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以安不习惯自己被人当观赏物看着,基于身体本能,扭动着想挣脱手上的绳子。
挣扎了一会儿,挣不开。
回过神的茶大队长指示周宇楠去帮他把绳子解开,“小楠,快去帮他解开!”
周宇楠赶紧上前,什么话都没说,给了时以安几个眼神。
时以安默默的看了茶意一眼,平静不说话!
郑队长先开口问道:“时以安同志你好,我姓郑,警察局大队长,我们接到报案,有人举报你昨天晚上去南村袭击了林文华同志,导致他摔下山坡,右腿骨折,还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郑?
时以安若有所思的看了郑队长一眼,接着他冷静的道:“如你们所见,我刚刚清醒,昨晚没有去过南村,更没有袭击林文华。”
陈队长不屑道:“你现在不承认,到局子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承认。”
时以安情绪没有任何起伏,仿佛被威胁的不是他,只听他讽刺道:“我们县里的警察局挺喜欢恃强凌弱、屈打成招的。”
陈队长冷‘哼’一声,“你尽管耍嘴皮子,我怕你以后没机会耍。”
郑队长瞥了一眼陈队长,语气很平和,但说出的话却很有威严,“看来陈队长真的当我是死人,大队长让你当?”
“你...”
陈队长恼怒又憋屈,但他也不愿落了下成,意有所指的威胁道:“好好,既然郑队长厉害就让郑队长来,让我们这些下属好好学习学习。正好,陈主任对这件事挺关心的,再怎么说林文华都是他准女婿,少不得要关心几分。”
又对着后边的小弟叫嚷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看看我们郑大队长是怎么审问谋害陈主任准女婿凶手的。”
后边的小弟们都是臭味相投的人,合作这么久了,怎么会不知道陈队长什么意思,跟着叫嚷起来,“放心吧大哥,眼睛一直睁着的,看得清清楚楚。”
“对,大哥你去找陈主任报告的时候可别忘记叫上我们,免得你忘了,我们好给你补充啊!”
“...”
陈队长假意呵斥,嬉笑着带着大家退后,“别说了,我们郑大队长办案,快让开!”
他们恶心人的往后退,场面倒是空出来不少。
被他们奚落,言语暗讽的郑队长神情不变,当他们不存在一样,吩咐一直跟在他后面的人,“小崔,你去看一眼!”
“嗯!”
小崔走到时以安面前,示意道:“得罪了!”
“没事!”
时以安很配合的给他检查。
小崔检查了一下时以安后颈,上面有一道青紫的痕迹,很明显是被手劈出来的;又看了看手腕上的勒痕,痕迹也很明显,不像是作假的。
检查完小崔回道郑队长身边,把自己检查结果说出来,“脖颈后下方有明显的击打痕迹,并且有些部分已经发紫,这个力度足以导致昏迷;手腕上的痕迹也不是作假的。”
“并且...并且时同志后颈上还有一道暗痕,时间应该在二十天到一个月之内。”
那道暗痕就是茶意敲昏时以安留下来的,距离那天才过去半个月左右,还有痕迹也很正常。
陈队长吩咐自己带来的人也去看看,那人看完以后轻点了一下头,表明小崔说的都是真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检查彻底坐实茶意家暴时以安的事实,在场的人有意无意的,眼神总喜欢落在茶意身上。
茶意:“?”
看她干嘛?她脸上有花?还是她的身份暴露了,不应该呀,她隐藏的可好了!
她默默回忆了一下自己近期的行为举动,很完美,没什么破绽,然后她迎着大家的目光骄傲的挺了挺小身板,没办法,她就是这么厉害!
只要她不说,就没人会发现她的身份。
时以安的双眼从头到尾都放在茶意身上没离开过,他心里的想法也没人知道。
茶意的举动在其他人看来就是:是我干的,但我就是不改?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女性朋友:这个莽妇,时同志这样的俊小伙都下得去手!
男性朋友:家里那个喜欢念叨,有点泼辣的媳妇就...挺好的!
陈队长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要把时以安强制带走。
况且他今天本来就是冲着时以安来的,没罪也要让他有罪!
陈队长一挥手:“没时间听你们狡辩,把人带走!”
他后边的小弟卷土重来,不过都在你推我搡,默默避开茶意,就怕她一脚把自己踹飞。
她打人是真的疼!下死手打的那种疼!
好吧,说到这,他们有点心疼每天都活在这种恐惧中的时以安,心疼归心疼,人还是要抓的!
接着时以安就看到来抓他的人眼中流露着心疼,双手却不留余地的上来抓他。
他们动手,茶意也按捺不住想出手。
时以安温声道:“小意,别动,我跟他们走。”
茶意手还是举着的,不过倒是听话的没动,她犹豫道:“他们会打你。”
时以安微微笑着说:“不会,我没犯错,他们不会冤枉好人的。”
茶意:他们冤不冤枉好人我不知道,但是你好像犯事了!
行吧,既然他这样说,她就听她的。
看到茶意放下手,陈队长的小弟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不动手好,讲文明好啊!
茶意坚定道:“我也去,我跟你一起去,谁打你我就打他。”
这些人不像是好人,下手特别狠!
她必须跟着,时以安太弱了,顶不住她一拳,只要他一天是自己家人,她就有责任保护好他。
(小弟们泪流满面:谁下手狠,你搞搞清楚,他顶不住你一拳,我们就顶得住吗?都是人,有血有肉,别搞区别对待!)
时以安轻声哄她:“听话,在家等我回来。”
他这一趟不止这点事,运气好肋骨断几根,运气不好,估计一条腿一只手就没了。
况且监狱也不是这么好呆的地方,特别是小意这种干净的人,就该一直美好干净,不该跟他一起堕落。
在他们拉扯间,一直没说话的郑队长开口了,“别说了,她是证人,必须要去。”而后又指了指茶大队长他们:“你们也一起。”
这回陈队长没反驳他的安排,反而叫了几个人出来带着茶大队长他们走了。
时以安皱眉的看着郑队长,不赞同。
郑队长没说话,坚持自己的安排。
没办法,时以安只好接受了,不过他把茶意拘在自己身边,没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茶意高兴的跟在时以安身边,她这个架势,别说是茶大队长他们了,就连陈队长一行人都迷糊了。
要不是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以为他们是来郊游的,不是来抓人的。
县医院,一个单间病房,里面躺着一个腹部和脚上打着绷带的男子,他神色阴狠的盯着自己打着绷带的脚不说话。
陈卫红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文华哥哥,医生说你已经渡过危险期了,没事了。”
病床上的男子,也就是林文华,倏然间,阴鸷的眼眸盯着陈卫红,“没事?我的腿现在没知觉了你说没事?我以后是个瘸子、跛子,怎么会没事?”
他愤怒的声音节节拔高。
医生说他以后可能是瘸子,太可笑了,他以后是个瘸子!完美无缺的林家少爷以后是个瘸子。
‘砰砰!’
林文华愤怒的把床边柜子上的热水壶、杯子这些全部扫在地上,他手能够到的,能砸的,全部被他砸了。
陈卫红被吓得瑟瑟发抖。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文华哥哥。
文华哥哥一直以来对她都很温柔,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没有和别人一样瞧不起她没文化、是乡下丫头。
陈卫红心疼的安慰他,“别这样文华哥哥,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去省里、去京市,去大医院,你的腿一定会没事的。”
发泄一通之后,林文华恢复了些许理智,对,这里的医生不好、不专业,他要联系他妈接他回京市治疗,他一定会恢复的。
平静下来之后,看着边上已经哭成泪人的陈卫红,林文华又挂上惯有温文儒雅,只听他温柔道:“对不起红红,我刚才吓到你了吧?我实在是太愤怒了,你原谅我好吗?”
陈卫红看着她熟悉的文华哥哥又回来了,止不住的点头说好,“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关系。”
林文华扬起淡笑,深情的望着陈卫红,“你真好。”
陈卫红顶不住他这么深情的目光,羞涩的低头不说话。
低着头的她没有发现林文华眼睛里的冰冷,毫无半分情谊。
“时以安怎么样?抓回来没有?”
林文华问得咬牙切齿,眼中迸发出的恨意更是让人惊心胆战。
陈卫红对那个害文华哥哥受伤的人也是恨得不行,“你放心,是我大哥亲自去的,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林文华阴狠道:“你跟大哥说一声,既然他进去了,就别让他活着出来。”
他没了腿,要他一条命,很应该。
“好,我回去就跟大哥说。”
陈卫红也没觉得林文华狠毒,文华哥哥才是受害者。
林文华还在思考如何要时以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病房的门就被人粗暴的踢开,几个人闯了进来。
领头人问他:“你是林文华?”
“我是!”
领头人朝后面摆手,“带走。”
来着不善。
林文华不傻,怎么可能跟他们走,反问他们:“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我是陈主任的女婿,抓我的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陈卫红也反应过来,阻止他们把林文华带走:“住手,我要告诉我爸,把你们都抓起来。”
临头人显然不怕,手底下的人也没有停手,粗暴的把林文华从床上拖下来。
“我们在你的箱子里收到你和MM来往的信件,你通.敌叛.国了。”
林文华惊恐道:“什么?”
这是个圈套,专门针对他的圈套,这个罪名他一沾上就死定了。
林文华挣扎道:“冤枉,我没有,我是冤枉的。”
领头人才不管他是不是冤枉的,上面下命令,他抓人,合情合理!
陈卫红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带走,赶紧跑去找她爸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