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安看着眼前这个将贪婪写在脸上的宋永,脸上勾出一抹讽刺的笑。
看来她还没想起来找这宋永算账,这傻子居然直冲冲撞自己枪口上来了。
宋永以前是原主身边的狐朋狗友之一,其他人只能说一群人混在一起不干好事,没什么谁带坏谁的说法,但原主却是真的被宋永带坏的,宋永家以前住在原主家隔壁,自原主父母去世后,便整日上她家打秋风,偏偏原主那时单纯,只觉得这个大姐姐人真好,后来就是宋永叫她做什么便做什么,一天跟着宋永不学好。
就连去赌坊赌博也是被宋永怂恿的,因为那时的原主喜欢上了一个男子,她想要钱,有钱了才能娶夫郎,宋永就告诉她赌坊里有很多人都是一夜暴富,只要赢了,别说娶夫郎,就算是娶皇子也行。
原主信了这话,后来不仅染上毒瘾,将所有家产和张家的补贴输了精光,后面更是被打成重伤,最后活活饿死。
既然借了原主的身份和身体,这个仇她自然会替原主报。
昨日宋永被徐老大踹翻在地之后便悻悻离开了,没见到后来的事,所以也不知道现在的‘宋平安’已经性情大变。
宋平安学着原主以往的样子抬手搭上宋永的肩膀,嬉笑着说:“还不是多亏永姐抬举我,不然我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这话怎么说?”宋永奇怪的问道。
宋平安先朝四周小心张望一番,然后才凑近宋永小声说道:“就是赌坊里赢来的!昨日徐老大不是上我家讨债?我心里越想越气,便拿着最后的家当又去了赌坊,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是不是赢了?”
“对!我昨日赌一局赢一局,最后竟生生赢了五十两银子。”
宋永惊讶之下差点直接跳起来,最后不可置信的比了个手势,“五,五十两!?”
她左右看看,又小心压低声音,明显带着不相信的问:“真的有五十两银子?”
宋平安也不矫情,直接将自己的竹篓摘下递给宋永看,宋永将上面遮挡的破草拿开,底下居然真的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下她可完全信了,但她向来聪明,赌博这种上瘾的东西,她是向来不沾的。
宋平安看出了她的动摇,故意装作不在意道:“今日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去往日常去的环彩阁先去潇洒一番!我请客怎么样?”
宋永自然连连点头,毕竟往日她们就算去了环彩阁,也只敢坐在大厅点上一杯最便宜的酒,小倌们更是爱答不理。
两人一路到了同安城最热闹的地段,人群涌动,灯火如昼,热闹非凡。
衣着破烂的两人自然在环彩阁门口受到了阻拦,但宋平安随意丢了一锭银子给护卫,“够吗?”
护卫瞬间扯开了大大的笑容,殷勤的将两人引进去,“够了够了,这位女公子二楼包间请。”
宋平安实在已经忍受不了身上的脏乱和破烂的衣衫,想着今夜大概率也要在这里睡觉,便吩咐道:“再叫人送桶热水上来,我要更衣。”
小厮自然是无不应的,“好好好,女公子稍等。”
身后一直沉默的宋永自然被小厮当做是侍从,也没搭理她,宋永看着前面被人众星捧月的宋平安,心里嫉妒极了,想着那笔五十两银子,犹豫的天平瞬间被欲望压向另一边,暗暗想着明日定要去赌坊一趟。
宋平安不经意间转头看了宋永一眼,看着她低头思索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意。
宋永向来最好面子,今夜她便是故意带她来这往日两人最是往的环彩阁,让她看看,有钱了的‘宋平安’是如何高高在上,只要她因嫉妒上了钩,便不愁她不去赌。
至于赌徒会有什么下场,看原主便知道了,一报还一报,也算是给原主报仇了。
等宋平安洗完澡,穿着新衣服出来,外面正跟老鸨秦爹爹叫来的小倌嬉闹的宋永看的一愣,一时有些不敢认人,还是宋平安先开口打了招呼。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了衣服出来的宋平安还真有富家小姐的感觉,小倌秋意看着她都不由自主的红了脸,起身远离了宋永,坐到宋平安身旁给她倒上酒。
宋永愤愤不平的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冲着宋平安嘲讽道:“看来咱们平安发财了还真是不一样了。”
宋平安没搭理她这话茬,只懒懒接道:“哪有。”
宋永看着更气了,但好不容易进了一次环彩阁的包间,她也只能将这口气憋下去。
宋平安自然是故意的,不气气这宋永,她怎么会有勇气进赌坊做个有钱人不是。
此时楼下大厅一阵喧闹,不少包间的客人都饶有兴致的拉开帘子向大厅中央的舞台看去,宋平安虽不是特别好奇,可实在不想看着宋永那张脸,也只得跟着将视线投到楼下。
秦爹爹率先上台示意众人安静,看着一众女人脸上的垂涎,他媚笑着说道:“看来今夜各位女官人都等急了啊?”
有一肥硕的女人大笑道:“那是!谁不知道你们环彩阁前段时间不知从哪儿搞来个尤物,咱们可馋得紧,还不快带上来看看。”
“看是可以,可咱们新来的花魁可是卖艺不卖身,你们一群姐儿可得手脚干净点啊,不然那可是不给我面子。”
“那是那是,环彩阁的规矩我们还是知道的。”
秦爹爹看着这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便满意的下了台,看来今夜这银子是少不了,果然是颗摇钱树。
环彩阁内的灯光一下暗淡了下来,只留下走廊里几盏必要的照明,一群身着红衣的少年举着花灯上了舞台,少年身姿摇曳,手中明亮的烛火与少年们娇艳的面容相互映照。
单单是一个前戏,便让不少人看的如痴如醉,毕竟灯下照人人更美不是。
舞蹈很快便过了大半,红衣少年们迅速围成一团,手中红色丝绸散开,中间竟直接跳出了一位白衣少年。
要说先前的红衣少年们人人都是不输人的艳色,可在白衣少年的衬托下,竟是生生显得失了色,只余下寡淡的颜色,而毫无味道可言。
白衣少年五官精致,犹如画师笔尖勾勒而出、最完美的那一抹水墨色,不动时,气质清俊如竹柏,可他一动,手中利剑飞出,一招一式,既有剑刃的锋利,又有舞蹈的柔美。
翩若游龙,宛如惊鸿。
这八个字就像是为少年量身定制一般,怔怔出神的宋平安看着楼下少年的舞姿,第一次知道了何为一舞倾城。
台下一片寂静,每个人都看着舞台上的那位少年,片刻也移不开眼。
很快,舞蹈便结束了,少年气喘吁吁地停下舞步,脸上的冷淡化开,他重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看着既单纯又无辜,毫无跳舞时的凌厉与柔媚。
台下众人一见,顿时更加疯狂,有几个人甚至都快爬上台子想要去触碰少年,幸好被秦爹爹看见及时制止。
“多少钱可以买他一夜!?我清水镇首富出得起!”
“我张家也出得起!”
“我李家!”
台下人激情昂扬,眼睛似狼般死死盯着台上的白衣少年,少年揪着袖子怯生生地往秦爹爹躲,却又被秦爹爹给生生推了出来暴露在人前。
宋平安看着白衣少年,只觉得像,太像了。
像极了当初的那个傻傻相信任何人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宋平安:我老婆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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