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就是冬至了,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大家都窝在家里猫冬。
秀姨一家也不例外。
拿火钳掏了一下脚边的炉子,让里面的火烧得更旺一些,随后继续织着手上的毛衣,眼神往外面眺了眺,担忧道:“今天比昨天还要冷,也不知道小意在那边怎么样,习不习惯。”
茶圆忍不住默默翻白眼,也不知道念叨这些有什么用,明明小意打算过来这边住的,是他们这些大人说什么祖宗传统、忌讳啥的,害得小意在那边受苦。
外面好像有动静,秀姨问她:“你听到外面的动静了吗?小意家那边好像有人。”
茶圆平心静气得到听了一会儿,她好像听到小意的声音了,惊讶道:“我出去看看。”
说完她就三步做两步的跑了出去,秀姨放下手里的东西紧跟着出去了。
“小意?你怎么搬回来了?”
茶圆迷惑的看着搬家的意味不要太明显的茶意。
看到她过来,茶意本来愉悦的心情又增加了三分,“小圆,以后我都搬回来住了,开不开心?”
“真的?”
得知这个消息的茶圆差点激动的想到外边跑几圈冷静一下,诚然现在小意的性格和之前千差万别,但她还是喜欢和现在的小意相处,因为和现在的她相处没什么负担。
以前她们的关系说上不坏,但也绝对说不上好,总感觉她和自己隔了一层,疏离的很。
现在的小意就超级可爱了,她没有和任何人提过,其实她的梦想就是当老师,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实现而已。不过她的老师梦在小意身上实现了,她绝对是最听话最乖巧的好学生,深得她喜爱。
不过,高兴一下她就反应过来,小意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她可是有家室的人,就这样冒然搬回来住,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况且时以安会答应跟她一起过来吗?毕竟在大家看来住到女方家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偷偷打量了搬行李的时以安一眼,把小意扯到一边说悄悄话,“小意,怎么突然要搬回来,时以安他同意吗?”
茶意神采奕奕的说:“那边的房子塌了,我们没地方住了就搬过来了。”
茶圆懵了,“塌...塌了?”
是她理解的意思吧?
茶意双手一摊,“对,塌了!”
跟出来的秀姨朗声问道:“塌了?什么塌了?”
然后茶意就把茅草屋那边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完事情经过,秀姨母女面面相觑,她们很难不怀疑房子就是被她推倒的,这件事放其他人身上不可能,但出现在茶意身上一点都不违和,现在的她就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敲闷棍抢人的事情她都干出来了,故意把房子推倒也不是不可能?
秀姨的怀疑道:“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茶意努力板着脸摆头:“我没有,我不是。”
不管经过如何,茶意搬回来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茶圆抱住茶意,兴奋道:“我今晚要和你睡,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讲,对了,我又有一个新故事,你要不要听?”
茶意当即坚定点头,“要,我们以后都一起睡。”
她家可不像时以安家,她家房间多着呢!
他们可以一人一间,这样两人都可以睡个好觉,不用担心被人抢被子。
在附近晃荡的时以安听着她们的交谈,眉头皱得厉害。
果然,茶圆就是来克他的,两三句话就把他还没焐热的媳妇勾搭走了。昨天结婚,今天就哄得他们分房了,以后还得了?
时以安上前一步,礼貌的和茶圆打招呼,“你好,茶姐,我是时以安,小意的丈夫。我经常听小意提起你。”
他对这个差点把他媳妇造没了的人可谓是记忆犹新,而且小意十句话,九句不离‘小圆说’,他可是不满很久了。
以前是她暗搓搓搞事情,他没当面听见可以不计较。但是绊脚石都堵在他脚边了,要是他再没点反应,那他可以得道升仙了。
茶圆:“?”
茶姐?这是什么称呼?
她确实比茶意大那么几天,从小意这边论,时以安叫她姐姐也没什么,但她听起来就是很不舒服,具体为什么也说不清楚。
也不等茶圆反应,他把话头转到茶意身上,“小意,我这边有点事要和你商量一下,你方便吗?”
不等茶意反应,他继续道:“不方便也没关系,我在一边等你。你别担心我,我知道你和茶姐认识的时间比我长,关系也比我亲近,肯定要紧着她来。”
表情和语气都是恰到好处的温柔,不过温柔过后是难掩的失落和伤心。
茶意对时以安本就心存愧疚,自然不能看着他难受,当即就和茶圆说再见,然后跟着时以安离开了。
茶圆:“?”
呔,怎么感觉他阴阳怪气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时以安好像...在针对她。多想一下又觉得是她多虑了,她和时以安不熟,人家也没理由针对她啊!
这边,跟着时以安离开的茶意担忧道:“时以安,你怎么啦?谁欺负你啦?”
时以安面露歉意,“抱歉啊,刚才我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听说你要和茶圆一起住?”
茶意微不可查的吐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什么事呢?
茶意轻声安慰他,“你别担心,我家房间多,你可以单独住一间。我和小圆单独一间,不会影响你的。”
她猜想时以安是怕没地方住,毕竟他的房子被自己毁了,会担心也很正常。
现在就把话给他挑明了,省得他担惊受怕的。
时以安:“......”
我是担心你不跟我住。
不过,他就不是个会认输的人,只见他眉眼微垂,遮住眼里落寞,同时又让茶意把里面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
“这样安排就很好,我听你的。”
话是这样说,但是茶意感觉他并不开心。
这样可不行,她最在乎他的心情了,如今他这样,肯定是要问清楚的,“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有些事我不懂,你想说什么就说嘛,我不会怪你的。”
时以安坚强一笑,双眼盛满感动,“没事,你能关心我我就很知足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越是这样,茶意越觉得他受了委屈,还是天大的委屈,再出口的话也带上几分压迫,“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
时以安踌躇一番,终于下定决心说出来,“小意,我和你是夫妻,夫妻都是住在一起的。茶圆来和你住,那我呢?村子本来就不大,如果外人知道我们不在一个房间,肯定会耻笑我的。”
然后他又佯装没事,反过来安慰茶意,“我没事的,你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来,你高兴我就高兴了。况且我以前也经常被人说,习惯了。”
茶意没想到是这个问题。
她是真的不知道做人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这样看来,还是做妖简单,喜欢就是喜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她现在是人了,要习惯按人类的思维思考。
她知错就改,既然和小圆一起会对时以安造成伤害,那就算了,小圆会体谅她的。
“对不起,我不和小圆住了。我和你住,走,我带你去我房间。”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茶意立刻带时以安去她住的房间。
“嗯!”
时以安顺从的跟在后边,步伐都轻快了不少,要是茶意此刻回头,定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进到里面,时以安不动声色的打量里边的环境。
房间挺宽敞,二十来平米,里面摆了很简单的家具,桌子、衣柜还有床,其他的就是几个粗糙的木架子,用来摆放一些零碎的小东西。
茶意弯腰收拾柜子里的东西,她隐约感觉到时以安和小圆不是很对付,要是让他知道房间里有小圆的东西,指不定又要闹了。
她喜欢茶圆做的饭,茶圆喜欢给她谈人生谈理想,两人一拍即合。
索性两家离得近,秀姨也担心茶意一个人住没伴,默认了茶圆过来和她同吃同住的行为,所以这里有茶圆的东西也不奇怪。
时以安也从她遮遮掩掩的动作里窥探到几分真相,“这是茶圆的东西?”
不错,觉悟还挺高的,省得他耍手段。
茶意支支吾吾不回答。
可时以安并不打算这样放过她,必须要让她明白,他们夫妻的房间不能存在其他异物。
“小意,不是我容不下茶圆和她的东西,我和你的房间只能放我们的东西,放其他人的不合适。而且茶圆也会不自在,我是为了大家好。”
茶意认真的点头,“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
听到她这样说,时以安蓦然笑了,“那你把茶圆的东西全部拿出去给她。”
放他们家,占地方不说,还碍眼。
时以安本来就长得好看,如今他发自内心肆意微笑,温柔的双眸里好像流淌的星河在闪闪发光,引得茶意心驰神往。
美好的东西总是令人神往的!
时以安嘴角挂着笑,“好看吗?”
茶意:“嗯!”
“你把茶圆的东西送走,回来我再笑给你看。”
“好!”
茶意呆愣愣的抱起东西出去了。
时以安看着她的背影,眉眼愈发深邃。
直到茶意的身影不见了,他才折身重新打量这间媳妇住了十几年的屋子。
缓步走到堆放着一沓书的架子前,随意拿起一个本子翻看,碰巧是茶意小学的作业本。
时以安会心一笑。
他很想知道,他媳妇是不是从小学开始就是个学渣。
随意翻看几页,越看他心里的疑惑就越大,这是小学作业本,上面的字迹虽然生涩,但是一笔一划很端正,不像上一次媳妇交给他的购物单子,上面的字跟狗爬似得,没有筋骨。
按常识来说,成年之后的字体怎么也比幼年时期要好,为什么他媳妇完全反过来了?
有些事经不起推敲,一推敲,很多疑点值得深思。
比如今天早上他媳妇在茅草屋生火时候的动作,当时他以为她大早上不乐意干活,有起床气,现在仔细想来她那些动作实在怪异,她好像非常怕火!
一个在农村生火了十几年、用了十几年土灶的姑娘怕火,怎么想都很怪异。
时以安黝黑的眸子注视着手中的本子,万千思绪闪过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有罪,我来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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