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醋意

贺双卿乖乖地倚在他的怀里,口中问道:“殿下要说什么?”

“你帮本王解决了一个难缠的痼疾,你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贺双卿一愣,随后笑道:“这算什么,还不是殿下自己懒得为这点小事分心,不然早解决了!婢子是狐假虎威,哪里敢要奖赏。”

“狐假虎威?”萧戎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今儿本王这只老虎偏要宠一宠你这只小狐狸!说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贺双卿心头一喜:“什么都行吗?”

“什么都行。”

贺双卿认真地思索起来。萧戎的心也慢慢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贺双卿笑道:“婢子想去京城玩玩!来了都快半年了,婢子还没见过京城长什么样呢!”

萧戎顿时松下一口气:还行,这次她没提出府的事儿。他笑道:“这倒也不难,不过……本王得先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贺双卿好奇地问道:“哪里?”

“皇宫。”

“什么?”

“九月九日就是重阳节啦,按照惯例,父皇会准备重阳宴。”萧戎正色道,“到时候你和胡总管跟着本王入宫,等宴会散了,本王自会带你在城中转转。”

贺双卿不由得迟疑起来:“婢子身份低微,怕错了规矩……”

“你平常怎么伺候本王,到时候还怎么伺候就是了。”萧戎淡淡道,“咱们府上的规矩自然是好的,实在不会了,就找李妈妈教你。”

贺双卿这才转忧为喜。

次日一早,贺双卿伺候完萧戎,便去找了李妈妈。她整整去了一上午,直到萧戎用午膳都没有回来。

想来她也是下苦功了。

萧戎有些无聊,他慢慢地吃起饭来。正在这时,小柿子跑了进来:“殿下,这里有卿姑娘的一封信。”

“嗯?”

萧戎不禁起了好奇心,再一看信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十两二字。萧戎眉头一紧,立刻将信封拆开了。

信的字迹非常拙劣,看得出十两为了写这封信是下了苦功的。信中并未写什么过份之语,不过是一大通感谢的话。然而萧戎还是略有些醋意,毕竟这小子认识卿儿比他认识得早得多。

他默不作声地将信折了回去。就在这时,贺双卿笑嘻嘻地走了回来:“婢子回来晚了,还请殿下恕罪。”

“还没吃吧?坐下吃些。”萧戎指了指椅子。

“奴婢洗洗手去。”贺双卿转头去洗手,刚一回身,就看见书桌上摆着那封信。

“嗯?这是十两写来的?”

萧戎看似随意地说道:“写给你的,你看看吧。”

贺双卿利索地打开了信纸:“嚯,这字写得比婢子还难看。展信佳……佳字写错了,少了一笔。”

“人家可是用了心的,你还挑三拣四。”萧戎叹道,“他一个目不识丁的大老粗,能给你凑出这百十个字已属不易。”

贺双卿这才意识到自己吹毛求疵了。她略略地看过信后便叹道:“他完全不必如此!要谢也得谢殿下,婢子能帮他什么啊?”说完,她随意地将信放在了桌子上,拿起筷子直奔那道炙羊肉而去。

萧戎微蹙的眉毛展开了:看来这丫头和那奴才确实没什么。十两费尽心思写得那封信,还不如炙羊肉对她的吸引力大。

一片真心喂了狗啊!萧戎默默地同情起十两来,同时也暗自窃喜:是自己多虑了。

从何时起自己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萧戎暗自苦笑了一下,饮下了一杯酒。

重阳节很快就到了。这日一大早,萧戎就身着正装,驱车赶往皇宫。贺双卿与胡总管跟在车子两边,顶着秋日的冷风慢慢走着。

贺双卿只觉得双手双脚都冰冰凉凉的,京城虽然繁华,可此时的她却无心去看。太阳还未升起来之前,她可能得一直这么冻着。

“皇宫多远啊?”贺双卿打着寒颤,小心地问着胡总管。

“咱们算离得近的,顶多再有一顿饭工夫。”胡总管低声道,“今年是容贵妃操办的,估计会在御花园。不过你也不用急,太阳出来就暖和了。”

“容贵妃?”贺双卿愣了愣,“为何不是皇后娘娘?”

胡总管叹道:“自打端惠皇后崩了之后,陛下就没有再立后。现在宫里最大的,就是容贵妃了。”

“位同副后啊!”

“差不多。”

贺双卿不禁替萧戎难过起来,萧戎一次醉酒后告诉过她,容贵妃是逼死他母妃的罪魁祸首。

而今眼看这个罪魁祸首春风得意,萧戎心里应该不好受吧。

“你们絮絮叨叨说什么呢?”

马车里传来萧戎的问询,胡总管马上说道:“没什么,奴才刚同卿姑娘说,早上的风虽冷,可太阳升起来就不冷了。”

萧戎撩开了窗帘:“本王赏你的夹袄怎么没穿着?”

贺双卿正色道:“今儿是合宫宴会,婢子想着还是穿得低调点好。那夹袄太过招摇了,若是被人说闲话就不好了。”

“你也忒小心了,何苦把自己冻着!”萧戎叹道,“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去,怕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啦?”

胡总管在一旁笑道:“卿姑娘也是为殿下考虑,毕竟人来人往,太过出挑难免引人注目。”

“倒也罢了。”萧戎从马车里递出一个手炉,“给你,抱着吧。”

“谢殿下。”贺双卿也不矫情,她将十根冷冰冰的手指全都按在了手炉上。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全身,她顿时觉得好多了。

很快,马车驶进了宫门。萧戎走出了马车,带着贺双卿与胡二径直走向了御花园。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

“燕王殿下!”

贺双卿回过了头,只见一个顾盼生姿、鲜艳明媚的少女笑嘻嘻地走了过来。那少女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穿着却甚是华贵,连一般的贵夫人都比不过她。

眼见她带着一身环佩叮当,快步走到萧戎的面前。她也不行礼,只是像个老熟人一般和萧戎寒暄着:“殿下自打从扶余回来,我就再没见过,这些日子可还好?”

贺双卿不禁纳罕起来:这女孩子放肆得有些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