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意和时以安的新婚生活很草率,因为两人从认识到成婚就很草率。
一个是不懂准备,一个是没有准备。
就像现在一样,莫名其妙开始干瞪眼。
新婚第一天,受茶意那个肯定以及鼓励眼神的影响,时以安非常想凸显自己的贤惠,在厨房捣鼓半天,做了下乡以来的第一顿早点,清水煮蛋。
可能是觉得清水蛋太单调,还很贴心的翻出周宇楠塞给他的奶粉,泡了一大杯给茶意。
茶意呆滞的看着桌上的一奶一蛋,又瞅了瞅略显骄傲的时以安,试探性的问他:“厨房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拿?要不我去拿?”
应该是她误会了,他肯定在厨房藏了好东西等她去发现。要想生活过得去,总要有点小惊喜,她懂!
捧哏大师时以安这回没接到她的梗,茫然不解,“拿什么?”
茶意不死心的问他,“这些就是你忙活一早上的成果?”
时以安一副等夸的表情,“是啊,鸡蛋和牛奶的营养价值很高,快吃,不够我再去给你煮。”
“...”茶意不敢置信,明明小圆能把早点做出花来,为什么他只有一颗蛋?
“那你刚才跑进跑出、这里翻一下那里找一下干什么?”
不怪茶意误会,实在是时以安搞出来的阵仗太大了,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他在茶意面前晃荡了不下十次,进进出出的,一副他很忙碌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以为他要捣鼓出一桌满汉全席。
没想到,就这?
和自己想象中感动的画面不一样,甚至她好像还很不高兴,时以安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支支吾吾道:“没...没干啥!”
他能说他只是想引起媳妇的注意吗?
新婚第一天不能生气、不能发火。
茶意沉默着剥开鸡蛋,吃鸡蛋,唉,蛋黄好噎嗓子啊!
草率的新婚夫妻开始了他们草率的同居生活。
时以安有闲心的来上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茶意瞪着眼睛问他,‘什么球?’。
茶意心里想的是中午吃满汉全席,时以安想的是中午要煮几个清水蛋。
显然,两人说不到一起,只能干瞪眼。
这样下去不行,时以安想做点什么打破眼前的尴尬,门外就响起赵凯瑞焦急的呼喊声:“以安、以安,张小兵来了,小楠让你不要冲动,等他找大队长过来。”
时以安眼神闪过一丝阴狠,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又恢复了温和,平静的推开门,“他到哪里了?”
赵凯瑞叉腰喘着粗气,“到...村口了!”
原本他和周宇楠打算去县里买些肉,晚上和他们夫妻搓一顿的,周宇楠老远就看到张小兵拿着棍子,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往村里来,意识时以安要出事了,赶紧折回来找人。
话音刚落,张小兵嚣张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时以安,我们接到举报,你这里有反动信件,组织命令我们来调查,希望你配合工作。”
嘴上说是配合工作,行为却像是抢到进门打劫,非常粗暴的踢开了院门。
也许是他们的动作太大,又或许是房子实在腐朽,总之院门被他们踢烂了。
落在后边的茶意一出来就看到院门被破坏的场景,气愤之余,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张小兵仗着身份,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阴阳怪气道:“时大少爷,请配合我们调查。”
时以安把茶意揽到自己身后,冷漠的盯着张小兵不说话。
“呵!”张小兵冷笑道:“还挺硬气?我看你不只有反动信件,你还想反.党。”他朝后边摆摆手,“动手,谁敢反抗就往死里打!”
他后边的虾兵蟹将一窝蜂冲上来,举着棍子凶神恶煞的,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砰!砰!砰!’
气势最凶、最猖狂的三个人从想冲上来帮忙的赵凯瑞面前飞过去,他只听‘嗖’的一声,东西就不见了。
赵凯瑞:“?”
其他冲到一半的小弟张大嘴巴扭头看向飞出去的张小兵三人,又僵硬的把头转向刚好把脚收回去的茶意,察觉到他们的目光,茶意示意他们,“继续冲,来!”
小弟们摇着头往后退,一致转身慌张的跑到张小兵身边扶他,“大哥你没事吧?”
“大哥,疼不疼?”
“大哥...”
张小兵捂着肚子,疼痛让他的脸都扭曲了,耳边好像有一堆苍蝇在叽叽喳喳,大声呵斥道:“闭嘴!”
小弟们萎缩着站到他后边,闭嘴不敢言。
张小兵在小弟们的帮助下重新站到时以安他们面前,神色不善的问茶意:“你是谁?和时以安什么关系。”
茶意把时以安拉到自己身后,他太弱了,待会动起手来可能会伤到他。
时以安垂眼看着她的背影,小小一只,但却坚定的站在他前面,虽然是在冬季,他依然觉得像是置身春天一般温暖。
只听她气势汹汹的回答张小兵,“茶意,时以安是我男人。”
落在后边的时以安轻扬嘴角,顿时觉得问出这个问题的张小兵有点可爱。
张小兵:“?”
转头问后边的小弟,“时以安什么时候结婚的?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不通知我?”
小弟们纷纷摇头,表示他们也不知道。
离了大谱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他们竟然没有接收到?他们怎么跟那人交代?
完了,他们的‘铁饭碗’要没了!
张小兵望时以安的眼神就跟看负心汉一样,“你竟然背着我结婚了?”
小弟们:“......”
伸手扯了扯他们神志不清的大哥,别这样,好暧昧啊!
茶意皱眉问他:“你是什么东西?结婚为什么要告诉你。”
张小兵化悲愤为力量,只能将功补过了,狠辣的目光直视时以安,“结了就结了,大不了多抓一个,多一个人跟你受苦。”
周宇楠扯着大队长往时以安这边赶,“大队长你快点,去晚了时以安就危险了。”
大队长气喘吁吁道:“慢点...慢点,我跑...跑不动了!”
再跑下去他这条老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周宇楠把他架在自己身上,拖着他走。
减负不少的大队长安慰他,“有茶意在,我保证以安不会受一点伤害。”
小茶意是谁?
那是他们茶家村数一数二的扛把子,他们和其他村争水源、争交界线的时候她就是走在大部队最前面的那个,也就是后来几年她家出了事,人收敛了不少,名气也下降了,要不然茶家村谁不知道她茶意的?
周宇楠急得要死,哪还有心情听他说这些,“别说了,我们快点!”
“哎呦!”
“啊!!!”
老远就能听见时以安那边传来的痛呼声,周宇楠撇下大队长,慌不择路一边跑一边喊,“时以安你...”前脚刚准备踏进院门,接着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群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哀鸿遍野,时以安完好无缺站在廊前回看他,“...没事吧!”
周宇楠呆愣的目光在院子里来回穿梭,最后定格在茶意身上,她更离谱,手上举着棍子,脚边躺着一个‘尸.体’,显然,要不是他突然出现,茶意的棍子已经砸下去了。
周宇楠:“......”
对不起,他来早了!
看他们来了,茶意无趣的把脚边的东西踢远,回到了时以安的身边。
时以安捏起袖子给她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温声道:“累了吗?”
茶意摇头:“不累。”
这才哪儿到哪,还不够热身的。
大队长姗姗来迟,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咋回事?”
张小兵是县里革.委会的一个小头目,自然认识茶家村的大队长,看到他来,气焰再度嚣张起来,“茶大队长,你们茶家村厉害啊,竟然有人敢不服管教,殴打我们。”
“有人举报时以安是反.党份子,你们茶家村还有姑娘嫁给他,难不成你们和他是一伙的,全村都是反动份子?”
张小兵一番连敲带打的话并没有把大队长吓到,他家甚至他们全村根正苗红、往上数十八代都是农民,他会怕这些,“查,随你们查,我茶家村往上数八代都是农民,清清白白,不怕你们查。”
穷横穷横的!
张小兵见威胁不成,又把矛头指向时以安,“时以安呢?他可不是什么农民,他外家可是京市出了名的大资本家。”
时以安:“你们进去搜!”
周宇楠不赞同,“以安!”
大队长也附和道:“我也不准,你现在是茶家村的一份子,身为大队长我有义务保护好你。”
这些人手黑的很,就喜欢无中生有,随便塞点东西进你行李箱,就说你私藏违禁物品,时以安已经着了好几回道了。
时以安朝他们摆手,让他们进去,倒霉他一个,要是再僵持下去,整个茶家村都会被连累。
他们还不敢要他的命,顶多是被打一顿,关几天。
张小兵张狂的不行,带着人就往里闯。
茶意伸棍子拦住他们,“等一下。”
一群人下意识往后退,生怕她的棍子落在自己身上。
这个女煞神,他们惹不起,躲得起!
“我要搜身,万一你们带东西进去陷害时以安怎么办?”
张小兵:“......”
大姐,搞反了吧!
况且,他们就是刻意陷害时以安的。
茶意可不管他们眼里的官司,晃了晃手里的棍子,威胁道:“赶紧的,我盯着你们呢,谁敢带东西进去我揍死他。”
一群人萎缩着往后退。
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这一趟白来了。
张小兵留了几个人在外边,象征性带着几个‘干净’人进去随意搜了一下,自然是什么都没有。
和茶意擦肩而过的时候,茶意忽然动了,一脚把他踹到茅草屋的房柱上,房柱摇摇晃晃,又顽强的立住了。
张小兵:“?!”不讲武德,他什么都没带,为什么还打他。
茶意眼里划过失落,随后想到什么,只见她被地上的张小兵绊倒,‘不小心’滑到房柱前,手掌拍向它,就这样,茅草屋在大家眼前轰然倒塌。
在场的所有人:“!?”
房子塌...塌了!
张小兵:“!”碰瓷?
茶意脸上惊恐,声音却是说不出的欢悦:“时以安,怎么办?房子塌了!”
好半天时以安才回过神,眼带笑意:“没办法,只好请夫人收留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迟啦,以后更新时间会确定在晚上9点。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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