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南桑简直要被宿江时气死,但狗男人毫无所觉,根本不管她说什么,直接闭上眼睛,似乎下一秒就会陷入沉睡。

“喂,你,你别睡啊。”南桑无奈,“我这就去给你买睡衣。”

她赶紧跑出房间,走到楼梯处,想起什么又返回来,跑到父母房间门口。

房里还亮着灯,看样子他们说先睡只是怕尴尬,其实还是放心不下。

南桑心里一暖,敲了敲门。

房门很快打开,陶茜先张望了一下,发现只有南桑,一把将她拉进房间:“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南桑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我爸有没穿过的睡衣吗?借给……宿江时穿一下。”

夫妻俩一愣,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事。

南劲嵘顿了下才说有,然后起身去拿睡衣。

陶茜拉着南桑的手,欲言又止:“桑桑啊,你和小九……”

“妈,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南桑这会儿着急,怕宿江时直接睡着了,没空跟他们多说,快速道,“但是你们放心,我不是会吃亏的人,不然就不会宁愿换新郎也要跟唐骏霖分手了。宿江时他还欺负不了我,我现在有事,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你们早点休息啊,放宽心,没事的。”

说完南劲嵘已经拿了睡衣出来,南桑接过来就跑。

陶茜刚来得及“哎”了一声,她已经没影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陶茜眼眶已经红了。

“别哭,等下又不舒服。”南劲嵘搂着妻子安慰,“都怪我,是我不好,不该被假象蒙蔽,给桑桑介绍唐家那个混蛋。但是事已至此,我看小九今天的表现,也还不错,或许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糕……”

“我对小九没有不满,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两家什么情况。”陶茜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更何况,这俩孩子可是从小就不对付,见面不是吵就是打的,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南劲嵘深深叹了口气,说:“不行就让桑桑把婚离了,反正他俩还没领证,一句话的事。”

“哪有刚结婚就离婚的啊!”陶茜气得捶了他一下,“桑桑不要面子吗?”

南劲嵘委屈巴巴地看着她:“那你说怎么办嘛?”

陶茜:“我要知道还问你?”

南劲嵘:“……”

南桑拿着睡衣飞快冲回卧室,发现床上那条狗已经快睡熟了。

“宿江时,快醒醒!”南桑隔着被子用力捶了他一把,“睡衣给你买回来了,穿上再睡!”

宿江时眉心皱了皱,眼皮明显撑了好几下,才睁开来,眼底全是被打扰的不耐烦。

“你穿上衣服再睡。”南桑不敢惹他,赶紧将睡衣塞进他手里。

宿江时半眯着眼睛,似乎还没醒神,又像是在确认这衣服能不能穿……过了好几秒,他才突然翻身坐起来。被子下滑,露出他光洁的胸膛。

“你干嘛?”南桑吓得退后一步,别开视线。

宿江时唇边溢出一声嗤笑,慢条斯理地解睡衣扣子:“不是你让我穿衣服?”

声音沙哑,听得出来是真困。

南桑有些讪讪地转过身,不想和他多说,抱着自己的睡衣进浴室洗漱去了。

等她洗漱完出来,就看到宿江时侧身向外,呼吸平稳,表情平静,应该是睡熟了。

南桑一时调皮心起,蹲在他床边轻声喊:“宿江时?”

宿江时自然是没回应的。

“宿狗,你真的好狗。”南桑对着他的脑袋挥舞拳头,独自傻乐一会儿,才站起身,却开始犯难。

她不想跟宿江时睡一块儿,尤其他还光着身子在被子里躺过。

好在她这屋本来就还有张沙发,虽然有点小,但她瘦,挤一挤应该问题不大。

南桑轻手轻脚抱出一床被子,躺到沙发上。

被子蓬松柔软,有点占地方,她连翻个身都困难,只得裹在身上。

不知道是这个姿势睡得不舒服,还是情绪问题,南桑一点睡意都没有。

昨晚就几乎没睡,今晚再不睡身体肯定承受不住。

而她这边的动静,似乎也吵到了宿江时,黑暗中她能听到他翻身的声音。

南桑犹豫一阵,还是起身从床头柜摸出一瓶药。

自从大哥出事,她睡眠就开始出现问题,经常整夜睡不着觉。不想被父母发现,她偷偷找医生开了点助眠的药。

这药一颗足以让她睡一整晚,今天已经很晚了,房间里还有个宿江时,南桑斟酌后只吃了半颗。

她想的是,半颗能少睡几个小时。

但实际情况是,会不会少睡不知道,反而先让她睡得没那么安稳了。

平时吃完药是一觉沉睡到天亮,什么都不知道,今天睡着后却一直在做梦。

梦境乱七八糟,一会儿是小时候她看偷看唐骏霖,一会儿是高中她和宿江时吵架,再一转眼又到了大学……最后还出现了婚礼抢亲。

和现实不同的是,梦中南桑是和唐骏霖在举办婚礼,宿江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抢亲。

两个男人一人抓着她一只手,拼命拉扯。

南桑感觉自己都快被他们撕成两半了,难受得不行。然后也不知道谁从背后推了一把,她一头撞到张桌子,桌上的花瓶摔落下来,发出清脆的碎响,南桑甚至清晰地感受到了疼痛。

宿江时听到混乱的响声,一个激灵醒过来。

他习惯性去摸开关,想开灯看看,却摸到一个滑溜溜软绵绵的东西。

宿江时吓了一跳,借着一点月色,分辨出是颗气球,床头的墙上还贴着一大片。这才意识到他是睡在南桑家的,这是他们的婚房。

他揉了揉额角,看向旁边——另外半张床是空的。

小公主还真是嫌弃他。

宿江时嗤笑一声,昨天喝多了酒,这会儿有点口渴,反正醒了,便想起身倒杯水喝。

他找不到床头灯的开关,只能摸黑起身,脚尖朝下一探,却碰到一个热乎乎还会动的东西!

宿江时猛地缩回脚,再低头一看,差点灵魂出窍——地上有颗人头!

他稳了稳情绪,怀疑是南桑在对他进行恶作剧。好在这次终于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宿江时打开手电筒,朝地上一照,久久无语。

南桑裹着床黑不溜秋的被子,把自己死死裹成颗蚕茧,只露出颗脑袋,披头散发地躺在地上。

也难怪他刚才只看一颗头,被子跟夜色早就融为一体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为什么要睡地上?”宿江时简直要被她气死,隔着被子踢了她一下,“公主殿下?”

南桑没有反应。

宿江时又伸手去推了一下:“南桑,到床上睡。”

南桑还是一动不动。

倒是宿江时手电筒的光一晃,注意到旁边地上有一堆玻璃碎片,看样子是个杯子碎了。

他之前就是被这声音惊醒的。

宿江时心里一跳,手电筒往周围照了一圈,发现地上还有个滚落的药瓶。捡起来一看,瓶身就很熟悉——他在国外有个室友,就是吃这个自杀的。

这药安神效果不错,但绝对不能多吃。

南桑这一瓶,没剩几颗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吃完的。

她不会还是受不了唐骏霖劈腿的打击,想不开自杀吧?

宿江时脸色大变,飞快跳下床,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南桑?桑桑,你醒醒,醒醒……”

南桑还是没反应。

宿江时一把将人抱起来,光着脚就往外走。

准备开门的时候,手臂蹭到墙上的开关,屋里顿时大亮。

宿江时被强光刺得闭了下眼,刚想继续去开门,怀里的南桑忽然扭动起来:“唐骏霖,你松手,放开我!”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事,就是吃了药睡得太沉,还做了个跟唐骏霖相关的梦。

宿江时:“……”

确实,呼吸平稳,体温正常,脉搏心跳都没什么问题,不像要死的样子。

“唐骏霖?”宿江时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间吐出这个名字。

“嗯,你弄疼我了。”南桑软软地抗拒,听起来就像撒娇。

宿江时气笑了,转身回来,很不客气地将人扔到床上。

有被子垫着,虽然摔不疼,但似乎还是有点难受。南桑“唔”了一声,依然没醒,翻个身继续睡。宿江时刚要去收拾地上的碎渣,就听到她又说了句梦话:“宿江时,狗男人……”

宿江时:“……”

很好。

南桑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今天南城降温了,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北风从窗户吹进来,打在脸上凉飕飕的。

“谁开的窗……”南桑嘀咕到一半,忽然想起宿江时应该还在自己房间。

她缓缓拿开捂脸的手,看到宿江时已经换了套人模狗样的衣服,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睨着眼睛看她,那表情跟她欠了他五百万没还一样。

“你……”南桑顿了顿,想起自己昨晚是睡在沙发上的,现在却在床上,她低头看看,眨了眨眼,说,“你把我抱……挪到床上来的?谢谢啊。”

宿江时微微一笑,眼神却淡漠:“不是。”

南桑:“嗯?”

“不是我把你挪到床上的。”宿江时解释说,“是你自己爬上床的。”

“不可能吧?”南桑不相信,猛地抬头,“你别想骗我,给我泼脏水。”

“你自己看。”宿江时抬抬下巴。

南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地上有一堆碎玻璃,看花纹是她最喜欢的杯子。

“这是怎么回事?”南桑懵了。

“你爬床的时候,撞到了。”宿江时好整以暇地说,“怕你不认账,我特意保留了犯罪证据。”

“什么爬床,什么犯罪证据……你不要在国外待久了,就忘记了中文的意思,乱用词语。”南桑其实还是不太相信,但又隐约记得自己昨晚似乎真的听到过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她还以为是花瓶,原来是杯子。

难道真是她半夜爬上床的?

似乎、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她生活方面确实有点娇气,可能睡不惯沙发,就习惯性去找床了?

“不然呢?”宿江时换了个坐姿,“一爬到床上就往我怀里钻,抱着不撒手,怎么都推不开……南·语文课代表·桑同学,请问,该用什么准确的词,来形容你的行为?”

南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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