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蜻蜓点水都不足以形容的吻,好像虚无缥缈,等着白声声想进一步查证时,那只小松鼠已经逃回自己窝里,还很听话地把门关上了。
白声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忽了,如入云端,走路的时候就像踩棉花,指尖下意识地就往被江羽弦轻吻带过的地方摸去,火辣辣地热啊。
她这种飘飘然的梦幻感一直持续到她见着方若修后终止。
方若修在一家超市门口等她,这地方比较好停车。
她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方若修有哪里不对,直到她下车,仔细打量过方若修后,免不得叹气。
她委婉地问:“方律师,你成家了吗?家里需要你负担家用吗?”
她记得王重那些冷嘲热讽地用来说编排方若修的话里面,好像没有方若修已经成家的信息。
还有就是芜国的风俗习惯里,嫁人的男子出来工作的比较少,做律师这种在别人眼里需要抛头露面职业的更是几乎不会有。
方若修苦读苦学出来,想在女性独霸的领域里闯出天地的人,心性坚韧,应该不至于眼瞎到找个身份地位不如他的,婚后还需要他节衣缩食补贴家用。
如果方若修真是这种眼瞎恋爱脑,那这波任务不好打了,她得重新斟酌方案了。
这突然的问题,方若修来不及考虑,他实在地摇头:“我一个人。”
很好,排除最坏的情况了。
“那你在律师所的收入还好吗?你如今和主任一起办案子,他是给你分成还是直接给你固定薪酬?”
她上次见到方若修的时候,方若修半个身子埋在办公桌里,她没仔细看,今天可能是下午原因,又在室外,光线很足,她这才看清楚方若修的衣着。
怎么说呢?若是这一身出现在方若修身后的那家超市理货或是收银,都可以,不会觉得扎眼,但是穿这样一身灰突突还有点起球的衣服去见当事人,多少有点不妥当了。
方若修没想到白声声会问他收入问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直愣愣地看着白声声,应该是想着怎么措词。
白声声为了避免他误会,直截了当地说:“我们今天见的当事人是位男性,他目前的处境是即将离婚、失去经济来源、有可能被净身出户的单亲爸爸,你设身处地地分析一下他的处境和心理,他是不是会缺乏安全感,此时的他急需一个靠谱的律师帮他出主意争夺到属于他的东西,我带上你,是因为你是名男性,你们更好沟通,而不是让他看到那个来帮助他争夺利益的律师,看起来过得比他还要惨,明明是一个已经拥有一份光鲜职业的独立男性,穿得还不如一位菜场理货的大叔,你让他如何相信你,愿意和你倾诉?”
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但这个世间大部分的人都是先敬罗衫后敬人,有些职业,他出门谈事情,就得光鲜亮丽,这是给自己的自信,也是给对方的尊重。
白声声不相信方若修会不懂这些,应该还是经济上有问题。
谁知道方若修竟然真是不懂,他诧异道:“我穿这身不合适吗?没人告诉我,我一直这么穿啊。”
一直这么穿?
白声声扶额,所以王重说的‘妖妖娆娆’的水分是掺了一个大北洋吗?
白声声看了一下手表:“时间不多了,咱们去最近的商场快速解决。”
她没那个闲功夫给个异性同事讲太多的穿衣打扮,有些方面她还是要避嫌,留有分寸感的。
从他们所在的路口开车,拐个角就到了一家商场。
时间紧迫,没有时间细选。
白声声带着方若修直奔男装区,先选了件立领白衬衫,又找了一条黑色裤,挺中规中矩的打扮,突出的就是一个新。
等方若修选好后,马上又到了化妆区。
先选了一瓶免洗喷发雾,让化妆品专柜的小哥,把方若修那梳得一板一眼看着就死气沉沉的头发,重新打理抓了一个发型出来。
又找了一个提亮肤色的散粉和无色水润唇膏,简单给方若修饰修饰脸部气色。
这么一通相当有效率的改头换面结束后,落地镜里的方若修与之前那个读书读傻了一样的方若修,有了一个气质方面的升华。
当然,消费都是方若修自己消费。
白声声带他进来之前,就问过他是否带钱了,没带可以借给他。
方若修很实惠,差点把随身携带的钱包交给白声声。
白声声:“……”
倒也不必如此信任。
她没有那个想法替别人管钱包。
“可以,看着不错。”
在白声声给予肯定后,方若修从一进商场就惴惴不安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有那么一刻恍神,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说:“我这样……真的好吗?我爸说不正经的男人才又好穿又好美的。”
“这是你爸说的?”
这个爸的观念也是够老旧封闭的了。
怪不得好好的高材生,天天出入律师楼的律师,把自己穿得像街边乞丐。
白声声又反问:“你爸是做什么职业的?一年逛几次街?见几次人?”
“我爸在家做饭,他不上街,也不见人。”
提起自己的父亲,方若修的脸色变得木然起来。
“对啊,所以你干嘛要听他的,你一个月见的人都快比他半辈子还多了,你看看这大街上,不提职业不提主内主外,你的目光愿意流连在谁的身上,愿意看谁的穿着打扮,那你就学着来,你总要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是读过大学,拿下律师职业资格证,通过全国最难考的两个考试的人,你已经领先这个国家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了,你要对你的选择有自信并且时刻提高这种自信和自己的眼光。”
为了更好的完成白胡子老头交待的任务,白声声难得有耐心地教别人。
白声声这套理论是方若修以前从来没有听过的,没有人这么细致地教过他,而这些也不是课本里能学到的。
他听着听着眼睛亮得比前面路口的红绿灯还要闪耀了,看向白声声的眼神‘布灵布灵’的。
他直到现也没想明白,原先很是看不上他的白律师那天为什么会找他一起办案子,在此之前,见到他都是白眼冷眼丢他的。
这倒底是发生了什么,不但愿意带着他办案子,还愿意指点他,他不由得多想了些,又觉得不可能,纠结着要不要问,眼看着就要到见当事人的地方了,他终于下定决心,问上一问。
他小声地带着试探的语气问:“白律师成家了吗?”
“快了,等买完房子就结婚。”
白声声回答得干脆,把他心里刚升腾出来的那点子想法快速扼杀在摇篮里,然后,他更加想不通白声声为什么要帮他了。
韩警官带着她弟弟比白声声他们先到了一步,白声声他们到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选好位置,坐着等他们了。
双方互相打过招呼后,白声声打量了韩警官弟弟一眼。
姿色平平,胜在气质清雅,眉眼间带着忧郁的同时还有比寻常男子更多的倔强。
“你的情况,你姐姐已经和我说过了,我从来不劝人离婚也不会劝人不离,当然,我也从不劝人结婚,婚姻自由是写在法律条文里的,是出于当事人自己意愿的,如果你已经决定离婚,那我需要帮你做的是把利益最大化,但是如果你现在还抱有一丝对婚姻最后的幻想,那我们没有必要谈下去,我和你姐姐是非常好的朋友,只当这次见面是朋友聚会了。”
白声声虽然是第一次当律师,前世并没有做过,但是离婚这种事,她看得多了。
她原先有个女同事,离婚就像开玩笑,今儿说离,明儿又不离,把好心劝和的和劝分的都给装了进去,最后一次闹到找律师的地步,委托协议都签了,她男人找过来时,她又说是律师劝她离的,她自己根本没想,她男人差点把人律师揍了。
律师冤枉不冤枉?
从那儿以后,这女同事再说离婚,周边人都嘻嘻哈哈不接话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断不好得罪人,断好了也未必会落好。
总之凡事说到前头,先小人后君子吧。
可能是白声声这个作态给了韩警官弟弟一个很强有力的心理暗示,韩警官弟弟当场态度坚决地表示,“白律师,你放心,这个婚我肯定要离的,你不用有后顾之忧,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白声声点头:“那我们接下来细聊,你有什么不方便和我说的地方,尽可以和我搭档方律师说,方律师毕业于我国著名法律院校,是持证的专业律师。”
韩警官弟弟来之前就听他姐姐说过会有一名男律师一起过来,他以为只是个助手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货真价实的律师。
“男人也可以考律师吗?”
终于到了方若修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他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我们一界学生,有三名男生呢。”
只不过另外两名男生并没有通过律师资格考试,毕业后并没有像他一样从事律师这个行业,当然,这些就没有必要和当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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