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刚逃过众人爪牙,身上的这个聻就又被盯上了。
那水袖可柔可刚,柔则如涓涓细流,刚则如铜墙铁壁,一看就不是俗物。
此刻水袖直挺挺的架在于情脖子上,靠近肩颈的皮肉已经被水袖割出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液从水袖上流过,领口被染红了一小片,偏偏水袖却是过血不沾,干净的很,伸直在夜光的折射下隐隐生辉,和她衣服上的脏乱形成了鲜明强烈的对比。
于情不禁发出感叹:“真不愧是仙器。”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性命被拿捏在人家手里,肯定是要妥协的,赶在水袖进一步动作前,她大叫一声,“等等!”
她这话原本是喊给那小生听用来拖延时间的,不想水袖却跟得了命令似的,坚硬的状态陡然放松,游蛇一般滑向她的身体,缠了几圈在她脖子上,堵住了还在渗血的地方
小生见状,眉角一下子沉了下来,陪伴多年的武器突然脱离了掌控,不管怎么生拉硬拽都不行,气的他面色发黑,语气中带有警告的意味冷冷道:“把水仙还给我。”
于情也是不明所以,“我又没抢你什么东西,你让我还给你什么。”
小生的后槽牙简直都要咬碎了,但还是一字一顿道:“你个妖女,我不管你使了什么妖法,我命令你现在立刻把水仙还给我。”
于情就差大喊冤枉了,“什么还不还的,我这全身动弹不得,就算我有妖法,也不能施展啊,我看这武器有灵性的很,大概率是不喜欢你,相反的,她更喜欢我这个貌美的天仙姐姐。”
“本来嘛,这水袖就是为女子准备的武器,你一个大男人,不学点刀枪剑戟这种硬汉手持的武器也就罢了,整日拿着阴柔的水袖搔首弄姿,还对它这么凶,换作是我,我也不愿意跟一个莽夫日夜不离,怪恶心的。”
几番话把小生惹到了爆发的边缘,眼底的火焰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我再说最后一遍,把水仙还给我。”
于情也不惯着他,自己早受够他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了,不屑道:“就是不还,你当如何。”
尾音未落,兀的,不知是哪个方向传来一声冷哼,“他当如何?你应该问,我当如何。”
这声音隐忍凌厉,极具威严,颇有火山喷发前的征兆。
来人一身衣物红黑参半,高髻狐眼,脸上和双手乃至全部露出的皮肤上,都缠着满满当当的白色布条,看不出年岁。
穿着各式各样奇装异服的人于情见多了,但这种配色和打扮的木乃伊,她还真是第一次见,于情心道:“丑,太丑了,简直要多丑有多丑。”
这种把自己裹起来的行为,要么羞于见人,要么就是在遮挡些什么,面前的这个人,容貌虽被布条遮掩,但布条勾勒出的棱角还是清晰可见,仅剩的那双眼里没有丝毫胆怯和自卑,凌厉不可一世的目光警示着“别惹我”和“生人勿近”,周身的杀气丝毫不曾避讳,好似盘踞冬眠的毒蛇存着齿上的致命毒液,就等着给蠢蠢欲动的敌人致命一击。
他站在树的最顶尖,在狂风呼啸中挺拔身姿,居高临下的俯视众人,语气颇为不耐烦,“小小的聻也敢耀武扬威。”
“兄长。”小生瑟瑟的拘礼,吞吐道:“水仙……”
红衣人冷哼一声,眼神稍闪一瞬,一股巨大的威压强势来袭,水仙紧绷的身体突然脱力,自觉折成几段,被他收回,那一刻,红衣人眼神里的厌恶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