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 这样涂得不对,我帮你
床头柜处腕表的指针缓慢转过, 直至时针指针一点点指向表盘上的希腊数字ⅴ,外面的天色已经缓缓亮起来。
院子里沾满雨水的植物精神抖擞地开始属于自己新的一天。
屋内依然漆黑一片。
男人终于结束了所有动作,勾着唇心情愉悦地扯了湿巾仔细处理掉一切发生过的痕迹。用过的几张湿巾被男人随意团起, 丢进了床边垃圾桶。
床上的人还在熟睡,脸颊微微泛着粉, 随着呼吸身躯一起一伏。
老婆。
男人痴迷地又盯着廖湫忱看了一会,才缓慢挪开目光, 将视线转移到她的手上。
指甲圆润,指腹柔软又白皙, 十指葱白, 手心微微泛粉, 两只手现在都显得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 软绵绵的。
十指刚刚都被仔细擦拭过,显得干净又整洁,丝毫想象不出它们半个小时前的状态。
男人餍足地舔了舔唇,又凑近床上的人, 亲昵地喊她老婆,半响后才起身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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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湫忱起床已经日上三竿。
精神上的疲惫大部分都因为休息消解, 整个人感觉到神清气爽。身体上的疲劳依然有残留,后遗症终于显现出来。
勉强爬起来垫了个枕头在腰下,廖湫忱才慢吞吞半坐起来。
探手摸过手机准备看时间, 才发现手机上有十余个未接来电,有廖筠心的、还有徐柚瑧的, 她们两个轮流交换着打电话。
廖湫忱蹙起眉, 先给徐柚瑧回了电话,拨回去后顺手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总感觉手心处隐隐约约有点泛疼,但昨天晚上她也很少用手。
“你打那么多电话干什么?”
开口时廖湫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不过还好对面的人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自顾自开口:“不是,我的大小姐,你怎么就这么突然的走了?”
“……”廖湫忱脑子转了转,才反应过来徐柚瑧在说什么,她无语撇撇嘴,不满控诉:“那都是昨天的事情了,徐柚瑧你今天才给我打电话!!!你有没有良心!!!”
徐柚瑧怒道:“你看看我给你打电话最早的时间是什么?”
廖湫忱把手机摸起来,翻看通话记录。
真的是昨天晚上。
只不过她在和人睡觉,没有接到。
廖湫忱瞬间有种说不出来的心虚,但很快调节过来。
她轻拍两下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昨天下午廖湫忱还兴冲冲跟徐柚瑧分享她接吻了的事情,但此时不止接吻过的廖湫忱忽然产生一种背叛她们友情的愧疚感。
因此声音立刻从刚才的气势汹汹变软了下来,“好了,我错了。”
徐柚瑧惊奇:“看样子我快死了。”
廖湫忱没搞明白话题怎么没头没尾转移到这里:“?”
徐柚瑧嗲里嗲气:“大小姐给我道歉了,看了世界末日要到了。”
廖湫忱咬牙切齿:“……滚蛋。”
本来应该和徐柚瑧再拌嘴几句的,但哪哪都感到不太舒服的廖湫忱实在没有心情继续拌嘴,于是又聊了两句草草挂了电话。
廖湫忱终于后知后觉发现床头柜上放着药——不知道谁买的,可能是管家和阿姨,也可能是陈雾崇。
说起陈雾崇,廖湫忱不可避免回想起昨天晚上的记忆。
昨晚的场面让她脸上不自觉泛起点粉红,心里却又觉得失落。
虽然这样也很好,起码展现了男人对她是足够的尊重——无论他的这份尊重是源自于觉得她性格不好惹,还是害怕廖家,都已足够。
但廖湫忱还是觉得不爽。
对男人克制的几乎迎刃有余感到不爽,他全程好像都不是多享受一样,更像是在陪她完成什么既定任务。
比起怀疑自己个人魅力,廖湫忱更愿意相信陈雾崇天性如此,是个礼貌的君子。
廖湫忱给廖筠心回了视频通话,决定不再去想这个让她烦心的事。
视频通话拨过去不过三四秒就被对面接通。
廖筠心的脸跃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廖湫忱仔细看她身后背景——简约的装修,是在办公室。
廖湫忱一只手捏着手机,另一只手把旁边的药都拿过来细细去看。
“大早上打电话给我做什么?平时那个点我又不起,接不到你的电话。”
廖湫忱说完话就低头去看手里一堆东西的说明书了。
这个是口服的,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用,这个是直接涂的。这个也是涂得,她看一下,涂哪里用?
像是意识到什么,廖湫忱脸忽然涨红。
廖湫忱抬眼,对上了廖筠心一言难尽的目光。
这个角度,廖筠心应该看不见她手里的东西才对,她这是什么表情。
廖湫忱最擅长虚张声势和先发制人,她睁圆眼质问廖筠心:“我问你话你怎么不理我?”
廖筠心视线从手机屏幕透过来,“你昨天没打电话回来,祖父让我打电话问问你。”
廖湫忱哦了一声,顺着廖筠心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自己穿的几乎可以堪称潦草的吊带睡裙将自己颈肩处的吻痕暴露的一览无余。
她想提起被子来遮,但又觉得太过欲盖弥彰,于是用警告的目光瞪了眼廖筠心,因为不好意思声音都显得含糊:“小孩子不要看。”
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延迟了会议特地接大小姐电话的廖筠心:“……”
廖筠心也茫然了,又渐渐放下心来。
虽然昨天中午离开廖家的时候大小姐和那个男的还是一副关系崩塌的样子,但现在看起来他们相处的还不错。
廖筠心没有什么底线,只要廖湫忱开心就可以。
廖湫忱平时也喜欢玩,但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最主要是居然被廖筠心撞见了,她丢人的想跑到北极去,一时间脸涨的通红。
都怪陈雾崇。
廖湫忱完全不知道自己无意之间接触到了真相一角,确实都怪陈雾崇。
她腿和腰都还在泛酸泛软。
廖湫忱算是发现了,这种事情,虽然好玩,但是要多多节制。
她思酌片刻。
决定晚上找陈雾崇商量,他们一个月只做一次。
腿根也疼,跟廖湫忱初次学骑马后难受的不相上下,她继续研究手底下的东西,拿了棉签沾了药膏小心翼翼往泛红的地方抹。
陈雾崇估算着时间廖湫忱该醒了,关了电脑后去端了一点吃的东西进了主卧。
男人进门时并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了去,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床上的人昨天晚上还被他亲密的搂在怀里,两个人呼吸都缠扯在一起,现在她就这么光明大的坐在他的床上,蹙着眉,动作小心翼翼,本来就不算长的睡裙裙摆被堆积到腰腹处。
一瞬间给他极大的视觉冲击。
几乎在一瞬间,男人手上青筋不可抑制地凸起,他眉心拧起。
在老婆面前失态,该罚。
但不是现在,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廖湫忱被陈雾崇忽然出现给吓了一大跳,在触及到男人目光的一瞬间抱怨的话又咽了回去。
早餐,或者说午餐更为贴切,在这一刻已经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样涂得不对,我帮你。”
男人表情坦然,像是再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微微紧绷的下颌和唇线无意间暴露出他掩藏在深处的的情绪。
男人舔了舔上颚,终于克制不住露出真是面目的冰山一角:“老婆。”
骤然听到这样的话,没有丝毫防备的廖湫忱手抖了一下,沾着药的棉签就掉到了床单上。
下一刻,不等廖湫忱回答,原本站到床边的男人就已经弯下腰,不由分说地欺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