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在床上任护士姐姐将我扶起,随着胳膊抬起酸痛感也跟着涌现了上来,不过关键的不在于胳膊。身上也没有什么麻药的效果,根据身体反馈过来的痛感,谨慎的衡量着腰上的恢复程度。
虽然肾虚感还在,不过好像真的没什么大碍?
我看向路明非,一时间把现在的状况与路明非所拥有的言灵绑定起来。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回望过来,嘴里倒是不忘跑火车,“学姐你是不是还有哪不舒服?医生你看看是不是给学姐输错液了?”
我喝了几口水将杯子递过去,摇头说,“我现在还好。”
人多我自然不可能当面问路明非的行动,而且他看上去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特别的样子。
我只是担心,他有没有与小魔鬼交换过性命。
如果又交换了性命,我做的这些就是无用功了……
想到这里,心里像是被小小的刺了一下。
我垂下视线,隔着右手上缠好的绷带,仿佛能穿透看到手上淡淡快要愈合的细长伤疤,也是在江下被划伤的。
左手因为吊针的缘故,没有直接缠起来,而是选择在有伤口的地方小心的包裹贴好。
注意到这些后,消毒水的味道顿时明显了起来。
我后知后觉我确实是受“过”很重的伤,也与诺顿拼死互殴过。
医生和护士在给我检查完毕后就离开了,一行人浩浩荡荡进来又悄无声息退去。
病房内归于寂静,楚子航推过来一个装满切好苹果的小碗,上面还插了一根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叉子。
我叉起一瓣苹果,咬下去。微微的酸味伴随着甜味从味觉上炸开,太久没沾食物,胃里还泛起了酸感。
也有点意外的实感,至少不论怎么想,现在事情都已经成定局了,至少先把眼前的状况弄清楚再考虑下一步需要如何安排。
我问,“爸爸和小妍阿姨那边还好吧?”潜台词是问那边怎么敷衍过去的。
路明非一听是家事,自己站起来说去透透气就出去了。
楚子航把手搭在膝盖上面,严肃正式的像是在参加问答考试,“…我说我们在澳大利亚边缘森林参加社会实践,那边信号不是很好。爸…爸这几天刚好比较忙,妈妈让我们空下来了给她打电话。”。
“……很好。”我点头,“那晚点就要拜托芬格尔帮忙p点照片等到时候发给他们。”
楚子航一脸我怎么没想到的表情,(其实绝大部分情绪是我给他脑部上去的。
我又挑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从他身边的问起,也算关心了他几句。例如教授有没有补什么课题?狮心会最近运转的怎么样他两头跑辛苦了吧?一直到把他问的脸上完美的假面都有些破碎。
我笑起来,“没必要摆架子,你看上去已经够靠谱的。”
楚子航顿了顿,手都不知道怎么放,“我只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答应过爸爸妈妈照护好你……现在你才刚醒一会。”
“我也说过这个是我自己的选择吧?”我缓和自己的语气,经量不让楚子航有负罪感,虽然他现在已经有够多了,也不差我这一句。
“如果是你,你也不会犹豫,不会放弃这样一个机会,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你倒是做的挺好的。”我又叉起一块苹果,对着他舞了舞。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混杂着冷风吹进室内,吹的人一个激灵。
他被后面一句呛的好几秒没有说话。我正担心是不是说过了的时候,一只手覆在头上,力道轻的只能说是虚盖。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言中的陈恳一点不少,让人动容,“我也很担心你。”
“…没什么大碍了已经。”吃软不吃硬,楚子航这一下给我整了个措手不及,“我还要谢你及时接应我们。”
头顶的热度终于移开,我松了口气,抬眼就看见楚子航摇头,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我有碍”还是“没什么好谢”。
“……”我噎住。
好在不管是他还是我都已经习惯了说话说着说着突然沉默这件事,他隔了一分钟,换了一个话题:“你先好好养身体吧,寒假可以回去休息放松一下。”这话对于楚子航这个任务狂人来说确实难得。
“我想去日本分部那边继续实习,”我说,“在文职部门很轻松,增长点经验也不错。”
楚子航迟疑,“我听说那边好像挺危险的。”情绪主要源自回来后,提起妹妹实习地方改变到了日本时狮心会成员变色的脸。
“那时候状态我也挺好的,没发生什么事。”和现在比起来。
事情敲定,没什么交流的,楚子航起身准备不再打扰,“那你先休息,晚点我再来看你。”是一天来三次的架势。
我无奈点头,让他晚点再带点书来,然后目送他离开,“一路顺风。”
“学姐那我也走了?”看到楚子航离开,路明非这才探头进来,不过他不是想接着聊天,而是打个招呼也想溜了。
“你等等,”我叫住路明非,右手拍拍床铺,示意他过来,“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路明非眨眨眼,拖过来一个板凳在床边坐下,“学姐你问。”
我酝酿半天,总觉得直接问他有没有使用生命与小魔鬼交换会吓到他,毕竟他也不知道还有人了解路鸣泽的存在,在之前他甚至以为路鸣泽是他的幻觉。
路明非看我在思考的样子,也没有出声打断,站起来去关窗子防止雨被风吹进来,自己还碎碎念“这个天气就很奇怪,一会晴一会雨的。”
“你下水了吗?有没有受什么伤?”
路明非“呃”了声,“诺顿破坏了雷达和船舱,大部分人都被迫跳水了,不过没什么大事,师兄和教授控制好了局面。”
我看路明非,“那你呢?”
“我……我也跟着跳了呀,不过就上岸的不小心蹭了一下,死宅体质拖大家后退了,好在大家都很照顾我。”路明非说。
“唔,”我点点头换了个方式问,“你看见我身上的伤口那么大一个肯定吓坏了吧?”
“学姐你不知道你腰那里血止都止不住,跟破洞了一样,师兄脸都白了,我根本不敢大喘气。”路明非像被戳中,憋了好几天的话终于说出来。
“第一次任务……你之前还说要罩我呢。”路明非拉耸着肩说。
我安抚的回道,“现在这不是挺好的吗?”,装作突然想起来什么,我又开口,“对了之前我迷迷糊糊还听见有人对我说‘别死’什么的。”
我转头看他,暗示的很明显,潜台词就是问是不是他说的。
路明非愣了一下,“哦,噢,”他“恍然大悟”以手握拳砸向另一只手手掌,“可能是我当时太害怕了乱说吵到学姐了。”
我抿唇,“你身体真的没什么事吧?”我右手抓住他左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用力,“你没有……”
话说不下去,我意识到路明非至少是用过言灵“不要死”。那后面的……我咬牙觉得苹果的反酸太迟了,酸的我眉头都皱了起来。
路明非笑着说,“多亏了学姐你们,我们这边才会轻松这么多,”其实状况没有轻松多少,“而且你受的伤比我重这么多,我这点擦伤没多久就好了。”
他看了看手机,夸张的叫起来,“芬格尔那个狗让我给他带饭,说他三顿没吃了,学姐我先走一步啊!明天再来看你!”
我顺势松开右手,也慢慢恢复了平时的表情,“那正好可以帮我给芬格尔带句话,让他帮忙p两张图。”
“行,学姐再见。”
“再见。”
等路明非也离开病房后,我后倒重重躺在床上,右手盖住眼睛,小低骂了句诺顿。
有种养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
后面两天又陆陆续续接受了教授校长到室友同学的轮番问候,等我出病房的时候病房里的花已经快放不下了,从郁金香到玫瑰到康乃馨到菊花,各种花型应有尽有。
休息好我还特地找楚子航一起,我俩给家里面打了个视频电话来证明人在外面过的挺好的,兄妹关系也和睦相互友爱,假笑拉满。
随便解释下关于假期又不会回去,而是继续参加实践和跟教授课题。
与上次毫无准备去日本不同,这次是自愿跑去的。走之前还特地在装备部薅了些没什么用又花哨危害还大的小道具。
我陆陆续续收拾出两个行李箱来表示对分部的重视。
临走之前还不忘把拜托芬格尔p出来的照片洗出来,照片里我和我哥一人一口白牙穿着短袖与袋鼠肩揽肩,除去内容有些无语技术倒是处理的很到位,没有一点瑕疵和不自然的痕迹,虽然表情已经是最大的bug了。
又附带一封信,给家里一起寄了过去。
路鸣泽和死了一样也没有找过我,保留着警惕,时隔一年,我又踏上了前往日本的飞机。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码的好慢,大部分时间吃完药就困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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