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有做具体的检查,但是千春感觉自己肌肉拉伤是没跑了。
“刚刚太紧张了,早知道我就不使那么大的力气了。”千春一手扶腰,一手扶墙,步履蹒跚地朝沙发一步一步挪去。
千春一直都觉得人类的身体进化得很不科学,像是腰这么重要的部位,居然比晋江的服务器还要脆弱。站久了会伤腰,坐久了也会伤腰,提重物会伤腰,彻底瘫倒也会伤腰。
既然这样,她平躺好吧?
诶,躺时间长了也伤腰!
见她走得这么艰难,降谷零下意识想要过来搀扶她,可千春却避开了他的手,转头对不远处的小兰说道:“不好意思小妹妹,请问你可以扶我去那边的沙发吗?我的腰扭到了。”
小兰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现在屋里其他人都还处于劫后余生的放空状态,只有她们几个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见千春向自己求助,人美心善的小兰毫不犹豫地走了过来,扶着她朝沙发慢慢挪。
降谷零看着千春的背影,想到刚才她躲开自己的那一幕,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这位先生。”千春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降谷零说道:“能拜托您帮我叫一辆救护车吗?我的腰已经挺不到警察来了。”
千春这话没撒谎,现在她每走一步都要忍受巨大的疼痛。要不是看降谷零刚刚那一刻的表情有点像流浪小狗,她又一时心软,她才不会忍着剧痛和他说这些呢。世良她们的手机就在身上,不比他去犯人包里再拿来得快?
按理来讲,急性腰扭伤之后应该尽快躺下,减少肌肉筋膜组织的受力或腰椎的压力,等不适感缓解之后再逐渐恢复活动。
可是女明星怎么能躺在地上呢?她可还穿着裙子呢!万一被人拍到她躺在地上的狼狈模样,那可真是她出道十年最丑的照片。
千春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没等来救护车,倒是等来了一群充满怨气的警察。
“毛利老弟,咱们今天见面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目暮警官阴沉着脸,语气中充满了埋怨,“早上那个犯人我们还没做完笔录呢!”
毛利小五郎也是刚刚才接到消息下来的,他进店的时候甚至还穿着拖鞋。这个男人一直在听赛马广播,要不是小兰把他叫下来主持大局,毛利房东都不知道自己楼下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目暮警官您哪里的话……”毛利小五郎也有点尴尬,他指了指旁边地上,那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五个壮汉,个个都被降谷零五花大绑,像蒸锅里的螃蟹一样动弹不得。
在救护车到来之前,躺在沙发上的千春在警察的口中得知了这群人的来历。一切都如她猜想的那般,这帮人在进咖啡厅之前已经抢过一家便利店了,他们洗劫了便利店所有的现金,还顺路打劫了给ATM机补钱的运钞车。
要不是老三在大街上偶然间看到一身贵气的千春,哥几个心血来潮准备再抢一家店的话,这群人早就逃离东京了。
所以一切都是怪我喽?听到这里,千春差点没忍住把心里的吐槽说出来。
救护车到了之后,千春好像等到救星一样,再也无法忍受疼痛,躺在担架上虚弱地对医护人员哀求道:“请给我NSAIDs,我要不行了,求您了!”
降谷零看着她苍白的脸,想要跟上去,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千春已经在人前主动避嫌了,他不能跟上去引人注目。
因为牵扯到枪/支和千春,这件事情闹得很大,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千春躺在担架上的照片迅速就被刷到了趋势第一,就连带了她十年的经纪人都是看了推送才知道她出了意外。
千春躺在病床上,吃了止痛药,她的疼痛刚有所缓解,病房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了。
来人正是她的经纪人。
“树理姐……”看到带了自己十年的老经纪人,挺了一路的千春再也绷不住了,“我经期还没结束,现在腰还扭伤了。这不是痛上加痛了嘛!”
经纪人树理并没有回应千春的抱怨,她将病房里的椅子拖到病床前,看着床上还在哼唧的千春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给我打电话就算了,怎么还不接我电话?”
经她这么一提醒,千春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还在歹徒的背包里,她走的时候忘记拿了。
树理看着眼前惨兮兮的千春,无奈地叹气道:“我刚刚已经问过医生了,最近的工作我都替你推了,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养病吧,小欣已经在往回赶了,明天就到。”
小欣是千春的贴身助理,千春前段时间给她放了个年假,她这几天回老家看妈妈了。
对于千春来说,这应该就是这倒霉的一天中最好的消息了。
“社长他最近在国外,不过他刚刚给我打电话了,听他那意思,你以后都不能自己随便活动了。”树理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透露着怜悯。
相识多年,千春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潜台词——她要被事务所变相控制人身自由了。
两个老朋友大眼对小眼,沉默了许久千春才疲惫地问道:“树理姐,你有想过离开事务所自己单干吗?”
她这话其实已经很直白了,但树理并没有回答。
树理临走前原本想给她雇一个护工,防止她半夜没有人照顾。但是千春并不喜欢和陌生人睡在同一个房间,特别是在她这么脆弱的时候。
“你放心吧,我这可是全东京最高级的病房,护士小姐们不会弃我于不顾的,等明天小欣就来了。”
千春都这么说了,虽然树理还是有点不放心,可也只能随她去了。
当天晚上,千春一个人躺在病房里。她今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距离现在也不过几个小时,现在的她没有丝毫困意,大脑还在重播在波洛里的情景。
过肩摔是她在高中时学会的。那时候她在放学路上遇到变态,虽然最后成功逃跑了没有受到欺负,但降谷零知道这事之后还是差点气疯,撸起袖子就准备去事发地点附近蹲点,还说以后要每天送她回家。
这么想想他真是从小就有当条子的潜质了。
不过她没有同意他这样做,她和降谷零当时还处于秘密交往的阶段,除了诸伏,谁都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假如降谷零真的每天送她回家,那这段地下恋情就再也瞒不住了。
虽然降谷零被拒绝后很不开心,但他还是想了个折中的方法——他手把手教了她一套防身术。
还记得那段时间,他们两个每天放学之后都会默契地递给对方一个眼神,然后想办法甩开自己的同伴,一前一后地来到学校里人烟稀少的角落,比如体育馆、天台或者仓库。
体育馆其实是最适合教学的地方,这里有垫子,摔在上面不会太疼。但是有一次,在她被降谷零做示范压在垫子上动弹不得的时候,突然从门口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把他们两个吓了一跳。
最后还是降谷零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拉进了昏暗的死角,抱着她紧紧地贴在墙上,而那群体育部成员就在和他们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他们疑惑地讨论着到底是谁上次离开前忘了收垫子。
和现在相比,十几岁的降谷零还只是个毛头小子。他们躲在那里,本应该保持安静直至外面那群人离开,可这家伙的呼吸居然越来越重。
她被他搂在怀里,只感觉腰间的禁锢越收越近,身后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炙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地喷在她的后颈上,引得她也跟着紧张起来,差点软在他怀里。
见她也被自己所感染,降谷零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后颈,然后附在她的耳边说道:“乖,别动,让我抱一下。”他的声音喑哑,完全没了平时的少年气。
直到十年后的今天千春都无法忘记那个黄昏,从那之后,每当有男人吹嘘自己的自制力时,她都会在心里默默地翻个白眼。
不过也是因为如此,她始终没有忘记降谷零教给她的那些防身术,那些动作就像肌肉记忆一样,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她也能在危急关头救自己一命。
只可惜太长时间没有训练,力道还掌握不好,她这具身体又缺乏锻炼,这一下直接闪了腰。
因为腰伤,千春只能平躺或者侧卧。又因为长时间侧卧会导致左右脸不对称和圆肩驼背,她选择了平躺。现在已经平躺了一晚上的千春看着医院白色的天花板,越想越精神,突然有点后悔昨天晚上和弟弟们通宵出去玩了。
她好不容易养成的早睡习惯,就这样在一声声“姐姐”中被彻底破坏了。现在她一个人躺在这里,既无聊又腰疼,想睡还睡不着。
就在她今天第N次后悔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悄悄地推开了,一个黑色的人影晃了进来。
“谁?”千春警觉地问道,同时伸手摸向呼叫铃。
可黑暗中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嘘,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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