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弦在碧海潮生时名声在外,平日里,慕他名而来的富商如过江之鲫鱼,送鲜花送礼物的还有想做入幕之宾的比比皆是,像上次柴小姐那样的事,时而发生,都被江羽弦一一拒绝了。
同情理解江羽弦的称他一声‘洁身自好’,大部分来碧海潮生卖艺的小男孩儿都不能理解,背地里说他‘装’,既然在乎名声,还来什么碧海潮生跳舞,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想扯开脸面,多赚一点儿的。
江羽弦这种不合群,简直是影响别人的财路。
总会有人说‘那江羽弦比你美多了,人家还不要东西呢,就你要起来没完没了‘,这给明明想多捞点,又不想主打‘捞金人设’的同事们,带来太多的‘压力’。
如今江羽弦说走就走了,他们就很想看看这个一直拒绝被包养想要堂堂正正生活的江羽弦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人。
若是不好,他们顺便过过嘴瘾,若是好了,更可以嘲笑嘲笑。
结果就看到白声声这么个,他们说不来是好还是不好的女人。
说不好吧,白声声正当女人的青春好年华,无论穿着打扮还是长相气质,都挑不出来毛病,要是说好吧,看她开的车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
他们这些长年混在碧海潮生的男孩子,只要打量一眼,就能看出啥样的人有钱,啥样的车贵,从你身上那一身行头估出你有多少家当。
所以他们嘲笑江羽弦的时候,也只有用‘这种’的女人来说。
江羽弦拉着白声声想走,白声声却不急着要走,她两辈子都没被谁轻视到要用‘这种’来形容,那她可就兴奋了。
“羽弦,这两个是你的朋友啊?”
白声声这个问题,江羽弦不知道如何回答,‘朋友’两个字肯定是当不上的,而他性格温润不是会伤人的,又不好说些别的,犹豫着点点头。
白声声哪里还能不懂,她拉着江羽弦站到她自己的身后,微笑着对那两个男孩儿说:“你们好,我姓白,是江羽弦的女朋友,江羽弦在这儿幸得你们照顾,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们一定要过来参加婚礼,吃块喜糖。”
听到白声声愉快地说起‘结婚’,态度坚决地要娶江羽弦,这两个刚刚还在嘲笑江羽弦的男孩脸色变得五颜六色起来。
能从豪客身上捞到钱,当然是好的,但是十八常见,他们却不能永远十八,尤其声色场合认识的,若是年老色衰了,或是更新鲜的颜色出现,这种捞钱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
蛋球芜国的观念仍然传统,能成功把自己嫁出去,还是嫁一个有前途长得好的有为青年,是几乎所有男孩子的梦想。
说到底,他们无论捞到多少钱,最终目的还是想找个过得去的女人带他们离开这里,过嫁人生子的生活。
现在可好,他们明明是跟下来嘲笑江羽弦的,却好像被江羽弦嘲笑了一般。
杀人未必要见血,诛心为妙。
白声声见她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嘴角愉快翘起,把表情无措的江羽弦温柔推进副驾驶里,他们可以离开了。
谁知道白声声刚坐进车里正要发动车子,忽然听到车后面传来一声尖厉的叫声。
“你别看他装清高,像朵白茶花似的,他勾引人家妻主,被人家丈夫打上门去,还给人家生个儿子,他才是真正的臭不要脸。”
听到这么实实在在侮辱江羽弦的话,白声声看起来总是浮着一层笑容的脸,如结寒霜一般,瞬间冷了下来。
她想要停车去给江羽弦找回这个面子,被脸色煞白的江羽弦一把拉住。
“我们走吧,我求你了。”
白声声这才感觉到江羽弦拦着她的手冰冷彻骨。
她还哪里有心思去找别人讨嘴上便宜,她心疼地反握住江羽弦的手,“你是哪里不舒服了?我带你去医院。”
“没有,我没事,我想回家。”
江羽弦低垂着头,把被白声声握着的手一点点地抽了出来。
白声声轻皱眉头,“你别多想,我信你。”
江羽弦仍没有抬头,只轻轻点了一下。
眼见着白声声的车只是停顿了一下,叫喊的那一个刚露出一脸得意来,那车就毫不犹豫地开走了,还甩了他一脸尾气。
他气急败坏地直跺脚,忍不住要骂出来,被另一个劝住。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被甩一脸尾气的那个,翻着白眼说,“眼熟有什么可奇怪的,肯定是来过咱们碧海潮声的,要不你以为江羽弦去哪里勾搭来的,还说要娶江羽弦,指定是骗江羽弦玩的,玩完就甩,谁会娶个带孩子的破烂货,你等着看热闹吧。”
说这话时,眼里的嫉妒快如火焰喷出来了。
“啊,我想起来了,她就是上次柴小姐想要江羽弦时给江羽弦解围的那个,我听伺候包间的小赵说她好像是个律师。”
“啥?”那个咬金了牙,“还真被他捞着了,哼,那就走着瞧。”
他说完扭身上楼去了,另一个却没有跟上,望着汽车消失的地方,拧眉思考一个可能。
白声声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她把江羽弦的东西都搬上楼,简单收拾一下就是中午了。
“你自己慢慢归拢,我去做饭,你尝尝我做的手擀面,尖椒肉丝卤子行吗?”
白声声一边洗手一边问在卧室收拾东西的江羽弦。
江羽弦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回她,“我来吧,你忙一上午了,歇一歇吧。”
“不用,中午这顿我先来,下午我有工作,会晚点回来,怕来不及做晚饭,所以晚上那顿你准备。”
白声声早有准备,早上去堵中介之前还特意去了早市买了不少东西,把冰箱塞得满满的。
“好!”
江羽弦继续叠衣服,耳边听到白声声在厨房里忙叨着擀面条的声音,心里忽生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别人家的女人连厨房都不进,油瓶子倒了都不扶,而他的女人却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他是何其有幸。
他好怕这种幸运不能长久,他好怕以前那些肮脏的事情被人提起。
今天别人在她面前喊破,他不知有多害怕,他急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好在最后白声声没有追根究底,他请求离开就马上离开了,回到家里,也没有追着他问,仿佛没有听到那恶毒的挑拨,他这才稍稍安心。
白声声的面条擀得确实好,这得益于她前世长在孤儿院,没少帮着后厨大姨拉面条,练就了一身臂力。
据大姨喝多以后自己吹牛,大姨是什么功夫面80代传人,她家面条要想做好,先得学功夫。
白声声本来没当真,后来亲眼见到大姨挥舞着一把大漏勺把来孤儿院捣乱的二流子打得抱头鼠窜,这才觉得大姨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为了以后离开孤儿院不被欺负,她也跟着学了点。
不过,等她后来进入社会闯荡后她发现是她自己多虑了。
由于上辈子她长了一张冷冰冰棺材板脸,一身凶神恶煞的气质,一个女人看起来比男人还不好惹,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在她面前潜规则或是明面撩,少时学的功夫面一直没用上。
这算是她上辈子遗憾事之一。
今天,她终于把这份遗憾弥补了,一套功夫面摔下来,把江羽弦眼睛都看直了。
被喜欢的人用最纯粹的目光崇拜,她相当欢喜了,非常有自信地表示:“我不是说什么,我就是不去当律师,开家面馆也能把生活过得富富裕裕的。”
江羽弦捧场点头:“确实好厉害!”
看着江羽弦盛世美颜被自己震撼成呆呆的样子,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当即把昨天晚上刚从白胡子老头儿手里骗来的两个鸡蛋给江羽弦一个煎一个卧放到煮好的面里,却给自己做了两个普通的蛋。
真不是她苛待自己,实在是白胡子老头儿学狡诈了,不如第一次来自己梦里时好骗了,说她只知道沉迷男色,一点任务都不做,要是再不推进主线任务,就要晴天降霹雳了。
两个人坐下来吃饭的时候,江羽弦特意瞄了白声声的碗,见她碗里也是一模一样的两个鸡蛋,才小心夹起一个小口地吃着。
“两个太多了,我吃一个就够了,其实只吃面条我就能饱了的。”
“你早上就没吃饭吧?下次可别这样了。”
这叫什么话,她娶丈夫,是要将人养得健健康康、美美的,不是要拉人家和自己一起受苦吃糠咽菜的,白声声才不想听他说一个两个的事呢。
要是普通鸡蛋一个就够了,可是那白胡子老头给的蛋放置就会不新鲜,最好都吃了,反正不只是蛋的营养,主要是看疗效。
江羽弦的破烂身体确实不能拖了,偏偏他自己不在意,白声声哪能不多上点心。
吃过午饭,江羽弦收拾碗筷,白声声给方若修打电话确定好时间,她去方若修那里接上他,一起去见当事人韩警官姐弟。
江羽弦目送她出门,白声声想着男女这事不能一蹴而就,搞得太快容易吓到对方,就只拉拉他的手,叮嘱他在家把门锁好。
谁知道江羽弦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在她要转身的时候,把触感柔软微凉的唇快速擦过她的脸颊,然后又在她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像受惊的小松鼠一样钻回自己的窝去了。
白声声站在门口足足愣了一分钟,江羽弦这是主动亲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各种家庭聚会,昨天回来晚了,抱歉让亲们久等了。感谢在2023-06-21 14:52:55~2023-06-24 14:01: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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