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草纸喽,便宜了十倍的草纸,一包只要二十文。”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窝了一个冬天的上阳县人也陆陆续续走出家门,有那闲情逸致的还跑去郊外踏青。
长亭边,一群身着儒衫的读书人正三三五五站在一起,或是高声畅谈,或是吟诗作画,陡然听到这叫卖声,有人感兴趣的招了招手,
“你家草纸做得如何,快给我看看。”
那小贩立刻上前几步,把自己挑的木箱打开,果然浅黄色的草纸二十张一包,整齐的摆放在一起,看得人颇为赏心悦目。
所谓一包草纸并不是真的拿东西包起来,而是小贩把一张草纸裁成几个小指宽的长条,然后用这长条打横把二十张一围一捆,便视作一包。
那读书人用手抽出一张,捻了捻边角,又摸了摸厚度,满意的点头,
“不错,你们上林村这草纸可是做得越发好了,给我来三包。”
那小贩也不否认自己其实是隔壁村的,毕竟草纸最先是从上林村中传出,他们有经验有人手把名声打出去了,才陆陆续续有别村的人学了去,大家都公认上林村出的草纸最正宗。
一开始最好的草纸还能卖到五文一张,三文一张,慢慢的,越来越多村人学会了做纸,这抄纸的手艺也练得越发好了,价格却也降了下来,如今已经稳定在了一文一张。
这一张可不小,拿去包装还要折一两道才好装进木箱里,读书人买了草纸回去或是练字或是打个草稿什么的,都要裁一裁才更方便。
别说是读书人了,就是拿这草纸做其他用途的,也觉得特实惠。
有些人手巧,便奋力做纸,想趁着这股东风多赚点钱,只要将来纸价别跌成烂泥,大概率除了田里的活计,是要以这做纸卖纸为生计了。
有些人实在手笨,拼不过别人,只能另辟蹊径。
比如这小贩,就属于能说会道但手笨的,自己做的纸太差,根本无法书写,索性就在上林村进纸挑到镇上、县城各地去卖。
一包草纸卖出去,也能赚个三四文,真心不少了。
他才忙碌了一两个月,都快把全家半年的嚼用赚出来了。
不过小贩笑了笑,那笑容中含着莫大的期待。
他准备拿这钱把儿子送到上林村的私塾去,将来啊,不说考个童生秀才,凭着读书识字总能在县城找到活干,可别跟他爹似的,只能走街串巷卖力气活。
就见他殷勤的拿出三包草纸,又接了读书人递过来的钱,方才挑着木箱利索的走了,口中还一路叫卖着,那悠扬的调子远远地传播开去,迅速又有另一边的读书人听到了连连对他招手。
这买了草纸的人也不含糊,当下抽出一张,铺在旁边的画板上,用毛笔沾了墨水居然就开始打草稿,旁边的年轻人忍不住摇了摇头,苦笑道,
“想当初我读书习字,家里人舍不得给我卖五两一刀的宣纸,只用便宜的一两一刀的竹纸,结果这草纸一出,倒是把它们全比了下去。”
“不,这草纸虽然价贱,哪里比得了竹纸宣纸?”那读书人正在起稿,画眼前山水,头也不抬的道,“似我用草纸习字起稿,后面还不是得用竹纸或宣纸再写画一遍,终归上不得台面。只是这草纸确实便宜,倒是为我等省下了资费。”
“正是如此。”年轻人抬高声音,“这草纸便宜,读书的门槛也低了,我听说宋秀才除了三字经注疏,下一本千字文注解也要出来了,你可知这代表什么?”
“代表我上阳县文风大盛啊。”那人还挺自豪的。
“不不不,代表今后读书科举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可这录取的名额总是不变,到时到时……”年轻人憋红了脸,到底脸皮太薄没有把那话说出来。
但正在画画的读书人却听出了其中含义,放下毛笔正色道,
“你不会是怕自己读了十年圣贤书,还比不过那些才刚入门的黄口小儿吧?”
他们已经是童生了,下一步就是要考秀才,考举人,心胸怎么能如此狭窄?
“你知道什么?”年轻人被他这么一问,居然坦然许多,“我们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可将来儿孙又该如何?”
那人一下子默然,没想到这位同窗居然考虑得如此长远,不过,“这事已成定局,总归这草纸的出现方便了你我也方便了儿孙后代,这话还是别说了,小心别人笑你气量狭小。”
“我也只在你面前抱怨两句罢了。”年轻人想到什么,有些幸灾乐祸,“我们这些读书人无论心里是如何想的,面上都是叫好居多,但那些卖纸的铺子掌柜,怕就要不高兴了。”
“他们再不高兴,还能奈何得了宋秀才?人家前途远大,据说不仅咱们县令大人对他青眼有加,便是在白鹿书院,也是一种佼佼者。”
那人不以为意。
士农工商,士在最前,商在最后,若那些商人敢对宋秀才做些什么,上阳县的读书人绝绕不了他。
并非宋秀才人脉有多广,道理很简单,抱团而已。
读书人其实是最懂得抱团的群体,若是不把这事按下去,又怎么保持着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地位?
这边,宋云棠倒是真的被人找上门了,这人就是周掌柜,他开玩笑似的抱怨了一通,看得出其实没生气,就是拿这个做借口,让宋云棠赶紧出下一本书。
正好,千字文的教材他写得差不多了,干脆就给了他。
周掌柜为了给这本书造势,以后好卖才隐隐传出了名声。
不过宋云棠知道这是周掌柜的东家财大气粗,在临江府都有铺子才不怎么在乎能不能赚钱,可其他的小书铺却不一定了,他干脆也宽慰了两句,
“周掌柜大可以这样想,今后读书人越多,这宣纸竹纸只有往多了卖,绝没有往少了卖的,不过是暂时困难一段时间罢了。”
而且宣纸的大头都是有钱大户买的,就算草纸出来了也不影响他们多花钱,毕竟草纸的颜值确实不咋地。
两者的目标客户群都不一样,又能有多大竞争。
当宋云棠将这些道理细说了一遍后,周掌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走了。
后面他再去县城,就隐隐听说了这些传闻,知道是人帮自己宣传了一通,减了减仇恨值。
于是县城的一些小书铺也跟着进了草纸来卖。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把草纸的造法公开的缘故了。”
宋云棠这样告诉自己的弟弟妹妹。
是,那些小书铺没什么影响,但有些世家大族可是靠着卖宣纸赚钱的。
当然了面上他们肯定非常风雅,不染铜臭,但私底下那些大商人能没点官场上的关系?
所以有些方子可以捏在手里,有些不能。
至于宋云棠为什么不担心他们报复?自然是因为他准备去白鹿书院了。
如今还没走,只是在等一个消息。
“大郎,你准备一下,县令大人召你明日去县衙一见。”
田里正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宋家,大声的说出这个宋云棠等了许久的消息。
“终于来了。”
饶是他一贯耐心足,也不免露出了几分喜色,年前给的计划书,都三月了才有消息他差点就以为被毙了。
都有心想要借着请教问题去问一下了。
无论如何,成不成的多少得给一个消息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本开:《我靠撒币当皇后》,求收藏
燕知穿越成大安朝首富唯一的女儿,有着一张闭月羞花的绝色容颜,侯府世子爱她,国公府三爷爱她,清逸绝伦的探花郎也爱她……
他!他!他们都爱她。
然而家世卑微,都只打算纳她当妾。
多添一个良字就算是厚爱了。
以权势威逼,以甜言蜜语诱哄,要她陪嫁万贯家财奉上。
燕知冷冷一笑,都是当妾,为何不当这天底下最高贵的妾?
今日尔等逼我跪着生,明日尔等皆跪本宫脚下,直视都成奢望!
大选已过,不等燕知让老爹打听入宫渠道,就绑定了一个名为钞能力的系统,触发唯一技能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能买到世间的一切。
入宫套餐:
正八品选侍:一万两银子;
从七品常在,十万两银子;
正七品美人:百万两银子;
“请问宿主选择哪种?”
“常在。”燕知肯定的说,“愿陛下于吾宫中常在。”
先帝挥霍无度,还爱养蛊,隐忍多年的八皇子艰难夺得帝位,一朝登基,为平衡朝中势力安抚人心大开选秀之路,以重臣之女充盈后宫。
奈何国库空得连只老鼠都没,逼得皇帝拿出存了十八年的压岁钱,看后宫众女的眼神都带着一股恶狠狠。
给官员发俸要钱,宗室荣养要钱,边疆军费要钱,西南平叛要钱……皇帝成为一代明君的伟大梦想即将卒于没钱!
就在这时,一个自称恋爱系统的妖怪找上他,说他是话本里的男主,与女主阴差阳错没能相遇相爱,它必须修复这个错误。
皇帝嗤之以鼻,“朕心中只有祖宗基业,没有爱情!”
系统立即说,“只要完成颁布的任务都有奖励,给钱的。”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问,
“都有哪些,给多少?”
多年后,皇帝作为娘家哥哥嫁掉了后宫三千,留皇后椒房独宠。
系统欣慰抹泪,“就说我是最棒的,我磕的cp怎么能be?”
小剧场:
皇帝写下封燕知为常在的圣旨,恰好大太监拿来绿头牌,正准备翻出一张履行义务,系统疯一般阻止,“不行!”
“为何?”皇帝觉得莫名其妙。
“你都有女宝了还去睡其他女人?”系统质问。
“你是说燕知?”皇帝嗤笑,“别说她一个小常在,就算她买了皇后套餐也得劝朕雨露均沾。”
“你敢睡其他女人我立马自爆!跟你同归于尽!”系统声嘶力竭的呐喊,“我们小绿江出来的男主都守男德,你想后宫想种马,现在投胎去找点娘!”
皇帝:“……”
从一介商户女逆袭成母仪天下皇后的后宫升级史,又名《陛下疯狂给我开后门》,《我是后宫最强关系户》
燕知:我好像没做什么,就躺赢了。
后来当上皇后,婚后资产共享,燕知不由得感叹,果然人类的本质都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