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吗?”
“对,大哥,就是这个箱子。”
苏糖靠在自己的小木床边,指挥着大哥帮忙把放在父母床底下的一个扁平的木柜子拖出来。木柜子是实木打造的,苏糖人小拉不出来。里头放着的东西不是什么名贵物品,而是苏糖从出生到现在用过的一些旧东西。
这年头,就是一块碎布头都是宝。更何况是她小时候用过的东西。按照她妈苏胜男同志的话来说,小糖糖用过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以后留给你哥哥的孩子用。
木柜拖出来后,苏玉健随手拿了块毛巾,把上面覆盖的尘土擦干。然后发现这柜子还挺漂亮,上面居然雕刻了不少花鸟暗纹。
苏糖这会儿已经哒哒地跑到小木柜边上,直接蹲了下来。
因为不是放贵重物品,柜子并没有上锁。开合连接的柜子给打开,苏糖看到的是自己小时候穿过的一些小衣服、襁褓。在这些东西中,有一个小小的木盒子。
“呐,哥哥,你看,东西就在这里。”
苏糖说着,就招呼在边上一直没说话的二哥、三哥、小哥过来。
苏家四兄弟满脸好奇地看着妹妹手中的盒子,纷纷猜测到底是什么东西。结果盒子一打开,就是一普通红色手绳。而且,估摸着这手绳年代久远,颜色掉了不少。
苏糖就知道他们会是这个反应。
事实上,之前她听到何大娘的闲言碎语后,找父母求证过自己的身世。当时,她妈妈苏胜男同志就把这个木盒子打开,告诉她一个小故事。
“这个手绳,妈妈说是我出生后,就戴在我手上。医院刚出生的孩子,就我一个手上有手绳,我就是家里爸妈亲生的。医院没有搞错,爸妈更加没有抱错。”
按照她妈的说法,这跟红色手绳不简单。是他阿公逃难的时候带在身上的传家宝。别看是不起眼的皮革手绳,但其实手绳下是有坠着两个玉球球的。只是这个年代玉这种东西打眼,不好拿出来。就被单独取了下来,放在其他地方。
“哦……”
哥四个听完妹妹吧嗒吧嗒的话后,就哦了长长一声。
嘴巴嘴甜的苏小哥已经拍着小胸脯表忠心了:“妹妹,我就没想过你不是我亲妹妹。反正,反正,就是你不是我亲妹妹,也是我亲妹妹……”
才8岁的苏小哥说出的话有点颠三倒四,但苏糖听完后,心里美滋滋的。
实在是那些年看到过不少绿江出品的真假千金文。其实她也害怕过自己不是亲生的话,家里人会不会就不爱自己了。
现在见小哥说出这样暖心的话来,苏糖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苏小哥这一表态,双胞胎兄弟苏三哥也不甘落后。至于苏二哥,则是更加直接:“说什么亲生不亲生的。妹妹就是妹妹,哪里有那么多讲头。”
苏大哥平时比较内敛,只是笑眯眯地揉了一把妹妹那毛茸茸的小脑袋:“你啊!就是我们哥几个亲妹妹。”
回应他们的是苏糖妹妹灿烂的笑容。
——
苏家兄妹五个在相亲相爱的当头。另一边,因为苏胜男夫妻打上苏润才家门,最后双方闹得要去大队部,找大队长处理的事情,在整个一小队闹得沸沸扬扬。就连隔壁二小队,也隐隐有人听说了这个事情。
二小队的胡知青,刚好从公社领了包裹回来,准备去一小队看望叔叔一家。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倒是觉得挺意外的。
他来到这个大队大半年了,还是很少看到这些宗族把事情闹开的。这里的人大部分保留着旧思想。十分讲究家丑不外扬。而大队部的大队长跟支书,用本地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外人。
不过事不关己,他也没有多想。只是抱着包裹到了牛棚。然后,十分自然地跟小叔一家分享包裹的同时,多嘴提了句这个事情。毕竟要生活在这个大队,小叔一家需要多注意大队发生的事情。
“不是吧!还有这种事?”
梁爱红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城里人,加上又是一门心思搞学术。对于农村那些家长里短有时觉得难以置信。
特别是这之中还涉及到去医院剖腹产,结果孩子被医院随意糊弄这种事情。
按照侄子的说法,这不就是苏胜男那家的女儿,被同族的亲戚造谣不是亲生的吗?这种造谣,为了什么?简直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而且,这年头的孩子真是不值钱。哪个医院会随意糊弄个孩子给产妇?
别说其他了,就她家的小华,也是医院出生的。不好好的吗?
胡华听着便宜妈跟便宜爸讨论着苏糖的事情,心中一阵阵发沉。
事情好像愈发不受控制了。
昨天她才从口水威那里听说了这个事情。还没想好暴露后要怎么处理。怎么转头就弄得整个小队沸沸扬扬的。
要是这个时候真让人知道苏糖不是亲生的。亲生的那个是自己的话,自己不得马上当农村人啊!
虽然那苏糖看着白白净净的,但胡华想到农村的伙食,就觉得胃生疼。
偏偏梁爱红说着说着,忽然道:“我们家小华也是禾城人民医院剖腹产的。说来,倒是跟那个叫苏糖的小女孩是同一家医院咧。这里的人生孩子跑去禾城,也是挺讲究的。”
梁爱红想起当年自己在禾城生孩子的事情,脸上带着难得的恍惚。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话,让女儿胡华脸色煞白。
一直蹲在地上收拾包裹的胡知青,刚好抬头看到堂妹脸色发白。他倒是没想到胡华是怕被人拆穿。只以为对方是小孩子,听不得这些事情。就打哈哈地把话题扯开,说到目前公社那边运动的情况。
胡华见话题转了,但心里的念头急速地跳动起来。
——
距离牛棚不远处的村道主路上,已经有不少一小队的村民,三三两两聚集到一起,朝着大队部走去。在这些人中,偶尔还能看到消息灵通的二小队村民。
临近年关,又是农闲,大家真是满身精力又没有重活干的时候。好不容易沉闷叙旧的大队有了这么一件打架闹腾的新鲜事。现在大家都赶着上大队部,看这个西洋景。
苏胜男夫妻领着苏阿公、苏阿婆,完全没有看一眼,不远处被小队长苏润江压着的苏润才一家三口。
四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这口气是从两年多前就憋着的了。不过那时候,那些碎嘴的老太婆也只是嘴巴大大,乱说两句苏糖不像老苏家的种。又因为这小孩是整个大队唯一剖腹产的孩子。大家不免把脑洞开到这孩子是不是在医院被抱错的想法上来。
当时,这个谣言还没传出来,就被苏润江他老爸给制止了。
没想到两年多后的今天,这样的传闻再次闹了出来。这一次,还闹得整个大队人尽皆知。
苏胜男一路上观察了围观村民们的神情。发现他们大部分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有些更是觉得他们一家小题大做。反正就是一句玩笑话,当真干什么呢?
少部分则是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么点小事别闹到大队部,丢人。
这些人完全没有想到,如果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整个联合大队的小孩子,可能都会像金花家那个大龄儿童大头文那样,对着她家宝贝女儿喊“野种”。这样侮辱性极强的话,她不允许有人这样喊。
“哎,这是怎么呢?”
有些中午在家里吃饭,又住得远的村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这会儿看到村道上那么多人朝大队部走去,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情。
“唉,没什么大事发生。”这大娘一边科普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边叨叨:“你说说,这苏胜男一家子是不是太过较真?至于吗?不就是一个小女仔。别说这小女仔就是她家亲生的。即使不是亲生的,也犯不着闹这么大件事。反正,小女仔又不用传家里的香火。族里人随口乱开的玩笑,用不着太在意。”
大娘说着,心中不免想到苏胜男家还有四个健壮的男丁:“要是人家传她家里的男仔不是亲生的,这个事情才要好好算账。女仔都要嫁出去的,搞那么多事干什么呢?”
大娘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压低,被走在后面的苏阿婆、苏阿公两人听了个正着。
只见两人转头,瞪了一眼说是非的大娘。接着苏阿婆大声骂了句:“死八婆。”
大娘是二小队的,已经五十多岁了。半辈子还真很少被人骂八婆,现在冷不丁被苏阿婆骂,整个人气得回了句:“死绝户头。”
不过,她的骂声并没有传得太远。因为队伍已经走到了大队部。
——
大队部这边,大队长何洪、支书闵山早就等在办公室里。
见到进来的众人,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能闹到大队部,说明事情是宗族内部无法调和的。
苏润才作为族长跟小队长,看到大队长跟支书,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这事情他是想解决,但显然一方死不认错,一方则是要追究到底。
“大队长,这个事情要麻烦你处理了。”苏胜男一进门,就干脆利落地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很多围观的人也是第一次知道,内里居然还牵扯到了苏梅这位自梳女。
“按理,关于姑的事情我是没有发言权的。但苏润才一家子实在太过分了。为了怕我们家帮助苏梅姑,居然先在背后暗戳戳搞事情。想着到处散播我女儿不是亲生这个谣言,让我们没有精力顾及苏梅姑那里。”
关于苏梅这个从城里回来的自梳女,村里很多人是知道的。大家也知道苏梅年轻的时候没有结婚,进了羊城家兴楼当帮工。后来听说学了不少白案,成为家兴楼的点心师傅。在那之后,家兴楼出事,苏梅就没了消息。
直到解放后,苏梅再次传来消息,就已经是羊城国营糕点厂的师傅了。那个时候,村里的人还是农村人。大家没有不羡慕苏梅的。只是羊城距离远,而且苏梅是个自梳女,最终也没人留意她的消息。
直到去年年底,听说苏梅回来,住到大队在海边的蚝屋后,大家也只是觉得她一把年纪,还是个老姑婆。无儿无女挺可怜的。但今天看苏润才一家子的做法,难不成苏梅真在羊城发大财了吗?
这样的疑问,在无数村民的心中升起。
“呸,苏胜男你个男人婆,别想着转移话题。苏梅姑是我男人的亲姑姑。我金莲犯不着搞什么谣言来阻止你们亲近。”
金莲见苏胜男把自己的盘算都说了出来,脸上依然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事情没有任何证据,她完全可以否认自己传的是谣言。
“我跟我妹说你家那小女仔不是亲生这个事情,并不是谣言。”金莲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容。
她环顾大队伍围观的一圈村民,大声说道:“苏胜男,当年你难产,我陪着送你上了禾城人民医院。你别忘了,当时跟着一起去的还有苏润河夫妻。”
这话一出,让围观的人一头雾水。
这好端端说着金莲一家子造谣苏胜男的女儿不是亲生的。没等说个清楚明白,又扯到了苏梅这个自梳女身上。现在苏梅的事情不说完,话题又扯到苏润河夫妻。这金莲到底是想做咩呢?
苏糖被大哥带着,来到大队的时候。站在围观的大人身后,刚好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苏润河夫妻?
苏糖没有记错的话,苏润河夫妻就是当年她妈在路上出事的时候,送她妈上禾城医院的人。这夫妻两,丈夫是公社供销社肉摊卖肉的,妻子刘兰芳身体不好,经常住在公社的娘家。两人之间只有一个儿子苏玉荣,人称猪肉荣。
这两人,怎么又给扯到这传谣的事情来?
没等苏糖弄明白,那头的金莲笑得像捡了大便宜一样。
苏胜男一看,就觉得对方肯定要发癫了。
果然,金莲下一句就来:“苏胜男,你女儿出生的第二天,我亲眼看到刘兰芳把你女儿手上的红绳子解了下来。”
这话一出,更是让围观的人觉得莫名其妙。
而知道红绳子事情的苏家人,则是脸色猛地一变。接着,又在接触到金莲眼中那满满恶意时,心中那口气松了下来。
苏胜男心想,这金莲真是个癫婆,要痴线了。为了打击他们家,就连这样的话都编得出来。
苏阿婆三言两语解释了当初给孩子带手绳的目的。主要就是怕在医院出错,把孩子给搞混了。另外,也是按照习俗做事情。
周围的人听完后,齐齐“哦”了一声。他们这边是有给新生儿带手镯保平安的习惯。不过这年头,银镯子、金镯子不说没有。即使有,那也不敢戴。后来很多人家都不给孩子戴了。偶尔会有些讲究的人家,还是会准备一节红绳子给孩子戴上,讲究个意头。
金莲见自己说的话没有任何效果,急得眼睛都红了起来。
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人群中的胡华,在金莲说出红绳子的时候,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这个女人,居然看到了!
等听到周围人一副无所谓、不相信的样子时,胡华又觉得很庆幸。
当然,胡华这会儿的庆幸,在不久的将来,又会转化为深深的后悔。
“苏胜男,我是说你女儿手上的手绳被刘兰芳解开过。你家这个孩子是被换过的。”
金莲不相信有人会愿意养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人都是自私的,只喜欢从自己肚子爬出来的。特别这人还是个女仔,不是男仔。
闹半天,搞清楚金莲所有的把戏后。苏胜男的心态已经完全平和了下来。她不再跟金莲说话,反而看向大队长。
“队长,事情你也听完了。这事情一眼就能看到底。就是金莲在造谣我女儿不是亲生的。不管她目的是为了什么,但这个事情我希望大队能帮忙解决一下。不然,以后大队谁家都这样,上下嘴皮一合,什么话都敢说,还不乱套?外头的红小兵最喜欢抓乱说话的人了。”
苏胜男说到最后,特意加大了声音。
大队长微微点头,直接跟身边的村干部商量这种事情怎么处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家那女仔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你居然就这样养着。”甭管当初看到多少,但这会子的金莲,满嘴都是苏糖是个野种。她打死也不会改口的。
好在,苏胜男闹这么多,也不是想要金莲的道歉或者改口。她主要的目的,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整件事情摊开来说。这样的话,大队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不会指着自家乖宝贝喊野种了。
野种这个名词,难听得要死。
那头,几个村干部很快商量清楚了如何处罚金莲。
一是让金莲给苏胜男赔礼道歉;二是在村里的大喇叭做检讨,如果不做的话,就罚她把大队公厕的粪坑给掏干净。反正年关将至,粪坑也到清理的时候了。
金莲没想到这个嘴巴随便说说的事情,大队部居然真的会处罚。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大队长,我不服气。我就说了个事实。她苏胜男不信就算了。凭什么罚我?”
大队长幽幽叹了口气:“那你有证据证明苏胜男家的女儿不是亲生的吗?”
“我……”
金莲哪里有什么证据。
当年在医院那会子,她也只是看到刘兰芳跟着护士一起,抱着那小女仔去洗澡的时候。把小女仔的手绳给解开了。那会子,整个洗澡房里,还有几个小婴孩。因为去医院是临时决定的,襁褓什么的没来得及带。给孩子带手绳,是为了好区分。就连那手绳,按照当时苏胜男的说法,也是她随身带在身上的玩意。
说到底,整个事情她没有证据。就连苏糖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其实金莲也不确定。毕竟,刘兰芳这人是公社的,应该不会跟苏胜男这个堂姑子过不去。
但是,金莲不想认。她就想死咬着不放。但咬着不松口,就要去掏粪坑。冬天的粪坑虽然臭味减低,但那粪坑就两个木板子搭着。掏粪坑随时都有掉进去的危险。
想到这里,金莲求救一般的目光看向丈夫苏润才。
没想到,丈夫苏润才居然立刻转头。家婆吴来娣更是瞪了自己一眼:“你条废柴,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最终金莲还是向现实低头,不甘不愿地跟苏胜男一家道歉。之后,更是被安排着上大队的大喇叭,直接在上面念了几十个字的道歉信。
整件事情到了这里,好像就下了一个段落。
大队再也没人提起苏糖是个野种,也没人相信金莲的话。
只有胡华,在听到金莲道歉,苏家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后,心中有种难言的不爽。不过,这种不爽,在回到牛棚那个臭烘烘的家,发现梁爱红在给自己做新年穿的新衣服后,这股不爽就平复了下来。
那家人再怎么样,只要是农村人的身份,就不值得自己停留。
胡华如是想。
至于苏糖,在听完了金莲的那些话后,敏锐地从中发现了些微不寻常的地方。不过,没等她当时想个清楚明白,就被从大队部出来的苏胜男同志发现。然后,被她妈妈一把抱住:“哎哟,妈妈的小宝贝。怎么凑到这里来?”
苏胜男说着,责怪一般瞪了大儿子苏玉健一眼。
苏玉健嘿嘿笑了两声,也没辩解。而是说道:“妈,中午你们离开后,苏梅姑婆送了一竹篾帘的萝卜粄过来。她说这几天要上羊城跑一趟。她家里养的鸡邻居会照顾。让你不用过去。”
苏胜男听到姑上了羊城,有点担心。都年关了,她姑上羊城去做什么?
不过,再多的担心,苏胜男也不会在孩子面前表露。
一家子回家,一路上就是接收到了不少村里人同情的眼神。
苏糖能感觉到他们落在自己身上那同情的小眼神。好像自己是个小可怜似的。让她十分无奈。
索性直接转头,双手抱着妈妈的脖子,把脑袋埋进她的肩窝,嘴巴小声问道:“妈妈,要是我真的不是你亲生的,该怎么办?”
听到女儿那有点颤抖的声音,苏胜男在心中骂了金莲一家子。接着温柔地说道:“傻孩子,没什么亲生不亲生的。即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对我来说,你也是我的亲女儿。”
季向华在边上照顾着岳父岳母跟大儿子。耳尖的他听到了老婆女儿的话,不由地跟着点头。
这个世道,其实血缘关系有时候比不上真情实感。就像他家那样,就像苏梅姑那样……
听到妈妈那坚定的声音,苏糖心中泛起一阵暖意。果然,这一次的穿越,自己最大的收获就是拥有这样温暖的家人。
没等她高兴多久,苏糖就听到妈妈再次跟人打招呼的声音。不过这一次,显然是跟妈妈关系比较熟的。
“大河,兰芳,这是回村里过年啦!”
苏糖抬头看去,宽阔的黄泥村道上,苏润河推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的车头吊着不少油纸包。自行车边上,走着一个穿着十分体面的蓝色棉袄,约莫三十出头的白净女人。
女人显然没想到会遇到苏糖一家子,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接着,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煞白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1.下章入V啦!下章男主上场啦!在这里球个首订,只要三毛的首订。球球各位支持!
2.预收《大杂院里的小寡妇[七零]》球收藏。
文案:接到丈夫因公牺牲的消息后,大杂院里的小媳妇白棠晕倒了。
醒来后,白棠抱着身边哇哇大哭的一双儿女,意识到自己生活的世界是一部玛丽苏年代女主文。
书中,丈夫牺牲后,她会沉溺在伤心中,忽视一双儿女,最终一双儿女被有心人拐卖。
而丈夫留下来的工作岗位,她被娘家人一个忽悠,直接让亲弟弟给顶替了。
至于丈夫牺牲得到的抚恤金,那更是被夫家的大伯哥抢走。
就连唯一容身的两间大杂院屋子,也会先后被同一个院子的人家骗走。
最终,她身无分文、伤病缠身被赶出了大杂院。临死前,被一位路过的漂亮女人送了两个窝窝头,当了一个饱死鬼。而这个漂亮女人就是书中那位人见人爱的女主。她只不过是女主展现善良品格的炮灰工具人之一。
被誉为小辣椒的白棠:……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会这样傻!!
趁着书中的一切没有发生,白棠麻溜儿地打起精神。
收拾心情,保护一双儿女。守好手中的工作岗位,抚恤金更是早早领到手。
当然,想要霸占自家屋子的人家,脸皮也要给撕下来。
大杂院里的人都在传,这白寡妇死了丈夫后,从小辣椒变成大辣椒了。
这样凶悍精明的小寡妇,又带着两个拖油瓶,是再也嫁不出去咯!
白棠:呵呵,她可没想着要再找!
当白棠收拾好一切准备重新生活时,传说中牺牲的丈夫回来了。原书女主也开始出现在她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