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舍不得她离开

“怎么了?不敢吗?”苋融挑衅般地笑了笑,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程正渡凝眉纠结着。

他当然敢,只是此刻的他,突然感受到体内那令人头疼的蓝色火焰再次蠢蠢欲动。

他心中暗自庆幸,刚才被苋融捆绑住,否则现在他肯定会失去控制,再次靠近她。

一旦真那么做了,即便苋融不把他当变态,他的自尊也难以承受如此的耻辱。

当然,苋融肯定会将他视为变态。

他狠狠地咬了下舌头,这才勉强抑制住差点发出的怪异声音。

他绷直身体,努力往后退去,试图与苋融保持距离。他哑着嗓子回答:“并非不敢,只是觉得可惜。”

苋融眉梢轻挑,神情玩味地说:“还是不敢。”

“如何不敢?”程正渡脸色骤变,怒气冲冲地瞪着苋融,“朕只是惋惜如今才能掌控身体,若是时机早一些,能在赵王入京之前将其铲除,或许重黎朝的乱世风云就能被改写。

八王之乱,到赵王登场,还有四位叛王尚未出场。

那四位执掌兵权的叛王对重黎江山和百姓的危害才最深重。然而,赵王恰恰是他们祸乱之源的始作俑者。

对这个观点,苋融也深以为然,她继续分析道:“你说的不错,赵王夺权后,开创了封百官的先例,影响极其恶劣。

后来的叛乱王纷纷效仿,百官尝到权力甜头后,对国家忠诚消失,只期待下一位造反王登基,以便多次升官加爵。

每个乱世都有自己的困境,而重黎朝的困境在人心。

动荡导致叛乱之王层出不穷,人人渴望皇帝位,甚至引狼入室,以至于天下大乱。”

苋融那边认真地分析着。

而这边的程正渡却再一次不可避免地走神了。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刚才的激动使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前挪动了不少。

更为糟糕的是,他的脚此刻已经失去了控制,不可遏制地向苋融的脚探了过去。

借助蓝色火焰特殊的能量,无论在多么黑暗的环境中,他都能清晰地看到苋融的身体。

例如现在,他低头便能看到苋融的脚。

皇帝和皇后的睡袍都非常宽松,质感柔滑如丝。

当她侧卧在床榻上时,从脚踝处涌泉般流淌而下的衣角显得异常轻盈。

衣角下露出了她如玉般嫩白的肌肤,更是无比撩人。

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的程正渡身子猛然僵住,脸颊泛起大片红潮。

他这是在干什么?

这种行为简直是变态至极,无耻之尤!

他被自己无耻的行径深深打击到,死死闭上眼睛,绝不向那“蓝色火焰”屈服。

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肉中,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竭力回想着苋融的分析,沉声说道:“若再迟疑,后面恐怕更无法挽回。

如果能赶在赵王篡位登基之前,就把他除掉,也可让后来的那些叛乱王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这样,朕就不会被流放,历史上为了保护朕而死的人才季中侍也就不会死。历史的走向也能被彻底扭转。”

说到这里,他猛地睁开双眼,充血的双眸死死盯住苋融,一字一顿地郑重宣布:“好,这个赌约,朕应了!”

苋融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程正渡,发现他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成熟。

经过七年的磨炼,他的热情并未消退,反而变得更加热血中二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和困扰,导致他的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

可惜此时光线越来越暗淡,除了他的轮廓之外,她无法观察到他的微表情和微动作。

如果能够看清更多,她或许还能够对他的心理状态进行更为精准地分析。

她开始思索更多的细节:“我能为你做得有限,我并非历史专家,也没有特殊的辅助系统。

对于这段历史,我的了解仅停留在表面层面,我的许多见解不过是借鉴他人的观点。剩下的更多需要你自己去探索。”

程正渡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脚竟然在不受控制地向她的脚慢慢移动。

他眼看就要触及她粉色的脚趾。

程正渡咬紧牙关,强行收回自己那不听使唤的大脚,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流淌,勉强笑着说:“没关系,只要你能帮朕跑跑腿,在遇到意外时,替朕给那个赵王补上一刀就行。”

然而,苋融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请求,“我说过,这将是对你的一种考验。你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

我能提供的帮助,仅仅是作为皇后的身份,静静地坐在你身边,见证你的成果。”

程正渡:……

他咬紧牙关,冷笑道:“朕甚至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不仅白天无法现身,晚上一旦被灯光照射,还会再度被封印。”

苋融不以为意地瞥了瞥嘴,神情淡漠地说道:“杀一个人,又何须花费多少时间?你的时间已足够。”

“说得轻松!”程正渡被气得咳嗽了两声,“朕今夜才得以现身,却并无心腹之人,也没有可依靠的势力,更没有任何可用之机关。要在这样的条件下设计击败赵王那个杀人如麻的武夫,谈何容易?”

苋融言辞锐利,如刀锋般逼人:“倘若连此等难题都无法解决,又凭何自信能一统天下?”

程正渡不甘示弱,“一位能驾驭天下的英明领导者,最为卓越的品质,并非自身武艺高强,而是善于运用人才。朕此刻正欲借助你的才华。”

“那你得收服得了我才行。”

“朕正在说服你。”

“我向来不受他人的劝导,只会因为对他由衷地敬佩而心悦诚服。如果你能在这劣势之中,独自击退赵王,我将对你由衷地钦佩,愿意同你合作。”

程正渡的青筋在额头上凸显。

毫无疑问,苋融言中之意并非夸大其词。

倘若连这样看似不可能的任务都无法完成,那么在未来更艰难的挑战面前,他们又如何能够挺身而出,创造更大的奇迹呢?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相互凝视着对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转。

然而,令程正渡崩溃的并非这些。

他的脸庞在与她对峙时泛着怒气,而他的身体却不顾一切地向她靠近。

他愤恨地向后一滚,终于翻过了身,背对着她。

粗重的呼吸声中,他钢铁般的意志再次将注意力转向了正事:“既然是赌约,那么双方都必须付出代价。你希望得到什么条件?”

苋融抿了抿唇,沉思片刻后说道:“无论成功与否,我都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程正渡愤懑地侧过脸,双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无论成败如何?你这场赌打得也未免太划算了吧?

若事成,朕便赌赢了,你将成为朕最坚实的盟友,生死与共,共同开疆拓土。

然而若事败,朕亦承诺你一件事,无论你提出何种条件,只要不违天理良心,且在朕的能力范围之内,朕必定竭尽全力为你实现。”

苋融闻言,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淡定自若的微笑。

尽管她深知这场赌约,程正渡必败无疑,但她仍需为自己预留退路。

“你若成功,我会扶持你。然而,这仅限于我的意愿,仅供你前行一程。

莫说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过客,即便我们是相识多年的挚友,也无法用什么永不分离的誓言将我束缚。

我只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再者,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同行一程已是莫大的恩赐,并无什么永恒的不离不弃可言。”

程正渡的目光微微一闪。

对于苋融的话,他自然颇为赞同。

然而,他体内那蓝色火焰却不断操纵着他的神智,令他对苋融产生了莫名的依恋之情。

甚至让他不愿听到那如刀割般痛苦的分别二字。

这种感觉实在令人难以承受。

长这么大,程正渡从未有过对任何人如此强烈的依恋之情。

这实在是太羞耻,太丢人了。

他再次用力掐着手心,试图以疼痛换回清醒的理智,“那么,你希望朕为你做些什么呢?”

苋融以从容不迫的语气回应道:“时机成熟之际,自然会告诉你。”

程正渡心中疑虑重重,“你这不是在给朕下什么陷阱吧?”

苋融轻启朱唇,含笑而过,她自然不会向他透露,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与计划。

“不必多想,只是暂时还未想出合适的方案,待我想通了自会告知于你。”

程正渡紧咬着双唇,从牙缝中勉强挤出了两个字:“成交!”

他发誓,这一次的赌注,他绝对不会输掉。

苋融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会回昭阳殿去,不再打扰你了。”说罢,她优雅地坐起身来,准备离开他的床榻。

别走!”程正渡焦急的声音脱口而出,语气中流露出一抹慌张和无助。

苋融的眉头微微皱起,疑惑地问道:“还有何事?”

程正渡痛苦地瞪大了双眼。

他实在无法启齿,因为他内心深处那股蓝色的火焰,根本舍不得让她离去。

在深思熟虑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你为何不将谢诗意和刘好材置于死地?”

苋融的动作顿时陷入了僵局。

程正渡见状,立刻乘胜追击地说道:“无论他们有何理由、何等苦衷,他们终究是想要置你于死地的凶手。”

他们杀人未遂,并非他们的良心发现或悬崖勒马。是你的本领使然,而非他们的善意。

所以,究竟是你的圣母心在作祟,还是你另有所图?”

苋融轻笑出声,她虽然的确深信善良始终存在于世间。

但作为警察,她深知无论凶手背后有何等苦衷和理由,只要触犯了法律,都应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决定饶恕他们一命,只为了收买人心,为她日后能够顺利逃离皇宫埋下伏笔。

然而,她心中这一层想法自然无法与程正渡分享。

“随便你怎么想,这些都不重要。”

说着,她正欲从程正渡身上跨过去。

不料,就在她刚翻到床边,准备跳下时,衣角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她顺势转头查看,只见程正渡正挣扎着直起身子,嘴巴死死咬住她的衣角,似乎无论如何都不愿让她离开床榻。

而此时的程正渡更是一脸的震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为了将苋融留在身边,他体内的蓝色火焰竟会让他做出如此令人羞愧的事情!

感受着苋融投来的鄙夷目光,他心中只有一句话:地缝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