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 你帮帮我好不好
泪珠圆滚滚像珍珠、晶莹剔透的又像钻石。从廖湫忱有些泛酸的眼眶落下来, 在她低头的时候趁机逃脱,砸在男人胳膊上和腰上。
让男人握着她腰的手不可自控地用力,但又很快克制地卸下力气, 变得温柔起来。
男人提醒廖湫忱:“小心点。”却反而被廖湫忱狠狠瞪一眼。
她声音有些断续,却还是强撑着:“我知道, 不用你说。”
老婆就连瞪着他的样子也那么可爱。
湿淋淋的睫毛几乎全都要粘在一起,但分毫不影响老婆的美貌。乌黑的眼瞳, 被吹干的头发也微微湿润起来。
老婆的头发很长,披在肩上, 除了几缕调皮地溜到前面, 剩下的从她睡裙背后落下, 发尾最终落在他大腿上。
陈雾崇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那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他骨节分明的十指紧紧蜷起,又一点点松开。
结了痂已经快愈合的伤口又渗出一点点血迹,不过没人在意。
等调整好情绪,他才又控制住表情, 尽量克制住痴恋的目光,让自己露出温和的, 像正常人的神色:“好,听你的。”
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婆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廖湫忱此时没有任何心神再能分给陈雾崇,去关注男人起伏的心理变化。
她的手撑在男人腰腹处, 廖湫忱早就知道陈雾崇身材很好,她经常健身的朋友都比不上, 但这是头一次上手亲自去碰。
陈雾崇和廖湫忱就像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极端。
廖湫忱的体温是偏冷的, 她平时是矜傲的,极不好惹的样子,不少人背地里说她像火山一样阴晴不定,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男人的体温却是烫的,这份滚烫背藏在日常冷漠神色和锋利的外表下,被藏在单调的黑西服和白色衬衫下,让人无法窥见半分。
廖湫忱此刻毫无阻隔地接触到这份滚烫。
她的手精心保养,柔软纤细,被男人硬的身躯硌得有些疼,她咬牙想骂他,又不想示弱。
最终只囫囵道:“雾汀市太热了,空气也很湿,我不喜欢。”
雾汀市临海,湖多,雨也多,气候自然湿热,每年雨季很长一段时间。从廖家坐飞机过来,在下飞机那一刻就能鲜明感受到属于这座城市潮湿的气息。
男人声音沙哑地嗯了一声,又停顿了一会,像是在思酌:“全都搬走有点麻烦,我可以单独陪你去别的地方住。”
廖湫忱只是随口一说,她确实不喜欢雾汀市的气候,但也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没想到他真的停下去认真思考这个事。
她忽然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在这种关键时刻,陈雾崇居然还分出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话题是廖湫忱挑起来的,但此刻生气的人也是她自己。
廖湫忱努力往下,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是多么天真。
男人为了迁就她其实根本没有用多少力气,甚至可以说只是浅尝辄止,连一半都没吃完全。
此刻轮到廖湫忱掌握主动权,她才发现事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们根本不匹配。
男人大她太多。
各个方面,不论是体型还是其他。
“好了,好了。”廖湫忱故意试图将自己语气放的凶狠一点,想以此去警告和震慑男人,“……我说慢点。”
她却全然不清楚自己说话时断断续续又软甜的声线会引得身旁人更加无法挪开半分。
廖湫忱满头汗都在往下滴,却依然不愿意服输。
撑和累,到最后她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形容词。
她小腿肚子微微发抖。
雨声终于停了,风声也停了,屋子里的水声随着廖湫忱动作的停下也一起消失。
天气带来的负面情绪一点点消逝,廖湫忱终于惊觉自己今天晚上都干了什么荒唐事。
此刻也到了结尾,廖湫忱翻了个身,和男人分开,躺到旁边休息。她靠着枕头,微微蹙着眉,仔细盯着男人处理事后事宜。
其实廖湫忱的眼皮已经在打架了。
她自诩精力充沛,曾经连续一周每天只睡一小会跟狐朋狗友出去泡吧喝酒飙车。
但这种事情和她以往玩的那些不一样多了,舒服是舒服,太累人了。
对比今天,新婚夜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简直太小儿科,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廖湫忱浑身全让汗浸透了。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嫌弃过自己,想去洗澡,但身上的骨头全都在犯懒泛酸,又完全不想动。
最后廖湫忱是被男人抱着去浴室洗了澡的,洗的很仓促。廖湫忱还没洗过这么匆忙的澡,但勉强算把身上洗干净舒爽了。
今天匆忙飞到雾汀市,又去赴了一场堪称无聊的宴会,现在实在太累了。廖湫忱也就懒得再去计较洗完澡后有没有涂护肤品。
廖湫忱彻底舒服了,但男人显然没完全解决,但她太累了,洗澡的时候眼皮都沉的要全都阖上,实在抽不出心神去维护他们之间的夫妻情谊了,也没有精力投桃报李。
那么一通下来,侧房的床单被他们两个弄的湿透顶,已经完全不能看了。于是洗完澡,廖湫忱又被放回主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了个人缘故,主卧也显得没那么空旷了。
廖湫忱强撑着撩起眼皮看陈雾崇一眼,又将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眸子在外面:“你去浴室自己洗一下吧。”
在困顿中,她又声音含糊飞速道:“侧卧不能睡人了,明天再找阿姨打扫,一会洗完澡回来,你今天暂时就睡这吧。”
她眸子往旁边看看,又勉强挤出来一句:“床很大。”
明明房间不是廖湫忱的,是她搬进来后霸道地抢占了原本主人的空间,但此刻她理直气壮勉强施舍般的语气仿佛让男人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而站在床边的男人今天晚上也被无数次出人意料的惊喜砸到头晕目眩,怀疑自己是做了一场美梦。
因此一时怔在原地,没能及时回复。
廖湫忱根本不再意陈雾崇到底怎么想,也不在意他怎样回答,就算一会他洗完澡真的去侧卧睡了,那也是他自己的决定,反正和她无关。
她早已困到意识模糊不清,连说那几句话都是挤出来的精力,说完话就快速沉沉睡过去了。
时间一秒一秒过。
被随意扔在床头的腕表时针指到希腊数字Ⅱ的位置。
男人俯下身,指腹轻轻蹭到睡着床上人的脸庞上。
躺着的人眼皮微微红肿,眼尾粉红未消。
是热的。
温热的体温。
是属于老婆的体温。
男人鼻翼不易察觉地动了动。
是甜的。
空气是甜的。
空气里都是属于老婆的独特的香甜味道。
廖湫忱睡着了,安静地闭着眼,呼吸均匀的躺在床上,刚才的狼狈匆忙旖旎仿佛一场幻觉一样的梦。
是他太过渴望产生的幻想。
陈雾崇站在床边,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尝到嘴里有些腥甜的血腥味,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别说雨声,现在连风声也都听不到分毫,整个房间静谧的几乎吓人。
男人高大的身躯挡在窗前,动作显得有些僵硬,神色晦暗不明。两三分钟后,他终于动了动手腕和头。
能栓住他的人现在睡着了。
因此他不必再掩饰,此刻男人像极了掉人类外皮的野兽。
陈雾崇在说完私生子时就已经在暗自懊恼自己多言。
他说这个干什么,老婆不记得了是好事,万一老婆记起来讨厌他呢。
他原本想多留一小会的,因为察觉到自己失言几乎是落荒而逃出了主卧。
他在主卧门口站了很久,直到老婆脱了鞋爬上床,背对着他躺下。
他在心里宽慰自己,老婆躺过的位置他也躺过,四舍五入就是和老婆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他恋恋不舍地离开主卧门口,进侧卧浴室洗澡,然后发生的一切完全是猝不及防的惊喜。
他以为老婆是过来拿东西的,没想到老婆和他坐在同一张床上,仰着白皙的面庞,用嫣红的唇问他:“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老婆今晚好主动。
太像是在做梦了,因此他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克制自己,仅仅只敢浅尝辄止,害怕给老婆留下不好的体验。
男人面不改色地将手上的的血迹擦掉,高挺的鼻梁下的薄唇扯出笑容。
此刻他的神色要让其他任何一个人看到,一定会被吓一大跳。
将近半个小时的凝视后,陈雾崇终于舍得将痴迷的浓稠到几乎发腻的目光从床上的人身上挪开,转而神色淡漠地扫了一眼反应还没消下去的地方。
人果然是卑劣又贪心的。
真的尝过老婆的味道,怎么舍得用其他再去替代。
那些往常被视若至宝的被藏在手机私密相册里的照片、录音和视频比起面前鲜活的、正在呼吸的、温热的人,全都不值一提起来。
男人到底没舍得去浴室,在沉默长达十分钟后,他像前几夜一样,轻手轻脚靠近了床上的人。
显然廖湫忱要比前几夜还要睡的更沉一点。
她的脖颈被男人用滚烫的手掌贴住,整个身躯被男人用一种不可抗拒的姿态圈起,陷入沉沉睡梦的人却没丝毫感觉,或者说超负荷的疲累已经廖湫忱无力再应付。
陈雾崇贴近她的耳廓,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发出的气音,灼热的气息随着呼吸一起喷洒在廖湫忱耳边,让她的耳尖在无意之间一点点被染成粉红色。
男人这次没喊她老婆,克制不住地喊了曾经在无数个深夜里对着照片喊的最多的称呼:“宝宝。”
陈雾崇的眼珠转动两下,眼睛是几近疯狂的猩红,他死死盯着廖湫忱,连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
但很快克制下去,然后用唇齿亲昵地蹭了蹭廖湫忱柔软白粉的耳垂。
老婆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
男人心底被压抑的野兽出笼,胆子也大起来,他一只手攀上她指尖,自顾自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没饱。”
“老婆,你帮帮我好不好?”
男人舌尖抵住上颚,深呼吸后开口。语调哀求,仿佛在认真征求身旁人的意见,手上的动作却毫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