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当久了睡眠便成了路人,谷雨躺在房顶辗转反侧,心里杂七杂八的胡乱想着,前一秒可能在想老大今晚一个人会不会无聊,后一秒又突然脑内循环播放器洗脑神曲。
哎,没办法,她这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脑补,看个小说都能脑补到大结局十八里开外。
“不睡了!”谷雨顶着黑眼圈坐起。
今天算是她第一次独自出任务,这个任务的难度嘛,几乎为零。
龙卫头子沈十七的身手和老大打起来都不分上下,还需要她保护?
她顶多是去划划水啦,蹲在梁上给沈侍卫,咳,不对,现在应该是沈小姐充脸面。
谁叫大周还留着前朝豢养暗卫的风潮,但凡有权有势的人家必豢养暗卫,所以他们沈小姐也必须有一个拿的出手的暗卫。
谷雨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块肉干抛进嘴里咀嚼,脑袋里开始报菜名般的想沈家厨房里会有什么好吃的。
“不想了不想了,第一天上岗当然是要给沈侍卫留下一个好印象。”谷雨正了正面具狡黠道,“不如早点去沈家报道!”
熟悉她的人铁定要打笑着呸一句问,谷雨啊,你确定是去沈家报道?而不是去沈家的厨房报道?
...
沈家正如沈十七所说,坐落于城东的德兰胡同,但他为什么不说这连着的六条街都是他家的!
谷雨蹲在墙头人都麻了,沈府大的望不到头,沈十七口中所说的上百口人,是上百个低等杂役吧!
“我不该如此单纯,听信男人的一面之词,我真傻,真的。”谷雨抓狂,要在沈家上千座房子里找到沈十七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家伙家里这么有钱,怎么还会那么抠门?
谷雨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沈十七的场景,那美到惨绝人寰的少年一进殿就耀的她睁不开眼睛。
由于她一个恍惚,揣在怀里的月钱就华丽丽地掉下,好死不死,刚好砸中沈十七,沈十七捡了起来就揣进自己怀里,丝毫没有拾金不昧的精神!
谷雨一想起当时的场景,浑身就产生一种名曰‘老贼欺我太甚’的狂怒。
之后她试图找沈十七要钱,对方就像打游戏开全局一样,只要她准备张嘴要钱,老大就会出现,只要她一想起要钱,就会被莫名其妙注视。
尤其是这家伙前几天在房顶上扰她清梦,实在是可恶。
不过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从今天开始就必须女装!如此黑历史般的热闹还叫她给瞧到,当然是痛快极了!
哈哈哈哈哈哈,谷雨心中大笑,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现在已经快辰时了,她整整迟到了近一个时辰。
第一次出任务就迟到,丢撵,屎了蒜鸟。
正当谷雨一筹莫展,准备随便抓个人问时,眼下游廊里走过一群粉衣婢女。
“走快些,十七少爷今日要赶着出城,莫耽搁少爷的公务。”
谷雨大喜,真是瞌睡送枕头,现在她说自己是天道之女,不会有人反对吧!
跟着粉衣婢女,谷雨很顺利地摸进沈十七居住的院子,她轻车熟路地翻上房梁,一边巡视领地一边忍不住咋舌叹气。
果然这天下的房梁都不如宫里的宽,她只好勉为其难的蹲下来。
这一蹲就很不对劲。
沈侍卫早上怎么不穿衣服啊!谷雨连忙用手捂住眼睛,随后又偷偷给自己漏了一条缝。
呼,还好裤子穿着,要不然她会……她会……更兴奋!
刚练完剑回屋的沈十七突然察觉到空气中有股熟悉的味道,接着房梁上的灰小范围飘落。
他手上动作微顿,却也算镇定地甩开里衣将自己裹起来。
梁上的谷雨撇嘴,沈侍卫也太见外了,怎么这么快就穿了衣服。
沈十七没有叫婢女进来,他一个人慢条斯理的洗漱,然后抖开一个大包袱,女装的首饰衣物尽数铺陈开来。
“谷...老六,咳咳,来了还不现身。”沈十七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谷雨:......
她真傻,真的,当初就不应该介绍自己排行老六,谁把老六当名字啊!
“我在梁上就好。”谷雨强忍尴尬道,“陛下派我来保护你,不用客气,尽管使唤。”
啊,她在说什么鬼话,应该收回那句尽管使唤,她只是一个暗卫,她什么也做不了。
沈十七虽是面无表情,但嘴角却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两下。
“下来替我上妆。”
谷雨下意识想说她不会,但她话还没说出口,沈十七就不容置疑道:“为了任务,在下男扮女装的事情,只能你我和陛下三人知道。”
谷雨彻底没话说了,她小声心虚道:“我从没有给别人上过妆,也没有梳过头,要是丑你可不能怪我。”
沈十七点头表示知晓。
得到应允后,谷雨一个翻身落下,然后打量起沈十七的妆匣。
漆器妆匣里摆着五六把不同密度的篦子,她也不知道这些篦子究竟要怎么用,毕竟大老板梳头的时候她都是在眼馋桌子上的食物。
于是谷雨挑挑拣拣地选了一个齿缝大的篦子,不扯到头皮的梳子就是好梳子。
照着沈十七的脑袋,谷雨非常认真的梳着,虽然动作笨重但耐不住她认真,一下又一下,一梳到底。
这发质也太好了吧!一把根本攥不住,这要羡慕死谁!
嫉妒使她面目全非。
铜镜里,沈十七看到少女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攥紧他的头发,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偷瞥他,可爱的像只藏了食的小猫头鹰。
他怕吓到她,只得垂下眼眸盯着妆匣的花纹细细打量,感受十指穿过发缝的酥麻感。
谷雨心虚地看着手上扯下来的头发,要命了,她撸下来这么多头发,沈十七看到了会杀了她吧!
趁沈十七不注意,赶紧丢掉!只要没看见,就不是她干的。
不得不说沈十七定力真好,全程梳头都不带动,堪称模范木头人。
让她想想要梳什么样的头好呢?她虽然不太会梳头,但也知道现在京城里流行高髻。
高髻,高髻要怎么梳起来了呢?
谷雨沉思片刻后便左右开弓,一边编起来一边放下去,来来回回,发型艺术的灵感让她突然慧至心灵。
不一会儿,独属于沈十七的造型做好了。
“沈侍卫,你看下,还满意吗!”谷雨从后面举起一面更小的铜镜。
那沈十七脸上从来不存在的笑容刚准备扬上唇角,就寸寸皲裂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谷雨梳的头发,像是暴雨后被吹得三扁四不圆的大树,更像一团胡乱蹂\躏的线团。
左右不对称不说,还垂下了半面头发挡住了脸,乱七八糟的金簪像剑一样被她毫无美感地堆砌在一起。
“怎么样,满意吧?”谷雨心虚,她尽力了,造型虽然有点杀马特,但确实是她的极限。
要她说,这里可有一定的美学灵感在里面哩,不至于令人笑容消失。
沈十七缓慢转头,用质疑的眼神看向谷雨:“你平时就是这么梳头的?”
作者有话要说:沈十七缓缓转头:你平时就是这么梳头的
?
谷雨(扭捏)(缓慢摘下帽子):沈侍卫有个秘密告诉你,其实我不梳头,因为
——俺没有头发!(当当当当!)
摘掉帽子,一颗发光的脑袋出现在沈十七眼前,他从头顶的光面处看到了一脸呆滞的自己。
谷雨:怎么样!好用吧,我的脑袋白天可以当镜子,晚上能照明!看演唱会还能应援!
沈十七(猛扇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