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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岁宜点开评论区。
【用四个字占了热评第一,我恨!】
【为什么会回复这条“拍得不错”?!我为了吸引眼球还不够沙雕吗!】
几分钟后。
【姐妹你是拯救世界了吗?为什么贺迟晏会点进你的主页呜呜呜。】
【虽然嫉妒,但也祝姐妹生日快乐!】
微博有自动发送生日祝福的功能。
江岁宜进入自己的主页,果然看到那条金闪闪的自动祝福博。
破案了。
可是——
“你怎么确定那是我?”江岁宜放下手机,想了想问。
贺迟晏摘下鸭舌帽,客观分析:“ID,IP地址,还有……头像和微信用的是同一张图片。”
在此之前,江岁宜没想过掉马竟这样简单。
他这人可真是,细心得可怕。
“送个人要这么久啊,还不回……”程女士半个身子探出门外,呼唤道。
话音中断,程女士直直地盯着江岁宜对面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很高,肩膀宽阔而有力。光下像是加了层滤镜般的耀眼,黑发上都跳跃着细碎的亮泽。
“这是?”她微微偏头询问。
江岁宜赶紧介绍:“是以前的同学,魏旭也认识的,今天约好了一起过来。”
贺迟晏适时地礼貌打招呼:“阿姨好。”
程女士挑眉哦了一声,目光流连打量,“怎么不早点说,快进来呀。”
江岁宜领着贺迟晏进门,程女士看见他手上拎着蛋糕,嗔怪道:“你还让人家给你买蛋糕,你好意思吗?”
她噎了一下。
贺迟晏解释:“阿姨,您误会了。她帮助过我很多,是我主动要买的。”
他还给她父母带了礼物。
程女士倒了热水递来,“闷不闷呀,怎么一直戴着口罩?”
贺迟晏伸手接过,闻言愣了下,失笑将口罩取下,“是有点。”
江岁宜清晰地观察到她妈妈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
她兀自在心里感叹:果然女人对于帅哥的欣赏是不分年龄的。
程女士拉她到一旁,小声问:“你这哪里来的同学呀?怎么没见你来往过。”
江岁宜说:“最近才重新联系上的。”
程女士了然点头,啧了一声,“昨天那个不合适,这个呢,合适了不?”
江岁宜一口水都要喷出来,“别,您可别!”正如程女士昨晚所说,她哪敢肖想和明星在一块。
为防母亲再说出什么来,她赶紧撇清:“他今天来找我,是有点事情想让我帮忙,妈,我们先去书房谈事儿了。”
程女士意犹未尽地说,“记得招呼人家留下吃饭!”
江岁宜敷衍两声,拽着人就往书房走。
关上门后。她放开贺迟晏的袖子,“随便坐吧。稿子写好了,拿出来我看看。”
贺迟晏听话地从单肩包里取出纸张。在江岁宜浏览时,他陡然发现放置在脚边的收纳箱。
上次从柜子中拿出来以后,她就没把它放回去。箱子是透明款的,能窥见里面收纳物的大致样子。
“你这个稿子……”江岁宜从笔筒里取出支笔,想细细讲来时,发现身边人注意力已经跑走了。
“你看什么呢?”
贺迟晏沉默半晌,说:“这束纸花……”
“哦,”江岁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笑说:“还挺特别的是吧,我之前拆了里面一朵,但是折不回去了,我的手工不太好。”
她语气平静,像什么也没发现一样。
贺迟晏嗯了一声,移开目光转移话题:“稿子怎么样?”
江岁宜倾身向他,唰唰拿笔勾画了好几处,委婉道:“你套了一份很优秀的模板。”
很规矩,段落也分明,像是没有感情的AI写出来的东西。
文字或是演讲应该是有生命力的,应该是能引起别人共鸣的,但从这份拼接的稿子上面,她只能窥见死板的模式。
江岁宜说:“如果你只是想交差的话,只要稍微改一改就可以了。”
他是明星,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大众的视角下,他大可以选择这样一份不出错的稿子。
她搁笔,转头看贺迟晏。
他整个人沐浴在光下,空气中微小的尘埃颗粒在周身跳跃。
他现在是万众瞩目的人。
“可是我觉得你不会。”江岁宜轻声开口,“你不一样。你身上有种介于少年和成年人之间的气质,你成为大多数艳羡的模样却并不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示人。你想要的,绝不是同一群少年人虚与委蛇。”
贺迟晏去看她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我在你这里,评价这么高。”
江岁宜语塞,喃喃道:“这不是评价,这是事实。”
贺迟晏靠在椅背上,盯着她时无意识地弯了弯唇:“那我应该怎么改?”
江岁宜说:“也许……可以抛却一些虚无缥缈的立意,去换坦荡和真诚,说你真正想说的话。”
这和写作文不一样。
贺迟晏捡起她撂下的笔,“我大概知道了。”
他否决了一整面的纸,换了张新的,从头写起。
江岁宜见他写得认真,于是就在一旁做教案,手机放在了两人中间。
没多久,手机震动了好几下,屏幕亮了又亮。
“有人给你发消息。”
江岁宜抬眸去看,眼前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修长白皙。
贺迟晏斜了斜笔,神色微妙地提醒道:“……1号男嘉宾。”
江岁宜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她手忙脚乱地将手机捞回来。1号男嘉宾邀约吃饭被她婉拒之后,今天又尝试发出另一邀请。
绞尽脑汁地回复时,听到贺迟晏轻声开口问:“是昨天和你一起看音乐节的人吗?”
江岁宜没想那么多,诚实道:“对。”
终于打完字发出去,她才回过神来问:“你昨天,看见我了呀?”
“本来是没有,”他说,“但是你和他一块被大屏幕观众捕捉了。”
提起这个,江岁宜就有点羞耻:“那不是你偏偏说起,要拥抱吗?”
“我的错。”贺迟晏垂眼,“但……你好像并没有拥抱他。”
“我昨天和他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就抱了啊。”她越想越心烦地说。
原来是第一次见面。
贺迟晏轻轻松了口气,却又在想起她的备注时忍不住失笑,于是抬眸问:“那你给我的备注呢?”
“也是几号男嘉宾吗?”
江岁宜瞪圆眼睛:“怎么可能!我那么备注,是因为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姓郑?
越说越小声,但又逐渐理直气壮。
贺迟晏无言看她片刻,眼底淡笑,带着些苦涩。
她真的不会给不愿接触的人一点机会。
新稿写了一半,江岁宜看了,点头说这回可以。
贺迟晏继续写,她出了书房去客厅的书柜里找资料。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人却走出来了。
他背着包,看着是要离开的样子。
程女士见状挽留:“怎么要走了,留下来吃饭呀。”
贺迟晏礼貌颔首,说有工作未完成,又转向江岁宜说稿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会在周一让她看看终版。
程女士只好让江岁宜送他出门。
等待电梯时,她半开玩笑:“连轴转着忙事业啊,你也太忙了。”
“没,”贺迟晏垂着眼,停顿一下,“我只是……”
他想了下措辞:“只是觉得,这顿饭有我在场的话,你可能并不会那么放得开。”
戴上口罩后,他轻叹口气,又说:“……而我只想让你,自在快乐。”
金属门开了,他走进去,转过身来。
在电梯门快要合上时,贺迟晏垂眸伸手按了键,然后撩起眼皮重新看过来。
“忘了件事。”
“……什么?”
他倏然开口低声唱起了生日歌。
四句并未耗费多长时间,他笑说:“毕竟我是个歌手,这就算是歌手的福利吧。”
从小到大耳朵都听麻的歌,在此刻,却显得如此不一样。
可能因为,他唱得比较好听?
江岁宜张了张嘴,不知作何表情:“谢谢。”
隐蔽在口罩之下,贺迟晏唇角微挑:“那么岁宜,明天见。”
所有告别之中,“明天见”好像是最动人的。
金属门缓缓合上,将江岁宜猛地从愣神中拉出来。
她走回家。程女士哀叹她没把人留下,可她满脑子都是他的话。
——“只想让你自在快乐。”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事事为人考虑,事事想别人开不开心。
她瘫坐在客厅沙发上,抬手将手背抵在额头。
她觉得她在思考人性。
少顷过后,江岁宜回到书房,打算做点其他事情分散下注意力。
结果,却在他坐过的位置上发现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她颇感意外地打开,亮晶晶的钻石在反光。
是皇冠。
也不是没人送过皇冠,至少现在在她的收纳箱里就躺了一个。
但这个价格恐怕超出她能接受的范围……
消息提示音响了两下,她去看。
贺迟晏:【礼物不贵,聊表心意。】
贺迟晏:【愿你心之所往,所向披靡。】
江岁宜端详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将之从盒子里拿出来,犹豫片刻,试探着戴了一下。
很奇妙……
和头围完全吻合。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啦……
所以,那个雨天,擦头发不仅仅是擦头发,还是量头围hhh。
说的也不是雨声太吵,而是真的头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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