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拼死逃出

其中一个叫春桃的较能拿主意,立刻吩咐道:“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去请大夫,你们几个赶紧扶着大人回去歇息,记得先把大人衣裳换了!”

“春桃姐,大人现在晕过去了,那、那沉珂少爷外出未归之事,该怎么办啊?”

春桃眉头一蹙,哎呀一声:“先别管了!大人现在不省人事,如何告知?赶紧的,带大人进去暖和暖和才是正事!”

“是!”

却说齐悦淋雨之后,感染了风寒,一连两天未曾上朝。

唐菲扬言,皇女一日不登基,她便一日不上朝。齐悦又缠绵病榻,朝中自有各种议论。

一言官笑言:“丞相这把身子骨还真是如男子一般弱柳扶风,区区一场小雨,便让丞相折了腰!”

乾慧王:“丞相大人可是文官,那自然是与唐将军比不得的,改日本王再亲自看望看望!”她说罢,又无不可惜地补上一句:“只是现在啊,本王刚得了一颠倒众生的佳人,恨不得日日陪伴佳人左右……”

“那就要恭喜乾慧王殿下了!”

乾慧王笑得眉飞色舞:“同喜同喜!”

乾慧王假借齐悦名头,从齐府上接走沉珂,至今已经两日。她本想提前把这周公之礼给走完,却不成想,小娃娃刚烈得很,几次三番想逃,所幸她的乾慧王府固若金汤、把手森严,没让沉珂逃出去就是了。

只不过沉珂力气极大,把他逼急了,抄起什么都往她身上丢,纪雪棠活了二十七年,从未见过如此烈性的男子。

纪雪棠的脚步还没迈进来,屋里的沉珂已经抄起落地花瓶,朝她跟前摔过去!

纪雪棠环顾四周,她命人捧来帝都所有品种的花卉,把屋子装点得如同瑶池仙境一般,却还是不能讨谪仙的欢心吗?

她走上前一步,沉珂便后退一步。

“阿珂,我对你是真心的!”她伸出三根手指:“我纪雪棠指天发誓!今生今世唯爱沉珂一人,要是移情别恋,甘受天打雷劈。”

“阿珂,现在齐悦和唐将军都支持我登基,以后我为女皇,你为凤君……”纪雪棠伸手要去摸他的手背,沉珂却眼疾手快,缩了回去。

纪雪棠悻悻,强颜欢笑:“你不喜欢这些,那你起码告诉我,你喜欢什么?阿珂,我从来没有对一个男子这么尽心、耐心过!我承认,丞相将你献给我,真的是……捏住我的软肋了。以后,我就封你姐姐为定国公,享封地、世袭侯爵!或者,你想要什么,什么我都答应……”

沉珂眉头紧皱,绕过画梁避开她的追逐,那颀长俊雅的身形只给她留下一个无情决绝的背影。要不是齐悦不许他摘下手里的千秋锁,他早就捏碎这人的喉咙了!这人啰里啰嗦,好烦啊!

纪雪棠看见他爬上窗户就要跳出去,毫不犹豫地捉住他的长袖,生生将他拉进怀里!“阿珂,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你死了这条心吧。要是我得不到你,齐悦也别想好好活着。”

“你想伤害齐悦……”男子眉毛一松,有所动容,他漂亮的眼睛慢慢暗淡下去,脸上似有彷徨之色。

纪雪棠以为他已经屈从,笑着握住他的手心,威逼利诱:“我知道齐悦不可能是你的亲姐姐,不过,如果你能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保证视她如亲姐相待。你知道我喜欢你、爱慕你,如果我无法和你在一起,我会做出什么蠢事,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

沉珂痴痴地看着她,袖口的手慢慢收拢攥紧。

齐府。

齐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外边的日头刺痛了她的眼,喉咙的干涩和浑身的沉重感,让她眼皮一重,差点又睡过去。恰好春桃捧着汤药进来。

见齐悦醒了,春桃欣喜地走过来:“大人,您终于醒了!”

齐悦:“什么时辰了?”

春桃:“您都睡了三天了,此时是正午。”

齐悦默默接过她手中的药,慢慢送进嘴里,苦涩化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苦味在她的舌尖味蕾处盘旋。她蹙眉,眼角泛出泪花。

春桃左思右想,决定把沉珂的事情坦白:“大人,前天也就是您上朝那一天,有一辆乾慧王的马车过府,说是您的授意,要接沉珂少爷去府中赴宴,可是沉珂少爷至今也没回来。沉珂少爷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齐悦闻言,心一沉,手里的碗颤了一下,烫红了她的手。“备车,去乾慧王府。”

“是!”春桃感觉闯了大祸,没有仔细核实,就让沉珂跟着乾慧王的马车走了。

齐悦的马车走到半路,阳关明媚的天气骤变,转眼间大雨倾盆!

雨水泥泞,街上行人四处逃窜以避暴雨。空旷的大街上只有齐悦的马车飞驰而去,就在街道拐角处,忽然间,一个身形狼狈的高大男子踉跄走来,雨水浸透他的衣襟,顺着鲜血淋漓的手臂,慢慢从手上的一块锋利的碎瓷片汩汩流下。

齐悦掀开帘子,不顾雨花拍打上脸,嘴里不住督促马妇。“快点!再快点!”

雨水朦胧,模糊了视线,她们没有注意到擦身而过的沉珂。

冒雨赶去乾慧王府的齐悦,自然没能见到沉珂。

“烦请通报殿下,齐悦有事求见!”

“对不住,殿下正在歇息,不欲见客!”门口小厮趾高气昂地回复道。

齐悦收紧了拳头,心里纵使再着急、再担心,也不得不压下满腔愤怒,强装气定神闲:“那我便在门口等候,殿下醒了有劳提醒一声。”

她毕竟不是唐菲,手上既无重兵,又无天生神力,除了等,她又能做些什么呢?齐悦第一次这么恨自己的无能。

可是等到天放晴,齐悦都没等来乾慧王的口信,于是她另想一策,只见她口哨一吹,不多时,便见一只紫色飞禽停在她的手上。

“姑获鸟,你去探查一下沉珂被关在哪里,”只有明确沉珂的去向,她才能想办法把他带出来。

“秋秋!”姑获鸟叫了几声,扑打着翅膀飞上高空。

齐悦不知道沉珂拼死从冲出乾慧王府,已经浑身血污地倒在齐府门口。

深夜,齐悦赶回齐府,门口一滩未干的血迹让她心头一跳!她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往沉珂屋里赶过去,春桃一干人等一见脸色铁青的齐悦,纷纷跪在地上。

“他怎么样了?”齐悦捉住大夫问道。

大夫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表情复杂,说道:“老身从未见过如公子这般奇异的身体,明明失了那么多血,可是那伤口一瞬间就恢复了?”

齐悦疑惑:“一瞬间恢复?”

“老、老身只是给公子缝了几针,连药都没来得及敷完,公子的伤口就、就立刻消失了。”

齐悦不耐:“谁问你这个?我是说,他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可有大碍?”

大夫擦擦汗,忙说:“伤口既已大愈,自然是多休养、补补元气便能恢复如初……”

齐悦铁青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心里绷着的那根弦也松懈下来。她现在头重脚轻,连日的淋雨受寒,身体早已快支撑不住。饶是如此,她还是强撑病体,慢慢走到床边,目光慢慢观察床上沉睡着的人。

沉珂双目紧闭,安静得形同一副画。他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身上的衣裳带着多处血迹斑斑的裂痕,像是受到钝器伤害。可以想象得到,他是冒着多少阻挠逃出来。

“春桃,张管家的后事处理好了吗?”齐悦问道。

春桃:“已经通知张管家的家眷了。”

齐悦将一封信交给春桃:“把这封信交给唐将军,必须交到唐将军手上,知道吗?”

春桃将信笺藏在袖中,说道:“大人放心,春桃一定把信亲自交到将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