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最终落进了地狱火山,彻底被销毁,中土的整个格局也因为失去魔戒魔力的影响就此发生了巨变。虽然索伦败亡,但是黑暗势力的影响并没有完全消失,它们潜伏在人类逐渐膨胀的欲望之中,随时准备再次挑起祸端。
曾经位于食物链底端的人类逐渐开始占据了世界的主导地位,而其他的族群渐渐开始走向衰落,尤其是精灵。
大部分的精灵对中土感到了疲惫,他们渴望回到阿门洲的瓦林诺,因此纷纷聚集到灰港,乘船离开,他们从灰港启程向西航行,前往他们心中的圣地,那里是位于大海的彼岸,一个在地图之上无法被描绘出来的、称为“不死之地”的地方。
而有一些精灵因为各自的执念选择留下——
精灵王瑟兰迪尔率领的辛达尔精灵们固执的留守在北部的幽暗密林深处;
凯勒鹏坚持统治着罗斯洛立安,只是随着时光变迁不得不迁移至瑞文戴尔,和其他几个高等精灵一起陪伴爱隆的儿子伊莱丹与伊罗何隐匿在秘密之地。
无论这些曾经各执一方势力的霸主多么努力的维持着上个纪元的生活,注定的陨落仍然无法改变,它们已经被时光抛弃,阴影笼罩着留在中土的精灵们——
有的精灵身躯逐渐变为透明,直到不能被人的肉眼所见,虚无缥缈的游荡在这个曾经被称为中土的地方,他们最终蜕变成一种叫做Lingerers的精灵,只有在极罕见的、某些特定的场合,才会偶尔闪现在凡人的心中;
有的精灵注定要忍受心灵的孤独和灵魂的煎熬,在这个已经物是人非,不再是曾经那个充满魔力的中土世界,它们流离失所,不舍得、不愿意离开却又不能继续安详的生活下去,他们只能选择放弃曾经的故乡更深的躲入密林,永远消失在人类的面前。
有的精灵不堪忍受心中的痛苦,堕落沉溺,成为了黑暗精灵,它们失去了梵拉的庇佑,在身死之时,灵魂亦没有回归之地,永世痛苦的游荡在如地狱般的世间。
精灵彻底走出了历史舞台,在凡人的眼前消失,曾经繁盛的精灵一族逐渐败落的事实,让迈雅、矮人和哈比人只能选择服从法则,他们不得不逐渐并入人类的聚集地,在被一代一代同化的过程中恐惧着衰败、挣扎着保留各自的文明传承,却不得不承认,曾经属于他们的世界已经不复存在。
第一纪元、第二纪元、第三纪元都是结束于,对中土世界有着深刻影响的战争。
只是第三纪元又与前两个纪元不同的是,它的结束带来了种族的淘汰与种族间的权利洗牌。它的结束让整个世界迎来了一个可以带来更多新鲜事物的全新纪元。
而在这个全新纪元的舞台上,主角不再有精灵、巫师、矮人和兽人,他们消逝于历史的洪流,只偶尔在口口相传的寓言童话中听到些曾经的辉煌,他们成为了被时光抛弃的传说。
大雪肆虐,天地之间已经分不出界限,这一片冰冷的雪域是天山山脉托木尔峰的山巅。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直插云霄的托木尔峰是天山山脉中的最高峰。这里不仅仅有着寒冷刺骨,还有一片相当壮观的汗腾格里冰川。
冰川的冰面之上覆盖着大大小小的石块,似乎是专门为了方便行走,而在冰川之中有着无数的、水深莫测的冰面湖,深不见底猜测有着数百米深的冰裂缝,还有在太阳的光照下泛着浅蓝色光泽的冰融洞、冰钟乳、水晶墙、冰塔、冰锥、冰蘑菇、冰桌和冰下河等,鬼斧天工,这里好似一座天然的屏障,将这里与外界隔离,仿若一处无人问津的世外桃源。
而这里同样有着多变的天气,时而晴空万里,蔚蓝色的天空近在眼前,因为托木尔峰本身的海拔,站在这里望向天空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心都彻底的被吞入了清澈的蓝色漩涡。回响在耳际的霹雷震天响,那山间的雪尘滚滚飞扬、飞泻而下,掀起了数十米甚至是数百米的雪浪,翻飞腾起的雪雾,飘渺张扬煞是壮观,所谓无限风光在险峰,不过如此。
总重要的是,除了景致北木扎尔特河谷东侧有着可以用于疗养的的阿拉散温泉,那里环绕着茂密的天山云杉和白桦林带,林间的黄色败酱草花绚烂如阳。
传说这个美妙的、了无人烟的仙境,一直生活着一位银发紫眸、美若天仙的白衣仙人。虽然始终没有人见到过,但是山下的居民却固执的相信着她的存在。
他们总是热情的为外来人讲述着,他们的祖先在一次雪暴中被一位银发紫眸、美若天仙的白衣女子所救,她的身形飘渺,在狂躁的风雪中却来去自如。
而在托木尔峰冰川之中的某个冰融洞里,确实有着一位在这片雪域生活了百年的存在,她就是带着哈尔达的尸体从圣盔谷离开的瑟普瑞依。
阿瑟阖上卷轴,揉揉了眉角,借着洞口折射在冰壁上的蓝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生活了百年的洞穴全貌。简单冰冷,似乎除了洞穴中央位置的那个冰床,和其他的冰融洞没有任何差别。
“甚至连一笔记载都不曾留下,那个曾经与神同行的时代,那个神魔乱舞的时代。”阿瑟喃喃自语,她从铺在冰面上的毛毡里爬起,步履缓慢的踱步到冰床前,那里躺着她的哈尔达。
“哈尔”
她温柔的抚摸着他冷硬的鼻眼。一如他曾经的俊美,只是再没有了一丝的生气。她的哈尔达,安静的躺在秘银炼制的冰床之上度过了亿万年的时光。
阿瑟温柔的神情带着几分茫然,她轻靠在冰床边沿,眼睛透过冰墙望向虚无的一点,她留存着每个时代的典籍,眼睁睁的看着中土世纪的记载逐渐消失逐渐被人遗忘。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眼睁睁看着原本生活过的世界被彻底吞噬掉了,阿瑟甚至无法单凭自己的记忆来回顾,因为时间已经太过久远,而记忆中仅存的点点滴滴也像是老旧的电影胶片斑驳模糊,已经无法勾勒出原本的模样,阿瑟无能为力的只能任它溃烂在记忆的角落。
她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最残忍的就是时光。连遍地神魔的中土都被遗弃了,更何况是看似被神庇佑的亚特兰蒂斯,它也不过只是神手中翻云覆雨的玩具罢了,玛雅文明的瞬间覆灭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阿瑟点了点眉心,暗笑自己的多愁善感,已经经历过太多的她无法再兴起握住什么的欲望,她好似一个剧幕外的看客,冷眼旁观。
阿瑟抚摸着躺在那里的冰冷的哈尔达,悲怆的大笑。
即便是与日月同辉的精灵也要有个限度啊喂,她这么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今的她也只能依靠每天看着哈尔达来铭记最初的一切,她甚至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已经忘记。
阿瑟抬手抚过额心处的精灵宝钻,那是父王母后的馈赠,而今,事过境迁,她却连他们在哪儿里都不晓得。
“哈尔…”未吐出的话语,在成音之前就已经消逝。伸开十指,苍白纤长,却无法挽留任何,时光从指间将她的一切殒灭,而她能做的仅仅是无意义的四处流浪和一次次拂过哈尔已经僵化的眉眼。
阿瑟神经质的捂住眼睛,“哈尔,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去想别的办法,这里的温泉无法温暖你,我去想别的办法。”她托着下巴思考着,最后却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一定会找到的,不然真的会很无聊。”
转身抱起扑在冰上的毛毡,将它盖在哈尔达身上,仔细的掖掖边角。她轻轻挥手,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光弧,洞穴中间的冰床连同那上面盖着毛毡的哈尔达一起消失。
踏出冰融洞,站在风雪之中,今日恰逢托木尔峰发怒,暴虐的风如刺如刀卷着雪暴张扬肆虐,即便如此,阿瑟仍然是一身单衣裙摆,置身在天地的怒吼之中却没有一丝的寒冷瑟缩,她只是抬手压了压被吹的四散张扬的银色长发,嘴角带着一抹怅然,融入了天地一色的雪幕中。
朝歌作为商的都城,有着区别于其他城镇的繁华安逸。只是,殷商末代帝王——纣,虽君临天下却傲慢自大,一首情诗亵渎了至高无上的女神女娲,触犯了神的尊严,天罡震怒,妖孽横生,一个朝代的命术就此完结。因此现下朝歌的歌舞升平也只不过是表象罢了,那掩藏在华丽外表之下的却是恐怖骇人的阴霾。
申时三刻,朝歌最繁华地段的某个茶馆里,闲来无事的人们磕着牙,喝着茶水,彼此交换着沿途所见的奇闻异事,只是最近的热点无论开篇是怎样的八卦,最终都会绕回到那个让人胆寒的案件。
… …
“是真的,城北庄家的那个粗使丫头,今早被发现死在自家院子里了。和之前的几起一样。都是浑身一滴血不剩啊,整个人都干瘪了,太可怜了!”
“又出事了?”
“是啊是啊”
“没错,死的太惨了,全身的血都被放光,这到底是谁干的啊!”
“哎,做的什么孽啊!”
“这是第几起了?”
“第四起了”
“哎?越来越频繁了啊!”
“是啊,最近咱们都不敢在天黑后出屋门了。”
“是啊是啊。”
“衙门还没找到凶手吗?”
“哎,我听说,这案子太邪了,都猜着是不是妖怪干的!”
“妖怪?太可怕了!”
… …
位于茶馆西边角落临窗的座位,坐着一个带着兜帽披着黑色斗篷的怪人,因为茶馆里正在议论着恐怖事件,因此这人的一身打扮,显然让周围的人警惕恐惧,他们颤抖着挪到了尽可能远离那人的位置,甚至有的人在暗暗猜测,会不会他就是凶手。
斗篷下红润的嘴唇不屑的抿了抿,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面,从怀里掏出茶钱放在桌上,起身匆匆的走出了茶馆,没两步距离穿着斗篷的怪人就拐进了茶馆斜对面朝歌最大的客栈之一。
黑色斗篷快速的推开天字①号房的房门,反手关门落锁,一双白皙的手将头上的兜帽摘下,银色的长发,紫色的眼眸,她分明就是离开天山山脉的瑟普瑞依。
阿瑟快步坐到摆放着茶盘的桌前,为自己浅浅斟了一杯茶,举杯慢悠悠的品着,脑子里想的却是刚刚在茶馆里听到的案件。
“是外来者。”她自语“苏妲己也很愤怒吧,毕竟朝歌怎么也算是她的地盘,这个被女娲赋予了惑乱君王使命的炮灰狐狸也不是好相与的。就是不知道,这个生物属性什么品种。”想到这里,阿瑟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捻起一撮银色的发丝,阿瑟扬了扬嘴角“今晚应该有一出好戏,只是心血来潮跑到这里消磨时间,居然能够这么巧的赶上戏台搭起。”
阿瑟没有插手的意思,她对于圣母系拯救苍生什么的一向不感兴趣,她提溜着茶壶起身踱步到窗前,斜靠在躺椅上,想起前天刚刚踏入这个国家时看到的景象,那时候,她的脚下踏着的是贫瘠的土地,这是一个只会征服统一的君王,却不是一个懂得经营民生的君王,注定命数短暂。他有着王者的霸气,却没有王者的气度。
阿瑟自顾自的漫步在荒凉破败的农户之间,脚腕处的衣摆却忽然被揪住,她低头,看到了一个快要饿死的孩子。阿瑟俯身将怀里的干粮放到快要饿死、却紧紧抓着她裙角的孩子的手里,不是因为善良不是因为怜悯,只是因为看着孩子的那双渴望活下去的眼睛,牵动了阿瑟心底的一丝怀念。
转身离开,孩子是否能活下去,她已不再关心,他向她请求活下去的机会,她给予了他这次机会。人生有太多悲苦,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末世没有孩子,在他选择向她求助活过这一刻的时候,他同时也选择了继续他后半生的艰难。
夜幕降临,阿瑟收回思绪,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关窗落锁声,扬起一抹坏笑,将自己的气息隐匿,施施然的望着外面月色沐浴下的‘死’城。
白日里喧嚣的朝歌,此时此刻一片死寂。银色的月光挥洒着微弱的光晕,一道黑影掠过对面的房顶,以阿瑟的目力尚不足以看清,可见其速度之快。阿瑟点点下巴,对这个已经有着相当高的知名度的怪物升起了一分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阿舍感谢各位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