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玩一次游戏居然能拿到十件非常有用的可重复使用道具?

咦?一次性?

是说只能在一个副本里使用吗?倒也够用了,毕竟是十个。

江济堂用尽力气才压下‘一夜暴富’的喜悦,他看向其他似乎也在接收游戏结束信号的玩家们,不知道他们又得到了什么呢?

大家的表情都很平静,实在看不出谁才是那个获得好评的,或者没有一个得到奖励。

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也算是死里逃生,已经是万幸。

真诚地谢过外援的帮助后,玩家们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只剩下江济堂和张轩。

江济堂伸出手:“外援,江济堂,夏国人。”

“谢谢。”张轩伸手和他相握,“高校老师,张轩,夏国人。”

虽然已经没有其他人,但他们都很谨慎,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留下联络号码,握手之后就前后脚离开。

回到现实的江济堂第一时间联系陶先生:“……事情就是这样,代号‘楚山岳’已经平安无事。但因为本次游戏的特殊性,我已经露脸了,身份可能瞒不住多久。”

陶先生已经有心理准备:“只要不影响到你就行。”

那个年轻科学家是自己人,但其他人一定会说出去,找到‘外援’真身是迟早的事。看来,还得加强一下对江同志的保护,还有江同志母亲的保护。

“影响不到,倒是外国人可能要错乱了。”

夏国江总和外援的名声在外国是两极分化的,一个是远东暴君,到处‘执法’,一个是天使下凡,到处救人。

知道他们是同一人,好些人得疯。

“东区的申请我们已经看过了,这件事交给总部吧,加上中央区一共五个区,足够人手了。”

江济堂立马想明白,这是陶先生要转移仇恨。

说到底,他是因为‘法治’才惹上仇家,所以这件事也是整个官方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虱子多了不愁,反正美食屋也足够惹眼了。”

江济堂刚想说,不管是外援身份暴露,还是多了一个有权有势的敌人,对他都毫无影响。但他突然想起帕森斯,嗯……唔……

他是不是还没和他说过外援的事?

说了吗?

没说吗?

要命,外部是没影响,内部影响可大了。

江济堂脑子急速转动,琢磨着怎么才能翻篇。

帕森斯带领骑士团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而且因为当时那一战,他们之间还隔着许多心结,信任度不足……

他真是越分析越心慌,匆忙和陶先生挂了电话,就收拾了自己新得的黄金十件套,又捡了几个好用的道具,这才给帕森斯打了电话。

“嗨,帕西。”

帕森斯忍不住把手机拿远一点,仔细辨认上面的名字,伊密,没错,可今天招呼的声音怎么突然甜了一个度?

这让他想起自己被坑的那几次。

他疑心有诈,便问:“今天任务完成了?”

“嗯呐,现在在干嘛?”

帕森斯看一眼正在布置的会客厅,专家团队下午就会到。

他避到一边,小声和江济堂说话:“研究团队要来了,居住的地方都已经准备好,就是实验室一时半会儿没有,所以安排了他们游玩一段时间。”

他事无巨细,一一和江济堂说了,江济堂是越听越心虚:帕西也就是之前瞒下房子的事,别的再没有遮掩的,他就不一样,他的小秘密可多了。

他摸着鼻子,讪讪道:“我整理了一些你用得上的道具,一会儿给你?”

帕森斯越加疑心,江济堂酷爱投喂,但两人有自己的默契,如果没有开口求助,不会自作主张送道具,顿时他的心口也乱了一下,小心询问:“你要出差一段时间?还是要做戏和我决裂?”

“想什么呢?”原本气虚的江济堂顿时不气虚了,“我是这种人?这两天刚收了一批特别好的道具,第一个就想到你了,你居然觉得我要和你决裂?”

“演的,演决裂。”

“演的也不行。要是连自己和谁来往都不能做主,我奋斗个什么劲儿?直接躺平不好吗?

“我和你说,帕森斯,你要是敢为什么玩意儿和我玩什么决裂的把戏,硬生生给自己加什么苦肉戏的剧情,你小心我给你关小黑屋,一天一顿饿不死你。”

喊的全名,这是真生气了。

“是我不对,不应该乱想。”帕森斯立马伏小做低,许下许多承诺,又询问江济堂晚上想吃什么,然后订下餐厅,说好去接人的时间,把一众事宜料理得妥妥当当。

江济堂总算气顺了,又想起自己的事:“咳,你不要东想西想,晚上你就知道我想和你说什么了。”

电话是关了,但这事在帕森斯心里挂了一个下午,送走专家团后,他立马开着车去接人,连身上宝蓝色的西装三件套都没换,还带着西方人视为礼节的香水味。

以至于车门才开,外头的江济堂就被这浓烈的香水味扑了一脸,以他这强化过的五感器官,这香味差点就把他淹没了,香得整个人都晕头转向的,差点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

“不舒服?生病了还出来?”帕森斯以为他生病了,用手背测他额头的温度。

“怎么还扑香水了?”江济堂揉着太阳穴,更晕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脑子,“哦,差点忘记了,你下午接人去了,难怪一身正装。真帅气~”

长相俊美气质古典的帕森斯穿着正装,帅得路人都要走不动道。江济堂欣赏了会儿,才把人塞进车里:“你这个招蜂引蝶的家伙。”

说着他自己也打开副车门,准备坐进去。

正是此时,一道不善的视线射来,让人如芒在背。敏锐的江济堂当即转头,却只看到斜对面二楼匆忙拉上的窗帘。

他记得最近附近的邻居没有换人,难道有人带着目的租住进邻居闲置的房间?是为了什么呢?

针对他江济堂?

还是针对东区江总?

想到针对他的暗杀层出不穷,可能还会波及到妈妈和帕森斯身上,江济堂将这事记下,准备之后让人查一查,自己则表情如常的坐下:“今晚吃穷你。”

“我的荣幸。”帕森斯眼里含笑,他踩下油门,轿车开出后院小路,消失在拐角处。

近几个月锦城颇受关注,资本嗅着味儿就来了,不但各类设施建设升级,星级餐厅的分店都多了几家,俨然有成为一线城市的架势。

但江济堂还是偏爱街头巷尾的那一点人间烟火,所以帕森斯选的也是本地居民优选酒店。

他找的是一家不算起眼的酒楼,原先是个居民楼,三个大厨带着一个富二代买下后改造成四层小酒楼,小一点的家宴都能承办。

因为几个掌勺大厨都是给自己打工,布置菜品都尽善尽美,味美量足,在此地也有些名气。

“不错呀,居然订了这家酒楼,会选。”江济堂果然很喜欢,对帕森斯的品味也是大加赞赏。

帕森斯矜持的笑笑:“你喜欢就好。”

不过,这类路边改装酒楼也有些缺点,比如不好停车,所以他们绕了一圈才找到可以停车的收费停车场,又步行五分钟过来。

“你好,请问牡丹间怎么走?”

“三楼左转第二间,电梯在这边。”

帕森斯定的是小包间,也方便那三个小家伙出来。

他们一入座,就有服务员过来,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开空调,听到不用后又拿出菜单和笔,一旁候着等他们点菜,偶尔也答疑解惑。

“要一份爆炒牛蛙,一份铁板香芋,鱼羊鲜是招牌菜么?来一份大的。我记得你家的鸡蛋干拌芹菜做得不错,这个来一份,还有……”江济堂拿着菜单打勾,这里还是传统的点菜模式,不用手机,也是照顾一些上了年纪的熟客。

帕森斯拿着两人的餐具在热水里滚过一圈,倒上大麦茶,给三个小家伙准备的餐具一动不动放在那里。

“目前就这么多,如果有需要再喊你。”江济堂把写好的菜单递给她,“麻烦了。”

“不客气。”

服务员一走,三个小家伙就飘出来,一个敲着碗要帕森斯给它倒茶,一个流着口水问牛蛙好吃不好吃,还有一个对着白瓷盘欣赏自己荧光色的倩影。

帕森斯原本不想搭理,被喊得头疼,只好每个杯子都倒了一半白开水:“小朋友不要喝茶,喝水。”

“不许像上次一样搞得包厢到处都是骨头渣子,都乖乖的,否则下次再也不带你们一起吃。”眼看着几个要闹,江济堂伸出筷子威胁它们。

这才是真正软硬不吃下手贼狠的,两个魔法道具和小幻兽感受到杀气,默默点头。

教完了三个小的,江济堂又看向那个大的。

帕·那个大的·森斯想起自己失言引得挚友隔着电话喊全名,立刻正襟危坐,等着质问。没想到等来的并不是狂风暴雨,而是和风细雨。

“我收拾了一些你用得上的道具,看看合不合用。”

江济堂的好东西着实不少,就算帕森斯稳坐第一,手里头也没这么多好用的道具。先不说那成套的黄金十件套,就说安全屋,那也是不可多得的。

可这样就更奇怪了,帕森斯皱眉问:“你送快递的任务,也会奖励道具么?”

这些道具都限副本使用了,送快递又不是副本,为什么要奖励一堆用不上的东西。

江济堂沉默,半天,他战略性喝一口水:“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吧。”

帕森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紧张起来。

“就你之前说的那个可能已经无了的短命外援,是我。”

“你?伤到哪里了?我听说对方是个看起来像学生的女人,就算是看起来无害的家伙也要警惕。”帕森斯话还没听完,人已经走过来,拉着人上下检查。

江济堂故意加这么多形容词就是想要转移一下重点,就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早没事了,诶诶,不在肚子上,我……”

‘吱呀’一声门开了:“客人……”

“抱歉!”打开的门快速合上,受了惊吓的服务员控制不住脸上爆红,看着装满了食物的小推车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下一秒门又开了,之前那个俊美的青年一边开门一边回头轻斥:“说了没事了,我要是受伤了,还能出来吃好吃的,早被我妈妈拘在家里天天吃不加酱油醋的月子汤了。”

里头那高大的男人明明气质高冷,此刻却像被训话的狗狗,耸拉着耳朵,两眼无辜。

服务员的脸更红了,低头摆好菜就出门,全程不敢抬起来,怕被看出异样。

“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我一直瞒着你。”要不是身份快要暴露,他怕也想不起把这件事说出去。

“一开始见面的时候那么不愉快,我现在的身份又很复杂,你有顾虑也很正常。”帕森斯倒是给他找好了理由,他一惯这样善解人意,从不让人为难。

“傻子。”

江济堂低低骂了声,反而有点不敢和人对视,只怕在那双翠绿的眼睛里看到一个恶劣的自己:“你老这么好欺负,要吃亏的。”

帕森斯笑起来,挚友眼里他似乎特别好欺负,“你不会欺负我的,今天还特意来和我解释了。”

“喂喂喂,别说了,太肉麻了,我脸都要听红了。”他揉着耳朵,脸红得像苹果。

“所以这些道具喜欢吗?我下的副本和正常的也不一样,难度低,也用不上这些。”江济堂看着帕森斯,期待着他收下这份礼物。

如果它们能在某一天帮上帕森斯的忙,他会很庆幸自己认真完成了小游戏,得到了它们。

“谢谢,我很喜欢。这段时间我下了很多副本,但拿到的道具都没有这么丰富和优质,不愧是大魔法师先生。”

“还好吧,我也是走了捷径。”江济堂眼睛都眯起来,小小的得意,大大的欢喜。

不过等他转头看到几乎要空盘的几道菜,还有身上挂着汤汁的三小只,那脸便又绿了:“我之前怎么说来着?”

“菇菇。”眼看着要被教训,小蓝菇可怜地求助另一个老父亲。

帕森斯轻咳一声,坐到江济堂身边:“能问问外援要进行的游戏是怎么样的吗?之前知道的都只是传言,不知道和常规副本有什么不同。”

“确实不同,不,都算得上两种模式了……”

时间在交谈中流逝,等两人从包厢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大堂,服务员已经清洁了卫生折叠了桌椅,而外面,也早就灯火稀疏。

帕森斯将人送回家,但他没有急着走,而是停车在楼下,一直看着房间里还没灭的灯。

一会儿,另一边传来了小提琴的声音。

车里的帕森斯忍不住笑起来,他虽然在后院,看不到前面阳台上挚友是怎么演奏小提琴,但他能从这轻柔飘扬的琴声中找出快乐。

他一定是一边笑着,一边拉着琴弓,如果可能,还会伴随着轻盈的舞步。

“他主动告诉我外援的事。”帕森斯看着手里一叠的道具卡片,没有喝过一滴酒,却已经染上醉意。

如果当年他们也能这样相互信任,伊尔曼一定也会告诉帕森斯,他是反叛军首领。可能就没有之后一系列的阴差阳错和生离死别。

“我见你的最后一面,竟是你来赴死……”

纵使已经成为过往,但想到一次,就痛苦一次。伊尔曼当时究竟抱着怎么样的心态来中央神殿,这世界已经没有半点让他留恋的东西了吗?

这样无力感,他绝不会再尝试一次。

“伊密,我现在是你无法割舍的存在了吗?”

帕森斯紧紧握着那些道具卡片,脸上光点斑驳,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