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余云阳不管多不情愿,始终是拦不住余夫人抬举余梓秋。

本来这宴会在哪都是一样,既然余夫人特意说在马球场准备了表演,夫人小姐们出于好奇也纷纷表示愿意捧场。

接着,余府的马车鱼贯而出,似带着锣鼓喧天的气势往马球场而去。这一番阵仗自是引起了不少路人老百姓的关注。

“今儿这么多豪华马车浩浩荡荡的,是要去干什么啊?”

一酒楼老板有点子消息,他双手插在袖中,朝着街面的马车扬了扬下巴。

“余侍郎府上今儿给余大小姐办的认亲宴,这余大小姐准备了些节目办在马球场,邀请大家一同去看呢。”

“哇?余大小姐办的什么节目,我们也跟着去凑凑热闹?”

人都有看热闹的本性,这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好奇,好奇的人多了,自然就上赶着一起往马球场而去了。

夫人小姐都到达马球场落座后,这马球场比平日热闹许多,周围场地也围满了伸长脑袋等着看热闹的人。

整个场子人声鼎沸,比起大型祭祀活动,围观人数只多不少。

余夫人招待李夫人,永安伯爵夫人等人上座后,又吩咐下人们端来瓜果茶点。

“余夫人,梓秋那丫头特意把我们招来这里,究竟是弄了什么新鲜玩意?”李夫人心下好奇率先发了问。

余夫人掩嘴轻笑,她倒也不卖关子了,只道:“夫人您前些日子带那丫头看了场马球会,那孩子颇感兴趣,回家也一直念念不忘,于是就做了个类似马球那般的竞技赛事,说是叫什么——蹴鞠!”

“蹴鞠!?”

承宣伯爵夫人闻言也来了兴致:“蹴鞠是什么,咱们可从未听过。”

这会儿还未开场,余夫人便也不厌其烦的为几位夫人解释了一下蹴鞠的简单规则。

这规则与马球类似,所以几位夫人一听就明白了。纷纷将目光投在马球场正中央,只见从马球场两侧进来两队人。

一队人着红色衣服,一队人着蓝色衣服,而两队人领头的则是一身干练打扮的余梓秋。

她手上拿着一个编织而成的球,走到正中央位置时,两队人相对鞠躬,而余梓秋将球抛向空中,接着开赛。

这个场地比余府后花园大得多,两队人跑起来也更为畅快,更为放肆,对于球的争夺也更显激烈。

余梓秋这一场没有参与,只是作为裁判,跟着在场上奔跑,若是哪个队得分,便吹响自己做的简易口哨。

李夫人刚开始本只抱着好奇的心看看这个比赛,却不想越看越投入,时不时还捏拳咬牙:“哎呀!差一点!”

“好好!!进球了!”

承宣伯爵夫人见着两个门框外都站着一个防守的人,好奇的向余夫人发问:“余夫人,这两个站在门框的人是干什么的啊?”

余夫人看了几天蹴鞠,自然是明白的,便耐心解释:“这两个人叫守门员,作为进球最后一道防守,是很关键的位置呢。”

“这的确比马球更好玩一些。”

接着场上又是一阵一阵的欢呼,整个马球场的气氛被完全点燃,就连外围的普通老百姓都被这个比赛吸引,又是加油,又是呐喊的。

那阵仗跟现代的足球比赛没什么区别。

一场比赛完,最终是红队以二比一获胜,余梓秋擦了擦汗跑上看台席。

刚才她在比赛场上吹哨指挥的模样大家都看到了,这会儿再上台来,自是带着光环的。

“余家丫头,这玩意儿可是你想出来的?实在太有意思了,可比马球好玩多了。”李夫人先拉着余梓秋道。

“这蹴鞠像有魔力似的,抓着我这眼睛,这心跳,哎哟哟,我恨不得自己也下去跑起来。”周夫人性子直率,言语上也不怎么拘束。

余梓秋也感受到了整个场子的火热,心想这第一场表演赛能得到这么好的反应,对于她以后的俱乐部开展算是开了个好头。

“乡野玩意儿能得夫人们喜欢是梓秋的福气,今日能博夫人们一笑,那也算梓秋这半个月没有白准备了。”余梓秋被众人围着,挂起甜甜的笑,开始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李夫人现在对余梓秋稀罕得不行,她拉过余梓秋便道:“这比马球省力,下个月初三我也想办一场,你来给我主持。”

余梓秋心底一喜,这就打开市场了?

“啊....这.....”

李夫人继续道:“到时候这些球员的工钱,还有比赛的奖头,还有你所需要的费用都我来出。只管给我办好,你看可行?”

“这自然是好。”余梓秋当然答应,不过随后话锋一转,道:“但今天的这场蹴鞠不过是小试牛刀的表演赛,要想办的气派热闹,就得咱们全参与进去才好。”

往常现代的足球比赛为了调动观众情绪,使他们全神贯注在比赛上,还会联合体彩之类的娱乐项目,这样一来便能激发观众胜负心,勾起观众的欲望。

“咱们怎么参与?”李夫人顿时来了兴趣,“难不成都下去踢这蹴鞠不成。”

李夫人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而旁的人随即道:“不成不成,咱们这些人都深居后宅,怎可在旁人面前如此粗鲁,岂不丢了脸面。”

“马球也便罢了,终归是咱们这些人才有的乐趣,那些百姓学不了去。可这蹴鞠,是人人都能玩的,若叫咱们下场踢球给那些庶民看,再叫他们学去取笑,可太丢人了。”

余梓秋本也没有让她们下场踢球的意思,可听这些夫人话里话外,无不是在说这项运动难登大雅之堂,比不上马球高雅。她虽然本就打算将蹴鞠普及,希望上至宫廷下至贫苦百姓都来参与这项运动,可听着这话还是有些不乐意。

“蹴鞠的乐趣自然不在此处。”余梓秋道,“你们瞧,这场上的队伍分为红蓝两队,他们在场上踢,咱们可提前在场下押注,论谁赢谁输。”

“这个好玩!”李夫人惊叹道。

旁的人附和道:“这样好玩,我方才就想着红的一队能赢,果不其然。”

“我偏不信邪,这次绿队没赢,回去以后定会加紧训练,下一场我赌绿队会赢。”

“这总共就两队,猜也能猜的中谁赢啊,若是多几个队伍,那才好玩。”

一干人越说越起劲儿,直追问余梓秋下一场什么时候踢。

余梓秋听着心里欢喜,毕竟是自己热爱的事物被人所喜欢。不过她也从这些人的话中得到了一些启发,两个队伍的确太少了,押注输赢概率一样,便没什么意思,她还需要多招一些人,至少凑够三支足球队。

“下一场便定在下月中旬吧,在我为李夫人排演蹴鞠表演之后。届时我会叫家中小厮送去请帖,还请诸位定要赏脸。”余梓秋道。

“好。”众人异口同声地应下来,而后又与余梓秋和余夫人闲聊了一会儿,眼瞧着天色不早,便打招呼后各自离去。

待散场后,余梓秋才领着两支足球队回去。

今日的两支足球队一支各六人,还是她生拉硬凑凑出来的,家里的小厮和厨房的厨子都被她搬空了,还不得不许诺了不少好处。

不过,这些人高矮胖瘦都有,给人的观感不够统一,而且府上也需要有人丁照应主子们的衣食住行,所以要想发展足球俱乐部还需要重新招兵买马。

余梓秋将这个想法与余夫人说了,虽然余夫人自来保守,并不希望余梓秋扩大蹴鞠队伍,但今日大家都很振奋,而且余梓秋也答应了李夫人要再举办一次蹴鞠表演,余夫人也不想扫大家的兴,于是便答应余梓秋。

得到余夫人准许,并拿到一笔启动资金后,余梓秋就开始大刀阔斧地着手干了。

她首先命人去菜市口和贸易街等繁华热闹处张贴招收球员的告示,然后又叫人在闹市区摆摊宣传蹴鞠并招收学员。

为了尽快招收到合适的人选,余梓秋自然给出了丰厚的报酬,甚至比码头苦工还要给的多一些。男人们要糊口,多半顾不上了解什么是蹴鞠,只想着赚银子,所以招工一开始,来报名的人就络绎不绝。

这次选拔余梓秋只选了男足选手,因为对于古代而言,能接受抛头露面去游戏供人观赏的女子并不多,这还需要慢慢开掘,而留给余梓秋的时间并不多。

经过连续三天的选拔,余府下人按照余梓秋要求海选出统共百余位男丁,这些人全部被登记在册。

过程中甚至还因为海选动静太大,被误认为招收私兵,惊动了官家,多亏余侍郎朝中有人说话,才免去一场误会。

此次之后,余梓秋便停了海选,决定从这百余人中选出三支足球队。

这日,余梓秋在余府后门外支起草棚,坐阵其中,身前堂案摆上笔墨纸砚,旁边有侍女一手握花名册一手执笔,随着桌前队伍越排越长,便由人敲锣宣布了第二轮选拔开始。

“俺叫李封,能吃苦能干活,原本码头上最能扛货的就是俺。”第一个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长得有点凶,站起来又很淳朴。

余梓秋道:“跳一下我瞧瞧腿脚。”

“哎!”李封听罢便连做两个高抬腿,跳起来时还拍拍膝盖,“腿脚好着哩,别说踢蹴鞠,踢铁球也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