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无下限

鸟见纱幸庆幸自己坐在了场内,因为这场比赛实在是震撼人心。

五条悟不愧是七星卡,基础数值超过其他卡一大截不说,只要买了一个技能都会疯狂加点,硬生生拉高了普通技能的上限。

压迫感,海啸般的压迫感向越前袭来,几乎将他拍打在岸边。

这人究竟是谁,怎么会有如此程度的实力,或许比起职业选手都不为过——他不由得思考了一瞬,然后又被逼着狼狈地回击。

还有那双眼睛,当那抹苍蓝色扫过他时,越前感觉自己似乎被看透了——每个弱点、关于网球的过去和未来,都在那一眼中无处遁形。

“无下限术式。”

“这是?”乾捏着笔的手停顿了,不知该如何下笔,有些犹豫,转头问身边的黄发少年。

七海凝了神色,缓缓解释道:“这是接近无敌的招式。”

乾推推眼镜,疑惑转头,却震惊地紧缩了瞳孔。

网球在向着白发少年飞去的途中忽然缓了速度,仿佛周围的空气被突然抽去,被无形的手拽住了。于是,判断落点、赶到落点与挥拍击回这一系列动作都变得无比容易。

“越接近他的物体就会变得越来越慢,永远都无法触碰到他,类似于真空保护罩。”七海道。他也对这种强到无法理解的能力感到困惑。

但最困惑的人莫过于场上的越前龙马,他从各个角度、各个方向尝试了各种球的招式,却无一例外地在接近对手时变得极为缓慢。

这是无法逾越的距离,越前龙马意识到。但内心的骄傲和意志却让他无法放弃。

“成为青学的支柱——”

倘若部长站在这里,他也绝对不会放下球拍吧——哪怕手臂疼痛,哪怕明知差距过大。

“很顽强呢。”即使无法看见,越前龙马也能想到对手说这话时不在意的语气,仿佛逗弄一只小猫。他闭上眼,感觉内心精神的一角正在迅速崩塌,而后重建。

“小不点……”菊丸扒紧铁丝网,担忧地看着。

鸟见纱幸指节泛白,紧紧关注着场上的变化。因为过近的距离,她可以明显察觉到越前周身气质的变化——那种濒临透支的疲惫感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空灵、轻盈、如风一般的无法描述的氛围。

仿佛……仿佛进入了无我之境。

“无我之境。”乾犹豫许久,也吐出了相同的词。

蓝白色运动服的衣角被风吹得飘动,越前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变成了一片云,轻盈得不像话。白色鸭舌帽早已被气流掀翻在场边,鸟见纱幸默默捡起来,放在长凳上。

“还没结束呢。”越前面上的焦躁和压抑表情也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愉悦——那是在刚拿起球拍的孩子们脸上经常看见的、带着兴奋的愉悦。

白发少年口中泄出一声轻笑,“有趣。”

速度、技巧都达到了可怕的境界,网球在越前的手中变成了那样听话的玩具,向着任何五条悟似乎未曾注意到的地方飞去,不论是多闭塞的边场角落。

但没有一球打破无下限的隔膜。

睡了整整一天,鸟见纱幸才从疲惫脱力的状态中缓过来,她揉揉乱成鸟窝的黑发,边刷牙边回想昨天的比赛。

真的赢了青学,这一切简直像幻觉一般。

还促使越前掌握了“无我之境”。她点开系统,果然发现任务进度条推进了一长截,点数奖励也过了七位数。

终于买得起反转术式了。她毫不犹豫地下了单,换成家入硝子的角色卡去公园走了几圈,才找到一只从树上掉落伤了翅膀的鸽子。

灰色的鸽子见一个陌生女人靠近,慌张地扑闪着翅膀想要逃走,却只是踉跄几步,连展翅都做不到,只能绝望地看着可怖地人类离它越来越近。

女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抚上它的翅膀,捧起它的身体,放在柔软的布料上。鸽子试探着在她的腿上走了几步,好奇地转动着小眼睛瞅,“咕咕”叫了两声。

这个女人没有恶意,机智的它终于确定了。

“既然说明上写的是无论什么伤都能恢复如初,还这么贵,应该人和动物都一样可以用……那就先拿你做个实验吧。”她的声音懒懒,滑过某几个音时带着点暗哑,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

翅膀的触感柔软,鸽子只是稍稍下意识抖动几下便停止了挣扎,只露出小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一会儿就好了。”她温柔道。

一阵暖流包裹住它的身体,仿佛是温泉流过身体的每寸。鸽子不懂温泉,但它正舒服得昏昏欲睡。

“好了。”家入放开了钳制鸽子的手指,发现手下的动物还是一动不动,语气不由带上了慌乱,“不会治死了吧?这么不靠谱吗?”

“咕咕咕咕!”似乎是听懂了她语气里的担忧,鸽子叫起来,下意识展开翅膀想飞起来——哦不,忘了还有伤。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反而比以往都要轻快许多。它歪歪头,似乎有些不解,但也明白是眼前的人救了自己。

于是它蹭蹭女人的手,想着做些什么来表示一下感谢。

对了!

它绿豆大的小眼睛露出一丝了然,而后盯住一片树叶不放,像鹰一般迅疾地冲了过去。

再飞回来时,它轻轻落在原位,进贡般展示着“战利品”——一条虫,还一副骄傲的样子。

“啊——”它的“救命恩人”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而后黑着脸健步如飞地离开了。

难道是不饿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三两下把屈身逃走的青虫吃进肚子里,它振振翅飞走了。

下次再见到她,再带点别的虫子吧。

找到幸村时,他果不其然地又在天台上。

风并不大,但将他的衣角吹得飘动。家入硝子看着那灰白条纹的衣角,不由有些分神——那本该是土黄色运动服的。

幸村看起来是温柔细腻的人,立海大选手又讲了许多他“严于律己严于待人”的事迹,因此在她心里,这个身形单薄挺拔的紫发少年则变成了一个悲剧化的符号。

可是真正接触他后,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错误。

幸村从没有对手术抱有悲观的态度,相反,他对“自己能回到赛场上”坚定不移,这种坚信超过了任何人,成为了支撑他的杠杆。

他不避讳谈到立海大——共同奋斗的战友们、网球——倾注所有热情的运动和正在进行的比赛,哪怕“没有参与”这件事是他最大的遗憾之一。

“你想看看我的画吗?”在她第三次来医院看他时,幸村曾这么问。

他从病床边的包里拿出画板,摊开,纸上是一丛金黄的向日葵。背景是湛蓝的、占了半幅画面的天空和几乎看不清的原野,而原野和蓝天的交叉之际,有一块小到几欲难视的网球场。

草绿、画着白色边线的网球场,上面空无一人。

棕发女人盯了许久,才道:“画得很好,你学画画也很久了吗?”

“是啊,”幸村笑着点头,语调缓缓,“从国小就开始了,美术和网球是我唯二坚持的东西呢。”

他直直对上她的眼睛,那双鸢紫色的眸子含着许多看不懂的情绪,不过都被一抹笑容化解掉,飘散在空气里了。

“家入医生。”

“嗯?”她回过神来。

“手术成功率有60%,我记得很清楚,”他敛下眸子,不顾家入的欲言又止接着道:“但你也说过,如果由你来操刀,成功率会是90%,对吗?”

她摇了摇头,手指卷过一缕头发,在少年脸色变得灰暗前挂上一抹骄矜的微笑,红艳的唇勾起一个弧度。

“是100%。”

和立海大的最终比赛将会决定关东大会的胜者,这场比赛会在两周后举行。

【你们不去合宿吗?】切原发来短信询问。

【为什么要合宿……】虎杖不解。

海带头少年收到短信,直接拨号回来,劈头盖脸地问:“合宿训练是提升实力的最好方法,你竟然不知道?”

“额……现在知道了。”虎杖笑,“你们要去吗?”

切原十分警惕,“你不要想着从我这里获取情报啊——没有一丝可能性,我可是嘴很严的。”

“好好好,我不探听。那约个球总行吧?”

切原沉思,目光扫向窗外,伸手打开了窗户,任风吹进来,“这倒是行,但是咱们已经打了那么多次。”

“那我带其他人来,”虎杖立下承诺,不忘嘱咐他,“你也带你们部的前辈来呗。”

“一言为定。”他爽快答应,“那我把最神秘、看不穿的人叫来,防止你收集到情报。”

“你好,我是柳生比吕士。”紫发少年衣冠整洁,姿态疏离而清冷,一看就是不好接近的绅士一类的人。虎杖不由端正姿态做了自我介绍,拉出身后的狗卷棘,“这是我的前辈,狗卷棘。”

“海带。”

“初次见面。”柳生推推眼镜,神色不变。

果真是最神秘、最看不穿的人。虎杖不由向看向话格外少的切原,却发现他躲避起自己的目光。

他又悄悄将柳生打量了一遍,疑惑地挠挠头。

有什么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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