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还忘了左手要在半空九十度旋转后做出请的姿势,嘿嘿,沈乔仍眼角弯弯,季大老板不知在哪吃错了药,都屈尊当门童,还要什么自行车。
“谢了。”她低头坐进车里,还不忘挑眉调侃一下他,“季总。”
季大老板面无表情关门,从另一侧上车。
没意思,怎么逗还是那张扑克脸。
沈乔靠着椅背悠闲刷手机。
爆,影帝夜会嫩模,疑似婚变。
“光头还有人抢,图他省洗发水吗。”
“哈哈哈,图老头有低保。”
她被吃瓜群众的神回复逗乐,一肚子话想讨论,眼睛不觉瞟向坐下就看文件的男人。
他拿着平板,似乎对面有棘手的问题,眉头锁成川字,夕阳西下的光,透过厚厚的车窗,只留余温,淡淡的洒在季延手旁。
从沈乔的角度看,就像在他的周身落下一层金色蔓帐,把他和外界隔绝开,谁都进不得。
当然,里面的人可随时打破结界,被盯着看的翻错页,季延抽空抬头,“怎么了。”
闹归闹,沈乔懂分寸,她要是认真写论文被打断,绝对会发飙,不再视线干扰,她摆摆手,“闲得慌。”
说完便转过身,拿着电话和陈念讨论网上八卦。
无聊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季延捏了下眉心,抬手拍前排座椅,司机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音响,了然,遵照老板意思。
“都是勇敢的...”
高亢的音乐三百六十度在车厢响彻。
.......
她不是小学生!
音调朗朗上口,沈乔不知不觉跟着哼唱。
还说不是!
睨了眼,季延继续看财报。
......
“谁说站在...”
“hey,judy”
旋律走到一半,突然跟着一起响起的还有沈乔手机,季家老太太来电。
季家人口兴旺三代同堂,季明礼老爷子,近几年心脏不好逐渐退到幕后,却仍是公司实际掌舵人,老太太自然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长,更是全家的宝怠慢不得。
“奶奶好。”自幼就懂得嘴甜的孩子有糖吃,沈乔乖巧叫人。
声音甜度自动五个加号,和平时喊季延一个天一个地。
简报正好看完,季延按下平板,翘着腿看向两副面孔的女孩。
沈乔没功夫细究他的眼神,撇了下嘴,背过身去接。
电话那头季老太太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儿子家的又都是孙子,对家族唯一的女孩孙媳妇,是哪哪儿都满意,平时和蔼可亲的嗓音,接通那刻更是涂了一层蜜。
“好好好,臭小子接到你没有,奶奶叫小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排骨,还有澳洲大龙虾,最近忙着毕业辛苦,得多补补,还有什么想吃的和奶奶说……”
原来还有人记得她的学业,老太太还在讲路上小心,平平无奇的拉家常,听在沈乔耳里如天籁之音。
沈家人从不会这样,大伯母巴不得她不存在,现在嫁到季家算是有些价值,偶尔来电也是询问季延最近在忙什么,试图获得商业动向。
心底有暖流经过,沈乔翘着脚尖,脚心一离地,聪明的大脑也重新占领智商高低,她往外看了眼。
黑色的劳斯莱斯穿过热浪,在盘沿的高架上奔跑起来,车窗外升起柳树,像接亲的队伍,在路两旁依次排开后退。
正是去往郊外老宅的路。
什么好心载她都是表象,季大狐狸一开始就知道今晚要回哪儿,还踹着明明装糊涂。
明明她是可以拿乔那方,到最后还要谢谢他。
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米越想越觉得上当,沈乔回头狠狠瞪了眼罪魁祸首。
老太太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不影响她们热聊,自从回来每天都要看财报,终于捋清,季延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看向窗外,继而躲过眼刀攻击。
沈乔只能对着他的后背七七八八,被老天偏爱的永远是宠儿,他的后脑勺不扁不平,是完美的问号脑型。
“到家了再说。”
“奶奶再见。“
挂断电话,沈乔竟在想他的头型是怎样睡的。
正当她神游,身后没了叽叽喳喳,季延转身,没等他坐直,看向窗外的人换成沈乔。
......
近年来沈城争做绿色城市,道路两旁奇花异草丛生,确实值得观赏,不打扰雅兴,季延闭眼假寐。
夏日天长,六点钟太阳依旧发光发热,只是拉着地面影子变长,车内,一个身影贴着窗户低头沉思,一个靠着椅背养精蓄锐。
就着红灯空隙,司机透过镜子往后轻瞄了眼。
刚刚还好好的,突然都默不作声,当事人没感觉,他却被暗流的冰气,冻的起一身鸡皮疙瘩。
打工人有打工人的自觉,少说话多做事,他平稳开到城南大道。
引擎刚熄火,后排同车异梦的两人,双双恢复演员本色,手挽手着下车,如胶似漆的宛如刚从一张床上醒来。
临下车前,沈乔把大波浪挽成丸子头,更显娇俏可人,只是眼中还残存着些许不甘,步伐没有往日轻快。
小姑娘什么都写在脸上,“我也是午后才收到老太太消息。”今晚都要靠她配合飙戏,季延开口解释。
不满情绪已完整传达,对方也有反应,懂得见好就收,“那还好。”沈乔另一只手也缠上他的胳膊,更显浓情蜜意,
留在喷泉旁等待的司机默默佩服,史密斯夫妇都没这对小两口能变脸,去到四川能直接入选世界名录。
正门口,人影还未清晰,“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
隔着距离,沈乔就发挥社牛本质,挥手打招呼。
热情的就像一把火,把所有人都点燃,季老太太听到动静,不易见人的皱纹爬上额头,“慢点,不着急。”
上了年纪,就喜欢热闹,严厉一辈子的老爷子,也巡着声往前走几步迎接,“小乔回来了。”
他抢先一步,从老伴面前截胡沈乔,领着往里走,“先陪爷爷下一盘。”
老爷子最大爱好下棋,奈何家里都是棋艺高手,交锋时,赢的多了会自动放水,下着无聊。
只有沈乔对下棋一窍不通,不懂不让,一顿咔咔乱下,玩起来反而最有意思。
“光坐那下棋多没意思。”老太太喜欢买买买,新在拍卖会上购得一套珠宝,着急让沈乔戴上试试,拉着她的另一边手不放。
“珠宝什么时候戴不是戴,你新看上的那套,拿回来一起戴多好。”
“那下棋什么时候下不是下,经常坐着腰椎不舒服。”
老小孩隔着沈乔斗嘴,不服气的语气却满满都是爱意,这么大年纪,感情还能如当初,也是一种福气。
她回头看了眼“礼物架”,他们这塑料随时风雨飘摇的关系,当然没这种可能,季延两手满满,也正看着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举累了,别在门口堵着快点进屋。
“时间多的是,都陪都陪”
有求必应,二话不说她哄着二老进屋,还没等关门,身后传来呲的一声,像长指甲在黑板划过,整个脑仁都嗡嗡的痒。
沈乔回头,火红色的布加迪,以一个神龙摆尾姿势霸道的停在门口。
车门打开,更是出来一只红色扑棱蛾子,大红衬衫,扣子松散到第三颗,如此骚包的打扮除了季晨,沈城再找不出第二个。
作为季氏二公子,没有继承家族压力,他整天最大乐趣就是穿梭各大酒吧,做娱乐圈小明星口中的好giegie,正事没有,艳遇一大堆。
不过,混世魔王也有耗子见到猫的时候,沈乔是这个家里最不给他面子的人,第一次见面没喊人,就被用小时候照片威胁,对着墙壁喊了一晚上嫂子。
“哥,嫂子回来了啊。”
季晨整理好领带,老实问好。
老两口已经被阿姨扶着进去,在沙发上看电视,沈乔在门口拖鞋,她刚要接话。
“儿子回来了啊,快点洗手吃饭吧。”
刚点个头就再没说话的陈安茹绕开阿姨,接过季晨的包,满心满眼都是小儿子。
季晨不像季延沉默寡言型,小嘴特别能叭叭,最能讨父母欢心。
陈安茹年轻时是舞者,自尊心强,不想被人议论嫁入豪门都靠老公,生了季延丢给老太太后不管不顾,全国各地跑巡演。
等功成名就,孩子随着年龄增长,性子越发独立,再相处中间总像总隔着回不去的时光,她那迟到的母爱,索性一股脑都浇在小儿子身上。
如今季延执掌家业,她更是公事公办,只抬头问了句,“并购案怎么样了?”
天塌了有大哥顶着,季晨习惯被照顾,也顺势问道,“新开的搏击俱乐部陷入资金问题,怎样能回本啊?”
三拜九叩问财神爷去啊,就算是干活工具人,回家也得容许喘口气吧,沈乔刻意低咳。
许是意识到过于双标,季母没再多话转身回客厅,没了长辈,沈乔一巴压住季晨脖子,“上没上过学,求人办事得有求的态度吧,”
她练过跆拳道,手劲儿不小,季晨投降,“哥,不忙时帮我看看成不?”
沈乔想让他长长记性,“最近都忙。”她边说边眨眼问向季延,“是吧。”
季晨也看过去,默默求她被打脸。
被四双眼睛注视,一直在鞋柜上坐着的男人慢慢站起,季延搂着沈乔走了两步回头,沉沉赞同道,“嗯,没空。”
季晨:.......
好一个妇唱夫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