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亡灵蛊惑,在众目睽睽下挥刀砍下自己的头颅。”逐津回道。
“嘶~”林见渔听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无亡灵蛊惑,她不知道,但挥刀砍下自己的头颅自杀……她只能说,是个狠人。
“你们刚才检查的那名死者也是吗?”她只知道那名死者的死因是失血过多,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死的。
“不是,那名死者是一指甲一指甲把自己抓到失血过多死的,死相更可怖,也更痛苦。”
“什么仇什么怨?”
“无仇无怨。”逐津说,“亡灵杀人就跟我们进食一样,除非挑食的,不然,都是无差别杀人。”
“这能一样吗?”林见渔感觉自己中午的胃口有被影响到。
“差不多,亡灵主要是以灵气和负面情绪,像痛苦啊,恐惧之类的为食,他们杀人,或者,杀其他生物,都是为了进食,当然,也有个别例外的。”
林见渔假装信了他的邪。
见林尽水从灵堂里出来,她没再说些什么,直接迎上去喊了声师父。
逐津见了,跟着迎了上去,问:“怎么样?”
“是死于海族亡灵。”林尽水回。
“能对付吗?”
“能。”
“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照顾好你们小师妹就行。”
“还是让师兄们帮忙吧!我能照顾好自己。”林见渔怕他演技不过关搞砸了。
“不用,他们只会帮倒忙。”
“这话七师兄和八师兄就不爱听了。”逐津说。
“我是说给你听的。”
逐津:“……”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回到主家后,林尽水就开始寻找隐藏起来的亡灵。
林见渔感觉他就只是为了走个过场,最后选一个无人的地方开始他的表演。
过程和她想的相差无几,林尽水先是在周围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拔出他背上背着的鲸落,在自己左手的手掌上划了一道。
林见渔看到鲜血顺着他的手掌滴落在地上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她的药啊,第二反应才是,也不用这么拼,撒点黑狗血啊,公鸡血什么的,不就行了。
她还在齐城的时候,看见过他们大队的神婆装神弄鬼,撒的就是公鸡血,完了,还能吃鸡,那味道,隔了一条街,她都闻得清清楚楚。
撒完血没多久,周围突然起了一阵阴风,吹得人脊背发凉,不得不说,她师父这运气都快赶上他的乌鸦嘴了。
阴风有了,接下来就是装神弄鬼。
她师父很会把握时机,借着这股阴风,直接舞起了剑,剑起,锋芒毕露,所过之处,势如破竹。
知道的,说他在舞剑,不知道还以为他在跟一个无形的人战斗,招招置人于死地,阵仗一点也不输之前在前院做法事的法师,看得她双眼亮晶晶。
有这样一套剑术,也难怪他们师门的人,连骗人都那么敷衍。
结束的时候,林尽水脸不红,气不喘,只有衣服上多了几道血口子,血渍斑斑点点,不似剑伤,任谁见了,不以为他刚结束了一场科学无法解释的战斗。
林见渔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要不是事先知道他在装神弄鬼,都差一点信了,更何况,原本心里就怀疑家中有鬼的主人家。
“师父,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过会儿就好了。”林尽水不甚在意道。
他身上的伤从视觉上看,确实不是什么大伤,林见渔碍于主人家在场,也没有表现得太在意,打算等事后再跟他说,下次再装神弄鬼没必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林尽水安抚完她后,就走去和主人家说话。
林见渔没有跟过去,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听逐江和逐流逼逼。
“刚才那亡灵好可怕。”逐江说。
“看起来好好吃。”逐流回。
林见渔:“???”
好可怕是怎么跟好好吃扯上关系的?
这台词敢不敢再不专业一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演戏吗?
“你就知道吃。”
“就是,亡灵我们又不能吃。”逐江附和,“虽然看起来确实挺好吃的。”
林见渔:“……”
林见渔怕他们的对话被不远处的主人家听到,害林尽水刚才那套剑白耍了,决定结束这个丧心病狂的话题。
“好了,别说了,主人家还在呢!”
“哦。”
待林尽水和主人家交代完驱鬼事宜,几人便告辞离开。
主人家想留他们吃完午饭再走,被逐津婉拒了。
他今天一大早就带着玄溯和玄洌去买菜,打算中午,或者,晚上做一顿丰盛的饭菜给林尽水他们师徒俩接风洗尘。
眼下时间还早,可以回去做午饭。
离开主人家后,他和玄溯和玄洌先坐车回去准备午饭,林尽水带着几个小的步行。
回到家,林尽水直接上楼,林见渔跟他一起。
进门的时候,林尽水拦住了林见渔,说:“为师要洗个澡,换身衣服,你在门外等会儿。”
“我看看你身上的伤严不严重。”严重的话,要上药。
“已经好了。”林尽水说。
林见渔不信,硬扒了他的道袍。
“受伤了就要治,不要会鸡鸡医。”
“是讳疾忌医。”神特么会鸡鸡医。
“意思一样就行。”林见渔说,“里衣是要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林尽水拿她没办法,只能脱了里衣给她看。
里衣和道袍一样血渍斑斑,但他的身体却完好无损,别说伤了,连疤都没有。
“真好了?”林见渔有点不敢相信,仔仔细细打量他的身体,仿佛要把他的身体看出一个洞来。
林尽水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拿了件干净的里衣一边穿,一边道:“都跟你说好了。”
“怎么可能好了。”这才过去多久的时间,哪怕他的伤口再小,也不可能痊愈了,顶多结痂,但他的身上又确确实实没有伤口,她反复看了好几遍,不会有错,除非他一开始就没有受伤,身上的血渍都是假的。
想到这里,她拉过他正在系衣带的手,检查他的掌心,同样没有伤口。
“是那个什么法吗?就是用来骗人的那个什么法。”
“什么法?”林尽水想了下,问,“变戏法?还是障眼法?”
“有区别吗?”
“区别不大。”
“那就当是变戏法吧!”林见渔说,“你的伤是变戏法吗?”
“不是。”林尽水摇头。
“那是障眼法吗?”林见渔问。
“也不是。”
“不是变戏法,也不是障眼法,是什么法?”林见渔皱眉。
“没有法。”林尽水说完,直接把她推到门外去,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迅速把门关上再上锁。
林见渔看着紧闭的房门,没有在外面等着,跑下来去找逐江和逐流。
“十一师兄,你会变戏法,或者,障眼法吗?”
“比如?”逐江问。
“比如假装自己受伤流血了,但其实没有。”林见渔说。
“这个简单,不过,要有演戏用的血浆包。”
“那是什么?”
“一种类似于血的液体,或者直接是血,用袋子包裹着,演戏的时候,含在嘴里,或者藏在身体的其他地方,需要时,咬破,或者刺破血浆包,就能造成受伤吐血,或者流血的假象。”逐江解释道。
林见渔懂了。
原来她师父衣服上的血渍是这么来的,害她白心疼了。
南越是沿海城市,海产十分丰富,逐津今天一早特意去了趟海鲜市场,把市面上能买到的海鲜都买了,中午为林尽水他们师徒俩准备了一顿非常丰盛的海鲜大餐接风洗尘。
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林见渔,吃得肚皮滚圆,林尽水也久违的吃了顿饱饭。
饭后,逐津带着林见渔去他们定做道袍的地方,给她定做了春夏秋冬各两身道袍,附带两把桃木剑。
换上道袍,背上桃木剑,忽略那一头狗啃似的头发,林见渔也有了几分小道士的模样。
道士的生活和平常人的区别不大,除了时不时打个坐,挥个剑,画个符外,基本和平常人没有区别,年龄小的,甚至还要上学。
这里特指逐江。
逐流还没到上学的年龄,逐津他们下山的时候,已经过了上学的年龄了。
林见渔对打坐没什么兴趣,对画符……因为没有林尽水所谓的灵力加持,兴趣也不大,学会了就不会再画,对剑术的兴趣很大,所以,她空闲的时候,几乎都在挥剑。
基础是逐流教她的,林尽水教的太复杂了,有点为难她这个初学者。
等她跟逐流打好基础后,才正式开始跟林尽水学剑。
林尽水的剑术,不管第几次看,她都有被惊艳到,反观她自己,哪怕招式学得再像,桃木剑挥得再虎虎生威,也跟在玩似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她不觉得这是她自己的问题,觉得是桃木剑的问题,因为林尽水拿着她的桃木剑给她做示范的时候,同样一点气势都没有。
她也想拥有一把属于她的本命剑,但逐流说了,本命剑不是什么人想有就能有,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没办法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本命剑。
是以,她把主意打到了拥有两把本命剑的林尽水身上。
“师父,你的本命剑能不能送我一把?”
“不能。”本命剑这玩意儿可不行送人,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徒弟,也一样。
“等你死了,也不能吗?”
林尽水:“……”
林尽水怀疑她在咒他死。
“为师死了,你也别想活。”
林见渔想到自己的身体情况,瞬间没了盼头。
作者有话要说:小仙女们,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