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宫中用过晚膳后,何殊没有多留,就直接回了自己所住的东宫。
在东宫的时间,是何殊处理她个人名下产业的时间,每天都会有多位前来禀事的掌事等着侯见。
这也是何殊无比期待她爹能生个儿子,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过太子之位的原因所在,她这辈子过得实在辛苦。
比她前世还要苦,在她前世,好歹是从她大学毕业后,一边读研究生,一边干兼职时,才开始感到生活辛苦。
在那之前的二十二年,她一直过得还算轻松潇洒。
这辈子她却是从三岁起,她就承受了本不该由她承担的重担,活得劳心费力。
可是受上辈子的三观习性影响,何殊深知自己所处的位置,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所背负得责任与义务,怎么都无法选择摆烂。
更何况她这辈子是生活在封建王朝,让何殊十分担心自己若无法辅助亲爹当个好皇帝,会被人给推翻统治。
毕竟不管是当太子,还是当公主,都建立在当皇帝的人是她爹的基础上,她爹若是坐不稳皇位,她这个太子的下场势必也会很凄惨。
不想这辈子再次英年早逝,何殊只能选择两害取其轻,让自己辛苦些。
先帝早年是个明君,曾为大安开创了几十年的盛世。
可是随着他日益年迈,精力大不如前的同时,还要面对膝下十来个儿子争储夺嫡。
各种权利争斗搅得朝野上下都乌烟瘴气、国库空虚,百姓负担沉重、生活艰辛,说是民不聊生都不为过。
正宁帝登基时,所面临的就是这么一个困局,整个大安百废待兴,朝廷却难以维继,朝堂上的众大臣之间派系林立,大多都只想着争权夺利。
对于这么个烂摊子,正宁帝可谓是完全束手无策,因为他不仅没有从政经验,性格说好听些是温和仁善,说直白点,其实是耳根子软,性格软弱无主见。
何殊只得站出来,一边绞尽脑汁的帮正宁帝从那些世家豪门口袋里搞钱,一边挥着大刀梳理、整顿朝堂上的势力。
好在先帝晚年再怎么糊涂,始终将兵权牢握在自己手中,给正宁帝这个继位者奠定了一定基础。
当然,这也是先帝在年老体衰的晚年,仍能斗赢他那些儿子的关键所在。
站在前世的巨人肩膀上,积累了许多理论知识的何殊很清楚,掌握武力,固然能让她与正宁帝享一时太平,但是长此久往,势必会暴露出更多的弊端。
所以靠着用那些不怎么光明的手段搞到一些发展资金,勉强堵住当前的一些大窟窿后,她就开始整合手边资源,开始做起生意。
这些生意涉及方方面面,既有肥皂、玻璃之类的暴利产业,还有精盐、白糖、印刷等在传统技术上升级的产业。
这般过了两三年,才成功让国库与私库都逐步变得宽裕起来。
如今九年过去,随着何殊与朝廷合作的生意越来越发展壮大,她个人名下的东宫产业也已遍布大安国内外。
朝廷与她自己的私库都日进斗金的同时,何殊需要为之付出的辛苦也非常人所能想像。
完成在商业与军中的基础布局后,何殊已经彻底不在乎自己将来能否一直顺利的当太子,乃至继承皇位,毕竟她现在已成功将大安命脉把握在手中。
而她用心准备的这一切,其实也是为了应对正宁帝能为她生个可以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弟弟,或是她为女儿身的真相曝露后的局面。
因为这两种可能都会为未来带去难以预料的未知发展,她肯定要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毕竟她当了这么多年太子的身份,实在敏/感。
如今眼看她爹这辈子没什么生儿子的可能后,何殊只有继续当太子,等着将来登基继位这唯一的选择。
这样以来,她只需在尽量捂好自己这容易教人起异心的马甲的同时,更加努力的经营好自己的势力。
只有当她在朝野上下的势力足够强大,在民间享有足够崇高的认可与尊崇,在大安的影响力大到超越传统思想对性别的固有印象后,才能无惧一切。
甚至是在将来光明正大的当女帝,即便从内心来讲,何殊是真心不想这辈子都要过着需要日理万机的辛苦生活。
知道太子回来,东宫属官太子詹事徐从义立刻快步上前迎接,他的职务本是替太子打理东宫事务。
可是何殊的情况特殊,她被立为太子后,大半时间都与皇上形影不离,跟着上朝,或是在御书房中听政议政,还是皇上唯一的‘儿子’。
在太子地位无比稳固的情况下,用来给太子练手的一干东宫属官,便基本失去了用武之地。
好在何殊向来奉行人尽其用的原则,在自己不得闲的情况下,更看不得别人闲着,最擅长给人安排各种工作。
徐从义就成了负责打理东宫产业的管事,随着东宫的产业越来越发展壮大,他这个大管事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寒窗苦读多年,才能进士及第,进入朝堂。
虽然没能混成大权在握的重臣,但是能在之前那混乱的朝局中屹立不倒,逐步升为三品大员,徐从义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
当年被排挤到东宫时,本以为自己被排挤到年仅三岁的太子身边,已经是个不小的打击。
让徐从义没有想到的是,更大的打击其实还在后面,太子竟然让他这个堂堂三品大员去给他开作坊、设门店,行商贾之事。
好在太子给的待遇极其优厚,让他开的作坊生产的是独家特色产品,利润极其丰厚的同时,产品还供不应求,生意特别兴盛,让徐从义得到莫大安慰。
如今九年过去,他在太子的授意下,开了一家又一家作坊,一家又一家酒楼客栈及门市。
手下管理着成千上万名员工,每日经手数以万贯计,乃至十数万贯计的钱财,让徐从义早忘了自己当初感到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不甘。
在他看来,太子生来就具慧眼,是他的伯乐,才能在小小年纪一眼看出他是个商业奇才,更适合在商海叱咤风云。
至于官位停滞在三品,多年不得寸进,在徐从义看来,那压根就不算事。
世人常说升官发财,他虽没能升官,这些年给东宫产业做大管事,却让他发了大财,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那种。
身为太子最信重的近臣之一,徐从义非常清楚自家主子的厉害,随着太子日益长大,这份尊崇不减更增。
“拜见殿下!”
刚走到殿门外,就看到徐从义从旁边的偏殿里出来,迈入殿内的何殊抬手解下薄披风的同时,随口道。
“徐卿不必多礼,这趟巡查提前结束,可是明安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坐下说。”
“殿下请放心,那边一切都很正常,臣匆匆赶回,是为另一桩事。”
何殊接过宫人呈过来的茶盏,先放到刚坐下的徐从义面前。
“能让你如此慎重,看来事情不小啊。”
虽已多次受到这种近乎礼遇的招待,徐从义还是感到难以心安理得,诚惶诚恳的躬身谢过恩后,才回道。
“主要还是户部从我们这边支钱的事。”
说起此行正事,心存怨愤的徐从义就难免有些激动。
“户部的那群家伙也太不像话了,不管是根据官吏的任职年限,按相应比率承付其医药费用的支出,还是为贫困百姓免息借贷医药费用的决策,当初都是经过朝议共商通过的国策。”
“这部分支出,理该由国库支出才对,陛下也曾明确提出要设置相应款项,做专款专用,可是据臣得到的消息看,户部竟然打着全都让我们东宫垫付的主意。”
说着,徐从义示意他的副手打开自己带来的一口箱子,露出里摆放整齐的一摞摞账本。
东宫早就知道这件事,不知道的是对方胃口会这么大,竟敢将这部分支出都推到东宫这边,而且是各地都是。
所以徐从义在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后,才会这么愤怒,他随手拿起一本帐册翻开。
“您看,他们仗着殿下仁慈,这吃相也太难看了,我们东宫这些年带着户部赚了多少钱?他们还不知足,还要盯着我们东宫的私产。”
何殊随手翻看了几页,她的关注重点在另一方面。
“这些钱财支出可都清楚?可有派人一一核实?”
“殿下请放心,每一家申请人的情况,我们都曾派人核实过,这种关系到他们子孙后辈能否入学,以及考科举的大事,对所有涉事人的处罚也十分严厉,目前还没发现弄虚作假的现象。”
解释完,徐从义才想到自己匆匆赶回来的另一个重点原因。
“殿下,最过分的是,臣派人打听过,不管是我们东宫这前陆续为户部垫付的那些钱,还是这次付出去的钱,都花得没人知道,也就是说,我们东宫完全是在为得名得利的户部及花钱的各方做嫁衣。”
说起这些,徐从义就恼怒不已,他实在不甘心让东宫就这么被占去这么大的便宜,太子没能落下一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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