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佳佳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饱的她才睁眼。
见周围环境陌生,开始打量!
她坐在单人的行军床上,大衣将她裹住。
房内布局简单,很像个临时歇脚的地方,她拢了拢头发,出门起身。
凳子上,还挂着件短衫。
开门,二方差点撞上。
她往后躲闪,同志也定了定神。
摆手说没事,身后有人浅浅扶了她一下。
腰侧轻扶,钰佳佳侧身。
见到他眼神都变了。
“我睡了很久吧,感觉人都要睡昏过去了!”她说话时轻柔,语气亲昵。
陆俊华察觉她的软化,“没有很久,我带你洗漱吃饭。”
带她左拐右拐,找到她洗漱的地方。
她想问问案情,又怕不好生生忍着。
他便给她挤牙膏,递温水,全程陪同。
钰佳佳觉得好笑,心中微微泛甜。
等她洗净,再次领着去食堂。
... ....
下午时,食堂人不多,
他从师傅那要了碗素面,又跑去拿肉包鸡蛋。
说这些都她吃了,“早饭午饭没吃,多吃些补补。”
钰佳佳摇头说吃不完,哪能一顿补完一天的饭量啊。
见男人没听进去,她忙问。
“包子什么馅的?”
“猪肉大葱。”
“嗯,那我尝尝。”
咬了口,皮薄馅多,好吃啊!
钰佳佳边吃边偷偷观察他。
倒是他拿起鸡蛋,修长手指在她眼前一闪。
她想这才对嘛,自己一个人也吃不完!
哪知他把剥好的蛋,递给她。
嘴上还道:“想不想知道你的画...”
“想啊,你快说!”她忙开口。
她做梦都梦到自己画错,还被那几个老警员抓住来盘问,她是不是别国派来的奸细。
“怎么样,有没有用啊?”
陆俊华又伸了伸手,她很是客气的接过,几口咽下。
随后就见他看了眼四周,起身坐在她身旁。
钰佳佳就看他,勾手示意她侧耳过来。
她忙咬了口肉包,侧耳过去。
陆俊华好笑此刻,不忘记吃。
接着她便后悔了。
微微颗粒般滑动的男音在她耳尖炸响。
一瞬间,她很想揉揉耳朵。
那种酥麻感,简直坐立难安。
可她手刚准备伸过去,便被人半路截住。
陆俊华一只手捏着她两只手腕。
轻声道:“做什么?”
“嗯?”钰佳佳似囧非囧,难道说听你说话听得耳朵痒痒?
她故作自然地坐远了些,“咳咳,你好好说话!”
滑嫩的触感消失,看她满脸不自在,便明白了大概。
“好,你先吃饭,再说!”
她觉得自己气势不减,呼噜噜吃了面,最后撑的不行。
他才几口把剩下的包圆。
看的钰佳佳那个胃疼,“你慢点吃,不行打包回去吃啊。”
“没事,就几口的事。”
她龇了龇牙,不想唠叨。
二人找了个清静的地方,他这才将她睡着后的事情说了。
他们拿着那二十多幅画,直奔城南。
... ...
城南人口不少,管理混乱。
他们重点在各个街道和工厂询问,有没有见过画里的人。
因为画像不少,一队二队便分成几组,每组中都有她重点圈上的画像,本以为这番行动会有收获,事实上效果不佳!
走访了一圈,大中午仍没消息。
有些同志情绪烦躁,心道是白费时间了。
本来这毫无根据的事,怎么就跟着一起胡闹,算了,还这么热!
于是下午,便少了一队人。
杨可有心骂他们不厚道,但看陆队沉默,不敢犯怵!
“头,咱们接下来去哪?”杨可开口问道。
陆俊华圈了几个地方,“走,今个跑完再说!”
接下来他们去了集市、 车站、国营饭店以及供销社。
跑完这几个地方,大伙衣衫湿了大半。
陆俊华掏钱让杨可去买几瓶汽水请他们喝。
他和剩下几个在原地等着。
身后的泰阳几乎惊声尖叫起来。
“怎么了,踩你尾巴了?”有人骂道。
“不,不是你们看那前头的小子,像不像这个12号啊,这侧脸真的好像啊!”
几人闻言一听,对比画像看去。
“果然啊,真像!”陆俊华确认。
尽管此刻烈日炎炎,陆俊华倒像喝了冰水,全身毛孔都舒展开了。
他们这是走的狗屎运?有人心中暗道!
“陈伟、陈泰阳注意,前后包抄,一定抓住人明白吗?”
“是,头!”
“明白,陆队!”
三人将画纸一塞,大步流星往供销社走去。
买完出来的杨可看头还来接他。
笑脸还没扯出来,就见那三个像饿狼扑食般,瞬间将斜靠在一旁的同志拿下。
他傻眼了!
这,这是干啥?
“哎哎,你们干什么,我是刘哥的人,你们那条道上的?”
那人说完,身旁几个小娄娄就要跑。
全被他们撂倒。
陆俊华扯起人来,大掌捏住他脸左看右看。
“像,确实像的很!”
“没跑了。”
“行了,赶紧跟我们走一趟。”
黄明要哭了,任谁这么一遭都得吓坏吧。他和几个街溜子正侃大山,那知道被人连扑带扯,可不心慌啊!
“不不是,哥几个哪条道上的,我我没得罪你们吧?”
杨可从他们掏出画纸时就已经想明白,这回凑到跟前看,果然是哎,像的很!
见周围围了不少人,泰阳出声道:“这人抢了同志的包,我们找他问问情况。”
一听说是小偷啊,看热闹的个个鄙夷的看向黄明。
黄明风评受害,他最近没有啊!
将人拿到局里,经过多番询问才发现他真没有作案动机和时间。
他这几月都在城南那闲逛,有人证。
众人陷入僵局之中。
欣喜不已的众人,再次被波了冷水。
这黄明确实没这胆子,他就是个待业青年,初中毕业后便跟着道上人混,偷鸡摸狗没少做,倒是问出不少偷东西的事。
陆俊华看了又看那画,真的有人长得很像?
忽的脑子里闪过什么,走到审讯室。
将画摆在他面前,指着其中一幅问他,这不是他是谁?
黄明看了看画,对那上面八分像的自己震惊不已。
接着看看一脸正义的警官。
他,他也不知道!
“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有没有见过谁和你像的?”
黄明摇头,就见这公安脸色一沉。
他摇到一半猛地一顿!
有些结巴道:“我,我知道了,我表哥表哥和我长得很像的!”
“你表哥?”
一般相似成这样的两人,多半有血缘。
审讯室众人一喜,但众人不敢表露。
得再问问清楚,见到人才知道。
“对对,他从小在我们家,高中工作后才搬出去的,每次我们出去他们都说是对双胞胎,你们去问问他就知道了。”
见他如此肯定,他们问清姓名地址。
迅速出警!
可等到他住的地方,却没人开门。
觉察不对,翻墙进去,里面竟有不少作案工具。
尼龙绳、带血衣物都随意摆着。
但人不见了。
这几乎就是一个现场,有脑子的警员都明白。
“头,这小子是跑了?”杨可高兴极了,他们这是破案了啊。
陆俊华让他们叫人,得把物证拿出来才成。
自己和陈伟记录现场,少了男性衣物,看四周没有打斗痕迹,像是畏罪潜逃。
二人又在东屋的墙上发现划痕,大抵是曾经受害者抓的!
视线回到此刻。
听完的钰佳佳满是星星眼的看着他。
她第一次知道,有人如此坚信你,为此打破几个不可能,直到发现真相。
她很想抱着他大笑,又想说自己是凑巧的。
忍了忍,正色道:“你就这么信任我啊?”
“嗯!”
陆俊华轻飘飘一个字。
不知这让她感到无限力量,更让她笑容明媚!
她说想去看看那人,陆俊华带她远远看了眼。
她心中得意,嘴上却道。
“往后也别这么傻,大热天出去跑着,要是不行就先停下来歇歇。”
陆俊华一句句听着,二人气氛正浓。
陈伟大老远跑来,说夏队他们带回来具男尸!
陆俊华立刻变脸,转身交代她先回家休息,便快步走了。
钰佳佳出来一天一夜,衣服都是昨日的。
摸索着拿回小包,路过一间未关拢的房门,她好奇的瞥了眼。
瞬间就与一具躺着的男尸对视!
她忙往四周打量,才发现有行小字“法医室,慎入!”
她先是一惊,后有些眼熟。
眼熟?
她伸长脖子,扫向他的脸门。
那尸体腐烂程度不低,但五官依稀可以辨认。
她想起陆俊华说的,心中不停打鼓。
不会吧,不会吧?
刚在心头猜测,身后有人开口。
“你是谁啊,站在这做什么?”
钰佳佳猛然回头,见是个装备齐全的中年男人。
她忙侧了侧身,“我我是前头帮忙的,路过!”
中年男人往里瞧了眼,看她年纪不大,谁也没胆在警局偷摸。便让她赶紧走,这地方不是她能来的。
钰佳佳应下,满是复杂地回家。
路过一处公园时,她下意识往里晃悠。
等出来后,手里荷叶包着一大捧东西。
回到家,她将12号画重新复刻出来。
不久,通过几个重要骨点,慢慢消减面容。
画出一幅头骨图,立在一旁。
因为见过黄明,她的准头更高。
当晚,她便又开始捣鼓。
用捡来的稻草、公园的黄泥以及一些树杈,开始了手工课。
......
警局内前头还没结案,很多细节都没解释清楚,就又被这具男尸打断了。
经过几小时检查,确定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48小时,但由于近日温度较高,又是在垃圾场发现的。
尸体腐烂严重,致命伤是脑后的重击。
按照力道和程度看,凶手把人砸晕,重拳出击,直至死亡!
法医走后,剩下的便是他们的事。
一队听说他们已经找到受害人衣物,只是没把人抓住,不免嘴上开始叨叨。
倒是副局长出来表扬二队。
说他们出警迅速,办案快。
又让他们马上发布通缉,全城搜查。
这些陆队已经做了,倒是他也好奇起这个案子来。
夏七斤憋了口气,想不到人家快他一步。
这手要伸进来,他又不能直接拒绝。
陆俊华见状,倒是门清。
想想这半个多月,干脆让手底下人都回家休息几天。
杨可几个很是高兴,二队瞬间消失在办公室里。
老警员羡慕得很,但也不敢触夏队眉头。
... ...
陆俊华回去天都黑了。
没收摊的只有卤味,他跑去买了些,准备吃个宵夜。
也不知道他媳妇在干嘛,睡了没有?
想着他步子更快,疾跑起了。
到家,拿钥匙开门。
他先喘了几口,平稳呼吸跨步进去。
屋里灯火通明,不远处她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