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大刀寒光闪闪,七八个身形健壮的蒙面大汉逼近,目露凶光。

危静颜缩到三皇子的身边,担忧地望向他。

桓筠祯见势一手将她护在身后,一手搭上了腰间的配剑。

人数不占优,气势不能丢,他厉声喝道:“朗朗乾坤,怎能容你等恶行,我乃圣上第五子慎王,奉劝诸位放下屠刀,束手就擒,还能从轻发落。”

领头的大汉脸色黝黑,他蒙着脸,瞪着两只大三角眼,大笑道:“小白脸净会吹牛,你要是王爷,那老子就是皇帝老儿了。”

身后那帮匪徒也跟着放肆哈哈大笑了起来。

“赶紧的,把你身上的物件解下来送给爷爷我,再将你后头那个小娘子推出来,爷爷我就大发善心让你这个小鸡仔离开,不然就把你的胳膊腿的砍下来给这些个红花当花肥。”

嚣张拨扈的言语,肆无忌惮的打量,以及一众人的起哄,桓筠祯脸都青了,他拔剑相对,气得只喊出了一句“放肆。”

领头的大汉眼神骨碌一转,挥了挥手里的刀,一大片牡丹从花托处砍落,平整而又利落,大汉再次警告:“小子可看到了,刀剑无眼,你要想清楚了,老子的刀不见血是不罢休的。”

“勿要多言,放马过来。”

桓筠祯提剑与人相搏,领头大汉一边应战还一边挑衅,“兄弟们都不要出手,老子一个人就能把这小子打得落花流水,那边的小娘子看好了,爷这样的才是真丈夫。”

刀剑相接,清脆刺耳,一进攻一闪躲,危静颜无法近身,只紧张地盯着桓筠祯。

几个回合后,牡丹花损了一大片,桓筠祯手中之间因对方的大力而被挑落,直直插入地上,兵器脱手,他迅速拉开距离。

形势看上去不容乐观,危静颜不再保持沉默,她朝他说道:“殿下,我们逃吧。”

他听到危静颜的声音,随即回身,拉着她的手就跑。

“追,别让他们跑了。”

牡丹花海中,角逐游戏上演。

危静颜二人快速奔跑,皆有牡丹遮掩,试图摆脱后面的追兵。

然而,两人刚从追兵的视线范围内逃开后,还没跑多远,危静颜不知是被花枝绊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整个人摔倒在地。

执手相握,她的异常,桓筠祯立即注意到了,他停了下来,关切问道:“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危静颜试图起身,又被摔了回去,她捂着脚腕,泪珠在眼眶凝聚,却被坚强地忍住,没有滴落。

她沮丧地说着:“我扭到脚了,殿下先走,叫人回来救我便是,带着我只会让你我都陷入险境。”

“我怎么能丢下你,置你于危险之中,上来。”

桓筠祯说的很是毅然,他蹲在危静颜的身前,将后背留给她,示意她赶快趴上来,他好带着她逃跑。

危静颜琥珀色的双眸定定地看向了他,眼里秋波潋滟,心中百转千回,他果真当得世人称颂,危难之际仍不离不弃,不愧君子之称。

她犹豫着朝他伸出了手,却在还未搭上他的肩膀时,匪徒们追了上来。

领头的大汉提溜着大刀,笑得得意,“跑,你们再跑啊,就你们这样的,能跑出爷爷的手心?”

桓筠祯挡在危静颜身前,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刹那间,他冲了出去,速度极快,好似是要直接提拳和那人相搏。

事发突然,领头大汉虽有察觉,但身体先过思考,下意识将刀挡在自己身前,等他反应过来时,刀已经在桓筠祯的小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领头大汉连退好几步,愣在了原地。

血滴顺着桓筠祯的袖口滴落至牡丹花上,花瓣染血,刺眼非常,危静颜此刻顾不得其他,用尽力气大喊道:“来人啊,救命啊!”

好在她这一喊,非常有效,远处的乔幽听到了。

随即领着三皇子的护卫飞奔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官爷,快把那些强盗拿下。”

那伙蒙面大汉终于有了动作,开始害怕起来,四散而逃,跑的飞快,唯恐被人逮住。

困境解除,危静颜着急地拉住桓筠祯,检查他的伤势。

他的小臂上留下了一道两寸余长的伤口,鲜血不住地往外冒,看着很是吓人,幸运的是伤口并不深,危静颜用帕子给他止血。

三皇子护卫赶到他们身边后,见到此情景以及逃窜的匪徒的身影,来不及请罪,直接说道:“属下这就去追犯人。”

“殿下受伤了,还不赶紧搀扶着殿下去看大夫,几个不入流的匪徒能比得上殿下的安危吗?皇城脚下,他们还能跑掉不成?”

危静颜扶着人,颤巍巍地起了身,又着急又焦躁地朝王府护卫吼道,她的担心和关怀一览无余。

护卫也终于反应过来,和乔幽一起,一人扶着一个,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他们一路赶至最近的医馆,让大夫重新给桓筠祯上药包扎。

换下来的那块帕子已经全部染红了,危静颜眼角也是红红的,她愧疚地看着桓筠祯,抽噎着跟人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什么赏花,要是我不任性,殿下就不会受伤了。”

他受伤这事,全是她的责任。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里生出悔意来,或许本不该如此的,他也本可以不用受伤的。

桓筠祯暖暖地笑着,安抚着她的不安,“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自责,是那些坏人不好,别说这个了,你的脚怎么样,还疼不疼?”

“乔幽帮我擦过药,不疼了,殿下别担心我。”

真正该担心的是他自己,她是没什么大事的。

尽管她多次强调自己无碍,桓筠祯还是不放心,自己带着伤,也要亲自将她护送会国公府。

这让危静颜心情更为复杂,暗觉自己小瞧了他的品性。

不过他那辆马车,虽上头没有三皇子府的标记,但有心人一查,就能知道是他的。

她还是乘坐上了他的马车。

因他受伤,危静颜都依着他,以补心中愧疚。

镶嵌宝石的华盖马车抵达国公府后,并未停留太久便离开。

危静颜踏进国公府,没有回到她的清葭院,而是想再次登上她的那辆普通马车,又要出一趟门。

“小姐,你的脚伤未好,我扶着您。”

乔幽忧心她的脚伤,大步上前去搀扶着她,却被她摆手拒绝。

危静颜自己提着裙角,踩着脚蹬登上马车,行动便利,看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

**

城东一处宅院,隐于闹市,并不起眼。

宅院正厅,七八个禁军士兵跪倒在危静颜跟前,大气不敢出。

“怎么办的事?我不是嘱咐过了吗,万不可伤及慎王,你们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

这些人中一个三角眼的士兵慌张地解释道:“小姐容禀,属下绝不是故意的,那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慎王就撞了上来,属下只是摆出了防备的姿势,王爷就撞上了刀口,这实在不是属下能控制的,他可是王爷,借属下一个百个胆子,属下也不敢伤他分毫啊。”

听这一解释,危静颜冷静了不少,不再冲他们发火。

也是,弄伤天潢贵胄不是小罪,他们是在皇宫当值的,对这些再了解不过了。

主意是她出的,其中的风险不该全部推给下面的人。

她一个示意,乔幽将一张银票交到了她的手上。

危静颜缓和了神情,似安抚似叮嘱地说:“诸位今日辛苦了,后日你们就要和边关将士换防,路途遥远,这三百两银子,你们分一分,用作舟车劳顿的安置银子。”

三角眼的禁军士兵欣喜地收下银子,他还以为事情办砸了,收不到银子的。

好处给了,适当的警告还是要有的。

危静颜又说:“不过你们得记住了,今日之事,要把嘴闭严实,你们伤及慎王,若走漏半分消息,性命难保,可清楚了?”

“清楚,属下兄弟几个因即将离京,今儿个凑在一块喝酒,其余什么都不知道,小姐放心。”

三眼角士兵是最不敢多嘴的,慎王受伤那会,他整个人都被吓懵了,要不是小姐的一声叫唤,他都要绷不住暴露了。

好在跑的快,有惊无险。

事情交代完毕,危静颜安心回了国公府,以应对后续发展。

**

慎王府,那柄留在牡丹花海的配剑已取回,配剑旁摆着几朵牡丹花,这些花全是在花托处被齐整地砍下。

桓筠祯从这些个物件上细细看过,剑眉皱起,垂眸沉思。

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呢?目的可是他猜想的那样?

指节分明的白皙大手拿起一朵牡丹花,手里把玩着花,脑中思索着对策。

书房外,程元章的声音比人先一步到达。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受伤了?是谁如此厉害竟然伤到了你?”

一连三个问题,听得人不耐烦。

桓筠祯本不想回答,可程元章似乎不肯罢休,非要得到答案,他才解释了一句。

“小伤,孤是故意撞上那人的刀。”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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