”
“她差两天,先生。她的生日是4月23日。”德拉科的声音响起,令霍普十分意外,也很难受。因为每年生日时都在学校,霍普都懒得过生日,但父母总会按时让芮妮带来礼物。其他人中,大大咧咧的伊芙丽和粗线条的马蒂亚斯有时也会忘记霍普的生日;只有德拉科每年都记得,他总是会准时送上那句“生日快乐”和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霍普想,今年生日她收不到父母的礼物,也少了一个朋友的祝福,唯一有的大概就是。。。斯内普了。
一想到斯内普,霍普的内心不禁柔软起来,还伴随着几许心波的荡漾,继而是兴奋和期待中夹杂着忐忑。这种亢奋而复杂的状态一直持续到4月22日的下午,霍普变得越来越紧张——斯内普承诺过给自己想要的,却至今都没对明天的安排给出只言片语的提示,难道是在等她先开口?或者说他已经忘记了这回事?
霍普的焦虑愈演愈烈,直到生日当天下午收到了斯内普经过她身旁时塞进她手中的字条:晚上八点,在你第一次尝试飞翔的地方见。
是那里!看来他会提早等在那里,自己得独自前去,但霍普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那里没房子也没房间,两人待哪儿?难道。。。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省去所有花里胡哨的过程?这么一想她开始真正担忧起来,这听上去竟然真有几分像是斯内普会干出来的事。。。
晚上八点,霍普披着旅行斗篷小心翼翼地走向约定地点。四月底被群山环绕的霍格沃茨附近的林子里夜间气温依旧很低,林间的小路高低不平还覆盖着许多断枝杂草,霍普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穿这么少,还穿高跟鞋。等到达目的地霍普才惊讶地发现,断崖下的草地就像先前一样被斯内普用咒语种满了含苞待放的红玫瑰,一望无际的花海中央是一座简单的白色帐篷。
霍普怀着好奇慢慢走近,在掀开帘子的一瞬间只剩惊讶和震撼:被施了空间咒的帐篷内部远比外面看上去的大得多,地面铺上了厚实柔软的绒面地毯;帐篷的中间放着一张镂空雕花的金属床,洁白的床品上洒满了玫瑰花瓣;距离床不远处是一个足以容纳两人的浴缸,水龙头正在汩汩流水,清澈的水微微冒着热气但保持着不变的水位。空中悬浮着许多蜡烛,就像霍格沃茨的礼堂里那样,帐篷的顶就是一片无比逼真的星空,偶尔还有一两颗流星划过。
“晚上好。”原本背对着霍普站在床尾的斯内普缓缓走近,将愣在门口的寿星拉进了帐篷。
“哦。。。嗯。。。晚上好。”霍普忽然紧张了起来,连带着全身都战栗了。
斯内普感觉到了霍普的颤抖,低下身轻轻搂住她,“你摸上去很冷。。。浴缸里的水温或许会让你暖和一点。。。嗯?”他在她耳边轻声询问。
霍普第一次发觉原来一个简短的语气词可以如此既直接又自然——直接牵引她走向下一步,却又无比自然不需要任何繁琐的铺垫。“嗯。”她轻声应道。
下一秒,背后的拉链被拉开,裙子滑落到地上,霍普感到心中的紧张和胆怯又加重了几分。斯内普黑曜石般的瞳仁愈发深邃,眼底渐渐升起□□,将霍普所有的稚嫩和诱人尽收眼底,“看来还给我也准备了礼物?”他的手顺着霍普的脊背慢慢下滑,霍普感到她精心挑选的某件衣物——她身上唯一的遮挡物也被褪去。
“既然想要我作为礼物,那你是不是该亲自打开才显得比较礼貌?”斯内普带着暗示的话语让霍普从尾椎处升起一阵酥麻,她抬起僵硬的双臂,双手笨拙地开始解斯内普领口的扣子。斯内普那件扣子多到气人的衣服似乎存心在跟霍普作对,她的双手越是颤抖地得厉害,手下的扣子越是待在纽扣眼里不愿出来。最终,还是斯内普解救了心急又开始怕吃热豆腐的霍普。
当霍普被抱着放入温暖的水中时,她感到全身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却又因为斯内普入水后让自己坐到他身上而再一次紧绷。紧张又渴望,忐忑又期待,霍普只能任由斯内普将她拥入怀里,此刻身体比水更温热,而比身体还滚烫的是斯内普覆上来的双唇。在一个漫长的深吻后,斯内普才放开霍普,捏着她的下巴让那双暖棕色的眼睛直视自己。
“那么,亲爱的,准备好正式接受你期盼已久的礼物了吗?”
(以下是作者也不想省略但不得不省略的几千字,T_T)
身处帐篷内的霍普并未看到,当丝丝鲜红在温暖澄澈的水中氤氲开时,帐篷外的夜空中一颗流星绚烂地燃烧着,带着耀眼的光芒忘情地冲入绵软的云团中;月光照着地上望不到边的花海,一株株含苞待放的玫瑰也从含羞的花骨朵完全绽放成娇艳动人的红玫瑰。。。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斯老师一生所有的浪漫都用在了霍普身上,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