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理智边缘

太女府园内歌舞升平,他处却已经乱成一团。

出来透透气的卜子安特意绕开夜宴,走到了一处稍微偏远的地方,宴上的气氛实在让他不舒服。

平日里,皇太女还会与他说上两句话,可今日……

他望着枯黄的树叶,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眸光颤了颤便垂下眼帘,倍感失落。

“快快快!”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哎哟,您可快点嘞!”

卜子安慌忙躲了躲,就瞧见那些背着药箱的御医,脚步凌乱地朝着太女府内院跑去,美目中划过一丝疑惑。

这是怎么了?

他正想去看看,便看见晁昔心正往这边大步走来,他心头一突,连忙藏在树后,手不安地攥了攥,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来找他的?

晁昔心步子极快。

他只觉得她走近后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随之而来,偷偷瞄一眼,呼吸一窒,发现她竟然浑身是血……

怀里抱着的是……钟忞书?

晁昔心脚步片刻都不敢慢,只觉得怀中的男子无意识地扭动身子,秀眉极不舒适地蹙起,双眸轻闭着,卷翘纤长的睫羽无意识地颤抖,他紧咬着下唇,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又被咬破。

一颗剔透的血珠从齿旁浮出,破碎滑入他的唇中。

晁昔心眉心紧锁,“张嘴。”

可钟忞书越咬越紧,一颗颗血珠犹如滚烫岩浆落入晁昔心的心里,她加快步伐,几近奔跑。

门口一群男俾与嬷嬷,看到晁昔心后都是一惊,阿然与阿红第一时间冲上前,见晁昔心浑身是血地抱着钟忞书,阿然吓得声音发颤,“小主子?!小少夫人,这,这是怎么了?!”

“走。”晁昔心穿过两人,踏出太女府大门。

“小少夫人,小主子到底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阿红眼眶通红,急得直跺脚。

晁昔心没有回答,抱着钟忞书跨上马车,将他小心翼翼地放下,便折身掀开车帘。

阿红与阿然正焦急地踏步,一看晁昔心出来,连忙凑上前,“小少夫人……”

眼睛巴巴的往车里张望,刚想张嘴询问,晁昔心先开口了,“你们谁会赶车。”

阿红与阿然都愣住了,这可不是男子可以学的东西,阿红咬了咬唇,道:“小少夫人,我,我可以试试……”

“好。”晁昔心看向阿然,道:“你偷偷潜入太女府花园,看看伺候的男俾将收拾的杂物丢在何处,帮我找一枚碎了的玉佩。”

阿然有些害怕,却也用力点了点头。

“如果引起太女府的人质疑,你就说是我的人,皇太女不会为难你,但你也不用太害怕,太女府男俾无数,多半不会注意到你,拿到后立刻回府。”

“是。”阿然应到。

“阿红,你驾车,我们回府。”晁昔心放下车帘转身就瞧见钟忞书快要掉下长板,她赶紧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尽可能地舒适些。

马车开始前行。

原本与他们随行嚣张跋扈的嬷嬷,跺了跺脚,脸色有些发白。刚刚瞧见晁昔心满身是血后,刚刚的气势也不在了,不敢多问,如今看着马车离开,她也不敢阻拦。

只是额头冒汗,这要是尚书令询问起来,该如何是好……

马车上。

钟忞书的身子越来越软,几乎摊在她的怀里,脸颊轻轻蹭着她的胸口,小手攀上了她的衣襟,身子里宛如有小虫在爬一般,他扭动着细腰。

“坚持一下,马上就回去了。”晁昔心将他抱得结实,阻止他再继续乱蹭,瞥见一处异样后,她立刻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只要回到尚书府,尚书府的郎中就会为他解掉身上的药,再忍忍,再坚持坚持!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晁昔心觉得马车中的温度逐渐上升,她也觉得有些燥热。

怀中的少年及不安分,即便被她死死扣着身子还是一点点向上移,鼻尖划过她的颈部,她一阵战栗,低头就瞧见少年缓缓睁开眼睛,水波流转的眸子正迷茫地望着她,脸颊的酡色更红,鼻尖呼出馥郁的气息……

擦!

晁昔心立刻将钟忞书拽开,又担心他坐不稳,只能伸手扶着他,身子又极限往后撤。

没想到刚刚还如水一般无法定型的钟忞书,自己坐正了。

她松了口气,刚刚将手撤回。

就见钟忞书垂下红扑扑的小脸,去揭亵衣上系着的绳子!

晁昔心坐不住了,一把握住他的手,“马上就到府上了!阿红,还有多久到!!”

阿红此时也急得满头大汗,怯生生道:“回小,小少夫人,奴俾刚刚走错了……”

钟忞书顺势就靠近晁昔心的怀里,这里好凉快……

“钟忞书!!”晁昔心低喝一声,紧紧攥住他不安分的手。

钟忞书浑身一震,理智似乎慢慢回温,他又咬住柔软的薄唇,强行让自己清醒一些。

当意识到自己的情况,他小脸瞬间煞白如纸,急切地挣脱晁昔心的束缚,拼命地蜷缩在角落里,眼睛惶恐地看着四周,十指用力掐进自己的手臂里。

“忞书。”晁昔心担心他有问题。

“不要……”

呢喃声让晁昔心立刻停止动作。

在清醒的时候钟忞书可以强迫自己去接受新婚之夜,可才经历过刚刚事情的他,无法克制地排斥晁昔心。

然而,理智回笼也就那么一瞬。

他喉咙中无意识地发出一声轻浅的嘤咛声,痛苦抑制。

晁昔心心疼地握紧拳头咬紧后牙,这是用多少药!刚刚就不该仁慈!

她一把掀开车帘,黑夜犹如巨兽的口将四周吞没,可标志性的建筑告诉她,此时还没出皇城。

立刻调出实时地图,查看四周最近的医馆在哪里,没想到皇城内没有医馆,最近的也在内城中!

见钟忞书苦苦支撑,那柔软的薄唇几乎要被他咬掉!她面色一沉,似下定决心,伸手用力捏住他的下颚,逼迫他张开嘴。

那血珠子便如断了线一般,一颗颗落下,瞬间便染红了钟忞书胸前的亵衣。

“停车!”晁昔心大喊一声。

阿红闻言立刻拉紧缰绳。

没有疼痛的刺激,钟忞书的意识又开始飘忽,在朦胧中,他只见晁昔心朝他扑过来,一把将他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