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胡华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艹蛋!

自从父亲胡禾光接到了下放通知后,就在家里拼命收拾行李。当她知道家里要下放后,闹也闹了,跑也跑了,都不能改变父母要带着她一起下放的决心。

按照她便宜妈的话,家里在京城的亲戚除了不方便收留她的,大半都四散在全国各个角落。她小孩子就五岁,还不如跟着父母。至于把她一个人留在京城,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据说这一次父母下放的地方,位于粤省乡下的小村庄。她的便宜堂哥胡修民正在那插队。父母选择下放到那里,也是因为便宜堂哥的说那个小村庄不兴搞什么批评斗争。更加不会随意作践人。

那个小村庄除了语言跟他们不一样、习俗不一样、重男轻女了点,没有其他特别大的毛病。而且因为靠山靠海,一年四季温度不低,不能保证顿顿吃饱,但绝对饿不死。

就这样的条件,居然把她便宜父母给吸引了过去。

胡华每一次想到这个,就觉得气愤。即使父母说当年她也是在那个地方所在的城市出生,也不能让她对即将到达的农村,产生任何好感。

这个时候的胡华,每天都在怼天怼地,根本没有注意到父母口中的小村庄叫联合大队。更加不会注意到父母口中她出生的城市叫禾城。如果她有留意的话,就会觉得这个叫联合大队的地方,怎么听着有点耳熟。而出生的城市,更应该让她想起那位被她偷掉人生的无辜小女孩。

这个时候,她只是恨父母怎么那么没用,害得自己不能再过城里人舒坦日子。恨父母下乡不让自己带小裙子、红皮鞋。最终只能穿着老土的花棉袄,穿着灰扑扑的棉布鞋,踏上离开京城的火车。

——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胡华跟着父母从京城出发,交通工具从火车换为汽车,再换成拖拉机。连着几日子在路上奔波劳碌,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结果那公社办公室中午休息,找不到人影。又不能进去等,只能在门口那台空荡荡的拖拉机边上等着。等工作人员上班后再去询问后续问题。

果然,农村地方就没有好的,农村人更是没有素质。

火气升起来后,胡华抬脚对着拖拉机的轮子就是一下。结果因为人小腿短、用力过猛,反而差点摘了个跟头。还是胡妈妈看不过眼,一把拉住女儿。

“小华,你乖点。妈妈知道这几天你累了。等到了那村子就好了。你堂哥会照应我们的。”

梁爱红作为一位物理教授,平时只会搞研究。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发脾气的女儿。还是胡禾光看不过眼,训了女儿两句:“小华,爸爸知道你辛苦。但是咱们全家都辛苦。再忍忍,等到了地方,就可以睡了。但是,你再生气,也不能拿这拖拉机撒气。拖拉机是公家财产,我们不能损伤。”

苏糖一家人就是在这样的说教声中,跟胡家一家三口见了个正着。

虽然还不清楚对方的来头,但苏糖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以及地上的行李,推测应该就是这一次她爸爸要接的人。只是刚离开国营饭店的时候,她看过墙上挂着的自鸣钟,应该还不到一点钟。不是说预计下午两三点才到吗?怎么提前了一个多小时。

“同志,你们这是……”季向华看着这一家三口靠在拖拉机边上,觉得有点奇怪。还是问问才能确定。

胡禾光看到一个大男人,领着几个小男孩过来。听见对方的话后,就猜到自家是占了人家的拖拉机。

“同志,不好意思。我们家是在等公社的工作人员上班。这不,没地方去,就在你的拖拉机边上等着。”

季向华听完连忙摆手:“同志,没关系。这拖拉机是我们大队的。我们在这等着接人,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等。还有十分钟左右,就是公社的上班时间。”

苏糖见她老爸没有去注意眼前一家三口的来头,反而建议对方再等一等。至于她妈妈苏胜男女士,倒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在没有经过公社工作人员确认的情况,她决定不出声。

就这样,苏糖一家,加上胡家一家,就在拖拉机车斗或者周围地上蹲坐了起来。

苏糖跟着哥哥们上了拖拉机车斗,见到这一幕就觉得好笑。要是村里跟着拖拉机出来的人也在这里的话,就更加好笑了。不过,那些跟着出来公社的村民,大部分舍不得中午那一顿,又没时间干等回程的拖拉机。基本上买完东西,就靠着环保节能的11路回去。

“妹妹,等回去后我们去找大只广一起抓黄鳝。”

“妹妹才不玩泥巴了。妹妹,等回去后,我跟老四带你去大队部玩打仗游戏。”

“妹妹才不喜欢打仗游戏。”苏二哥见三弟想跟自己抢妹妹,赶紧反驳道。

苏糖好笑地看了三个哥哥一眼,靠在大哥身边说道:“我回去想睡觉。”身为条咸鱼,苏糖想要回家躺躺。

这话一出,三人齐齐叹了口气。

“嗤……”的一声,从拖拉机边上响了起来。

胡华正在地上蹲着思考去到农村后吃住该怎么办。路上奔波几天,她脑袋疼死了。结果思考的时候,拖拉机车斗又吵得要死,让她的脑袋更加疼了。她忍不住嗤了一声,不屑地看向那几个吵吵闹闹的村娃。

结果,这一看,她就怀疑自己是不是饿得眼花了。

怎么这农村地界,还有白白净净的小女孩。虽说这里不是大西北,不会出现高原红。但眼前这小女孩的脸色未免也太好了吧!跟她身边几个男孩子,简直差了几个色号。

看个头跟自己差不多大,但是皮肤居然是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有的冷白皮。五官精致,不像自己大眼睛、大鼻子。虽然还没长开,但这样的样貌,搁她穿越前,也能当个童模啥的。这大农村的地头,居然还能养出这种女孩子。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胡华想到这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这辈子的脸是没法选。然后她选了一个新的人生。现在,新的人生好像又脱轨了……

想到这里,她狠狠瞪了一眼拖拉机上的苏糖。

苏糖十分敏感,当然感觉到了那个陌生女孩子视线中的恼恨。只是这人是个陌生人,陌生人即使当着她的脸发疯,只要不会危害到家人,她都觉得事不关己。

如果苏糖知道眼前的女孩子只是因为看不顺眼她长得好看,就瞪她。

只是觉得她哥哥们太吵,就想要咒骂的话,她肯定会丢给她几个大白眼。

更加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在心里把农村跟农村人骂了几百遍。不然,她肯定当面怼回去。

好在,这会儿苏糖根本不在意这个人。只是听着大哥的话,乖乖巧巧靠着大哥不说话。

孩子们之间的眉眼官司,苏胜男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皮肤颜色跟他们老苏家一样健康的小女孩,是个刺头!

这样的小孩,满身戾气,不能让女儿跟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