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就是你们三位了!诸位村民如此心有灵犀,证明你三人实乃……实乃天选之子!”
听了鼓槌男子的话,众村民一拥而上,推着他们往台上走。
最先受不了的是谭引,他拨开人群想要离开。
被卫秋攥住:“看那儿,是玄冥花。”
台上。
鼓槌男子悠哉悠哉地拿出一朵小白花,眼珠子转动,嘴一斜,大声道:“获胜者可得此花,反叛者和失败者……”
注视着谭引挣扎的动作,他裂开嘴巴笑出声:“反叛者和失败者……宣判落选!”
为了获胜,谭引不再挣扎。
三人一同走上高台,鼓槌男子拿出三个纸球:“我生而在世,公平公正,你们仨便抽签定身份吧。”
他拿着纸球靠近谢孜三人,飞快地将纸球分给他们。
谭引:“不是,说好了抽签啊?”
鼓槌男:“对啊抽签,我替你们三个抽。”
谭引不服:“这也配叫公平公正?”
鼓槌男嗤笑:“谁说比赛公平公正,愚蠢,我是说,我的大名叫公平公正。”
谭引:“……”
一旁的谢孜并未理睬二人的争执,她展开纸球,看着上面的字乐了。
她运气不错。
纸上写的是裁判,跟大师兄一样的身份。
裁判坐在左侧,参赛者站在右侧。
谢孜刚走进左侧区域,手腕突然窜上阵阵凉意,她疑惑地抬起手。
原本空荡荡的手腕套上一圈绿色藤蔓,上面绽放出一朵,格外红艳的花。
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然后握住它,试图将它拽下来,那东西却像是长在肉上,纹丝不动。
左肩搭上一只手。
谢怀今:“此物能封锁修士的灵力。”
谢孜拽了几下,便暂时放弃。
锁灵之物对她而言毫无用处,她本就没有灵力。
况且……
先前站在台下看得不够清楚,此刻坐在左侧,从她的角度看去,对面除去熟悉的那几人,矮一点的台阶上竟还有不少弟子。
仔细一点就会发现,这些弟子手腕处都套着锁灵的藤蔓。
谢孜低下头,撩开衣袖看着自己手腕的红花,捉起谢怀今的手也看了看。
谢怀今:“怎么了孜孜?”
“我只是觉得奇怪……大部分弟子的花接近粉色,怎么只有寥寥几人是红色?”
一众垂头丧气的人群中,站得笔直的云师姐和池州十分显眼。
池州、云师姐是红色。
崔廉、卫秋、谭引几人也是,除去他们,还有几名不认识的弟子。
谢怀今把玩着笔尖,侧头看着谢孜,见她沉默不语,似是在思考,便未说话。
只是目光在少女身上滑了圈又退回去,似不经意地看了眼对面的卫秋。
肩膀被轻轻拍了拍,谢孜抖了下,回过神看着谢怀今,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满困惑:“怎么啦?”
谢怀今低着头,谢孜只能看见他的头顶。
墨发掩住双眼,隐约能看见青年鼻梁和嘴唇的弧线。
旁人都是鼻梁线高于唇线,大师兄的唇线……,完美地高于他的鼻尖啊。
谢怀今抬起头,看着少女发怔的眼神,指尖抵在谢孜适才被卫秋倚靠过的肩侧,温声道:“上面溅了泥。”
谢孜恍然大悟:“谢谢大师兄!”
“小事。”谢怀今双眼弯弯。
鼓槌男子捏着鼓槌,眼神时不时斜瞟谢怀今的方向。
“……”可恶,你们能不能不要那么旁无若人的聊天啊,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轻哼一声,提高声音:“此次比赛,由裁判当场出题,你们将分为数支队伍,每队中获胜者多于失败者,才能得到玄冥花。”
裁判出题不就是她和师兄出题,再者,裁判定胜负,那岂不是更是简上加简?
想赢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谢孜顿时信心十足,一连想了不少弱智题目。
还没来得及大显身手,就被系统的任务泼了盆冷水。
系统:【触发重要剧情点。】
【历练之行中,女配谢孜阴差阳错掌握了主动权,身为裁判的她怎么可能错过百般刁难女主的机会,为了阻止女主拿到玄冥花,谢孜出尽难题,力挫女主!却不想女主有勇有谋……最终“化险为夷”。】
谢孜:“……”好叭。
鼓槌男说完后场面鸦雀无声。
突然,对面冲出几个弟子,他们目标明确,片刻就将鼓槌男按压在地。
“嗤,区区锁灵环而已,真当修真者没了灵力后就是废物?对付你这种的,绰绰有余。”
谢怀今端坐着,静静看着冲出来的几位鲁莽弟子。
他虽是师兄,却没有事事为同门出头的嗜好,这些小弟子既然敢贸然做出决定,便要有接受后果的心境。
谢孜也目不转睛的盯着。
鼓槌男没有丝毫挣扎的动作,台下的村民也只是静静站着,盯着几人。
一时居然无人阻止。
几位弟子楞了楞,心中有片刻怀疑,然而,对近在咫尺的玄冥花的渴望压倒了他们心底的猜忌,其中一人伸手,欲要强抢玄冥花。
却在刚触到玄冥花的下一秒,身影化成细碎的灰尘,消失在原地。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另外几人对视一眼,不由自主地松开手,他们拥过去,当即笑着扶起鼓槌男,拍去他身上的尘土。
“抱歉,公平兄,方才我们几人多有得罪,还望公平兄谅解。”
鼓槌男表现得十分大度:“无碍无碍,不用这么客气。”
对方的语气让几位弟子松了口气,他们结伴往右侧参赛者区域走去。
还未到,便听鼓槌男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走错地儿了几位仙君,那里可不是如今的你们……去得了的地方。”
“什……”其中一位弟子刚出声,他顿住,看着自己渐渐消失的身体瞪大了眼。
鼓槌男笑着叹息:“我早就提醒过诸位,反叛者和失败者宣判落选啊,诸位怎么就……不当回事儿呢?”
谢孜抿了抿干涩的唇。
看来她想得没错。
锁灵环确实有古怪,方才出来的几位弟子手腕处都是粉花,不仅如此,这几位弟子还有个共同点:
在他们消失的前一刻,粉花逐渐褪色,而褪色成白色的瞬间,正是他们消失的时候。
谢孜看着谢怀今,沉思道:“看来,这场比赛,是……”
少女神色严肃,众人不禁屏息。
“守护花花赛!”
谢怀今掀开唇角,淡淡一笑:“有道理。”
众人:“……”???
崔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下意识小声反驳:“狗屁的守护花花赛。”
“兴许,谢师妹说的并没错。”盯着手腕的锁灵环,云袅袅蹙眉。
熟悉的女声让崔廉住了嘴,被云袅袅一说,他焉了吧唧地垂下脑袋。
仍旧觉得谢孜不顺眼的崔廉退一步越想越气,他悄悄用手指捅了捅卫秋的腰,无言道:你觉得呢?
卫秋摇头:我也不明白,你向来知晓,我修为不佳,悟性也不高,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崔廉彻底焉了。
“你们,出题,每人两题。”鼓槌男走到谢孜桌前,抬了抬下巴道。
她毫不犹豫,拿起毛笔在纸上写到:
试题一:女红。
试题二:写诗。
谢怀今没动笔,等谢孜写完他才慢吞吞写下:
试题一:女红。
试题二:写诗。
试题出完的瞬间。
所有人被卷入一个漩涡。
强劲的风刺得谢孜睁不开眼,迷迷瞪瞪地只感到一双温热的手捂在她的眼睛上。
等再次睁眼的时候。
除了她和大师兄,周围没有其他人。
这是间屋子。
摆放着几张桌子,桌子对应的地上放着软垫。
“嗯?”
谢孜好奇地跪坐在软垫上,敲敲木头又摸摸软垫。
怎么摆放这么多桌子啊。
谢孜的兴趣来得快也去的快。
多摸几次就丧失了好奇。
“大师兄,你在看什么?”
扭头发现谢怀今正看着一张信纸。
“比赛规则。”他递给走过来的谢孜。
上面写的似乎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这里是一所女红学堂。
谢孜环视一圈,似懂非懂。
原来传说中的学堂就是这模样啊。
而在这所学堂里,她和大师兄是学堂的师傅,手下有诸多女工,现在女红学堂面临着一个重大任务:
临近头盖帝大寿,帝王亲自下御口让女红学堂的弟子使劲浑身解数,献上一副令他满意的女红,今天就是最后期限。
可是女工呢?!
一个人影都不见。
她定睛一看,才注意到最底下还写着一排小字:
裁判需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聚集所有女工,否则宣判裁判与参赛者全部落选。
谢孜咂舌。
可恶!简直狡猾!看来她之前想得太过简单。
没想到裁判也是局中人。
头顶穿来酥痒的触感,一触即分。
谢孜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她惊诧地看着谢怀今动作。
青年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包饴糖、一包瓜子仁以及一包桂花糕放在桌上。
谢怀今抽走谢孜紧盯着的信纸:“别看了,先吃。”
谢孜心痛万分,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吃得下东西。
吮着甜甜的糖,谢孜眼含泪花:“我吃不下,即使吃下了,口中无味也如同爵蜡,罢了,师兄,我们还是快快去找其他师兄师姐吧。”
谢怀今又捻了块桂花糕塞进谢孜嘴里。
少女的唇小小的,泛着红润。
口中说着吃不下,却在看见喂到她嘴边的桂花糕时亮了眼睛。
眼神欢喜,眉头却是一直紧皱。
谢怀今低笑出声:“孜孜在这里等我,很快的。”
话音刚落,人便没了踪影。
谢孜楞楞地看着手上的锁灵环。
这不是……封锁修士灵力的东西吗?
系统:【啧啧,修真界的劣质产品跟我们系统界一样多,看来黑心商家无处不在。】
谢怀今确实很快。
谢孜咽下桂花糕,刚吃完第二块,他就回来了。
与此同时,空荡荡的女红学堂也坐满了人。
崔廉双眼发红,扑到谢孜桌边:“你竟然在吃东西!”
“吃吗?”谢孜问他。
“不吃!身为男儿岂能为五斗米折腰!”
“哦。”她也只是象征性问问而已。
说罢就要将所有零嘴收起来。
手被人按住。
“不吃,我不吃,我不想吃。”
看着被崔廉死死按住的手,谢孜狡黠一笑:“我知道,崔师兄身为男儿肯定不会为五斗米折腰,又怎会想要吃这种俗物。”
崔廉咽下口水,缓缓松开手:“还算你有点眼力。”
见谢孜全部都要收进储物袋中,崔廉给她塞了块金元宝。
谢孜:???
崔廉:“我用银子跟你交换。”
谢孜:“可是男儿……”
崔廉匆忙打断:“这可不是折腰啊,这是公平交易!”
“哦。”谢孜迅速收起所有零嘴,笑容满面,“不给换!”
崔廉:“……”最毒女人心!
他不甘心,嗫嚅着唇想说点什么,却瞟见默默站在谢孜身后的谢怀今。
青年细碎纤长的睫毛半阖,温暖如夜半昏黄亮月般的玉容含笑,他似乎正看着谢孜装零嘴的小荷包。
莫名地,崔廉将想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