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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江岁宜在路上接了个家长电话,到家了还没聊完。
程女士先没打扰她,热了点粥,在餐桌旁等她打完电话吃。
在音乐节现场还没什么感觉,一坐在家里,感觉一天的疲倦都堆积在了身上,靠在椅背上动也不想动。
终于安抚好家长,江岁宜端起粥,狗腿道:“谢谢妈。”
程女士白她一眼:“少来。今天怎么样?”
江岁宜装傻:“什么怎么样?玩得挺好的,音乐也挺好听的,就是有点累。”
“他送你回家了吗?”
江岁宜一口气喝完粥,放下碗老实道:“送了。”
结束得太晚了,对方以不放心一个女孩子的安全为由,她也拒绝不了。
但是,整个过程他们并没有什么交流,因为她全程都在安慰焦虑的家长。
程女士闻言来了精神:“那你们发展发展?”
“别了……不太合适。您以后别给我介绍了,我又不着急,就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程女士呵呵两声,嫌弃道:“照你这样宅下去,等着人家入室抢劫时看对眼呢?”
“……”
程女士又皱眉:“你仔细说说,哪里不太合适了。”
江岁宜说不出来具体的。
老江靠在沙发上看电视,闻言插嘴:“就是不喜欢呗。”
江岁宜想了想,点头赞同:“好像是。”
程女士接连瞪了他们两个人,“你还喜欢宋敏英呢,怎么不跟她结婚?”
江岁宜小声嘀咕:“那他不是没机会么。”
“怎么,你也想和明星结婚?你做梦呢。”
“……”
什么言论也不敢再发表的江岁宜溜回房间,收拾衣服洗澡。
陷在柔软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江岁宜拿出手机。
1号男嘉宾约她下周吃饭。
烦。
她哒哒哒输入一串话,又一个个删除,最后措辞委婉地拒绝。
爬上微博冲浪时,正好在推荐广场上刷到了贺迟晏发布了音乐节的那张合照,时间是半分钟前。
他只露了半边清隽侧脸,下颌线干净利落,身后是乌压压的人群。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拍的,奇特的角度竟然让她找到了自己的身影。脸都没拍变形。
这条才发布的微博的评论区五花八门,充斥着各种彩虹屁和土味情话,江岁宜地铁老人看手机翻了一会儿,跟评:
@岁宜不是随意:拍得不错[赞]。
然后顺手给他的账号点了关注。点完她就关手机睡了。
反正混迹在几千万粉丝之中,也不会有人发现。
大概昨天兴奋太久累了,周日她一反上班时的生物钟,一觉睡到程女士来敲房间门。
“生日快乐,”程女士拧开房门,“你爸去买菜了,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都可以。也祝您节日快乐。”江岁宜懵懵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我订了花,估计快送到了。”
程女士心情大好地叮嘱:“快点起床。”
她揉了揉头发,去拿手机准备看下时间,却不想发现自己错过了好多消息通知。
贺迟晏:【我出发了】
时间是八点十一分。
九点。
贺迟晏:【我到了,但好像有点迷路】
她家这个小区建得比较早,藏在老城区街道的巷子里,得拐过几个弯才行。
江岁宜一看时间,九点二十,于是急忙回消息:【你现在在哪?】
贺迟晏很快回复:【理发店】
江岁宜快速打下:【你在那等会儿,我来接你】
打完以后才发现,她穿着睡衣,还!在!床!上!这怎么接人啊?
她以雷电之势换好衣服,刷牙擦脸,再一看手机。
贺迟晏:【不用麻烦】
江岁宜:【?那你认识路?】
贺迟晏:【你给我指路就行了】
……?这怎么指?
江岁宜正满头问号,猝不及防被微信的语音通话铃震得快把手机扔出去。
铃声漫长地响了十几秒,眼见的即将无人应答而挂断,她终于犹豫着接起。
慌乱的一张脸出现在前置摄像头里,头发还没来得及打理,随意顺了两下,有点乱乱的。
反观他。
大概是手机贴的近了了些,那张脸放大地出现,戴着口罩和鸭舌帽,额前垂着几缕碎发,眉眼精致,口罩都挡不住下颌线的流畅。
她被这鲜明的对比震慑住,条件反射地把手机倒扣。
“江老师。”
清越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带着点困惑:“是我太吓人了吗?”
他顿了一下,又说:“对不起,我现在已经把摄像头转过去了。”
他怎么给她扣这么大一口锅。
“没有。”她矢口否认,手忙脚乱地捡起手机,视频里已经换成了熟悉的巷口。
“这样指路就可以了。”他轻轻笑了声,“我听你的指挥。”
“哦哦,好。”江岁宜勉强放松心神,稍微镇定下来,贴近屏幕仔细观察路况。
“你先往前走,在第二个巷口右转。”
视频里景象轻轻晃动着,依稀能听到行人路过发出的杂音。
一辆自行车为躲避小电驴,猛地转向朝着贺迟晏这个方向。
江岁宜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这即将撞上来的恐惧,但是贺迟晏稳稳拿着手机,像没看见一样,躲也不躲。
“小心——”
自行车急刹,堪堪停在他面前。
江岁宜的手机里传来一声大哥的训斥:“哥们,你走路看着点行吗?跟女朋友视频也注意点呀,这多危险!”
贺迟晏轻声道歉。
江岁宜觉得自己不太冷静,尴尬中还有点羞恼。可能因为人民教师头一次被训不看路,虽然是连带的。
“你刚走神了吗,不看路你看什么呢?”她的语气里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几句说教的意味。
“你。”
江岁宜猛地一怔:“……啊?”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脸已经占满了屏幕右上角的那个小框。
在贺迟晏那边儿就更是放大版的了!
江岁宜慌手慌脚地戳镜头反转。
他还笑!
笑什么笑!
“江老师,接下来怎么走?”他没再逗她,反而一本正经地请教。
江岁宜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说:“左转,第二栋就是,乘电梯上来。”
路也指完了,江岁宜迅速丢下一句“那我先挂了”,掐断。
她吸取教训,扔下手机就跑去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一个人民教师,决不能以邋遢的形象示人!
门被重重地叩了几下,程女士从厨房出来,边说边去开门:“哎,是不是我的花到了?”
江岁宜正扎头发,闻言立马出声阻止:“妈!你别动!我去开!”
算算时间,门外的人应该是贺迟晏。
程女士已经拧开了门,彼时动作一顿:“拿个花而已,你用得着嘛。”
门缓缓打开,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喘着粗气,递上花束:“您好,江小姐订的花束,祝您教师节快乐!”
匆匆跑向门口的江岁宜:“……”
百口莫辩。
程女士心情很好地接过:“谢谢。”
说完以后顺便使唤江岁宜:“你送人家到电梯口去。”
您高兴就好。
送花人大概没料到她这么客气,连忙摆手说不用。
江岁宜礼貌微笑,坚持要送他。
她盯着电梯按钮,思索:不应该啊,贺迟晏应该到了。
难不成就剩几步,他还能迷路?
不然给他发个信息问问?
电梯“叮——”的一声,将江岁宜的思绪拉回此刻的现实,红色数字已然变成了8。
亮得反光的金属门缓缓打开,像在拆掉一层厚厚的礼物包装。
江岁宜往后退了一小步,视线从手机上挪开,反射性地抬眼看过去。
包装褪去,终于露出了礼物的全貌。
是一个人。
身影颀长,黑衣黑裤衬得人十分有距离感。
他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包装粉嫩精致的生日蛋糕,跟他浑身的气质根本不搭。
原本是垂着眼的,门打开的瞬间,黑沉沉的眸子霎时攫来,好像能看进人心里。
送花的大哥踏进电梯轿厢,看着里面空落落的按键面板,扭头问:“小伙子,你到几楼?”
他淡淡说:“我在这层下。”
大哥点头哦哦两声。
贺迟晏走出来,金属门也缓缓合上。
走到她面前时,距离感顿时就没了,可能因为他的眼眸突然弯起。
但他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江岁宜神情不自在:“你……”
“江岁宜。”他的声音几乎同一时刻响起,“生日快乐。”
他好像第一次叫她全名。
跟她爸妈叫她,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江岁宜此刻无法描述这个感觉,所以只能浪漫过敏般地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贺迟晏目光并不躲闪,“微博。”
……?
江岁宜收到答案般地掏出手机,点进微博。
好卡。
App卡退了一次。
终于能成功进入——
她微博迎来首次炸裂式消息通知。
究其缘由——
@贺迟晏v回复@岁宜不是随意:谢谢夸奖[抱拳]。
还给她点了个赞。
在这条评论的五分钟后,也就是今天零点时。
@贺迟晏v回复@岁宜不是随意:生日快乐。
他终于正大光明地,说出了那句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
甜文写手开始发力~
嘿嘿嘿欢迎宝贝们来微博找我玩~
微博:钟不渝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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