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说任性谁任性

对哦,她跑什么,这里是她的家。

“季太太。”

没错,比计划更快的是实施,她们想的都是沈乔玩剩下的,她已经早一步结婚,括弧正宗白纸黑字协议版。

沈乔默默重复,碎碎念到最后,她深深觉得这称呼出自季延之口,就是在点她的意思。

“结婚了,消腾点。”

季延目光幽静,双手插兜,似也在佐证这点。

她又没干什么坏事,单纯办主题派对,吃糕点,喝气泡水,全场无酒精的环保聚会,比外面饭局强百倍,她叉着腰揶揄回去,“季先生真厉害,家门记得好好哦,”

婚约正式生效当天,新开发的海外部出状况,季延赶去处理,一走就是大半年。

沈乔喜欢光,搬进来后在门廊派人又多安两盏灯,她属于天生的冷白皮,透过门缝的月光齐齐洒落肩头,整个人白的愈发耀眼,她背脊挺直半扬着头,随时随地都是只高傲的小天鹅。

“多谢夸奖。”不多看一眼,季延走开,不忘关门。

他是吃了什么只能说短句的药了吗,对于他的四两拨千斤不搭茬,沈大小姐只觉明晃晃敷衍中的敷衍。

“你....”

沈乔瞬间被ko,无语凝噎。

众人跑的太快,随手法器都顾不上带走,地面满是金箍棒紧箍咒,季延眉头皱起,回头看了她一眼。

沈乔摘下头套,托他随手关门好习惯带起风的福,被闷久了的头发,一瞬间恢复活力,炸成梅超风,他的眉间更紧成川字,没再说话,弯腰捡出一条过道。

季延的通情达理不按常理出牌,让沈乔“我高兴”的反击措辞自动咽回肚子。

她向来吃软不吃硬。

各有一半使用权,这里也是他的家,虽然季延不打招呼离开,随时随地回来不占理在前,可沈乔自认讲理人,绝不会鸠占鹊巢。

屋子属实弄的过于乱,她自觉这回理亏,挪着小碎步到吧台倒水,满满一整杯。

“渴了吧。”她追到沙发,一路颤颤巍巍,中指牢牢捻着杯身,小拇指更是不由自主翘成两只翅膀。

滑稽又搞笑!

沙发上的季延收起慵懒的小腿,眼神明显愣了下,她可不是乖乖的性子,事出反常必有妖。

多年商场浸泡,淡淡扫了她一眼,“谢谢。”他双手接过,客套依旧。

“不用客气。”

“嗯。“

.......

礼貌性的商业互动点到为止。

欢声笑语只是过眼云烟,沉默才是今晚主色调!

夹着抱枕坐到沙发另一边,屋内陷入死寂,不知是冷气没开足,头顶流通的空气都带着焦灼。

两人完美契合七夕主题,中间隔着整条银河。

季延胳膊搭着沙发翻阅平板,瞥在眼睛红的绿的都有,霸道总裁也是加班加出来的。

他的五官锋利,像现在面无表情,沈乔就明白那些人为啥跑了,着实有压迫感,倒是散落在拖鞋周围的彩带,给他增添些许烟火气,低低笑了声,她终于有结婚的实感。

男人回来,两人势必同一屋檐下,她抱有希望的追问,“这次住多久。”

言外之意,她主打放养毫无控制欲,啥时候再出差,半年都短,最好一年。

见惯商场的尔虞我诈,就差写在脸上的小心思,季延轻嗤。

习惯一个人在家,不像他坐的板正,可直接入伍程度,沈乔悠闲的蜷在沙发里,裤腿随着她的动作,一圈儿一圈儿往上卷,

“看情况。”关掉平板季延上楼,回答了但没完全回答。

跟她这玩猜猜看呢,老男人果然古怪。

人走了,沈乔一直在沙发边缘抠城堡的手指停工,转头就被自己白花花的大腿晃了眼。

一秒,她以头抢沙发,他不会以为她在勾引他吧。

天地良心,她不是,她没有,她不可能。

想要上楼的脚停下,沈乔默默打开电视,调好几个台,都没可看的,她瘫倒放空。

陈念有人管是家里有人,沈乔童年时期父母车祸双亡,几代不规则发展,此前沈家已有没落感,是沈爸大刀阔斧改革,挽大厦于将倾,人却在最辉煌时英年早逝。

剩下的叔伯各个野心勃勃,蚕食光所有股份,仅存的一点亲情,也碍于谁都不想担苛待孤女恶名,毕竟沈乔脸是小白花,内里及其能整事儿。

因这她还是沈家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婶子们像对待易碎花瓶般,精心呵护她。

可花瓶再贵重也是物件,无法掌握自己命运,家族有联姻需要,比起亲生女儿,她就是第一个牺牲品,比起也许要嫁给哪个秃顶老头,浪荡公子哥,还不如先发制人。

虽然她对季延无感,可他的为人必须承认,多年来无不良绯闻,只醉心工作,圈内人称老干部。

季家要进军食品业,沈家是其中翘楚,一拍即合,“两情相悦”,三天领证。

正当她猜想真不出差要怎么相处时,楼上传来她的名字。

“沈乔”

隐忍的,不耐的,低八度的。

沈乔瞬间回神,“有何指教。”

声音不像喊她上去睡觉的,再者,合同规定互不打扰,没这项。

他是甲方,她也是甲方,两人自然不住一起,二楼最向阳的那间,被她霸占,左手第一间归季延。

沈乔上楼往门里探头时,季延正站在衣柜前。

和她浮夸的公主风不同,他的房间是简洁北欧风,闪瞎眼的表台在柜子最中间,入眼可见。

他的视线却看向里侧,领带松松垮垮,应该是扯了一半停下。

沈乔顿觉大事不妙,仍扬着嗓子上前,“谁让你回来不提前说一声的。”

少内耗自己,一切都是别人问题,是她一贯处世哲学。

季延出发前打包走一部分衣物,沈乔最爱买买买,夏季没结束,又屯一批秋季款。

再大的衣帽间,也容不下她剁手的速度,秉着空也是空,她把最新到的全部塞他这里。

本想着过几天夏天衣物捐完,就取回去。

人算不如天算。

记得给他发过信息,他也同意的,那是半年内两人唯一一次联系。

塑料夫妻不过如此。

看她那没事人的样子还以为允许二十天,季延摇头,利益也罢,商业也好,既然还在婚姻期,他松开抱着的臂,放轻音调,“既然你这么在意,我也有义务,日程王强那有,以后按时让他给你准备一份。”

王强,沈乔知道,是季延的助理,从他入主公司就跟着,是得力助手,她在领证那天见过,带着金边眼睛斯斯文文,和面前不苟言笑的老板,不同画风。

“好。”嘴比脑袋快,她脱口而出。

话落,沈乔才反映过来,恨不得咬断舌头。

好什么好,她只是找借口推脱,怎么不受控制演变成她需要行程,好像她有多在乎他离不开似的。

沈乔小脾气上来,本就是他不对,这里是家又不是酒店,想回就回。

“太多了。我晚饭还没吃。”衣服鞋子,简单收拾两下,事情已经这样,她彻底摆烂,一屁股坐在衣服堆里,看向免费劳动力。

他不要是展现什么义务,舞台这就搭好,机会多的事。

上来之前,浓妆箍的脸疼,沈乔已经跑去洗干净。

她,混血,混南北方,五官大气,身高小巧,一双无辜的葡萄大眼,笑起来两个酒窝更像是盛满了酒,醉人,简简单单的素雅,就足够惊艳,提什么不可理喻的要求,看起来都是人畜无害脸。

爱笑的女生运气都不会太差,见她嘴咧成太阳花,坐了一天飞机,季延只想早点休息,他把领带扔到床上,挽起袖子,大少爷亲自动手,“让让。”

她似乎只是顺嘴说说,他这么尽心尽力,绝对是嫌她太碍事,想抓紧打发走。

这么一想,并不是什么高兴事。

沈乔怀疑他有强迫症,两边袖口恰好挽到小臂处,肉眼看,不多一寸,不少一厘,许是经常锻炼缘故,他的身材顶级,不像常年坐办公室的有啤酒肚,更不是看着一拳能打死牛的过于壮。

肌肉线条匀称,一口水端起六个鞋盒都不带喘气的。

别人帮忙,她不好干看着,忙起身帮忙。

搬了十分钟,衣物还剩大半。

爱美如她,这还只是一小部分。

搬家那日,季延有空跟她去沈家去取,见识过她所有的战利品,毫无疑问,她就是看好衣服上一朵花,都会买回去的精致女孩,造福厂家高兴自己。

忙碌中,沈乔还不忘抽条裙子套身上,夏季的沙滩裙,色彩缤纷,阳光明媚,举手抬足间,像只快乐的花蝴蝶。

季挽瞥了眼,未发表任何意见。

“累了没?”沈乔嘴向来闲不住,一刻钟已是极限,她开始没话找话。

“没有。”

“早知道应该买个更大的房子。”

他们住的新城雅居,之前都是季延一人住,没考虑到女生问题,房间多是多,影音室,健身房,书房都有两个,就是缺少单独衣帽间。

沈乔只是想想,声音特别小,却不知季延听力过人,轻松捕捉到碎碎念,他从衣物中抬起头,“随你,住的不满意就换。”

他说的自然,语气堪比买白菜。

得,买衣服算什么,说任性谁任性!

“不用麻烦。”沈乔摆手。

“哦。”季延点头。

........

天又聊死了!

走廊静音到搬完,出了一身汗,沈乔去洗澡,等她擦着头发出来,放在床头的手机多出一条转账提醒。

沈乔愣住,很快明白他关门前特意看她一眼是为何。

季延处理问题,和他的人一样冷酷直接。

“不够地方放,就把隔壁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