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霜回过神来,欢呼雀跃地抱住她:“师姐,你太厉害了!”
许疏楼谦虚道:“不是我厉害,主要是对手弱。”
“我们走!”范阳抬手擦掉唇边血迹,阴狠的眼神扫过无尘岛众人,“好你个许疏楼,今日折辱之仇,老夫来日必报!”
他留了一句狠话,刚转身走出两步,许疏楼手中长剑掷出,钉在了他脚尖前三寸处。
“哦?您若是这么说,那我是不是该趁现在把你废了,免得您将来再回头找我的麻烦?”实力不够还敢嚣张,许疏楼觉得他还是挨揍挨少了。
范阳神色一僵:“你……”
范芷怒道:“许姑娘,你未免欺人太甚!我定要和门主好好说道说道,现在就这样欺辱长辈,等嫁进来以后还得了?”
许疏楼战意正盛,闻言看向她,言简意赅:“您也想和我打一架?”
范芷非常能屈能伸地闭了嘴,转而把眼神投向了陆北辰,其中意思很明白,你的未婚妻子,你来管管。
……您也太瞧得起我了,陆北辰夹在中间,只想仰头望天,当作什么都没看到。这两位范长老实力不强,但为人较会钻营,是凌霄门门主亲信,据说还帮门主处理过几桩脏活儿。陆北辰的师父就不大瞧得上这两人,连带他对此二位态度也比较微妙。
这时候心里也暗骂了一句,你们不想丢人,就让我来服软?
他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疏楼,我们此行都为诛魔,先放下争端如何?”
“陆师兄说得不错,”许疏楼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无奈,居然给了他两分薄面,一时令陆北辰受宠若惊,“不过放下争端这种话,我想听范长老亲口来说。”
范阳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僵持片刻,才开口道:“好,好,好!我们……先放下争端如何?”
许疏楼笑了起来:“原来您会好好说话啊。”
范阳铁青着脸:“不知许姑娘还有何示下?”
“我的意思很简单,诛魔事大,就算不合作,希望我们彼此之间也不要互相妨碍。”
“好。”
范阳深深看她一眼,带队离开,白柔霜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出神:“看到这样的人,就明白为何修真者都执着于追求更高的实力。”
“为何?”
“师姐说得不错,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在这些不讲道理的人面前,实力,就是道理。”
“师妹你……”许疏楼仔细看着她,双指在她腕上一搭,“师妹,你要筑基了。”
白柔霜呆呆的,还未反应过来:“筑基?”
“没错,”许疏楼很为她高兴,“你现在可以试着冲击筑基了,若成功,便进入筑基期,修真界的大道就在你面前了。”
白柔霜欣喜里又夹杂着些许慌乱:“若是失败了呢?”
“失败了你也还是我的小师妹,”许疏楼摸了摸她的发顶,“你还年轻,有很多机会,放轻松。”
“可是……这个时候筑基?会不会耽搁除魔?”
“二师弟,你们先护送小师妹回合欢宗,留在那里为她护法,”许疏楼又看向白柔霜,“你专心突破境界便可,其余无需担忧,一切有我。”
“嗯!”一句一切有我,奇迹般安抚了她的所有不安,白柔霜重重地点了点头,“师姐,我会尽力而为,下次见面,我就是筑基期了!”
“一定。”
送走无尘岛一行人,许疏楼将那无法还鞘的剑背在身后,她一身的闲散衣装,负上长剑,才有了两分剑修的模样。
根据合欢宗给的抛尸位置,许疏楼走访了每个地点,寻找线索,大致划出了那妖魔的活动范围,只是蹲守了一日,也并无动静。
她想了想,趁着入夜,用元空秘境中抢来的换脸法宝,给自己换了一张平凡的男子面孔,又换了男装,藏起了剑,在荒山野岭当中踩着嚣张的步伐来来回回走了数遍,试图引诱妖魔出手。
一无所获,想来也是,白日那范阳带着凌霄门众人一起声势浩大地御剑飞走,搞这么大阵仗,丝毫不掩饰行迹,但凡那妖魔还有两分神智,就不会轻易露面。
大概只能等其饿得受不了,再出来剖些男子肚肠了。
算算以往抛尸的频率,的确还没到它饥饿的时候。
许疏楼倒也不急着抓到它邀功,只要百姓们别再被它害了去,抓得慢些也没什么。
眼看方圆百里,都难寻妖魔踪迹,许疏楼进了无霜城,取下换脸法宝,换回了裙装。
这一晚恰是圆月,夜色正好。
许疏楼从天而降,落在一处燃着油灯的小窗前。
窗内正伏案苦读的书生抬头便看到了她,一时不知是真是幻,痴痴地吟了一句诗:“仙子只应见画,定非尘土间人。”
“傻瓜,”许疏楼笑了起来,“昨夜吓到了你,对不住,你还好吗?”
“在、在下很好,多谢仙子挂心,”书生脸一红,“昨夜的事,我跟谁讲,谁都说我是在做梦,但我知道定是真的。”
“你深更半夜去荒山做什么?”
书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念着那些无辜人士不明不白地被杀,想去查一查有没有线索。”
“哦,你也是去掘墓的,”许疏楼恍然,“你胆子倒是大,也不怕遇到那杀人的妖魔。”
“果真是妖魔作祟吗?”书生看起来有些忧虑。
“不用怕,已有仙门派人来诛魔,定会还百姓一个清静,”许疏楼笑道,“你也不用再趁夜溜出去了。”
书生闻言松了口气:“那姑娘你也不要再趁夜去荒山了,很危险的。”
许疏楼认真地看着他:“好,我不去了。”
“姑娘,你曾经见过我吗?”书生脸又红了,“这样问多有冒昧,但我总觉得你看在下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我……”许疏楼难得语塞,想了想,如实道,“你生得很像我一位故人。”
“哦?”
“他也是一位读书人,有状元之才。”
算算时间,那人若转世,也差不多该有眼前人这么大了。
书生看着她,眼神很亮:“是姑娘的心上人?”
许疏楼不答,只是笑了笑:“我要走了。”
书生急急追问道:“在下是否有幸,还能得见仙子?”
许疏楼摇了摇头:“大概是见不到了。”
书生怅然若失,痴痴看着她在夜色之下对着月亮的方向缓缓飞走,长剑胜雪,衣袂飘飞,仿佛那奔月的嫦娥,自此一去,便与凡人永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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