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宝,要不咱们放弃流行梗呢?

莫惊春不敢抬头,小小声道:“徒儿没有师尊允许,哪敢胡乱收徒。我确实在外结识了一个人,至于师徒,那只是一场误会。”

“我听见他喊你师父了。你忘了,你们就在我的摊位上,买了修脚石。”

“……师尊尊贵之身,怎么幻化成卖修脚石的大爷,岂不是委屈了师尊。至于师尊看到的那少年,真的只是个误会。”莫惊春言语苍白地挣扎着。

“我还听说,你和他是一起从暗渊离开的,那时你们被天门山的人围攻,一起飞上天……”

魔尊说及此,莫惊春蓦然感觉DNA动了,生怕错过一个玩梗的机会,连脑子都没过,忙不迭应道:“和太阳肩并肩。”

话音落下,她反应过来,狠狠一闭眼,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让你多嘴!让你和太阳肩并肩!

系统都替她尴尬:宝,要不咱们放弃流行梗呢?有时候如果方向错了,越努力越心酸。

莫惊春:我悟了,可好像已经晚了……

祭坛之上陷入一阵沉默,唯余前路未知的风声。良久,魔尊闷声笑了,“阿畔,几日不见,你的思路跳脱了不少。”

经过刚才“与太阳肩并肩”的阴影,莫惊春忽然不会说话了,但好在系统拿着两页纸赶回来,那身影如神明从天降。

系统:快快快,作者终于觉得对白拖沓崩人设,写台词了,你照着念,可千万别再自我发挥了!

莫惊春一阵窝心的感动:统,有你真是我天大的福气!

几张纸在她眼前缓缓铺开,她也不嫌弃羞耻了,老老实实夹起嗓子,操着一口甜腻腻的嗓音。

“那不过是个住在崖底的寻常少年,哪比得师尊丰神俊朗,法力至高,盖世无双?我不过是当时在崖底为了自保,就在他面前展露了咱们星宿海的功夫,一下子就将他吓住了。他佩服得不得了,才死乞白赖要拜我为师,但我未经师尊允许,并没答应他,只是他自己非要喊我师父罢了,”她小心翼翼瞥一眼魔尊的神色,“师尊又何必纠结于此呢?”

依照台词上所写,魔尊接下来会表现出受用的神色,手指轻点着姜畔的鼻尖说,“你这张嘴啊,真是比蜜还甜。”

随后就大度地表示放过姜畔,让她随便领些罚,此事就过去了。

莫惊春看着剧本,突然有些悟了,原来星宿海上至魔尊下至小弟子,都喜欢嘴甜的,喜欢会奉承的!

见魔尊抬起手,她立刻识趣地微微仰头,静待他轻点她的鼻尖。

魔尊果然开口,“你这张嘴啊,真是比蜜还甜。好了,此事就这样吧,你可以去领死了。”

莫惊春甜丝丝一笑,操起夹子音,“多谢师……咦?”

怎么跟台词不一样?

她慌忙翻剧本,却见剧本上原本的台词都被签字笔一行一行划掉了。

系统在不远处对手指,状似不好意思道:那个什么,作者突然又改主意了,嘿嘿。

魔尊伸出一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点着莫惊春的鼻尖,“阿畔,这才几日,你就学坏了,都学会说谎骗师尊了。”

“那少年满身邪气,根本就不是什么寻常人,而是崖底的邪灵;暗渊有法阵封印,是天门山的初代宗主言千曲亲手所设,寻常人可破不开。你们买修脚石时,我看那少年神色,似乎对你很是依赖,你对他也很是纵容,你们之间的感情绝不只是你说的那么简单。”

一字一句,句句戳到莫惊春心窝子上。

她虚弱垂眸:师尊,你不是还没有名字么,要不我给你起一个吧,你干脆叫福尔摩斯算了。

“再加上背后嚼我舌根子,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魔尊突然俯身,贴在莫惊春耳边,“对了,你要不要看看你五师兄的下场?”

他贴得极近,嘴唇几乎碰到了她的耳朵,呼出的气直往她耳朵里钻,又痒又热,却叫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随他话音落下,有急促的脚步声渐近,以及极重的呼哧喘气声。

“汪汪!”几声狗叫响起。

魔尊捏着莫惊春的下巴,强迫她回头,就见无妄四肢贴地爬过来,伸着舌头坐在他们眼前,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就像一条狗。

魔尊抚着无妄的脑袋,“狗常常比人忠诚。其实你五师兄只是跟着你说了我几句坏话罢了,罪过不大,让他当几年狗也就行了。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呢?”

莫惊春企图讨价还价,“要么,我当几年猪?”

“想得美。”

魔尊大手一挥,拍拍无妄的脑袋,“拖她下去受罚,记得留条命,回头我还有任务要交给她。”

无妄便向莫惊春扑过来,一口咬住了她的肩,使蛮力将她拖了下去。

莫惊春仰面朝天,无妄又跑得很快,她只觉得背后摩擦得一片火辣辣,手脚无力地乱蹬,想挣扎,却又心知肚明,只要在星宿海的地界之内,她根本逃不掉。

她被丢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池子里。

池子里不是水,而是铺得满满当当的石头,修脚的石头。

池边站着一圈人,都是星宿海的弟子。

他们低声道:“小师妹,是师尊有令,你可不要怪我们。”

莫惊春茫茫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就见他们撸起袖子,无数双手齐刷刷将她伸来。

她被摁在池子里,粗粝的石头蛋在她身上来回摩擦,刮破了她的衣裳,蹭破了她的皮肤,见了血,碎了肉。

石头狠狠刮过她的脸蛋,她甚至有种被熊拍了一巴掌的剧烈痛楚。

莫惊春从未想过,世界上竟然还能有这种酷刑。

她被丢进修脚石池子里大约半个时辰,再被捞出来时,整个人已经血淋淋的不成样子,池子里的修脚石都碎成了一块一块。

她瘫在池边,呼吸都掺杂着血沫,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拉老旧的风箱。

一双脚停在她面前,脚上穿的是白色锦缎做的长靴,上头还用银线绣着纹路。

她听见魔尊充满怜悯的声音,“啧,真可怜,都快成血糊糊的一团烂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