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主任神情凝重,手不断摩擦着那张播音计划表。
表单上写满了日后对于改动节目的计划。
这些内容.......
半晌,许主任才斟酌着开口:“宁微同志,为女同志办一个节目太着重单个群体,一厂创办广播站的初衷,是想让一厂的所有同事都能通过广播放松身心。”
“这个计划,我看还是算了吧。”
宁微道:“不能算,你知道一厂有多少正在经受家庭暴力的妇女吗?”
“你知道”
“广播节目不能只着重于女同志们,也要顾虑男同志们的感受。”
委婉之意尽在言表。
“再者。”许主任原以为拒绝了,按宁微的性格肯定也会回去,谁承想她这么执着,支吾道:“苗同志一个人一个节目肯定不够嘛......”
“许主任,我同意宁微同志提的建议。”
一道声音打断许主任。
进来正是穿着粗蓝色工服的苗可语。
“车间有很多女同志曾和我反应,说我们声音好听是好听,但是过于枯燥乏味,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唱唱歌曲、讲讲故事。”
苗可语又说:“许主任,我们没有专注于单个群体利益,但是群众反馈的声音我们也要接纳和改正吧?”
许学勤为难起来,这件大事,他一个人做不了主。
就在犹豫间。
办公室的座机响了。
许主任接起,对面传来厂长的声音。
“听说宁微同志想单独为厂里的女同志们设立一档节目?”
“我前两天和老周喝酒,听他说,领导给他们下达了任务,华国所有广播站都要为妇女同胞做一个电台。这未必是件坏事。”
许主任有危机感,“要不要先安排试听?”
“不用了,让宁同志先做两期看看。”厂长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事情敲定好。
宁微稍微松口气,出门问苗可语,“厂长怎么突然打电话?你找他了?”
苗可语摇头:“不是啊。不过,我倒是听说你和许主任在办公室发生了争执。”
叶疏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苗可语。
宁微却觉得奇怪:“计划表是昨晚才写好的呀,厂长怎么会知道?”
树旁传来两声闷咳。
沈泽穿着白衬衫,衣袖被卷到手肘处露出一块崭新的表,见宁微过来,他俊朗的脸上浮起笑意,挥了挥手。
“怎么样?我雪中送碳送的还算及时吧?”
宁微这才明白。
原来是沈泽去找的人。
斟酌再三,宁微才看向沈泽,“沈同志,我听说你消息很广,可以帮我个忙吗?”
“我帮了忙有什么好处?”沈泽靠着树,双手抱胸,眼眸底看着宁微浑是笑意,“没有好处的话,我可要考虑考虑。”
“行吧。”宁微叹息感慨,“我这种没钱没粮的小平民看来是请不动沈少爷了,那我去找别人。”
“诶!”沈泽急的造型也不凹了,走过去追上宁微的步伐,“宁同志,你怎么这么没耐心呢?说两句好话也行啊。”
好不容易宁微才愿意找他说话,不就是找个消息?沈泽想想宁微要真是去找其他人,或许这人还是位男同志。
他就打了个激灵。
让其他人见鬼去吧。
夜深了。
郑玥将洗好的衣服晾到院子里,借着月光,她又去厨房端了杯牛奶,喊:“囡囡,快来喝刘爷爷家送的牛奶。”
“妈妈,我来啦。”
一团小小的身影提着煤油灯从屋子里跑出来,粉粉的小脸蛋上带着调皮的笑容,踏着塑料小拖鞋飞快跑下台阶,一个猛扎子进郑玥的怀里。
郑玥抱着怀里又小又热乎的人儿,冰凉的手都被暖了个透,她的背很痛,却还是忍着弯下腰,将女儿抱起来。
“乖乖快把牛奶喝了。”
囡囡接过厚厚的杯子,小口喝着,溜圆的小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妈妈,她忽然伸出手,摸了摸郑玥的脖子。
“妈妈还痛吗?”
煤油灯凑前,赫然照出脖颈上一圈紫红色的伤痕。
郑玥轻吸一口气,她凑过去亲了口囡囡,“妈妈不痛。”
“那妈妈也喝牛奶。”囡囡高高举起瓷杯,送到郑玥口中。
虽然囡囡年纪还小,可是聪明的小脑瓜也知道,牛奶是很难得的东西。
妈妈把牛奶都留给了囡囡。
“囡囡也想让妈妈喝上牛奶。”
“好,妈妈喝一口。”郑玥浅浅碰了一下杯沿。
这时。
一个人醉醺醺地进来,男人晃悠着身子,一脚将铁桶踹了出去,发出叮铃哐啷巨大的声响。
囡囡在郑玥的怀里瑟缩着抖了一下。
郑玥亲了亲囡囡的额头,柔声说:“是爸爸回来了,囡囡不怕。”
囡囡吸吸鼻子,害怕地往郑玥怀里缩:“爸爸怎么又喝醉酒了?”
郑玥接过囡囡的煤油灯,将囡囡放下来,囡囡却不肯离开,紧紧抱着郑玥的裤子。
男人瞧见娘俩站一起,冷笑:“晚饭呢!”
“在屋子里。”郑玥将囡囡往腿后拨了拨。
“热了没?”
郑玥往屋里走,“我马上就去热。”她话还没说完,一股揪心的疼就从头皮传来,孙大成拽着她头发就往屋里去,边走变骂。
“我在外面累了一天,回来还没有口热乎饭吃,你是不是想死!”
囡囡尖叫的声音划破夜空。
郑玥不顾疼痛,费劲地想要转头,却被孙大成一个巴掌打了回来。
郑玥不管不顾,拼了命要将房门关上,汗毛倒立手恐惧到发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逃离。
要开始了,又要开始了。
郑玥被人往后扯着头发,眼皮被扯得瞪圆,月光打在她惨白的脸上,她明明极痛却不忘微笑着安抚门外的孩子。
“囡囡乖,先坐在门外把牛奶喝完,妈妈和爸爸只是.....”
只是在玩游戏。
往日的话还没说完。
郑玥就被彻底扯了进去。
木门重重关上。
屋内传来打砸的声音夹杂着孙大成的叫骂,却听不到郑玥一点声响。
婊子。
贱人。
所有难听的话,孙大成都骂了个遍。
“是不是又去外面勾引男人了!你说!”
“妈的,老子在外面辛苦一天,你就给老子吃这种菜?”
孙大成掐着郑玥的脖颈,郑玥紧紧咬着牙,手脚奋力地踢打可都无济于事,孙大成随手抄了角落的木柴就往郑玥身上招呼。
“你这贱人反了天了,竟然还敢还手!我打死你这个贱人,我打死你这个□□!”
郑玥闷声不吭,她不再反抗,任由毒打由雨点般砸下。
五年。
这样的生活她整整过了五年。
她早就清楚反抗只会换来更厉害的毒打。
孙大成喜欢听她屈服的叫喊,前天孙大成打她的时候,她整整求饶了一夜,早上囡囡抱着她哭。
她才发现,在女儿面前。
她不能软弱。
孙大成见郑玥不作声,更是怒火中烧,拿过桌上的一瓶麦乳精揭开盖全部倒郑玥身上。
“你哑巴了,说话!我问你是不是哑巴了!”
郑玥还是不肯出声,孙大成掐着她脖子双目猩红,他扬起大手,就在准备下一步动作时
一道冷静的声音陡然出现。
“我保证,如果你不放开她,今晚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在来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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