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 我也爱你
番外04
江医生仿佛没察觉到陈雾崇的敌意, 将眼镜戴上,语气自然,似乎是随口找了个话题,“陈先生, 你也戴眼镜, 看样子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陈雾崇想直接走人。
但对面的人一看就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 万一在背后跟老婆说告状怎么办?
男人两条交叠的腿伸展开, 他不紧不慢将手机放下, 没顺着江季同的话往下说, 手指摩挲两下,装作八卦的口吻问, “你和啾啾怎么认识的?”
江季同笑笑, 在说话的间隙给自己也倒了杯水,“我跟阿忱曾经是同学。”
曾经是同学?
陈雾崇审视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人。
衣装得体, 打扮甚至可以称得上精致,喷了香水。
陈雾崇没从廖湫忱嘴里听过这个名字, 在之前的调查里也没见过这个人, 看样子一定和他老婆没什么太深的交情。
肯定都是这个男的自作多情。
居然还特地喷了香水。
陈雾崇又想起来那个卷毛狗。
老婆怎么认识这么多莫名其妙不怀好意的人。
陈雾崇收回视线,笑笑,说话时故意带上一点得意的口吻, “啾啾就是太关心才非让我过来看看, 还特地麻烦你, 真不好意思。”
“她就是对我有点过度担心了,如果啾啾要是说了什么你不用太在意。”
一边说,陈雾崇一边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话里话外和动作都是炫耀。
“……”江季同装作没看见他摸戒指的动作,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职业素养,“有些问题还是要重视一下比较好, 有时候自己觉得没问题不代表真的没问题,毕竟已经影响到枕边人了。”
对江季同的暗讽陈雾崇面上滴水不漏,抿了口杯子里的水,却在心里暗自咬牙。
这个姓江的什么意思?
想挑拨他跟老婆的关系。
不过老婆为什么突然送他来看心理医生?
难道是因为老婆讨厌他的真实面目,觉得他有病。
他的心脏沉沉跳了两下,差点夺门而出。
陈雾崇开始后悔,当时应该瞒得再深一点的,装的再像一点,这样老婆就不会发现破绽了。
陈雾崇抬眼,和面前人微微带着笑意的视线对上。
不对。
老婆说了会喜欢他的。
他要相信老婆。
一定是这个男的在挑拨离间。
一定是这个姓江的嫉妒他有老婆。
陈雾崇很快又哄好自己,吐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先面对面前的人。
江季同对陈雾崇短短一会脑海里已经做过一场激烈斗争的事情一概不知。
见陈雾崇不说话,他终于有种拿回主场的感觉。
江季同知道廖湫忱结婚了,江家虽说比不上廖家,但也算有底蕴,自然也在被邀请的名单里面。
婚礼仓促,但还是江季同还是早早收到了寄来的请柬,犹豫了几天,婚礼他没去没参加。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的和廖湫忱的联姻对象面对面。
江季同无意去打扰廖湫忱的婚姻。
如果她过得幸福。
江季同收回思绪,从起身从旁边办公桌面摸了几张纸出来,“那我们就不绕弯子了,陈先生,你看着先填一下这份问卷,我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
廖湫忱刚把菜单递回服务员,徐柚瑧就踩着飞快的步子到了
包厢们被推开,她兴奋看廖湫忱,声音又软又嗲,脸粉扑扑,鼻尖还带着汗珠,“宝宝你终于回来了。”
徐柚瑧不像廖湫忱那样喜欢穿裙子。
今天穿了很朴素的白色上衣和深色裤子,活动灵便,三两步就从包厢门口飞跃过来在廖湫忱旁边坐下,“爷爷怎么样了?”
廖湫忱顺便将杯子往她那边推了推,“好点了,已经出院了。”
徐柚瑧放下心来,她收到廖湫忱的消息就开车从学校马不停蹄赶过来了,现在渴的要命,喝了一口水缓了一下才继续开口。
徐柚瑧环顾了一下周围,将嘴里的水咽下去,问廖湫忱,“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廖湫忱嗯了一声,“你还想要谁?”
徐柚瑧摆摆手,“没了没了,等过两天我组个局叫人陪你玩玩,给你个惊喜。”
“……”廖湫忱又想起她上次安排男模表演的事情,对她说的惊喜的可靠性存疑。
徐柚瑧完全没感觉到廖湫忱的内心想法,片刻后,她又凑过头去,“这次还是你一个人回来的?”
徐柚瑧杯子里的水喝完了,廖湫忱招了招手,服务员上来添水。
廖湫忱回答徐柚瑧的话,“还有陈雾崇。”
徐柚瑧先跟服务生说两句谢谢,然后才转头问廖湫忱,“那你怎么没把他叫上?”
她琢磨了一下,“我这算不算是破坏你们夫妻生活?”
“……不算,你要是实在有这个想法也可以,晚上睡到我家去就算了。”
廖湫忱看她,在徐柚瑧慌忙摆手的动作中回答后半个问题,“陈雾崇在江季同那。”
徐柚瑧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放大音量,“江季同?”
在廖湫忱认识的人里面,徐柚瑧其实对钟越泽算不上熟的,她跟钟越泽不多的牵扯来自于她认识钟越泽的大哥。
廖湫忱国外的朋友她也不是很熟。
徐柚瑧喜欢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她跟廖湫忱关系好,但她并不会强行去融廖湫忱的圈子,也不会逼迫自己去认识廖湫忱的朋友。
但是在廖湫忱认识的人里面江季同她比较少的特别熟的人,四舍五入廖湫忱跟江季同认识还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廖湫忱突然联姻,徐柚瑧肯定要撺掇廖湫忱考虑考虑一下江季同。
长得帅,有才学,脾气好。
主要是他似乎还对廖湫忱有想法。
简直再合适不过。
徐柚瑧没关注过江季同的工作,一时间偏了重点,诧异道,“你老公跟江季同也认识?”
她也没听江季同提过,于是接着感叹,“世界真小。”
“……”廖湫忱让旁边的服务生先出去,“不是,我带去的。”
廖湫忱有些难以启齿道,“我怀疑陈雾崇有性瘾。”
徐柚瑧所有动作一时间全都顿住,顿了片刻才开口,“不会吧……”
难道表面上看着很正常禁欲的男的其实全都是变态?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也不方便在电话说,所以廖湫忱还没跟徐柚瑧讲过。
她挑挑拣拣,选了一些最不重要的地方说了。
比如这场联姻是陈雾崇别有用心,以及他背地里干了一些事情。
徐柚瑧听完前因后果,有片刻混乱。她抓住自己知道的事情里面的重点,“所以那个微博私信骚扰你的痴汉是你老公?”
廖湫忱没想到她这么会抓重点:“……”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
“那他确实应该好好去江季同看一下。”
徐柚瑧又喝了口水。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她跟廖湫忱开始吃饭,总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东西。
-
陈家老爷子疑心很重,更何况是一个在外面住过好几年的私生子,陈雾崇最初到他手底下的时候,他也安排过心理医生。
因此江季同将测量问卷表递过来的时候,陈雾崇猜测过里面的内容。
不过开始翻的时候才发现内容和他想的大相径庭。
夫妻生活频率、对于夫妻生活的看法、一般什么时候结束……
妻子来生理期会不会强迫她……
这都是什么问题?
陈雾崇捏着笔的手指微微泛白,缓慢皱起眉,抬头看面前的人。
江季同显得十分镇定,对上他的视线也不慌张,反而露出个笑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陈雾崇将笔放下,更加觉得这个男的就是不怀好意。
他神色冷下来,“江医生你就打听我跟啾啾私生活什么意思?我的心理检查还需要涉及到我们两个人私生活吗。”
江季同瞬间明白过来,他虽然喜欢廖湫忱,单还不至于到失去职业道德这种程度。于是主动解释,“陈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阿忱的意思,她跟我反应的问题里面有这方面问题,需要你配合做一下这个自量表。”
不在廖湫忱面前,陈雾崇也回来了不用故意装什么好人,他冷笑一声,“我老婆给你说了什么问题?”
陈雾崇原本以为这下对面那个人模狗样的医生肯定没话说了,没想到江季同十分坦然,“阿忱怀疑你有性瘾。”
陈雾崇冷笑的表情一瞬间僵在脸上。
大脑甚至有片刻空白。
???
什么?
老婆怀疑他有什么?
前段时间老婆把他赶去主卧,加上乱七八糟的事情,他那么久没吃上过,所以最近就稍微可能过分了一点点。
在看不见的地方,男人咬了咬牙,眸色晦暗几分。
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回家,跟当初想的一样,给老婆戴上手铐和脚链,把老婆锁在家里面。
让老婆每天早上第一眼看见的人只能他,只能哼哼唧唧地求他,说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然后他哄骗老婆乖乖吃下去,看老婆眼泪流的到处都是,再去吻掉老婆的眼泪。
老婆哪都去不了,只能每天都在卧室等他,从早到晚都吃他。
哪怕当时露馅,陈雾崇真的给所有佣人放了假,家里只有他跟老婆两个人。
他最终也没舍得那么做,只要廖湫忱一喊不舒服,陈雾崇就立刻忍着停下来。
老婆居然怀疑他有性瘾?!
还把他送到了心理医生这里。
这个医生还对他老婆有意思。
男人简直要气笑。
江季同仿佛没发觉他的情绪变化,还在继续火上浇油,“陈先生,这个自量表是正规的,您放心填吧,我们也会保护患者隐私,可以放心。”
陈雾崇手指蜷缩,手背青筋鼓起,用力到骨节几乎泛白。
片刻后,他忽然松手,将桌子上的笔拿起来,微微露出个笑容,“行。”
笔在他手里没超过一分钟,就因为男人太用力而被折断。
陈雾崇神色淡淡,因为笔突然断开手上也不小心弄伤的手指渗出血迹,他却仿佛毫无知觉。
侧过头去看江季同的同时还露出微笑,陈雾崇将手张开,“对不起江医生,不小心把你都笔弄坏了。”
江季同:“……没事,我给你拿个新的就行,陈先生先把手上的伤口包扎一下吧。”
语毕,他从旁边抽屉摸了个创可贴递过去。
陈雾崇没客气,接过创可贴,“劳烦了。”
为了防止刚刚的事情再次发生,江季同一次性拿了三四只笔。
他把笔放在陈雾崇面前的桌子上,跟陈雾崇对上视线的一瞬间露出个客套的笑容,然后示意陈雾崇让他可以继续做自量表了。
江季同垂下眼,在手上的纸上写下一行字。
“脾气不稳定,疑似有暴力倾向。”
陈雾崇一边不动声色观察江季同,一边漫不经心填自量表。
-一般夫妻生活什么时候结束
A.固定频率,比如一次到两次,三次
B.以妻子意愿为主
C.不管其他,自己舒服了就可以
陈雾崇手指动了动,在B上面画了个勾。
江季同察觉到他的视线,主动开口找了个话题,“陈先生这次陪阿忱一起回来的吗?”
陈雾崇嗯了一声。
江季同继续问,“陈先生公司应该挺忙的,准备什么时候走啊?工作压力大吗平时?”
打听他什么时候走干什么?
要趁着他不在勾引他老婆吗?
陈雾崇皮笑肉不笑,“我陪我老婆一起在这边住一段时间,到时候一起走,不劳烦江医生操心了。”
江季同看出他的敌意,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才开口,“陈先生不用这么紧张。”
……
做自量表的时间比陈雾崇想的还要长一点。
结束到了下午,江季同将所有东西稍稍理了理,放在办公室桌上,“我送送你。”
陈雾崇语气冷淡,“不用了。”
江季同毫不在意他的态度,温和笑笑,捞起旁边的外套穿上,又打了领带,甚至补喷了一次香水,“没事,我应该送一下的。”
“……”
送他是假的,想趁机勾引他老婆才是他真实目的。
陈雾崇在心里咬牙。
他起身,不再跟江季同绕弯子,“今天麻烦江医生了,我跟我老婆感情很好,不希望别人插足。”
江季同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却不尴尬,只笑笑,“主要还得看阿忱怎么想的。”
陈雾崇已经完全忘了当初自己恨不得给廖湫忱当小三时的心态,以及害怕被老婆抛弃时候说愿意让老婆在外面养人只要不离婚的大度 。
他对面前的人厌恶程度更加一分。
知三当三。
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一直到上了车,陈雾崇的警惕心依然没放下来。
回来的时候不再是廖湫忱开车,而是司机开车。
“怎么样?”廖湫忱一边给徐柚瑧回消息,一边问陈雾崇。
男人冷笑一声,话里的敌意毫不掩饰,“不怎么样,医生人品不太行,下次别来了。”
廖湫忱被他阴恻恻的语气吓了一大跳。
江季同干什么了?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只觉得好笑。
陈雾崇怎么连这个醋都吃?
她跟江季同又没什么。
廖湫忱招招手,男人就快速把头凑了过来。
她正准备教训人,刚刚还在说的人电话就过来了。
陈雾崇看到手机界面上来电人名字,一瞬间表情黑了下来,立刻试图伸手去拽廖湫忱。
黑漆漆的眸子一动不动,浓密乌黑的睫毛颤动,居然有几分可怜。
“你干什么?”
难得见陈雾崇这种样子,廖湫忱有点稀奇,但轻瞥他一眼后还是接了电话。
想起陈雾崇的德行,廖湫忱先关了麦,警告男人,“不要乱说话。”
男人喉结滑动两下,垂下眼,遮住眼底的神色,“好。”
为了防止陈雾崇多想,廖湫忱直接开了免提。
江季同的声音很温润平和,透过手机听筒传进车内,“Clarie,没打扰到你吧?”
廖湫忱嗯了一声。
陈雾崇在心里暗自鄙夷。
电话打都打了,这种时候再问这个话,太虚伪了。
虚伪男。
江季同轻笑一声,“那就好,想问问你明天方便吗,我请你吃个饭,顺便说一下陈先生的事情。”
陈雾崇咬牙切齿。
太阴险了。
小人。
直接在电话里说不就行了。
更让他咬牙切齿的是,他老婆居然答应了,还语气温柔道,“行,时间地点看你方便就可以。”
陈雾崇要酸死了。
凭什么。
那么阴险的男人凭什么让他老婆那么说话。
男人咬牙切齿,在心里恨不得把那个装模作样的姓江的撕碎。
廖湫忱挂了电话,撩起眼皮看过去,就看到男人垂着眼装似失落的坐在旁边,“怎么了?”
如果不是她已经提前知道了陈雾崇的真是面目,可能真的要被陈雾崇这副模样欺骗过去。
不过偶尔看看陈雾崇新的样子也还算新奇,所以廖湫忱没阻止他演。
一看有戏,男人立刻得寸进尺起来,试图挑拨,“老婆,他不怀好意,你别去了。”
陈雾崇这话一出,他的目的更明显了。
谁的醋都吃。
廖湫忱觉得有些好笑,招招手。
刚刚因为打电话被迫暂时到旁边的男人又重新凑上来。
司机已经司空见惯,轻车熟路地生气中间隔板。
“张开嘴。”廖湫忱没正面回答他的话。
男人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张开嘴。
“已经长住了。”
廖湫忱指尖在男人舌尖处抵住,舌尖被男人唾液濡湿,她又很快松手。
陈雾崇把江季同已经彻底忘到脑后。
刚才在江季同办公室阴暗的想法全都烟消云散,他满脑子只剩下面前的人。
陈雾崇凑的更近,直到两个人呼吸都缠绕在一起,鼻腔里充斥满熟悉的气息,男人丝毫不嫌丢人,语气黏黏糊糊,“老婆好想你。”
湿软的舌尖碰在一起。
司机开车平稳,男人得寸进尺地将手环上廖湫忱的腰,被廖湫忱打掉,“别乱来,我晚上还有宴会。”
陈雾崇悻悻收回手。
“这么可怜?”看着男人故意装出来的失落神态,廖湫忱主动没点破,失笑一下,主动贴近亲了亲男人的脸,在男人还没回神的时候已经离开,“奖励你今天乖乖听话。”
男人喉结滚动两下,鼻尖动了动,埋头将脑袋靠到廖湫忱颈肩,“老婆。”
好喜欢老婆。
只能是他的老婆。
要一辈子跟老婆在一起。
昨天晚上太过分,再来一天肯定吃不消。
因此即使男人早早洗完澡,期待地躺在床上等她。廖湫忱依然铁石心肠地警告了男人,今天要是再偷偷摸摸,她就把他赶出去睡一个月客房。
廖湫忱太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的迹象。
陈雾崇也并不想让廖湫忱不高兴,这种事情还是要两个人都高兴才有意思。
因此只能作吧。
不过他把这笔账记在了江季同头上。
如果不是他非要第二天约老婆出门,老婆一定愿意在家陪他。
虽然陈雾崇软磨硬泡了一晚上,但廖湫忱依然要去跟江季同见面,廖湫忱主要是为了聊一下陈雾崇的检查结果。
陈雾崇知道廖湫忱是因为他才要去见那个心机男,但心里还是酸的要命。
最后事情以廖湫忱答应带上陈雾崇一起去结束。
吃饭的地点是江季同选的。
很有品味,是廖湫忱很喜欢的一家餐厅。
她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多想什么,而且就算江季同喜欢她,廖湫忱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庸人自扰。
廖湫忱知道自己喜欢谁就可以了。
谁喜欢她是谁有品味。
廖湫忱破天荒提前了半个小时出发,只是因为陈雾崇太坐立难安。
还没到出发时间,坐在旁边一直试图找她贴贴,廖湫忱烦不胜烦,干脆提前走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到的时候江季同已经提前在包厢等着。
“怎么来这么早?”廖湫忱微微诧异,把包提着的包放在旁边。
江季同也有些惊喜,起身想过来接她,“早点来——”等你。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另一个人慢几步从包厢门外进来。
江季同神色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廖湫忱没注意到江季同的异样,只蹙起眉看了一眼陈雾崇,有些诧异。
平时跟她出门陈雾崇都积极的要死,今天难得慢吞吞起来。
廖湫忱在江季同对面拉了个椅子坐下。
陈雾崇从善如流在廖湫忱身边坐下。
刚坐下寒暄几句,廖湫忱放在桌面的手机就振动起来。
“稍等,我回个消息。”
在廖湫忱低头的空挡,陈雾崇冷冷的目光看向江季同,试图警告他不要乱说。
江季同对上他的视线,丝毫不怵,反而露出个笑容,只是意味不明。
廖湫忱给徐柚瑧回完消息,把手机放下抬头,“江医生,你继续。”
江季同笑笑,在陈雾崇的注视下开口,“关于陈先生的问题,我们是否可以单独讨论。”
廖湫忱侧头看陈雾崇,本来准备想让他先出去等等。
但看到陈雾崇咬紧牙关,差点把手上的玻璃杯捏碎。
“……”廖湫忱转回头,对江季同道,“没事就让他在这听,不影响。”
江季同试图委婉一点,“关于你的上次说的问题,陈先生确实没有这方面问题,这个可以放心。”
陈雾崇用力到几乎骨节泛白都手松了松,下一秒,就听见对面的人继续道,“不过问卷显示,目前都夫妻生活确实不太合理和健康,对你们两个人都不太好,尤其是陈先生,还是建议多克制。”
一定是故意的公报私仇。
陈雾崇咬牙切齿,手上不自觉用力。
酒杯碎了。
同时江季同出声,“另外,陈先生有情绪无法自控的现象出现,还是建议多来几趟治疗——”
因为陈雾崇捏碎了一个酒杯,这顿饭最终不欢而散。
“……”廖湫忱坐在车上,看见陈雾崇被纱布包扎着的手上伤口,有些头疼。
男人一副很低落的模样,话在她嘴里绕了绕,最终只道,“好了,我信你。”
陈雾崇原本被垂下的眼皮遮住的眸子一瞬间亮了起来。
虽然这么说,但关于治疗陈雾崇的事情还是提上了日程。
廖湫忱试了一圈。
最后发现最有用的方法居然是满足男人的需求。
自从上次看了那个狗屁医生,廖湫忱就再也没跟他过夫妻生活。
说是合理的生活安排有助于他身心健康。
陈雾崇气的要死。
那个阴险的小人,背地里惦记他老婆就算了,居然还使绊子让他可以老婆不跟他亲近。
什么合理的安排?
他喜欢老婆那么久,好不容易跟老婆在一起,好不容易和老婆结婚。
居然连上床也要被限制。
老婆不舒服不喜欢他就忍了。
那个心理医生算怎么回事。
挑拨离间的小人。
男人实在太可怜。
禁欲了两周,在离开廖家的前一晚,廖湫忱终于心软,看着又要去洗凉水澡的男人,松了口。
久旱逢甘霖。
男人比以往都急切。
贴着廖湫忱怀疑自己在做梦。
感受到怀里人人一点点发软,男人哄着她,“老婆,衣服我给你买新的。”
廖湫忱还没悟出这句话的意思,睡衣就被男人扯破了。
男人显然兴奋过了头。
“陈雾崇——”喊完人名,她又狠狠喘了几口气,身体都在发抖,好不容易才说完后半句话,“你能不能不要这么——”
廖湫忱大腿都在发抖。
她一时间想不出来形容词。
憋了憋,才憋出来一句,“跟饿死鬼一样。”
男人将头贴上她小腹,依恋地抱着她,语气粘腻,“老婆你要喂饱我,就不会这样了。”
喂饱?
怎么才算喂饱?
廖湫忱神色涣散起来。
翻来覆去好久都没结束。
她终于忍不了,去推男人,只是声音太软,呜咽的音调都比说的字多,更像撒娇。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男人再一次许下空头支票。
再一次感觉被填满,男人得寸进尺手覆上她的小腹,廖湫忱意识模糊。
陈雾崇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爱好,喜欢摸她微微鼓起的小腹,一边摸一边恶劣的用力。
直到她颤抖着揪着他头发骂他,陈雾崇又低声下气道歉。
廖湫忱察觉到陈雾崇的意图,恨不得扇他两巴掌叫他滚下去。
但太舒服,她几乎要化了一样没力气,连话都说不全,更别说扇他。
这种时候往往只会被男人当成亲昵的举动,陈雾崇只会更得寸进尺,上来贴着她手让她再摸摸。
廖湫忱感觉到床单全湿了,脑子里胡思乱想。
不知道爷爷和筠筠都在下面干什么。
打扫卫生和洗衣服的阿姨看见了会怎么想。
越想廖湫忱脸烧的越厉害,夜抖得越厉害。
男人察觉到她的走神,不满地凑上来,捏着她后颈的手指动了动,声音沙哑喊她,“老婆,别走神,认真一点。”
还要她怎么认真?!
廖湫忱愤愤咬牙,将男人的肩咬出个深深的齿痕,又嫌弃男人流的汗,松了口。
她目光涣散,失神的偏过头,发现下雨了。
还不是小雨,雨势有些大。
“陈雾崇,下雨了!”廖湫忱声音断断续续,挣扎着踹了男人两脚。
陈雾崇顺势握住她的脚腕,白腻的脚背被迫贴上男人有些粗糙又灼烫的皮肤。
滚烫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陈雾崇嗯了一声,搂着廖湫忱的手更加用力,低着头去哄她,“老婆我在。”
雨滴砸在落地窗上,在透明的玻璃上砸出一条条水痕。
落地窗是单面玻璃,外面的人不能看见里面的人,但里面的人可以看见外面的人,因此陈雾崇最开始没有降下窗帘。
因此廖湫忱可以清晰地看见雨落下。
陈雾崇搂着她,他们呼吸交融在一起,他一遍遍说,“老婆我爱你。”
廖湫忱其实早都原谅自己的,无论是她还是廖筠心都知道当初的事情不是她的错。
只是依然会在每次下雨天感到寒意。
来自雨的,又或者是心底的寒冷。
陈雾崇拥住她,用滚烫的身子暖热她,“老婆我爱你。”
廖湫忱咬牙,声音发不全,只能变成呜咽,她用手挠他都背,后悔今天纵容他,“知、知道了。”
每次一吃起来就没完没了没节制了。
陈雾崇凑近她,“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老婆对吗?”
男人缓下来动作,一双黑眸盯着廖湫忱,等她的答案。
廖湫忱累的要死,即使这张脸再出众,她看见也只有生气,她没心情哄他,“看你表现。”
陈雾崇顿了片刻,若有所思,很快继续。
这次比前面更用心。
廖湫忱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淌。
还有别的水。
往出流,又被堵住。
廖湫忱崩溃,将男人的后背挠的乱七八糟,“不是看你这个表现。”
“陈雾崇,你脑子能不能装点别的东西。”
不能。
男人痴迷地看廖湫忱泛粉的面庞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一张一合着唇骂他。
脑子里装的全是老婆。
想让老婆骂他一辈子。
廖湫忱对此毫不知情,好久没开荤,男人没了节制,她现在只想睡觉。
困倦地眨眼间刚才没掉落完的眼泪全砸落在男人胸膛上。
陈雾崇凑近,想过去亲她,才发现身旁的人已经睡着了,眉心还蹙着,呼吸浅浅的,温热。
雨汽的潮湿感和雨滴落下的声音被隔绝在外面,月亮、银河还是什么别的,无论是浩大的还是细碎的全被挡住。
只留卧室内昏黑一片,浮动着柔软的新的浅淡柑橘香。
感觉到身边温度升高,廖湫忱不自觉蹙起眉,下意识挪动了下身子。想逃离,但很快腰被男人扣住,动弹不得。
廖湫忱也不再挣扎,很快沉沉睡去。
陈雾崇痴迷地描摹过身边人眉眼每一寸,半响,他黑漆漆的眸子才缓慢转了转。
他再也不用像之前偷偷摸进来时那样怕廖湫忱突然起来,需要刻意放轻动作喝呼吸,此时光明正大贴到旁边人身上,感受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体温。
他终于实现了自己以前只会在梦里出现的画面。
男人声音很低,似呢喃,语调幸福粘腻,“老婆晚安。”
“我爱你。”
廖湫忱睡的迷迷糊糊,似乎是觉得有点冷,她往陈雾崇的方向又凑了凑,脑袋递上他的胸膛。
半梦半醒之间声音并不是很清晰,像是被身边人烦的不行的一句糊弄,又或者是其他。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