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想朋友”事件后,我和空就陷入了难以言说的尴尬。不是谁都能接受“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xp然而实际上把我当爸爸”的。在这期间,空和派蒙知道了暗夜英雄的真实身份。
派蒙为了缓解我和空之间奇怪的气氛,硬拉着我们去了天使的馈赠。我和空一左一右,一人一杯果汁,安安静静,整个酒馆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其名为“关于我莫名其妙就不开口这件事”。
天使的馈赠在一般情况下,不说吵的热火朝天,至少也是热热闹闹的。
现在,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静静地喝着酒,目光时不时瞥向我们……
我面无表情地脚趾抠地。
气氛越来越怪。
派蒙扯扯沉默的金发少年,又拉拉我的衣袖,像极了父母吵架时夹在中间的孩子。
最终,孩子坚强地开口。
“哈哈、哈,衿,你猜猜暗夜英雄是谁?”
应急食品顶着迪卢克老爷淡然的目光,勉强微笑:派蒙是答应过迪卢克老爷瞒住他的身份啦,但是派蒙也没直接说不是?
反、反正,衿又不一定猜的到……
吧台后的迪卢克什么都没说,就是把给派蒙的果汁收了回去。
派蒙:QAQ
我明白派蒙的好意,也希望自己能和空恢复从前的关系。
于是我起了头。
——“呃,空,你要不提供一下线索,我好猜一猜……”
空难言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扭过头。
赌气一般:“我不说,你自己猜,衿一向很聪明。”
我:……
“那、那我猜喽。”
我磕磕巴巴地开始无聊的推演,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之前的朋友在我自身的调和下,没有和我闹过矛盾。
我根本没有哄人的经验,但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无论如何,对朋友有莫名的臆想,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我觉得我的推演很无聊,但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这个。
“火光,他是火系神之眼的拥有者。”
“可以避开西风骑士团的追捕,他对蒙德和西风骑士团都非常熟悉。”
“曾经是骑士团的成员或者家属在骑士团工作,也许两者皆有。”
我一点一点把线索掰开讲解。
我大可不必说的如此详细,但空还没有看我……
我的眼睛睁得有点久了,感觉有些酸。
我闭了闭眼,睁开,再次看向金发少年。
——“所以,所以,那个暗夜英雄就是……”
迪卢克轻咳一声。
我:……
我乖乖闭上嘴。
暗夜英雄本人并不想暴露,那我就不能说。
而且,空已经重新看我了。
金色的瞳孔无奈地看着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里面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空长长地叹了一声:“衿真聪明。”
我心中忐忑。
空苦恼地揉揉我的脑袋,向迪卢克点了一杯蒲公英酒。
迪卢克:“未成年不许喝酒。”
空:“不喝会被憋死。”
迪卢克老爷默默地递给少年一杯酒。
我:还有这等好事?!
我于是深沉地和迪卢克老爷说:“请来一杯蒲公英酒,不喝会被憋死。”很好,感情到位,一字不差。
迪卢克老爷冷漠地给我的果汁续杯。
连果汁都没得喝的派蒙羡慕死了。
…………
空被派蒙拉着来到了天使的馈赠,意料之中地看到吧台前的黑发女孩。
公主切让她的脸更显稚嫩,浅棕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安,她偷偷地瞄着金发少年。
空默不作声地做到吧台前。
派蒙在那里努力找话题,甚至得罪了迪卢克老爷。
看来派蒙最近一个月都无法喝到天使的馈赠的果汁了,空抿一口果汁,安静地想。
衿正在努力地找话题。
——“呃,空,你要不提供一下线索,我好猜一猜……”
空心中无奈。
少年扭过头,赌气道:衿一向很聪明。
确实,衿是个聪明的女孩。
耳畔响着女孩磕磕绊绊的话语,少年这次却任性地不想让她过早安心。
女孩子太聪明了。
她在一开始就标明了她和空的关系——朋友。
哪怕有再多的妄念,她都坚定不移守着这个标签。
因为,朋友是最稳固的关系。
比起分分合合的恋人,朋友之间的友谊是永久的。衿聪明地选择了这个关系,也不愿意有意外破坏它。
与其去赌一个不稳定的可能,不如安安心心地待在原地。聪明到让空生气,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女孩狡猾而不自知地仗着少年的偏爱,一步一步靠近,一步一步逼紧。
但是,当少年终于面对自己隐而不觉的心意时,聪明的女孩子却又茫茫然地退下。空没有别的,他就是……特别、特别生气。
空最终长叹一口气:但是,衿快哭了。
女孩子既然不明白她自己的心意,那就让他教她。
但这种事情,也是需要勇气的。
金发少年要了一杯蒲公英酒,一口灌下,假装自己的脸红是酒意的微醺。
他似乎醉了,但其实没人比他更清醒。
他问:“衿,我可以了解你的家庭吗?”
女孩抿抿唇,她点了点头。
…………
我想:既然空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他。
我的家庭没什么特殊的,只不过是有两个比较奇怪的父母罢了。
父亲是一家公司的总裁,母亲是一个集团的策划,他们轰轰烈烈地在大学谈恋爱,从校服到婚纱,他们令无数人艳羡。
我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在我六岁以前受尽宠爱。但是,爱情是有保质期的,他们甚至没有度过七年之痒。
也不能说他们的爱情短暂。
他们只是,爱上了其他人。
父亲喜欢上自己的秘书,母亲喜欢上她的资助对象。两人的爱情不再,于是心平气和地离婚。
在我八岁的时候,爷爷告诉我他们离婚的消息。
那个冷酷的老人有一双冷灰色的眼睛,他说:我不承认蠢儿子的二婚对象,也不承认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所以我只会选择你,我会教你如何做,但你要记住——你没有资格继承我的东西。
我是爷爷和父亲的博弈工具。
而我的母亲,她告诉我:我已经有了新家庭,我会给你抚养费,但你不要奢求太多。
八岁的我,欣喜地用零花钱买了口红想要给妈妈过生日的我,被妈妈赶走了。
我对爷爷哭着喊着要妈妈。
而老人禁了我三天的饭菜。
饥饿、泪水、冷酷的灰色……我把口红折断,冲进了厕所。
爱情是有保质期的,我父母的爱情没有超过七年。
但是,他们的新爱情却比他们的爱情长久。
父亲顶着爷爷的压力一切归零、白手起家。母亲明明那么爱漂亮,却甘愿为一个男人洗手做羹。
其实,只有我是例外。
…………
我的手边不知何时摆上了蒲公英酒,我一杯又一杯,大脑似乎很清醒,但我看不清眼前。
一团模糊又耀眼的金色慢慢靠近,我迷迷糊糊地伸手抓住它。
我抬头,仔细地嗅嗅。
观察一个物体,用眼睛、鼻子……
还有嘴巴。
我张嘴咬住,磨了磨:咬不动……
鼻子轻轻动了动:好闻的草木清香,有点想睡。
我沉沉地睡过去。
…………
迪卢克冷静地放下酒杯,问无奈的旅行者:“二楼有房间,你需要吗?”带一个醉鬼回家可够呛的。
空扒拉下咬他头发的女孩,叹息着背起女孩。
“没事,谢谢迪卢克老爷。”
酒馆的喧嚣渐渐远去。
耳尖的路人还能听到少年的苦恼。
“……原生家庭太烂了啊……是个长时间的目标呢……派蒙,忘了我今天说的话,不许说给任何人听,特别是衿。”
又传来一声谴责。
“空……衿……”
路人总算听出来了,那是旅行者的声音。
——“衿会跑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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