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再问下去小姑娘就要哭了,简城缓了缓声音,“别紧张,调查清楚就好,如果有困难,组织还有我都会帮你。”
田琬眼眶含着泪花,她从小到大哪里经历过这些,完全是她的承受范围之外。
忍着眼泪乖巧的点头。
简城看着白白嫩嫩的小姑娘,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更衬得可怜了。
声音带着笨拙的宽慰,“这几天你就先住我这儿,等都调查清楚了,再给你安排。”
田琬忍不住问,“那你呢?”
她要是住在这,那他住哪?
简城让她放宽心,“我可以住办公区那边的宿舍,不用担心。”
田琬小手指了指旁边椅背上的衣服,“你穿上衣服吧,天气挺冷的。”
简城看着旁边叠得齐整的衣服,随手拿过来穿上,衣服被女孩穿过,上面似乎都还残留这女孩身上的余香,让简城从外热到了心里。
简城站起身来,“我要把你的情况立马上报,不能陪着你。”
看了看小姑娘通红的手指,又蹙着眉观察了自己的宿舍,以前没觉得,现在发现,是有些冷了。
过去把床铺铺开,转头和田琬说,“这深秋的天太冷了,你应该累了,先躺着睡会儿,等我晚点给你带晚饭回来。”
田琬知道他还有事要忙,不想给他添麻烦,认真的点头,示意他自己知道了。
简城只觉得小姑娘乖软得招人疼,顿了顿起身往外走,帮田琬把门给关上,让她好好休息。
田琬见门被合上,忍着疼小步跑到窗户旁边,从窗户往外看去,看到了男人挺拔的背影。
直到那个宽厚高大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她眼前,田琬才转身,眼眸流转看着被铺好的床铺,缓步走过去,然后小心翼翼蜷缩着躺在床上,小手拉过军绿色的被褥盖在自己身上。
可能地域的关系,深秋湿气重,田琬窝在有些潮的被窝捂了半晌,热度才缓缓暖遍田琬被冻僵的身子,紧绷的精神慢慢放松,直到完全睡过去。
简城出门后直接往首长办公室走去。
到了之后,理了理身上的军装,抬手有规律的敲门。
没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首长宽厚和缓的声音,“进。”
简城这才推门进去。
见是他来了,彭博抬手让他坐下,然后自己从位置上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简城面前,“你怎么来了。”
简城对着彭博敬了礼,然后将田琬的情况和彭博都做了报告。
彭博看这家伙神色紧绷的模样,突然笑出声,“简城,简团长,你这么上心,亲自跑来跑去的忙活,该不会是看上人家女同志了吧。”
简城面无异色,“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彭博低声问,“人呢?”
简城正色回答,“我带她去了宿舍,让她先休息休息,缓缓精神。”
看这家伙正经的样子,彭博歇了开小年轻玩笑的心思,严肃道,“等你父亲给你打电话,查清楚之后再做安排。”
简城颔首,他也是这个意思。
彭博看简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眉眼带着笑意,抬手拍了拍面前的简团长,声音缓了下来,“简团长,这要是人家真是你的小未婚妻,那你打算怎么对待人家?”
简城眉目锋利,似是完全没被困扰,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峻淡漠,“等到查明一切,自然要对田琬同志负责。”
说着挺拔着身姿,严肃的给首长敬礼,声音带着满满的安全感,笃定而又坚持,“到时候,我会娶她,还请组织允许!”
彭博朗声大笑,他就是喜欢简城的这个劲儿,是个男人!
看简团长都下定决心了,彭博欣慰的开口,“那行,那我就等着你打结婚报告的那天了。”
简城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显的笑意,“是,首长!”
汇报完之后,简城大步离开首长办公室,彭博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笑着叹了口气,也算是了了一桩事。
这小子都25岁大小伙儿了,终身大事他爹他爷爷都操心,老是在他面前旁敲侧击的想让他给介绍。
他也着急呢,和简城差不多年纪的,人家熊孩子都能爬树了,他还是一个人。
按理说那文工团的姑娘们,对这家伙有意的也不少,就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眼光高还是什么,愣是一个没看上。
现在好了,就等那个田琬同志的调查下来,到时候他可得好好到简城家做做客了。
而此时的上都简家,简军一个电话打给自己爹,简城的爷爷听完之后直接回到家,听儿子和自己汇报自家孙子的事。
简怀仁紧绷着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简军也一筹莫展,程潇思考了一会儿开口,“爹,不然你给田琬同志的爷爷打个电话吧,现在他们田家也就剩下田老爷子明事理了。”
简怀仁想想也是这个理,叹了口气,郑重的拨通了老朋友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没多久,就被接起。
是一个妇人有些尖锐的声音,“喂,这里是田振国家,有什么事吗?”
接电话的是田老爷子的儿媳妇,田振国在妻子死之后娶的。
林芳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有些些银丝,颧骨凸起,腮帮凹陷,有些凸起的厚唇涂着大红的口红,脸上涂了厚厚的粉也遮不住脸上的纹路,接起电话放到带着夸张耳环的耳边,眼神飘忽不定。
简怀仁浑厚的声音传过去,“我是简怀仁,烦请让田思梁接电话,我找他有事。”
这个名字林芳并不陌生,不敢拿乔,声音瞬间变得殷勤起来,“好好,老首长您先等等,爸爸在书房,我先上楼叫他。”
说着将电话放到一边,快步上楼走到书房门口敲门,扬声往里面喊,“爸,简老首长给您打电话了。”
没一会儿就看到她爸从书房里出来,锐利的眼光看向她,然后快步往楼下走去。
林芳被老爷子的眼神盯得心虚,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死老头子就是不喜欢她!
她勤勤恳恳伺候了他田家这么多年,那温媛早死了多少年了,这老头子还惦记着那个儿媳妇呢!
不甘的怨怼着,然后往楼下奔去,她也好奇简老首长找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事。
田老爷子下楼拿起电话,爽朗的声音传到简老首长耳朵里。
“怀仁,你怎么突然想起联系我这个老朋友了?”
他们算是许久没见了,虽然现在都在上都,但是因为一些问题所以也不便频繁走动,这老头还是难得联系他呢。
听见对方久违的声音,简怀仁也有一丝怀念,随即稳了稳思绪,严肃的开口,“老田呐,咱们两家之前订了个娃娃亲,你记得吧。”
听对方提起这个娃娃亲,田思梁压下了嘴边的笑意,深深地叹了口气,“是我们老田家福薄,是我孙女命苦啊。”
旁边下楼来状似不经意躲在厨房门边偷听的林芳听到死老头提起他那个命苦的闺女,狠狠翻了个白眼。
死老头子,整天念着那个死丫头,她家欣欣这么多年倒是半点不讨他的欢心。
简怀仁的声音也压抑了下来,“我这次找你是想问问,那个婚书你家那份还在你那儿吗?”
老友这么问,田思梁收起伤感,慢慢回想,然后皱着眉开口,“我之前都把婚书放我房间,隐秘得很,倒是很久没拿出来看过了。”
其实是自从他的宝贝孙女被拐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翻开过,怕自己睹物思人,都好好的存放在自己房间里。
简怀仁声音有些不稳,“老田,你确认一下,婚书还在不在。”
如果婚书还在,确认无误的话,那就说明那个女同志在撒谎,他就没必要和老朋友提起旧人旧事了,如果婚书不在,那还有一丝的希望。
田思梁沉吟半晌,压下心里的愁绪,答应了老朋友,“行,那你等等,我上房里看看还在不在。”
说着挂了电话,然后快步往自己房间走去。
林芳偷摸听了全程,这老头子好像要去找婚书?这东西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死老头子还留着过年呢。
她家欣欣这么些年也不见得他有操心过婚事!
不过,林芳转念一想,难不成是要把婚书拿出来,然后把人换成她家欣欣吗?
老头子会这么好?对方可是简首长家孙子,这么多年她明示暗示了这么多次,死老头都无动于衷,这会儿难不成有什么转机。
林芳在想的时候,突然听到老头子房间传来翻箱倒柜的碰撞声,不免有些幸灾乐祸,不会是丢了吧。
然后就看到老头子急促的开门,快步走到客厅打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简老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田思梁有些惶恐的声音,“老简,我对不住你啊,那婚书它不见了!”
他不止自家孙女没看住,就连婚书都没给保住啊。
听他这么说,简老倒是松了口气,看到了一丝希望,他声音带着想要确认的意思,“老田,你肯定东西没有了对吗?”
田老爷子悲痛的开口,“是啊,不见了,老简你放心,我一定查清楚婚书到底被谁拿走了,给你一个交代!”
简老神情微微松懈,然后才郑重的和田老开口,“老田,我现在要和你说一件事,你先确定告诉我,你这些年身体各方面都还可以吧。”
别他刚和老朋友说完,就把老朋友吓病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看老友似乎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田老老实回答,“你就说吧,我老头子承受得住!”
他小孙女被拐那年他都捱过来了,现在还能有什么是他这个糟老头子撑不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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