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沉浸在修炼中的日子过得飞快,春去秋来,小龟们又长大了一圈。

白若比划着自己现在的龟壳大小,觉得要是再和小白龙打一架,不光能把龙砸晕,说不定还能给他脑袋开个瓢。

远在龙族的小白龙莫名打了一喷嚏,谁又在背后嘀咕他了?

不过他招惹过的妖太多,脑子转了一圈也没定位出来。

这天,江朔在实战课后拍了拍手,引来所有小龟的注意。

他清清嗓子,“最近的课业暂时告一段落——”

江朔停顿的时间稍稍有些长,小龟们迅速接上他的话茬。

“朔哥,你不能上课了?是要寿终正寝了吗?”

这只乱用成语的小龟被江朔狠狠瞪了一眼,缩起脖子。

“我们要换老师了吗,好期待!”

又一只没有眼力见的小龟被飞来的小核桃砸中了脑门。

“我们是不是要放假了……”

小龟们开始交头接耳,讨论空闲的时间要怎么玩耍。

毫无老师威严的江朔被兴奋的小龟们完全无视了。

江朔额角的青筋跳了两跳,再次体会了当年被自己气到跳脚的长老们的心情。

等长老们下一次从墓里出来,他一定好好向他们讨教修身养气的门道。

江朔一巴掌拍在了教案上,用力之大,白若仿佛听到了桌案发出的哀鸣。

“都不是!”

江朔慢慢扯出一个冷笑,扫过面前所有的小龟,“是你们要进行第一次学业考核了。”

小龟们面面相觑,龟脸茫然。

“考核,那是什么?”

“不知道,听起来跟核桃很像,能吃吗?”

“……”

白若在小龟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中抽了抽嘴角,朝江朔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江朔忍不住扶额,他差点被气糊涂了,小龟们还从未考核过,根本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有多大的威慑力!

几乎可以说是笼罩所有小龟整个学生时代的阴影。

江朔飞快打断小龟们的讨论,“所谓考核,就是检验你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修炼成果,有奖有惩。通过考核的小龟可以获得灵石奖励,没有通过的小龟需要参加补考,直到通过为止……”

小龟们听到灵石奖励,个个兴致缺缺。

灵石这东西,什么用都没有。

族内有吃有喝有玩,就是没有花灵石的地方。

就连作为长生池许愿的道具都不好使!

小龟们并没有意识到这场考核的严峻性,江朔也不再多言。

等他们亲自体会一次,自然就懂了。

当其他小龟不知复习为何物,还在没心没肺地虚度考核前的时间时,白若已经非常有危机意识地拉着二难和一难开小灶了。

二难不懂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疑惑道:“小白若,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白若正在努力总结这段时间学过的所有术法,头也不抬,“这个考核,必须好好准备。”

二难还有些蒙。

白若低声道:“你在占卜课上突然被卜长老抽中回答问题是什么心情?”

二难突然打了一个哆嗦,“小白若,你干嘛突然说这么可怕的事情。”

一难挠头,“也没有这么可怕吧。”

白若调转笔尖,对一难道:“如果你在实战课上抽中和我对战——”

一难的眉毛抖了两抖。

白若摊摊手,“所谓考核,就是把你们怕的这些东西都汇聚起来。”

一难和二难的表情不约而同地严肃起来。

白若总结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相当于提前猜测卜长老会出什么占卜题,找到实战对手的弱点,逐一击破……”

白若认真规划他们的备考方案,按照每门课分类整理。

她把汇总出来的重点交给一难,“一难,卜卦吧,能不能抽中考题,就看你了。”

同届小龟中,一难的占卜术堪称无龟能出其右。

一难慎重接下这个任务。

二难按耐不住地问道,“那我呢,我做什么?”

白若沉吟片刻,真诚道:“你少说话,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二难:感觉自己受到了排挤。

考核之日如期而至。

考核地点分布在三处,室内、湖底和沙滩。

江朔、江罗罗和卜长老各自负责一处,小龟们抽签分组前往各处进行考核。

白若的第一场考核在室内,监考是江罗罗。

第一题,是关于龟族历史的。

白若努力回忆了一番江朔在习字课上说书般讲过的龟族老祖宗的壮举,开始充分发挥想象力,吹捧老祖宗的英明神武。

同时,她尽量把字写得漂亮清楚,不管答得对不对,书面分得先拿到。

第二题,是绘制一枚基础符文。

白若笔随心动,飞快画下一张加强版霉运符。

很多符文的效果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变弱,为了保证效果,白若觉得自己画个进阶符文也不为过,说不定还能得个附加分呢。

第三题,是保养龟壳的一百种方法。

白若“刷刷”落笔。

……

等答得七七八八,白若扫视四周,就看到二难愁眉苦脸地咬着笔杆。

这种文字题确实不是江二难的强项,不过按照一难的占卜,二难的考核总体应当是有惊无险。

白若交了卷,前往下一处考核点——灵湖。

她以绝对标准的龟式落水下沉到湖底,捕获团头鲂一条、乌鳢一对,鹰爪虾八只,又和另一只同样进行捕猎任务的小龟在水下进行一番友好切磋。

最终,白若扛着那只被自己敲晕的小龟,和双方所有的战利品来向江朔交卷了。

江朔看着那只小龟脑袋上的肿包,瞅了白若一眼,“你这一下够狠的。”

白若眨眨眼,“龟壳太硬,没办法。”

江朔抽抽嘴角,朝她摆摆手,“你通过了,去下一场吧。”

白若来到沙滩时,卜长老正对着上一轮考核的小龟唾沫横飞。

“这个占卜法我上一节课是不是讲过,一模一样!闭着眼睛都能占卜出来!”

“你看看你占卜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找只没开智的王八来,他都能算得比你准!”

小龟就像被霜打了茄子,蔫头耷脑地离开了。

卜长老看到白若,稍稍缓了缓神色。

他抽出一根骨签,凝神看向上面浮现的文字,眉梢微动,“唔,很少见的题目。你将在何时遇见相伴一生的……”

卜长老摸了摸下巴,这个题目对小龟来说,其实有些难了。

按照玄龟的寿命,很多龟根本碰不到能相伴一生的妖,所以这个题目其实无解。

卜长老决定放宽一点标准,只要小白若的占卜过程没有问题,不管算出的结果如何,他都会让她通过这场考核。

白若屏息,这场考核放在沙滩上,就是需要他们以白沙作为媒介进行占卜。

她取出龟壳摸了两把,想到一难在考前给她做的占卜。

“不管卜长老的考题是什么,你只要告诉他结果是【已经出现】。”

白若有些犹豫,她有些不太确定,这种你占卜我的占卜,到底准不准确。

要是换她自己瞎编,那肯定是说个玄乎而不确定的未来时间更有信服力。

白若手捧龟壳,眼前的细沙开始随风舞动,在半空卷起一道飞速旋转的漩涡。

沙粒起起伏伏,变幻出模糊杂乱的线条。

白若咬咬牙,决定相信一难的占卜。

一刻钟后,风渐渐平息,一座小小的沙丘在白若身前成型。

她缓缓睁开眼,对卜长老道:“他已经出现了……”

卜长老一惊,下意识问道:“你确定吗?”

白若颔首,“确定。”

卜长老想了一会儿,又觉得有理。

族里和小白若一批诞生的小龟那么多,说不定哪只就是呢。

卜长老笑呵呵地给了她一个通过,说不定过上几百年,族里就有大喜事了呢!

白若考完没多久,就碰上同样结束考核的一难。

两只小龟对视一眼,齐齐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接下来就看二难了。”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他们才看到二难没精打采地回来。

白若问道:“怎么了,考得不顺利?”

二难神色复杂,“我在湖底抓鱼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条蛇头鱼,那鱼好生凶猛,一口吞光了我的猎物,还打算把我一起吞了。还好我的壳硬,卡住了它的门牙……”

二难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要不是自己缩头的速度够快,怕是要被那鱼啃掉一块肉。

白若眉心一跳,“然后呢?”

二难继续道:“朔哥中途发现不对,下湖收了那条蛇头鱼。”

白若松一口气。

二难依然苦着脸,“问题是,我抓的猎物都被那鱼吃了,我也不知道这考核到底是过了,还是没过。”

白若安慰他,“没事,就这一门出了点状况,另外两门应该……”

二难委屈摇头,“我是先考的占卜,卜长老给我的占卜题目就是算这次考核的吉凶,我想到一难说的有惊无险,又图好兆头,交的答案是吉。”

“等卜长老知道我后面在湖底遇险的事情,不就知道我占卜错了吗?”

白若叹一口气,“你应该说凶中带吉的,遇险为凶,但最终逢凶化吉。”

二难整只龟都不好了,恨不得时间倒退回考核之前,敲一敲自己的脑瓜子。

一难拍拍二难,试图安慰,“没关系,我看其他小龟中,比你考得还糟糕的不少。”

二难:并没有被安慰到。

白若:“尽龟事,听天命。”

二难:他觉得天要亡他。

所有小龟的考核结束后,江朔、江罗罗和卜长老聚在一起,讨论小龟们的最终成绩。

江朔还在看小龟们答的笔试题。

翻到白若那张卷子时,他对着那道历史问答陷入沉思,他有在课上讲过这么一段吗?

半晌,他戳了戳江罗罗,“你对这段历史,有印象吗?”

江罗罗已经几百年没学过这东西了,今日临时被江朔拉来监考还行,让她改卷可不成。

她反问道:“你上的课,你没印象?”

江朔沉默,他一向想到哪儿,讲到哪儿,还常常夹带私货,全程放飞。

卜长老凑过来看了两眼,一看到干干净净没有爪印的卷面,印象就好了三分。

他坦然道:“我觉得这回答没什么问题啊,我们老祖宗就是那么英明神武,威震三界……”

江朔觉得有理,开始看下一题。

验证符文正确与否的最好方式就是激活符文,看看具体效果。

刚刚其他小龟画的照明符、清洁符、加速符他都一一试过,就算有些效果偏弱,但也大差不差。

毕竟是基础符文,一只小龟画的照明符,甚至只能照亮一秒。

看到这张霉运符,江朔自然而然地将它激活,觉得自己一会儿可能会出现喝水呛一口,或者出门绊一跤这种小问题。

然而下一秒,江罗罗忽然面色惊恐地看向他,“江朔,你……”

江朔今日抓的那条蛇头鱼,不知怎么从他腰侧的捕兽袋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了出来,一口咬在了他的屁股上。

“嗷!”

江朔痛呼一声,一个起跳,迅速把屁股从鱼口中抢救出来。

蛇头鱼被江朔一手禁锢住,依然凶狠地张着嘴,露出森森白牙。

江朔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江罗罗赶紧拿出新的捕兽袋,将这只蛇头鱼收了进去。

隔日,江朔步伐僵硬地来向小龟们宣布成绩。

二难第一时间搬来一把椅子,讨好道:“朔哥,您坐。”

他能不能通过考核,就看一会儿了。

江朔的屁股还传来阵阵抽痛,他冷着脸瞪了二难一眼,站得笔直,“不必,我站着说。”

白若对上江朔扫过来的目光,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

她昨晚复盘了自己的答卷,觉得每一题都无可指摘。

白若眨眨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江朔看她的眼神,怎么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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