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听听回到房间,关上门,然后赶紧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张A4纸,开始狂写。
她得在忘掉梦前,赶紧写下来。
她写啊写的,一旁手机响了下,她随手就给按掉了。
谁都不能打扰她把梦写下来。
一装修轻奢的店里,风盛法务总监金慛看着被秒挂的电话,沉思片刻,收了手机走了回去。
姚听听继续奋笔疾书的写着,半个小时后,一张A4纸被写的满满当当的。
虽然很多地方模糊一片,一些重要人物她也不记得名字跟长相了,但主要的事件她还是记得的。
比如,结婚当晚,陆景跟宁小许签定婚前协议。
又比如,宁小许换工作,恰好换到了陆景的公司。
再比如,某个男的从国外回来,帮宁小许的忙。
虽然这男的脸看不清,但应该就是明辰了。
姚听听将纸从头到尾扫了下,视线逐渐落在上面的一人名上。
陆景。
宁小许每次被人嘲讽欺负打压,都是这一个出的头,十次里面有八次在砸钱。
姚听听指尖抠了抠椅子的扶手,宁小许的高光时刻都是他给的,也是他一步步让宁小许成为令人艳羡的存在。
姚听听郁闷了下,她曾经所做的努力,在这人面前化为乌有。
她怨念的看着这名字,没事,她以后一定往死里收拾他!
这时,手机又响了,这回是周菲。
周菲道:“我过来了。”
周菲出现在姚家大门口,姚听听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眼,然后拿上自己写的纸,往外走。
她们是不敢在家里商讨事情的,得防着隔墙有耳。
这种事,她刚回姚家的时候发生过,那时候家里阿姨表面对她好的不行,她几乎差点要把人家当亲人,结果转天就发现她把她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宁素。
姚听听那时候也是真正的明白,她在这家里是孤立无援的。
姚听听下了楼,姚望看到她,父爱泛滥,道:“听听,爸今晚下厨,你想吃红烧排骨,还是清蒸鲈鱼。”
姚听听:“都要。”
说完,她跑了出去。
姚望:“好嘞。”
宁素看着真的进厨房的姚望,额前青筋跳了下,她怎么不知道这人还会下厨?
宁素冷冷的看着姚听听的背影,她有点怀疑姚听听已经知道了陆景没毁容的事。
姚听听出了门,上了周菲的车,周菲开着车到了一离姚家较近的小公园。
姚听听掏出纸张,递给周菲,周菲瞄了眼,沉默了下。
“这上面一号,二号,三号都是谁?”
这上面只有陆景跟宁小许的名字是确定的。
姚听听:“哦,我不记得他们具体长什么样子了,也不记得他们的名字,只是模糊的记得有这么个人存在。”
毕竟梦醒后,谁能把梦里没见过的人记得那么清楚?
周菲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眼她写的东西,抬手揉了揉眉心,先不说情节混乱,里头内容……
“你的梦为什么都是围绕着宁小许的?”
“你好歹梦到点未来经济趋势啥的,我们好投资啊!到时候,你身怀巨款,在他们三个面前耀武扬威,不好吗!”
姚听听困惑道:“做什么梦是我能控制的吗?”
周菲:“……”
她的错,她怎么就奢望这一个的人生规划里,有除了宁素母女以外的人?
算了。
周菲视线再次落在陆景两字上,就是没想到,姚听听不要了的男人居然是陆景?之后还成了宁小许的靠山?
周菲:“所以,你打算怎么做?你不逃婚,你就得嫁给这个陆景,你要是逃婚了,宁小许就会过上你梦里的生活。”
短时间内,给陆景重新找联姻对象,显然不可能,而且对方也不一定理会。
姚听听不解着:“我当然直接自己嫁了啊,我怎么可能让宁素母女有好日子过。”
周菲震惊的看向她:“你疯了?那个陆景能绝处逢生,带着风盛回归,绝对不是个简单的。”
“万一你嫁过去后,陆景跟梦里一样,最终喜欢上了宁小许,你又不可能不去折腾宁小许的,这样一来,你势必得跟陆景对上。”
就凭她?
怎么斗得过人家?
她连宁素都玩不过。
“趁姚望还没回复对方前,立刻拦下来。”周菲冷着张脸就要开车回去。
姚听听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道:“你觉得姚望是个会来跟我商量的人?”
周菲:“……”
姚听听:“他那叫通知。”
况且,姚听听不觉得自己的选择哪里有问题,论智商,她不如周菲,论财力,她不如他们圈子里的谢冲,论心机,她也就比宁小许强点。
这种情况下,搭上她自己是唯一可能赢的路。
“反正梦里死了一回。我要是自己嫁过去,再差也不会差过梦里吧?”
周菲深吸了口气:“问题是你觉得你能赢过陆景吗?”
姚听听不解道:“我为什么要赢过他?理亏的是他。”
周菲:“嗯?”
姚听听:“你不觉得奇怪吗?陆景那种人,放着那么多门当户对的不要,看上我们家。”
周菲:“是挺奇怪的。”
姚听听虽然漂亮,但跟那些真正的名媛比,涵养气质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他不太可能放着那些人不要,找上姚家。
周菲打量着姚听听:“问题是你什么时候能想到这一层了?”
姚听听指着纸道:“宁小许替嫁,他被耍的团团转,他都忍了,要么对宁小许一见钟情,要么不得不假装她就是我。”
“宁小许不至于让人一见钟情。”
姚听听:“那就剩第二种。”
周菲:“……”
她在这方面倒是反应很快。
周菲按了按额头,想到姚望早就答应了别人,现在再反悔,就是溜着别人玩,后果更严重。
“那你安生点,别把陆景惹到了。小命重要。”
姚听听想了想他梦里干的事。
安生?
那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这场婚姻,陆景才是那个利用别人的人,只要她不在他底线蹦跶,他应该都会忍着。
姚听听看向远处被夕阳染红的云,她一定努力扒掉陆景整张羊皮!
就算宁小许跟陆景最后狼狈为奸,她也得让他们损失惨重。
一偌大的会议室里,夕阳落进,里头安静的落针可闻,这里一般是给店里的人开会用的,此刻,地上被按着的人脸上划过丝惊恐。
金慛站在坐在会议桌最前端的男人身边。
男人靠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一手握着手机打着字,看都没看地上被两个保镖死死按着的陆丰远。
陆丰远挣扎着抬起头,椅子上的男人闲适,淡漠,高高在上,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像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一般。
陆丰远咬了咬牙,突然想起十几年前那个优秀,干净又彬彬有礼的少年,就算没在陆家长大,依旧像个贵公子。
还一出现,就让原本跟他青梅竹马的项渺将婚约改回到陆景身上,从一直跟在他身后,变成了跟在陆景身后。
陆丰远没想到当初下那么狠的手,居然都弄不死他!
“小陆先生,您父亲年迈,您还是不要出国了吧?”金慛推了下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
陆丰远磨了磨牙:“我不过是卖点东西而已!!”
这时,一中年男人匆匆赶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对着椅子上的男人战战兢兢道:“陆先生,这是我们店收陆丰远东西的清单。”
陆丰远闻言脸色微变,他不敢相信的看向之前跟他称兄道弟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察觉到陆丰远气愤的眼神,心虚的撇开了头。
他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可能为了个失势的陆丰远得罪陆景?
旁边一保镖接过,金慛拿过,翻了下道:“小陆先生变卖东西后的钱,应该不是用来出国躲藏的吧?”
他说完,还拿出了来自航空公司的名单。
陆丰远磨了下牙。
金慛收好清单:“这清单我们会转交给陆老爷子,陆家如今急缺钱,虽然是杯水车薪,但陆老爷子看到这钱,应当也会觉得,陆家养了个好孙子的。”
陆丰远听到这,脸瞬间变了,他冲着陆景吼道:“陆景!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十五年前,你被我整的命都差点没了,十五年后,你照样被我玩在手心!!!”
椅子上的男人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淡漠,冷俊,像是在看蝼蚁。
陆丰远被刺激到了,他不明白,别家父母都是恨不得把最好的给自己孩子,他那对亲生父母知道抱错后,为什么要把陆景送回来!
就这么将错就错不好吗!!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他不过是对穷教书的儿子!
为什么要让他从人人艳羡的陆家继承人变成个普通人!
陆景起身,西装笔挺的,明显是从某个重要场合过来的。
他眼眸垂下,看着快疯了的陆丰远。
“婚,我会结,东西,一年后,我也要看到。”
言下之意,他要跑,可以,东西留下。
陆丰远听到这,突然的像是泄了气般。
他在陆景眼里,还不如一死人的玉镯子重要,那个他亲生母亲,陆景养母的遗物。
当初那女人托陆景把玉镯给他,想让他回到他们身边,让陆景回去做他的陆少爷。
他压根没理会,反而设计将陆景弄出了国。
窗外夕阳的光落下,昔日的豪门贵公子颓然的坐在地上,快三十年的精致奢靡生活就此结束。
陆景往外走去,七八个人跟着离开。
金慛跟在陆景身边,拿出一叠资料:“姚听听的。”
“目前只有她回姚家这六年来的资料,她过去的经历,都被姚望给抹掉了,要查出来,估计要废点时间。”金慛推了下鼻梁的眼镜,这个姚听听,好像除了漂亮外,其它一概不能看。
陆景视线从那叠资料上划过,透过透明的文件夹封面,看清里面文件,右上角夹着张姚望发给他们的照片,女孩子正一手搅动着咖啡,另一手托着下巴,阳光落在她身上,明媚不可方物,但那眼底满满的狡黠,又多了丝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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