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前十分,别墅里的几个人各自拿好开场白的书本,进了直播室里。
今天的背景墙上多了一块小画框,里面写着“解忧音乐馆”五个Q版大字,字被涂成了彩色,挂在直播室里十分亮眼。
而桌上的百合花,也换成了粉色郁金香。
温念予在江垣旁边坐下,翻开了书,一遍一遍地默念着开场白。
她今天的情绪没有昨天那么紧张了,心里更多的是期待,是想要为听众排忧解难的迫不及待。
陆斯衍坐好时,温念予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嘴角还挂着几分笑意。
感觉到温念予的目光,陆斯衍直勾勾地给了回应,甚至痞兮兮地对温念予挑了下眉,带着几分调戏意味。
温念予小脸倏地一红,低着头挪走视线。嘴里还留着草莓糖的甜香味,久久不散。
准备工作做好后,陈淮准时开启了直播间。
各自的开场白缓缓念完,五个人对着话筒异口同声:“大家好,这里是解忧音乐馆,我们期待倾听你的声音,让烦恼成为过去式。”
话音落下,进入听众来电环节。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比昨晚还多了一百多万,陈淮几乎是在第一秒就接听到了听众的来电。
他隔着玻璃窗口对直播室内打了个手势,里面几个人同时点头,而后陈淮转接内线。
今天的主接人是陆斯衍,他还是半躺着的姿势,指尖随意地转着笔杆,状态轻松。
说话时声音冷淡,又带着该有的礼貌:“您好,欢迎收听解忧音乐馆,我是歌手陆斯衍,感谢您的来电。”
“你好,拽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女士声音:“我姓张,叫我张张就好。”
陆斯衍点头,面上没什么情绪:“张张你好,请问最近遇到什么烦恼了?”
张张娓娓道来:“是这样的,我今年二十四岁,现在在深圳待业。前两年经过一个朋友的介绍,我认识了一个男孩子,就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他很帅,也很高,我看第一眼就喜欢他了。我们加了微信,聊了个把月,互相都觉得很合拍,之后单独约出来见了两次,感觉都还不错。”
陆斯衍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张张接着说:“我是很喜欢他的,也能看出来他对我有好感。第三次见面的时候,看他没有要让关系更进一步的意思,我就忍不了了,主动跟他提出来要不要在一起,他很开心,当场就同意了,这一谈就是两年。”
“其实这两年期间,我个人感觉这段恋爱还是不错的。首先他真的长得很帅,而且工作能力和学历也都挺好的,我带他跟朋友聚会,就没有女孩子不羡慕我的。”
几个人听着,都是默默点头,没有插话。
张张继续讲道:“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在花钱这方面有点不太舍得。因为我们从暧昧期到在一起后,出去吃饭一直都是他请一顿我请一顿,过节的话他送完我礼物之后,会暗示我给回礼,如果我没给,他下次就不会给我送。”
话落,项明泽双眼微瞪,明显有些惊讶,忍不住插话道:“你们是算得很清楚的那种你请一次我请一次么?”
张张似乎也觉得好笑:“对,就必须是他一次我一次,如果他上次请了,这次该我请了,但是如果我忘记了的话,他会直接跟我说,要我去买单。”
“啊这…”项明泽非常不理解,抬手挠了挠脑袋:“还能这样么?他稍微付出多一点都不行么?谈恋爱哪需要计较这么多,而且他还是个男人。”
张张说:“这个我虽然是有点介意啊,但是我想谈恋爱也不是默认男方就是必须要去付出更多的,我觉得双向付出的恋爱会更平等更持久,所以也就就照着他这个方式来谈了。”
项明泽点头:“好吧,那后来呢?”
“后来就到了今年年初,我们决定同居。”张张顿了顿,缓缓说:“同居之前,我们讲好了房租是AA制。其他花销就是谁买谁给钱,如果是出去吃饭的话还是老规矩,一人请一顿。”
张张的话音在继续。
陆斯衍的眼底越来越冷漠。
张张:“然后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我妈妈生病了,我把身上大部分的钱都给家里了,但就在第二天,我们公司的老板和财务突然被抓了,这就代表我拿不到之前的工资了,而且我没有离职证明,也做不了背调,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工作,一直没有收入。”
“但是,我男朋友他在这种时候还每个月定时找我要房租。之前我妈妈生病住院,他没有任何表示就算了,现在还跟我像普通合租室友一样要房租…”
听到男朋友像室友一样要房租时,直播室内的几个人都意外了。
这显然在他们的认知之外。温念予抬手撑住额头,微微转脸,视线对上沈新瑜双眸。
沈新瑜做了个嫌弃的表情,随即摇摇头,一切尽在举动中。
张张轻叹道:“所以我现在就困在了一种纠结的状态中,到底要不要跟他提分手呢…”
张张的叙述到此结束,直播间内陷入寂静。
陆斯衍的眉心微闪了一下,眼神中带了几分怀疑和不理解:“还需要纠结么?”
他接着又说:“赶紧分吧。”
张张的语气很无奈:“可是他真的很帅,而且在家里也愿意做家务,因为我很懒,我就想找又会做饭又愿意做家务的。”
陆斯衍讥讽地哼笑一声:“那就不分。”
张张:“但是我现在经济已经很困难了,他还来找我要这个月的房租,都不会说作为我的男朋友,紧急情况下先帮我分担一下。”
陆斯衍:“那就分。”
张张无奈道:“可是分了我要是找不到比他好的怎么办?”
陆斯衍无语:“不分你也找不到,分了找不到还能吃回头草。”
张张顿了顿:“……好像有点道理。”
看话题偏了,这时江垣凑近话筒边,喊了一声:“张张你好,我是江垣。”
“您好您好!”张张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您是我的偶像!我好喜欢听您的歌!”
江垣笑得满是为难:“谢谢你喜欢。但是张张,你的偶像想跟你说,你需要认真地想一下,你在这段感情中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是快乐更多还是疲惫更多,以及这两年来你自己心态的好与坏,跟他一起生活是否比一个人的好?”
所有人都认真听着,江垣沉稳道:“我建议你,不管是什么决定什么想法,都去跟你的男朋友谈一谈吧。你们同住之前虽然是讲好了AA制的生活方式,但你们是情侣,你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一定需要被规则束缚的。”
“规则之外你们还有亲密,还有爱,他作为你的男朋友,除了那些应该做到的事情以外,其实还有可以做好的事情。”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的张张给了回应:“嗯嗯,我明白了,谢谢江垣哥,谢谢各位,再见。”
第一位听众挂线后,几个人还来不及讨论起什么,就进来了第二位听众进线——
“你们叫我老周就好,我今年四十二岁了,”男人的声音带着浓烈的口音,也带着强烈的不悦情绪:“我妈是去年年底生病走的,我爸今年年初就开始去相亲找老伴儿了,现在硬是要把那老伴儿往家里带。”
“我很不理解他的行为,因为我妈在世的时候,他们是从来不吵架的,这么多年都相亲相爱,看着就是一生只爱对方一个人的那种感情。”
“但是为什么我妈一去世,他就那么着急又去找新的?找了还非得带回来,丝毫都不顾我老婆孩子的感受,家里现在没一天安生日子。”
江垣听着,眉头一皱。
而坐在他旁边的陆斯衍,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眼睫缓缓垂下,眸色黯淡了几分。
老周说着,语气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我真的很生气,如果说他还年轻一点,他想要再婚我可以理解,但是他现在都已经六七十岁了,我也能养他老,他为什么还非要去找个老伴儿呢?”
江垣的面色凝重起来,打断道:“老周,其实你父亲想找个老伴儿是很正常的,正是因为他年纪大了,所以才更需要人陪伴。”
“我知道啊,”老周的态度似乎是把江垣当成他爸了,微怒道:“但是他儿子孙子不都陪着他么?我们都是住在一起的,吃喝也从来不少他,孙子也跟他亲近,他还有什么孤单的?”
“如果或者的是我妈,她就绝对不会再找!他就是有病才到处去找,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嫌害臊,我他妈都替他丢脸!”
温念予被电话那头的老周给吓到了,她下意识地去看旁人反应,发现项明泽和沈新瑜的表情也很吃惊,显然很意外对方会是这种态度。
全程只有陆斯衍面无波澜。
而陆斯衍的余光注意到温念予的动作,这才侧眸望去。一眼看到温念予眼中的无措,他稍坐直了身子,对着话筒讲:“先生,请你冷静一点,语气放平缓。”
老周默了默,开口道:“不好意思,我刚刚太激动了。但是我真的很接受不了我爸往家里带老伴儿,我老婆都不适应了,他还说要结婚,我不可能同意他乱搞的。”
江垣本能反应地抬手摆了摆:“不不不,老周,你话不能这样说。”
老周却哀怨道:“他都已经六七十了,半截儿埋土里了,谁知道还有多少日子,为什么还非得找老伴儿啊?找了不会觉得对不起我妈么?”
江垣语重心长地跟他解释:“人都是会孤单的,他找老伴儿并不是说不爱你妈妈了,他只是在你妈妈走了之后,突然不适应自己一个人了。”
“你现在妻子孩子跟在身边,你们要忙于工作忙于生活,但老人的生活没有你们这么忙碌充实的,特别是像您父亲这样,这么多年习惯了有人陪伴着,突然间变成一个人,那他很多事情很多感受都是会变化的。”
江垣的语调越来越轻:“所以我觉得你不要太抵触父亲找老伴儿这件事情,因为你到了这个年纪,能为他做的可能也就仅仅是在他眼前活着而已。人到老了,还是伴侣最重要的。”
电话那头的老周好几秒没有应声。而后江垣叫了他一声,他才说话:“好,我知道了,我自己想想吧。”
江垣也不清楚他会做出什么决定,只是嘱咐般地接话:“好的,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人有权利在别人的生活方式上固执己见。”
江垣说完,项明泽对他抱拳,以示佩服。
温念予和沈新瑜也小动作地鼓了掌。陆斯衍再次抬眸望向温念予,看到她嘴角浮出浅浅的梨涡,不自觉被勾了进去。
很快,直播间又有观众进线——
“哈喽?是拽哥么?”电话那头是来自稚嫩少女的抱怨:“我终于打通了,可真累啊。”
陆斯衍勾唇:“小朋友,说说你的烦恼。”
“我不是小朋友,我已经初二了。”
初二生沉沉地叹了口气:“你都不知道我最近有多痛苦…我们班有一个男生喜欢我,不过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人在三班,他是我们年级第一来着,但是他喜欢的人是我们班的班花…”
“我们班的班花是我的好闺蜜,我的好闺蜜现在去追那个喜欢我的男生了,那个男生拒绝了我的好闺蜜,因为他说他只喜欢我,然后我的好闺蜜因此而跟我冷战了一个晚上…”
陆斯衍表情复杂:“你等会儿,我先捋捋。”
初二生:“我明天都不敢去上学了呜呜呜,我现在感觉胸口很沉重,其实我真的很普通,我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喜欢我,而不去喜欢我的好闺蜜,他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为难么?然后我的好闺蜜如果明天还跟我冷战,我真的会很痛苦…”
陆斯衍:“这种大事我做不了主,抱歉。”
听众四——是一位嗓音粗犷的男士。
“拽哥你好,在下宋知鸟,听声音你应该能猜到我是男的。”
陆斯衍:“你不说还真不知道。”
宋知鸟:“内什么,我是一名IT职业者,二十五岁,今年二月喜得一子。”
“我最近的烦恼就来自于,我那四个月大的儿子,他不太爱跟我亲近啊!我每次一凑近他,想亲他,还没碰到捏他就开始哇哇滴叫,使劲儿把我往外推,我媳妇儿亲他他就嘿嘿笑。”
宋知鸟的情绪听起来很郁闷:“我寻思我也不抽烟喝酒啊,胡子也每天都刮,我儿子咋就不爱跟我贴贴捏?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能让我儿子愿意跟我贴贴啊?”
陆斯衍:“您儿子方便接电话么?”
陆斯衍:“不方便的话面谈也可以。”
听众五——是一位腼腆而大胆的女士。
“拽哥你好,请问一下,我男朋友内方面不太行怎么办啊?”
陆斯衍:“换一个。”
女士说:“换你可以么?”
陆斯衍:“我是说换一个问题。”
听众六——是一位非常焦虑的男士。
“在座的各位,我女朋友要跟我分手,她觉得我内方面不太行,我应该怎么办?”
陆斯衍:“……不太清楚。”
听众七——是一个声音轻软的女孩儿。
“衍哥,我想跟暗恋了很久的人表白,你能给我做个示范么?”
话音落下,直播室里的几个人同时看向陆斯衍,眼里或是期待,或是看戏。
众目睽睽之下,摄影机拍到陆斯衍把视线转到了温念予身上,他笑得有些痞:“你好,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下本开[只对你心动]
[乖软小公主X痞帅赛车手]
[年上四岁+双向奔赴+甜宠]
——
父母出事后,郁柠躲到了小县城来读高三。
那个夏天总是被阴霾笼罩着,昏暗的巷子里看不清路,她却看清了那个穿着黑红色赛车服的男人——64号赛车手。
看着被64号打趴在地上的三个混混,郁柠松了一口气,抱着书包怯怯地朝他开口:“谢谢你,多少钱?”
荧黄色的灯照亮了程灼的脸,精致的五官下彰显着痞气,挑眉问她:“包月还是包年?”
跟程灼签订保镖协议后,郁柠的生活宁静了很多。走小路不会被跟踪,进巷子不会被抢劫,就连下雨了,都有人来给她送伞。
大多时候是程灼亲自来接她,顺便带她去吃个麻辣烫,抓几个娃娃,看看电影兜兜风。
程灼没空时,就是那几个小弟来接她。
那天程灼比完赛,郁柠递给他一瓶水,眼里闪着崇拜的光亮:“64号赛车手,恭喜夺冠。”
程灼把奖杯递给她:“年级第一,生日快乐。”
程灼生长在小县城里,桀骜不羁嚣张肆意,眉眼间向来不敛锋芒,混迹江湖多年不沾女色,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车。
见到郁柠的第一眼,他头回知晓心动是什么滋味,不知不觉间多了一个兴趣:养公主。
并且深陷其中,乐此不疲。
后来,他替公主摆平了所有麻烦,回来时一身傲骨已被折断,没了当年风范。
公主抱着他,哭着向他求婚。
“程灼,我想娶你,需要什么聘礼?”
“南桥开了郁金香,你去摘一朵,送给我。”
-文中有疯批男二缠着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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