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淑筠这一出,扶窈气了一阵子。但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没怎么挂在心上。
午膳过后的两个时辰,她懒懒地依在雕栏小憩,半阖眼眸假寐,微风一吹,吹散她的睡意,半张开眸子。
已是雪后初晴,微风拂过,纷纷扬扬撒下梅瓣,惊起池水涟漪,轻轻细嗅,便能闻到空中浓郁的梅香。
赏得如此美景,扶窈心情好,起身惬意伸个懒腰,随意理了理裙摆,瞧着远处的腊梅,语调上扬,对身侧的燃叶道:“折几只梅花罢。”
她看莫淑筠留的宣纸上写,需取一类花瓣熬制成汁,如今腊梅开得正好,选它来做口脂,再好不过。
燃叶笑眯眼,主子心情好,她心情更好。她快步在扶窈身侧,言语雀跃,笑眯眼道:“正好呢。六平若回来了,就能给公主折最高、最好的腊梅!”
扶窈挑眉,侧目看一眼身后,轻啧一声,她并未瞧见六平的身影,六平应该还在调查莫礼岳,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六平还没走多久呢,燃叶就时时刻刻惦记。
她捂嘴掩起笑意,弹了一下燃叶的额头,戏谑道:“还是叫六平给你折最高、最好的梅花罢。”
燃叶捂着额头,脸蛋瞬间通红,平日里伶牙俐齿,现在一句话倒不出,听见扶窈戏谑,支支吾吾地“公主”半天,才道:“你莫要乱打趣!”
几人欢声笑语,慢慢悠悠地晃到后山,一览雪中美景。
雪景是极美的,百枝腊梅竞相开放,千树万树银装素裹,不管怎么瞧,都赏心悦目。
出门时,扶窈遭燃叶裹得严严实实,一身金边朱红披风曳地,头戴硕大的白绒雪帽,帽沿下女子娇小怜人。
她探出脑袋来,抬起水灵的眸子,似小鹿般打量,好奇地左顾右盼一圈,眸子中的试探变成欣喜,撒了欢地在雪地中乱跑,燃叶高兴地跟上,一同乱跑着。
简单撒欢乱跑还不够爽快,她仰头看着树上的雪雾,情不自禁抓一团雪捧在手中,嘴里不停地呼着气,两颊晕红,冰凉的雪团融在掌心。
她好久都没玩过雪了,即便冰得吓人,她双手还紧握,她狡黠地往燃叶一眼,把雪团甩过去后,便立马转身跑,燃叶是个贪玩的,兴奋上头,便一来一回,主仆二人开始打起雪仗。
扶窈玩得精疲力尽,把燃叶打个毫无无还手之力,才彻底没了兴致,气喘吁吁停下来,单手叉着腰,掸了掸披风上的雪,眉眼笑弯,看着燃叶一脸狼狈。
歇息间隙中,她左右望天,寻寻觅觅许久,瞧到她最心仪的一株腊梅树。
虽玩得尽兴,但给顾宴生做口脂一事并没忘,她目光炯炯,脚步轻快,走向那颗腊梅树。
燃叶休息了会,便看见扶窈的目光,顺着扶窈的目光望去,瞬间慌乱,亦步亦趋跟在扶窈身后,气喘吁吁道:“公主,要不我们还是玩雪吧?”
那株腊梅,长得太高了,她光看着都心慌。
扶窈半个眼神都不给燃叶,停在这颗腊梅树前,抱起双手,仰头看着这颗腊梅树,一脸兴趣盎然。
她轻轻略过燃叶,夹杂笑音,轻飘飘甩下一句,颇不在意,“你怕什么?”
听到扶窈的话后,燃叶心都悬到嗓子眼,仰头瞧这颗高挺的腊梅树,屏息看好一会后,咽了咽唾液,她更怕了呀!
怎么主子找人取乐作死,演变到顺带作自己的命了?!
“公主,顾大人不是送口信来说,他申时回来吗?现下看,也快了。”燃叶慌了神,没过脑子,直接说道。
扶窈就是个不信邪的,你越阻拦她,她越要一试。
四周分明是寒冬雪景,可她眼里燃成一团火,单手扯下雪帽与披风,丢给立在一侧顾府的丫鬟,左右活动下脖颈,望向燃叶时,挑眉道:“他回来又能如何?”
再说,现在距离申时还早呢,顾宴生总不能飞回来管教她。
她往后退一两步,微弯着腰,喘气声渐平,她双手虚搭在膝盖上,观察打量这颗高挺的梅树,她会骑马射箭,那爬树应该与踩马镫子,没什么区别。
光这么想着,扶窈脸上洋溢着兴奋,兴奋之余,她还不忘嘱咐一边的燃叶,“护着本宫。”
语毕,她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弓箭,一闪而过。
燃叶看后,急得直跺脚,从丫鬟那处扯回披风,根本不跟上扶窈,神色焦急不堪,嘴不停地喊道:“公主公主!还是叫下人来吧!”
她宁愿主子娇蛮、惹祸、不讲理,可万万别拿自己的命去作死!
扶窈把燃叶的话当耳边风,动作根本没停下的征兆。
她行如流水,身轻如燕,双脚一蹬一抬,很轻松地爬到粗壮的枝干,这颗腊梅树看着高挺,却好攀爬。
再好攀爬,也是寒雪天,她的双手在覆满雪渣子的树皮磨来磨去,已经冻得冰冷,泛着冻出来的青紫。
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激动,身上的血奔涌,热气直往头上冲,这样的兴奋,就像她背着顾宴生偷溜出宫一样。
身在高处,扶窈却并不害怕,双手支撑着枝干,利落地转个身,也能面不改色,稳稳坐在枝干上,看得树下的仆人们的心直打抖。
随着扶窈的安然无事,仆人们心中的害怕渐渐褪去,而是惊于面前人儿,她美得让人心颤。
她是误闯这寂静、冰雪之间的一抹红。
寒风吹起朱红镶丝绒裙,朱红裙摆肆意飘荡,窥得白皙如脂的肌肤。
她一双桃花眸子上翘,眼尾微微下垂,她似打量尘世,怜悯众人,赐世人流涎之份。
这些,终究是世人的意淫,她眸子清澈不带半点情诱,朱唇微启,露出皓齿,勾人不自知,小腿一前一后晃荡,朱红绸纱一飘一散。
她只好奇她眼前美景,举手投足间,天生的洒脱自在。
无尽的寂白中,她是唯有的朱红。
树下的人们无一不看痴,直到冷冽的男声传来。
“扶幼,你在干什么?”
声音一出,四周的仆人面面相觑,脑袋死死低下,不敢抬起。
总管事老孙候在顾宴生左边,更是大气不敢出,他伺候顾宴生好几年了。
这身体不太好的主子,看着儒雅温润,实则手段凶狠、不怒自威,平日里说话不紧不慢,至于情绪,更是不露山水,叫人难以捉摸。
今日显而易见的怒气,他甚至头一回见。
扶窈瞧到顾宴生的冷脸,先是一愣,停住晃腿,眉眼不悦,顾宴生怎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好的申时嘛,怎硬生生提前半个时辰。
她瘪着嘴,手背撑着下巴,歪头细看顾宴生几秒,那张脸上的怒气,更浓了。她眼里的恶趣味更浓,笑盈盈道:“这不像你呀,顾大人。”
冷静自持的顾权臣,怎能这么容易生气?她看着顾宴生,脸上的笑肆无忌惮。
顾宴生冷淡抬眸,捻去指节的雪,睨着嬉皮笑脸的扶窈,步子从容不迫迈向扶窈的那颗树下。
他扫一眼仆人们,冷声道:“这是你们在照看主子?”随即定睛看向燃叶,“说话。”
燃叶遭顾宴生这一声,吓得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公主想给顾大人您折梅,做口口脂......便想要亲自折梅。”
顾宴生脚步一滞,低下眸子,嘴唇上有些血丝,拿出一张干净的纯色绸帕,在唇瓣上抹了抹,见淡淡血迹染在绸帕上,他平日并未在意,没料到这小冤家竟注意到了。
他摩挲着指腹,缓缓抬眸,往腊梅树上看,眸子里压着情绪,轻道:“下来。”
他言语轻轻淡淡,压迫感却十足,揉捏在指间的檀珠子没停过。
作者有话要说:顾大人也叫小作精扶幼~
再晒晒预收吧!换个顺序~有两个噢~收藏一下吧~
①《郎语娇啼》
【娇气病美人x痞狂少年郎】
楚国公府的嫡女楚袅,是个娇姑娘。
楚袅性子娇,容貌柔弱乖巧,是个娇气的小哭包。
身子也娇,天生心悸,多走几步路,细汗覆身,喘吟连连。
在楚国公府,都把楚袅放在心尖儿上,将她宠成没心眼的病美人。
艳阳天,楚国公府下江南游玩,劫匪来袭,混乱之中,楚袅困于江南。
她没想到,昏迷醒来,瞅见一赤臂少年郎!
少年郎盛江羡,头戴竹笠,双手环抱,叼着狗尾巴草,懒散勾唇,冲她说道,是他救了她。
楚袅无法离开,只能呆在水乡,捡到她的盛江羡,处处嫌她,专门寻她乐子。
但是,楚袅不懂——
为何这人嘴里嫌弃,给她洗小衣的手却不停下?
见她被蚊虫咬,瞪她几眼后,还是撇嘴,彻夜不眠坐在塌边,给她摇扇驱蚊。
甚至,深更半夜,偷偷用唇碰了一下她脸颊。
楚袅咬唇偷看,盛江羡仓促离开,耳根子都红透了。
——
江南少年郎盛江羡,吊儿郎当,又痞又狂,正当恣意年纪的狂,狂到觉得世上无事,将他难倒。
只不过,从江边救来的娇姑娘楚袅,把盛江羡难倒了。
楚袅又病又娇,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惹麻烦不断,说她两句,便睁大一双眼眸,水汪汪地瞅他,他没法子,只能哄着。
盛江羡不知,何时而起——
楚袅笑弯的唇角,扭动的细腰,通身白腻的肌肤,甚至啜泣的哭音。
都在撩他。
当盛江羡看清自己心思时,楚袅什么都没留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重逢之时,帝都楼阁,阁门外,人声鼎沸。
阁门内,少年郎喘息,娇姑娘轻泣。
盛江羡将矮他一个脑袋多的娇小人儿,圈入双臂之中。
他轻笑,挑起楚袅的下颌,狠咬他觊觎许久的红唇。他捻去弄出的口脂,散漫道——
“袅袅,撩完就想跑么?”
②《请君采桑(重生)》
【钓系病娇世子×娇软俏皮小太阳】
许宜桑重生了。
她是国子监祭酒的小女,性子乖软,生得好看,梨涡浅浅,杏眼眉弯,蛊得当朝太子的心。
上一世,太子以亲人为要挟,强娶了她,转眼间,她家破人亡,丢下活的念头,白绫自缢,遗憾终生。
重活一世,她要紧紧抱住成了宰相的温国公府世子——温砚易,护家周全。
世子温砚易,总爱对她笑。对于她的靠近,笑得温柔,笑得惑人,甚至还附在她耳畔低语,惹得她一颗心怦怦直跳。
就在她以为俘获温砚易时,他缓缓勾唇,“桑桑,还没玩够么?”轻轻往她耳洞吹气,笑盈盈道:“我玩够了。”
一颗真心遭人践踏,她无可奈何应了皇诏,嫁给他人。
没想到,不可一世的温砚易步步紧逼,强娶了她。
——
温国公府世子温砚易,出了名的斯文,却勾人得紧。
浑身肤肌如脂,一双桃花眼含情,眼下泪痣恰到好处,雄雌莫辨的骨相,斯文又放荡的气质,惹得无数女子往他身上扑。
可他们都不知,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嘴角的笑噙起的是厌世二字。
他狡黠如狐,只要他不愿,无人瞧得出他的癫狂,只摸得他洁净的影子。
他自我毁弃,每每刀尖划过浑身,他眼里流露兴奋、不知餍足的迷离。
他自翊毫无真情,伪于人皮之下,无趣度过一生。
变幻无常,许宜桑进了他的眼。
他想放她一马,不想拉她入了这摊烂泥。
但一口赐婚,打破他所有的伪装。
月光徐徐落在温砚易身上,一身白衣,乌发尽散,泪痣沾了血,双臂遭他划得血肉模糊。
他扑于许宜桑的怀中,扬起头看她,半阖桃花眸,露出纤弱脖脖颈,眼中压抑不住迷恋,夹杂哭音道——
“桑桑,您欢喜这般的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