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打一则由海堂出战。
在合宿的这段时间中,他掌握了龙卷风射球的打法,因此实力大涨。如今青学进入全国大会的期望都压在他肩上。可从他仍旧锐利的眼神、微厚的嘴唇和阴沉的脸色上看不出任何压力过大的表现。
“回旋蛇球。”
海堂刚刚开场就用自己的技能破局,让对面的芥川慈郎吃了一惊。
“哇,好新奇的招式。”上一次冰帝和青学的比赛中,他除了自己的那局外其余的都睡了过去,因此对对手的招式感到格外神奇。
“这么大的弯是怎么转过来的……啊啊,原来需要用手腕这样发力,需要很大力气呢。”慈郎点点头,抬起眼,“那该我了哦。”
“啧。”海堂眉间郁气更重,不耐的哼声从他的嗓间泄出。
可是哪怕是提升了实力的海堂,也没法和冰帝公认的天才相比。看他狼狈地击球,在场上奔跑来回,消耗的体力远远超过极限,却仍旧坚持的模样,场外观众都不忍心地吸了口气。
“很让人敬佩呢。”慈郎赞叹,但手下却毫不留情地发出最后一击。
冰帝:青学。2 :1。
—
“不二……”
“手冢,治疗还好吗?”棕发少年拿着电话,用手描摹着窗上的雾气,“下一局就是和冰帝争夺名额的比赛了,大石应该已经告诉你了。”
“是。”手冢回答,“竭尽全力就好。”
不强求胜利,但倘若有机会争夺胜利,他一定不会退缩——这就是手冢的网球哲学。
不二弯眼笑了笑,“你总是说我没有什么胜负欲,可能确实是这样——我以前总觉得胜负不是由自己争取的,而是注定的。”
他顿了顿,“我只要享受过程就好。”
“不二……每个人都不一样。”手冢叹了叹,却被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不,我是想说,我似乎有了那种感觉——必须胜利、必须夺得一些东西的感觉。”不二垂下眼,去看桌边放着的植物——从合宿带回来的。他的指尖磨挲着叶片,“和你说说就好多了,总之好好休养,等你早日归来。”
“好。加油。”挂断前,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受伤。”
场上的不二这次可以明确地感觉到,如此强烈又陌生的胜负欲正让他的身体沸腾着,由内而外地变得火热。
所有的技巧都变得那样流畅,仿佛从指尖涌动溢出的是他的天赋,源源不断,像江河般汹涌着。
日吉若完全无法抵抗攻击,“上克下”的口号只喊了一遍就不再言语,只是不停寻找破局的思路。
没有找到,直到这一局结束,这一分被归给青学,他也没有挣扎成功。
—
越前曾说,看着我赢就好。因此鸟见纱幸看得认真,从他走向场上,到和迹部僵持不下,她都没有一刻转移视线。
只有一年级的他竟然能和部长级别的选手打得不分上下,真是让人又一次惊叹造物主的不公。
不,或许不是不分上下,而是占据上风。
因为部长手臂的伤,越前对迹部一向没有好脸色看,与此同时,迹部对任何人都没有好脸色,所以两人比赛的气氛可以说是针锋相对,讽刺和攻击简直和前几局比起来多了太多。
但鸟见纱幸可以明显感觉到,刚开始越前似乎被迹部的招式制住了一阵,弱点被疯狂攻击的滋味让他一阵恍惚,可他的天才之处就在于——他是在比赛中不断进步的,而且是飞速的进步。
弱点的问题很快被克服了,迹部便落了下风,他感到比赛节奏正被从他手中拉扯过去,只能紧紧攥住。可如同沙子一样,攥得越紧却流得越快。
这一局的时间有些太长了,暮色四合,暗色渐渐弥漫天空,结束的哨声响起时,鸟见纱幸才惊觉时间的流逝和场上两人令人惊叹的体力。
迹部输了,他反而笑了一声,说:“手冢说的还真没错啊。”然后不顾越前“说了什么”的询问,接过电动剃刀把头发剃成了板寸——这是开场前的赌注。
“既然赢了我们,那就一直赢下去吧。”留下了这一句话,迹部带着冰帝全员离开了比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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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立刻给远在德国的手冢拨了电话,众人便都挤着要宣布这个好消息,最后还是菊丸充满活力的声音最响亮——
“手冢,我们进全国大会了!”
“你们做的很好。”尽管没有办法看到他的表情,但鸟见纱幸猜想一定挂着淡淡的笑容。
菊丸猫猫高高伸出手,接过电话说:“我要和手冢说话。”然后絮絮叨叨地讲了最近碰到的对手、自己是如何惊险地获得胜利……
之后桃城、不二等人又拿着手机说了一阵,最后大石握着手机,转头找了找,笑着说:“越前,手冢想跟你说几句话。”
越前抿抿唇,走上前。
“越前,”部长的声音带着电流从手机话筒传出,竟然带着以前难见的温和,“你已经是青学的支柱了。”
握住手机的手瞬间攥紧。
“部长……”他叫了一声,顿了顿,继续道:“我会更努力的。”
—
“比嘉中的确难缠,比六角中更难缠……”乾打开笔记本,给七海讲解,他的手指点点播放着比赛视频的屏幕,“你看,他们的风格。”
七海抬眼看去。
视频里穿着紫色运动服的少年正一球球击打着对手的身体部位。不一会儿,对面的选手便跪倒在地,捂着手暂停了比赛。
“如果对上他们,一定要小心。”
七海不禁皱起眉来,内心有些犹疑。
可这种犹疑很快就消失了,在亲眼看到比嘉中众人用球击打对方队伍的教练时。
鸟见纱幸气得咬唇,“太过分了。”
“教训教训他们,什么叫尊重。”身边的粉发少年撸起袖子道。
“赛场上教训也不迟。”拿着球拍的白发身影掠过视线,向着球场走去。
虎杖怒瞪对面,心中怒气值拉满。
—
“有什么关系。”田仁志回答,脸上是不屑的表情,“胜者为王——我们部长经常这么说。”
“既然说不通了,就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堂堂正正的胜利。”虎杖凛了神色,手中不停,让田仁志深感压力,面色不由狰狞起来。
他将球往虎杖的身上击,却都被灵巧地躲过,不由咒骂一声。
但无论是咒骂还是挣扎都如此无用,凭借实力的差距,他只能迎接失败。
第二局、第三局……直到第五局,比嘉中都没能拿下一分,部长木手扶扶眼镜,已然摆脱了胜负的执念,只是想打败面前的白发少年,至少拿下一分。
“木手被称为‘刺客’,视频里打伤对手的人就是他。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当部长,比嘉中的其他人才是这样的风格吧。”乾解释道。
七海点点头,却露出一抹难以发觉的微笑。
“让我们快点结束吧,和你这种垃圾比赛还真是浪费时间。”五条转转手腕,取下墨镜,甩给坐在教练席上的伏黑。
“别大言不惭了。”木手冷哼。
这句话让五条不由发笑,他修长的手指隔空点点比嘉中场边站着的人,“一、二、三……六。六个人都输了你还这么自信。”
“废话别多说了。”木手催促着开始,队友的全灭是事实,他无法解释什么。
可没过多久,他便意识到还不如多说点,因为除了用全方位缩地法赢下的两局外,他再没有拿分的机会。
其实,他不知道,就算是全方位缩地法,对面的白发少年也能凭借六眼轻松看清他的位置,不过是想逗弄他,给予希望再摧毁罢了。
木手已经完全被打得失去了理智,他意识到自己和对手的差距已经不是一座山一般高了,而是天和地那般远。
他对胜利的执念有多深,现在被反噬得就有多痛。
一场结束,木手滑落在地,半晌才回过神来。他麻木的视线落在记分牌上,意识才终于回笼。
啊,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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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结束之时,一道好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啊,看来我来晚了。”
鸟见纱幸抬头,脸上是恰好不知所措的神色。少年眼睛修长,绑着丸子头,刘海有些奇怪,身穿深蓝色的长袍,袍下可见肥大的裤腿。
“哥哥!”她叫道。
身旁的东咒众人也叫了起来,“夏油学长。”
“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又赢了哦。”
……
他身形矫健,轻盈地落在白发少年身边,道:“悟,好久不见。”
五条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墨镜遮盖了面上的神情,只有勾起的嘴角昭示出他的好心情,“杰。”
—
“干得漂亮。”夏油摸摸鸟见纱幸的头。她这才看清他耳朵上的首饰——一种类似耳扩的东西。
越前细细观察着他,礼貌地在鸟见纱幸为他介绍时伸出手,“我是越前龙马。”
“我经常从纱幸那里听说你的名字。我是夏油杰。”他友好地握了一下,装作没听见“哥哥你别说了”,借着道:“听说你是天才。”
不是同姓,可能是继兄吧,但是关系很好的样子。
越前压了压帽子,盖住泛红的耳根,不知道怎么回答。夏油却轻笑了声,转移了话题,“有机会我们打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