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梨算着日子,忽地心里发紧,干呕了一声。
按着日子,该是要到癸水的时候了。可是,上月就未曾有,如今又已过了整整一月。加之最近总是莫名恶心想吐……
叶梨想起曾读过的医书,暗暗有了一个猜测,心生愁苦,万分纠结。
她并没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住进这道院又是因了什么。可是,若是有了孩子,那必然是阿茂的。
只是想到身体里已经有了阿茂的孩子,她就激动到心里发颤。是因欢喜而发颤。
低头看看平坦的腹部,暗暗打定主意,再等等,若是癸水还是不来,就想办法找大夫诊下。
如果。
如果真的是有了孩子,那她就放弃一切顾虑,同阿茂走,离开道院。
天色将近黄昏时,阿茂终于又来了。
他照旧翻墙而进,吓了叶梨一跳,又喜得眼里含了泪。
阿茂拥着她进了屋,温柔亲吻她长睫上的泪珠,一颗心就化了水,似过甜的蜜,都有了酸味,沁得她整个人软绵绵站不定。
止泪的吻顺势向下,亲了亲叶梨的鼻尖,然后侵占了下面有些哆嗦的樱桃红唇。
他这次七八日没来了,叶梨也很想他,就忍着羞,张口任他作为。听到他呼吸渐渐深沉急促,也有些颤栗情动。
可是,要被压在床榻边的时候,叶梨忽地挣扎,伸手护在小腹,使劲推脱他的迫近。
可是她哪里推的动他,反而更令他发了狂,伸手就开始扯衣带。
如果真的已经有孕在身,只怕按他往日的鲁莽,会伤了腹中的胎儿。但是若要说出来,却又怕万一不是,岂不尴尬。
叶梨生了急,可是两个人在一起,本就是偷偷摸摸地苟且,为免被人发现,连大声叫停他都是不能。
情急之下,伸手向前乱抓,却听到他满足地叫了声“小道姑”,长声喟叹。同时,压迫在叶梨身上的力气也应声卸去,叶梨趁机扭身逃开,开门出了屋子。
即便两个人什么都做过了,叶梨仍是觉得手上滚烫,又羞又悔,一口气跑到院子当中的银杏树下,才躲在树后,等他出来。
等呼吸稍缓,听着迫近的脚步声探头望,果见他一步一步踏了过来,恼怒到满脸涨红,一双往日温润如玉的凤眸,灼灼似在喷火。
叶梨小声祈求:“你听我说……阿茂,你听我说。”
她努力想着不用说疑心有孕,却又可以拒绝他的理由。尚未想到,他已追到跟前,在叶梨逃开之前,把她束缚在粗硕树干和高大身体之间。
他紧抿着嘴唇,眼里冒着火,眉间微微拧着,自上而下逼视叶梨。
叶梨很熟悉这个表情,她忙道:“天色还早呢!我们……我们先在这里说说话……好不好?阿茂!”
她已极尽祈求,可是眼瞧着凤眸里晦暗之色愈深。
不对不对!她怎能求他。每次她愈是祈求,他便愈是……
叶梨来不及后悔,就觉腰间一松,低头看,玉色的衣带已经落了地,被他踩在脚下。
夕阳尚未落山,映得天边一片红霞,似是着了火。春风吹过,带着清新绿草的味道,混着他身上的淡淡檀香味。而林中的鸟儿,正赶着太阳落山前,竟相唧鸣,在叶梨头上,成群结队轻盈来去。
可是他专心致志低着头,覆在叶梨脖颈间闻了闻,一手伸至她背后垫隔了树干,一手开始摸索衣服。
叶梨瞧着他竟是连在院子里也不管不顾了,努力微微曲下身子,双手护在小腹前,侧身相避,急得叫出了大声:“你疯了吗?”
他这才松了手,伸手扶起叶梨,沙哑着嗓子说:“那就进屋……”
说着又凑过来在叶梨脸颊边亲了一口,顺势凑到她耳边,贴耳道:“我这么久没来,你不想我吗?狠心肠的小道姑……可知我如何夜夜难眠想着你。”
听了这话,叶梨就有些心软,因为每次他将走,都很不舍,要试探着叶梨会否愿意同他离去。而每次隔日子回来,都要念着心肝,要寻活觅死般凶狠。叶梨暗暗就信了,他没来这里的时候,确实是想她想的要命。
他说完这些话,再不逼迫,只盯着叶梨看。大抵也是笃定,每回叶梨听了这些软言秘语,就软了心肠,羞答答露了娇容。
可是今日不行,叶梨低头为难半天,似是发狠骂道:“你是想我吗?不过是想做那些事罢了!”
她原本是想假作恼怒,让他有所顾忌,暂时不再纠缠要做那种事。可是却突然觉得,似乎就是这样,这才是所谓的真相。这么一想,她竟然真情实感地难过了,眼泪似断了线淌下。
“你把我当什么,若是对我有半分尊重,就不会想在这青天白日的道院里……侮辱我!”
本只是嫌他故意在这院里作弄,让她羞臊,但是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有些严重。
叶梨心里愈发烦乱起来,她原本没这么想的,可是今日不知为何,就觉得满腹全是委屈,只想痛哭一场。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待我的!”
若是阿茂一开始便对她这般“无礼”,叶梨怕是宁死也不会从。即便被他强迫屈从,过后也会一死了之。
可是偏偏不是这样的,他最初来时,待叶梨,规规矩矩,温柔而无压迫,亲密却不逾越……才会一点一点,蚕食了叶梨的心,令她这般小心谨慎的人,也全然不顾脸面,把清白全抛给了他。
叶梨哀哀切切哭着,被他搂在怀中开始温柔拍哄,却越发觉得心里的委屈,似开了闸的洪水,止也止不住。直哭了个昏昏沉沉,被他抱在怀里度过了黄昏,才终于冷静了下来,又是羞臊又是不解:她这是怎么了?
道院并无人伺候叶梨,是他,又恢复了最初温柔又体贴的的谦谦君子模样,与她打水洗脸,给她通发绑髻。
然后仍抱她进怀里,絮絮安慰:“都怪我,太久不来,惹小梨儿伤心了?”
叶梨靠着他坚实又温暖的胸膛,舒服的像一只猫,一动也不想动,暗暗想:他会是个好父亲的,这般有力,肯定能好好抱着孩子……
不由羞臊起来,贴的愈发紧。
“我想好了,再不能由你,再过……几月,就娶你回去。可好?”
往日他说这种话,叶梨要么坚决拒绝,要么就会打岔过去。
她虽抛弃了贞洁耻辱,把什么都给了他,但是毕竟只有他们二人知道。若是真的嫁给他,却就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涉及到娘家叶家,她未曾入门的夫家兰家,还有阿茂所在的奉国将军府。
她爱阿茂,所以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他暗暗私通;可是,她不愿阿茂为了她,违背伦常,被人发现与一位在道观守贞的女人有染。更遑论,阿茂毕竟是奉国将军之子,如何能娶一个望门寡的道姑。
还有兰家,乃是比奉国将军更为位高权重的镇国将军,既让她为兰九守贞,自然不会接受此事。
可是现在,为了腹中可能已经有了的娇儿,她想自私一回。
叶梨的沉默,却令阿茂有些不满。可是他才惹过叶梨哭泣,不敢再乱来,就只在她发上亲吻,瞧着她没生气,渐渐吻到了鬓边,顺着啄下去,把叶梨的脸从怀里捧出来,轻轻安抚丝绒般的樱桃花瓣。
看她挣扎起来,又忙挪开,把她的头仍按回怀里,深深呼吸。长长叹了口气,说:“要不我们下……六月就成亲吧。勉强也来得及。”
现今是四月,下月是五月,下下月是六月。
叶梨算了下自己最后一次癸水,以及阿茂来这里的日子,估摸着这孩子怕是已经怀了近两个月了,等到六月,就有四个月。据说三月后,孩子就坐稳了,且不会肚子太凸显,倒是成亲的好时机。
她在阿茂怀里偷偷地溢了满脸笑意,却不做声,只伸了手揽在他的腰间,让两个人抱了个更紧。
等晚上躺在床上,阿茂才说:“明日一早我就要走。”
隔了这么久才来,却不多留一两日吗?
叶梨有些不舍,往他怀里钻了钻,没有说什么,只发出语音不明的娇嗔之声。
即便两个人都有了裸裎相抱的时候,只要脱了身,叶梨就仍是有些害羞,尽量远着他,说他太热,让人睡不舒服,还很少这样主动黏进他怀里。
阿茂愣了一下,唤了声“小梨……儿”,最后的儿化音被他含糊在唇齿间,卷进了喉咙。方才在院子里,他便亲了很久,却并没做别的,叶梨就放松了警惕,任他黏黏糊糊亲来亲去,双手也乱放了位置。
其实也是很想他的,特别是猜测自己有了孩子后,每日想起他,就愈发脆弱,很想要多依赖他,恨不能做他的衣服,贴在身上,一分一刻也不离开。
叶梨轻轻唤了一声,“茂郎……”
他常逼叶梨这样唤他,但是这个称呼在这个道院里唤,又背德又羞耻,若非被逼到不行,叶梨轻易不会唤出口。可是以后就不同了,两人成亲后,他就真的是她的郎君了。
“茂郎……”
叶梨又唤,本来温柔的君子却忽地用力,两人从侧身相对,变成了绝对压制。叶梨一时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搂住了他,待小腹被碰到,才又清醒,慌忙推开他,滚到了床榻靠墙之处。
方才能推开,是因为他没防备,叶梨可不觉得她能抵抗他的力量,瞧见阿茂分明已经要追来,干脆坐起,靠在了床角,伸腿去挡。
伸出的赤脚,被大掌紧紧拿住,叶梨毫不怀疑,他若是发力,是可以把自己捏碎的。暗想要不要干脆示弱,告知他疑心有孕的事,免得两个人倒似要打架一般折腾。
大掌用力捏了下,叶梨疼得轻呼出声,才想嗔他,脚却失了支撑和把控,掉落在床上。
黑暗里,看不见阿茂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却又冷又怒。
“呵!”
他只这么“呵”了一声,却没说别的,从窗缝漏进来的月光里,他的影子大动,然后是布料窸窸窣窣的声音。
叶梨分辨了下。
这是穿衣服?
竟是恼了要走?
叶梨心里又难过又委屈,却仍是舍不得他,跪爬过去,拽住他正在穿衣服的胳膊,恳求道:“你生气了?”
黑暗里,寂静无声,有些压抑。
“阿茂?”
“呵!你既思念于他,不想亲近我,我何必自讨没趣。”
叶梨有些不解,老老实实问:“什么?”
她问了这么一句,原本紧绷如石塑的胳膊似放松了些。她想抓了抓紧,但是他的臂膀太粗,手掌全打开,也只是徒劳,倒是想起这句话曾经什么时候听过。
叶梨在每月兰九的祭日,都会为他写一份祭文,起初是为了规矩,后来是为了打发时间,最后成了习惯。
有一日,正是这个日子,叶梨写祭文写到快完,阿茂来了。叶梨想着没几个字就好了,就没去迎他,努力奋笔疾书。可是写完一抬头,他却已经又走了。
那日之后,过了小半个月,他才又来,大抵是冷静了下来,与叶梨坦白解释,看她为了给亡夫写祭文,不想理自己,就识好歹地走了。
叶梨想起旧事,小声道:“我今日又没给他写祈文?”
阿茂却冷哼一声,甩开叶梨的手。叶梨这才想起,她因怀疑自己有了孩子,想要祈福,就去了兰九的祭堂,拿了写祈文的黄纸和朱砂笔,放在案上。可是又觉不妥,就并没写,也没收,心神不宁走了出来。一出门,就看到阿茂来了。
想必是他来时,正好看到叶梨从祭堂出来,或许在院子里时,还隔窗扫见了那些纸笔铺排,以为又写祈文呢。
叶梨忍不住扑哧轻笑。说:“原来和已亡之人计较呢。”
她本是觉得好笑,可是阿茂听了这话,却仿佛更恼怒了,本停住的手,又继续下床穿鞋。
关于兰九的事,在比较早的时候,叶梨就跟阿茂说过,两人渐生情愫之后,却再没提过。
叶梨想的是,她在这道院里,就无处不表明了这件事,无需再多说。
可是如今都这样了,她什么都给了他,连孩子都可能有了,他忽地吃起莫须有的醋,计较起这个?
叶梨也敛了笑脸,气冲冲道:“我就是个千人嫌万人厌,克死未婚夫的寡妇!你趁早离我远些,免得惹你晦气。”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温顺柔和的性子,可是这些日子,不知怎么,心里要么一股子委屈无处倾诉,要么就是无名火横冲直撞。
其实话才说了一半她就悔了,却仍是梗着说完。
完了完了,这是怎么了?为何忽然成了这样的脾气?
叶梨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心想这下阿茂必走无疑,连挽留的勇气都再无。
阿茂却一动不动许久,然后在床边重新躺下,连身上穿了一半的衣服也没脱,和衣而卧。
叶梨又蜷缩回床角,眼泪吧嗒吧嗒不停掉。
她并不是个爱哭的,毕竟从小到大,她再哭,也无人心疼,所以反倒养成了木木呆呆的性格,不喜不悲的。至少表面上是。
恨了会子眼泪不争气,又怨了会子方才说错话,终于渐渐冷静下来,也觉得身上有些发冷。两人闹腾一回,被子都被弄到了一边了,谁也没盖。
叶梨抬手,用小衣的袖子擦了擦泪,又理了理凌乱的衣襟。然后伸手从脚边摸到被子,轻轻抖搂开,爬过去摸索着给阿茂盖好。
她期冀着阿茂回转身来抱她,可是他仍是一动不动,眼泪就又扑簌簌往下落,叶梨紧紧咬着唇,压抑自己真的哭出声来。
怀孕的事她还只是猜测,想来想去,仍是没有说。不过,她如今也不能为了堵气,伤了身子,受了凉。
叶梨小心翼翼在阿茂身后躺下,与他的身体之间隔了一个巴掌的距离,然后把自己也用被子盖了个严严实实。
算了,再等等,等她想办法去找个大夫诊下,确认了是真的有孕,或者是没有,再与阿茂说清楚。
最初两个人做了那种事的时候,叶梨因着愧疚和恐慌,情绪也失控过一段时间,也让阿茂生过恼,但是,阿茂最后都会回来,温柔抱她,说:“都是我不好。”
想到这个,叶梨放下心里的不安,反涌上一丝甜丝丝的暖意,连身上的冷也消散了。
阿茂就在很近的地方,如火炉一样,散发着热,她很想贴过去,可是今日三番两次闹腾,她不敢再招他,就伸了一根手指,轻轻靠在阿茂背后的衣服上,却不敢再往前。
这几日总是犯困,她竟是很快睡着了过去,阿茂起身时,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天亮了吗?”
屋子里燃着灯,叶梨有些分不清是什么时辰。
阿茂的脸色有些冷冽,他已穿衣坐在了床榻边,闻言转身,定定看着叶梨。
叶梨有些摸不着头脑时,一双手伸进小衣里,漫不经心揉捏了几下,同时自上而下逼视着叶梨……
叶梨才在害羞,等大手往下摸去,就将滑过小腹时,瞬间清醒。翻身就往床榻里面滚了滚,逃了开来,又用被子把自己紧裹了起来。
阿茂盯着叶梨,却并没再迫来,有些咬着牙道,“今日有极重要的事情,晚不得。就暂且放过你!”
他说完,收回直勾勾望着叶梨的目光,很快穿好衣服鞋帽,走出去阖上了门。
叶梨满眼不舍,他却全没回头,一点也没看到。
叶梨叹了口气,滚到他原本睡的那块儿地方,感受残存的那一点暖意。
后知后觉想:阿茂方才的脸色,是不是不太高兴。
外面天还没亮,室内灯光昏暗,她并没看清楚。
真是的,难道就因为自己拒了他的求欢?臭贼人!越来越要的多了。
不过,等他下回来,与他说清楚就是了。
叶梨没想到,这次之后,阿茂竟又是又好些日子未来。而她不仅不见癸水的面,恶心干呕也越发频繁了起来。她心里焦急,想法设法,终于乔装改扮,离了桃皈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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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篇:真淘气的绝色钓系小绿茶】
为了道士的话,阿桃打小被当小子养,还起了个贱名叫淘气。
阿桃也没辜负这个名字,在京里嚣张跋扈,抓猫逗狗,是世家子弟们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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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看到一位貌美如仙的小美人儿,娉娉婷婷走了出来……
细腰婀娜,秋波潋滟,立时便夺了所有人的魂。
……
阿桃暗暗失望。
原来,昔日的发小们,都和她一样变虚伪,会伪装了呢。
分明想报仇,却时时处处做出谦逊讨好的样子,骗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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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臭小子!不,臭丫头!一定是装的,我一定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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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你想干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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