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对突然空了的某部位倍感好奇,芙秀走上前伸手就要查看。
“诶诶,你的手做什么呢!”简昕慌忙拢紧衣领,往后一缩,退到安全距离。
芙秀颇为无辜地缩回手:“奴婢就想看看是怎么个空法。”
“你不能看自己的吗!懂不懂什么是授受不亲!”
芙秀依言低头瞅了瞅自己的,两手扶住向上托了托,道:“可能不太行,因为奴婢的不空。”
简昕:“……”
她龇牙咧嘴:“你真惨,你这辈子都没法体会到小胸的快乐了。”
“啊,那可真遗憾。”芙秀百不在意地点点头,蹲下身,将案几和纸笔重新摆正:“娘娘没什么事就继续抄吧,有些东西空了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补救的。”
“……”你骂得真脏。
简昕将衣领扣牢,空出一只手抓住芙秀的胳膊:“我问你,回来的路上你有没有看见从我身上掉下去过什么东西?”
芙秀不明所以,歪着头细细思索了几秒后,摇头道:“没注意。”
“那我刚刚坐过的肩舆在哪?”
“啊,被皇上坐走了。”说罢,面露疑色地嘀咕道:“也不知皇上出来时怎得如此着急,连肩舆都坐错了。”
她比划着两只手,一只放在腰的高度,一只亘在脖子前:“娘娘的肩舆这么高,皇上的肩舆有那么高,这样都能坐错。”
“皇上真不嫌那条坐凳塞不下腚吗?”
“啊这……”
“咣当——”
她刚开了个口,大门陡然又被推开,从外面闪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简昕:?
怎么这几天这么热闹?
简昕一脸惊奇地看着猫着腰挪近的闻和卿:“哦莫,你现在还敢过来?”
闻和卿闻言抬头,一脸茫然:“我有什么不能过来的吗?”
“皇帝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皇帝要跟我说什么吗?”
“哈?”
“啊?”
芙秀:“……”
她沉默着抬步站进两人中间,一脸警惕地望向来人。
闻和卿在这般审视的目光中莫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小姐姐,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芙秀保持着一张冷脸,没有回话。
“那个什么,你先出去一下。”简昕推了推芙秀挡在她前面的肩膀,“我跟闻太医有点事情要说。”
芙秀依旧牢牢定在原地,以行动表明态度。
“你先退下。”
还是没动。
简昕板起脸,她觉得很有必要在这个大宫女面前重申一下自己的身份:“本宫的话都叫不动你了吗?”
“……”
“你是不是本宫的人?”
“……”
“本宫什么地位,你是什么态度!?”
“……”
“你出不出去!?”
“不出去。”
“很好。”简昕点点头,视线越过芙秀与闻和卿相接,“走,我俩出去。”说罢,拽过闻和卿的衣袍就往门口冲。
芙秀:“……”
这边闻和卿还没反应过来,人直接被拽了一个趔趄。
“来人啊,快拦住娘娘!”芙秀扬声呵道,周边很快就传来了一阵纷踏的脚步声。
简昕奔出门外,一边回头一边催促:“快快快,别给他们追上了!”
闻和卿盯着简昕那双狂奔的腿,把脖子架在她的胳膊下,一脸心痛:“姐,姐!脚啊!脚!不能跑的啊!!”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说罢,毫不客气直接蹦上了闻和卿的背,指挥着他躲进侧房后面的树林里。
闻和卿被猛然跳上来的重量压地重重咳了一声,咬牙吞下去一声怒骂,强撑着抬起腿,赶在宫人发现之前躲了进去。
“娘娘人呢!?”
“刚刚还在这儿啊。”
“肯定跑前面去了,快追!”
……
闻和卿将简昕放下,两人紧贴着侧房的后墙,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一阵嘈杂过去,才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
“我真他妈服了。”闻和卿连连暗骂:“怎么穿越了还得钻小树林!”
简昕捋了捋额头上刚刚跑乱的刘海:“我也真服了,你今天找我干嘛?”
“不是我,是校领导,穿成丞相的那个。”
“他咋了?”
“被皇帝绑起来了。”
简昕疑惑问道:“他犯什么事儿了?”
“早朝睡过头了。”闻和卿平复下呼吸,继续道:“不止他,三百多来人,全被绑自家床上了。”
“皇帝还挨个派了两名侍卫守在床边上,说是喜欢睡便让他们睡个够,待床上躺满两天才能松绑。”
简昕:“然后呢?”
闻和卿无奈摊手:“他们躺了半天就撑不住了,让我来找你帮个忙。”
“我能帮什么?”
“你不是皇帝老婆嘛,你就去给他吹吹枕边风,让他把人放了呗。”
简昕:“……”
“你自己听听这话像不像样吧。”
闻和卿一脸无辜:“不关我事啊,这主意可不是我出的。”
“所以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这儿事的?”简昕气极反笑:“那我刚刚还拽着你跑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你干嘛要跑啊。”闻和卿无奈摊手,随即又问:“你刚刚说的,皇帝要跟我讲什么啊?”
“有点炸裂,你做好准备。”
“哦,你说。”
简昕将昨天季柕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对着闻和卿复述了一遍。
语毕,只见他抿着唇整个人往边上一退,面色扭曲:“噫,这人怎么这儿样啊。”
“所以你最近别来找我了,免得又给他逮住。”
闻和卿点点头,扶着墙站起身:“太可怕了,我现在就走。”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简昕忙拉住就要往外走的闻和卿,语速飞快道:“我丢了一张纸,有可能落在皇帝那了,也有可能落在不知道哪条路上了,你找点人快点帮我找一下,越快越好。”
“哈?什么样的纸。”
“就是一张不知道哪个人造出来的现代纸,用黑笔写了东西的。”
闻和卿迷茫地挠了挠脑袋:“等等,你说得再详细一点,里面写了什么?”
“呃,骂人的话。”
“骂谁的?”
“……骂皇帝的。”
闻和卿:“……你是说你丢了一张辱骂皇帝的纸?”
简昕轻咳一声,尴尬地点点头:“对。”
一向擅长接话的闻和卿也难得地哽住了:“你,在皇宫,用纸笔骂皇帝,结果丢了,还不知道丢在哪了。”
“……对。”
“骂得难听吗?”
闻和卿问完,又自答道:“哦对,给我气懵了,你都骂皇帝了还管他骂得难不难听呢。”
简昕:“……”
“你有没有印象大概是丢在哪里了?”
“可能,maybe,从这里到永寿宫的路上。”
闻和卿在心里默默回忆了一下两个宫殿的方位,挥了挥衣袖疾步往外走:“我这边找到了的话会马上叫人通知你,你现在赶紧去皇帝那边看看!”
简昕连忙点头应下。
刚才的剧烈运动让她那只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的脚踝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只得提着裙摆,单脚跳着回了主殿。
一进门,便看见芙秀眉头紧锁地站在大厅里,见她出现后,面色才微微好转,迎上前来正想埋怨几句:“娘娘……”
话未说完,便被简昕急急打断:“快,送我去御书房!”说罢,一只胳膊攀上芙秀的肩膀,借着力往外跳。
芙秀怕摔了简昕,不敢反抗,只得扶稳了她的身子被带着往外走:“娘娘现下去御书房作甚?”
“你不懂。”简昕喘着气,好不容易蹦到了宫门口那坐肩舆前,正想坐上去,又被芙秀立马扯了回来。
“娘娘!这是御坐! ”
简昕已经来不及讲究这些了:“管他呢!他都把我的车坐走了,我坐一下他的怎么了?”
“未得应允,私用御品,这是大罪啊娘娘!”
再不过去我怕晚点的罪就更大了!
简昕懒得再跟她纠缠,两手撑在座椅边的木杆上,双手发力,身体在半空中一旋,便稳稳当当坐了上去。
芙秀:“!”
简昕用力拍了拍椅边的扶手,催促道:“得了,我坐都坐了,快点把我送去御书房!”
几个扛轿的太监你看我我看你,在一旁踌躇不定。
“快点!再磨叽本宫先砍了你们的脑袋!”简昕又拍了拍扶手,发出“哐哐”的声响。
闻言,几人忙抢着跑上前,生怕自己因为慢了一步而被记上一笔。
一路上,简昕时不时就要伸长着脖子打量前面的路,心下愈发焦急。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简昕曲着手指敲打着木栏,节奏紧促,听得四边的太监忙不迭加快脚步,以至后来都纷纷跑了起来。
四个人的跑步频率不一,这边高了那边低,那边高了这边又低,颠地简昕整个人一跳一跳的,差点没想呕出来。
她硬生生憋下胃部的翻滚,闭上眼睛,尝试着靠静心压制住吐意。
也不知是不是被现下焦急的心境催动,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忽而变得愈发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芙秀气喘吁吁的声音,简昕游离的意识被拉回,颠簸的肩舆随之落地。
“娘娘到了!”
终于。
“呕。”
御书房内,季柕正如临大敌地看着面前书桌上摆着的那本册子。
香炉飘出的轻烟微动,时间流逝,半晌,捻开一角,看一眼,红着脸合上。
又过了半晌,再开一个小口,看一眼,又合上。
再开……
——“皇上!娘娘吐了!!”
赵正德尖哑的嗓音蓦然隔空劈来,吓得季柕指尖倏忽一颤,书页砸落。
他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将书收好,冷着脸望向来人:“吐了就吐了,喊那么大声作甚。”
“吐御书房门口了。”
“……”
作者有话要说:季柕,一个一直以为单纯睡觉就能生宝宝的小宝宝。
他不是蠢!是太后把他保护得太好了且在他小的时候一直灌输这种错误观念才导致的不谙男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