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妃好心提醒道:“阿瑶,若是长公主夺权,只怕是东宫便会第一个当成眼中钉,长公主不会放过太子殿下。更何况陆文瑾一直对你虎视眈眈,你若是失了庇佑,也不知他会不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来。”
季明瑶笑道:“我明白,多谢王妃特地赶来提醒。”
英王妃急切地道:“阿瑶不如出去躲一躲,等到将来若是太子得胜归朝,阿瑶还可以重返回京。”
但就连英王妃都觉得和鞑靼的这场大战中,韩将军都败了,太子从未上过战场,此前也更无领兵的经验,与鞑靼三十万铁骑交战,几乎是不可能取胜。
等到鞑靼铁骑踏破山海关。京城最后一道防线被摧毁,京城便会便保不住的。
长公主只能说是主战,恐怕也是想拖延时间,等到其夫君镇国将军结束西北战事后,夺权之后,再迁都洛阳。
季明瑶,“多谢王妃提醒,我决定留在京城,太子已经去了前线,为大燕白拼杀,为他传递消息,尽最大的能力,助他一臂之力,守卫江山,守护百姓。”
其实最初英王妃也有点不明白为何太子舍弃沈家的助力,去选择一个低微的小官之女。
直到英王死之前,她去寺庙上香,那时季明瑶找到了她,说是可以帮她彻底摆脱英王,英王妃痛恨英王已久,季明瑶了解到英王妃遭受英王的虐打,她打听到当初英王妃的孩子便是被英王的贵妾所害,在她喜欢的点心里下了落胎药,事后还下令关闭院门,控制了英王妃身边的丫鬟嬷嬷,不许去请太医,孩子活活疼没了。
而事发的当天,英王正在福乐院买醉,在青楼逍遥快活。
英王仗着曾经救过皇帝,旁人不敢拿他如何,而英王妃的孩子没了不到一日,英王便又抬了妾室进门。
此后,英王妃始终闭门不出,在家礼佛,可这些年一直都没放下对英王的怨恨,她直想办法收集英王的证据,直到季明瑶来佛堂中找她。
季明瑶直接开门见山,说是有杀英王的办法。
英王没有儿子,英王一死,府的家产都会交给英王妃,况且英王死后,圣上为感念英王的遗孀,还给了这大笔抚恤金和赏赐。
如今的英王妃死了夫君,摆脱了以往那窒息难熬的日子,还得了一大笔银钱。
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英王妃握住季明瑶的手,温和说道:“阿瑶,多亏了你,我才有今日。今后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必定结草衔环相报。”
季明瑶也很是爽快,“好啊。不瞒王妃,我打算买下满月楼,但锦绣坊也是用钱之际,我将所有的银子都拿去买下满月楼,余下的钱便不够再请绣女和织工。她想问王妃借一千两的银子。”
英王赶紧将一千两银银票奉上,“阿瑶有何需求,尽管提便是。阿瑶要去满月楼,我可一同前去吗?”
英王妃想知道季明瑶要如何卖下满月楼。
英王妃疑惑地问道:“但阿瑶如何让那满月楼的邱管事心甘情愿地将满月楼让出。”
季明瑶笑道:“王妃随我一看便知。”
英王妃:“好啊!”
出了锦绣坊,季明瑶便和英王妃去樊楼吃饭,又去翠芳园听了曲,等到天黑了,满月楼生意最好,楼里客人最多之时,季明瑶才和英王妃慢悠悠的前往。
满月楼中人满为患,丝乐之声,推杯问盏,嘻戏调笑之声此起彼伏,不愧为京城第一花楼,楼里紫醉金迷,欢声笑语,并没有因为前段时日江月芙之死影响半分。每到夜幕降临之时,客人们依然会的首选来满月楼饮酒作乐。
那满月楼的邱管事正在楼上楼下穿梭,招呼客人,但见到季明瑶,顿时变了脸色,得力手下小桃红说道:“那个人来了,你去招待一下客人,这我去避一避。”
可话音未落,却被慕晴手里的剑挡住了去路,季明瑶高声道:“邱管事,许久未见,您这是改属乌龟了吗?”
缩头乌龟。
邱管事心虚地笑了笑,这几日她一直担惊受怕,心中忐忑不安,便是害怕季明瑶会找上门来,当初她收到季乐瑶的银子去陆府作证,泄露了季明瑶在满月楼里当舞姬的事,虽说她反应够快,在发现季乐瑶落败,便立刻改口,可没想到麻烦还是找上了门来。
“不知今夜太子妃前来,有何贵干。”邱管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慕晴推开一间雅间的门,道:“邱管事,请吧!”
她一把将邱管事推进了屋子,邱管事脚下一个踉跄,顿时跌跪在地上。
季明瑶却道:“都是旧相识,邱管事不必行如此大礼。邱管事,快快请坐。”
季明瑶捧茶到嘴边,笑道:“今日我上门并非是为了追究邱管事那日之过。”
邱管事听闻心中松了一口气。
“而是想同邱管事谈一桩生意的。”
邱管事抬起头来,忐忑不安地问道:“不知太子妃想和小的谈什么生意啊?”
季明瑶拿出五千两银票放在邱管事面前的桌前,“我想买下满月楼。”
邱管事眉心一跳,顿时腿一软便跌跪在季明瑶的面前,“求太子妃高抬贵手。小的自小出身风尘,攒下积蓄,开了这间满月楼,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才让这满月楼有点一点起色,这满月楼就是小的命啊,小的就此一条谋生之路,太子妃这是要断了小的生路啊!”
邱管事从怀里摸出帕子,伤心地哭了起来,可那双精明的眼睛仍然滴溜溜地转着,暗中观察着季明瑶的反应。
她呜呜咽咽地哭着,含糊不清地说着,“您贵为太子妃,却经营青楼,不怕背负御史和史官的骂名吗?”
这话是在暗中威胁,太子说的好听是替父御驾亲征,可如今边关的局势,大燕败了,三十万大军陈兵关外,太子就是去送死的。
太子一死,季明瑶这个太子妃恐怕也是朝不保夕,她这个太子妃又能当多久,她又能得意多久。
邱管事心中如此想,便挺直了腰杆,直视季明瑶的眼睛,“太子妃要抢走民女谋生的饭碗,请恕民女不能答应。这大燕律法,即便是您贵为太子妃,也断然没有强卖的道理。”
季明瑶欣赏她面上几番变化,突然放下茶盏,笑吟吟地看着她。
“不得不说邱管事真是个精明的商人,还相当有胆色。但邱管事或许还不知道,昨夜,季乐瑶已经从刑部大牢放出来了。”
邱管事疑惑的看向季明瑶,她
和季乐瑶一向不对付,太子妃那日分明是要置季乐瑶于死地,又怎会让季乐瑶平安出了刑部大牢。
季明瑶像是猜到她的心思笑道:“季乐瑶的兄长季兰辞远赴边关和谈,为大燕挽回了四座城,立下了大功,圣上让其入内阁为次辅。”
邱管事脸色骤然一白,紧紧攥着裙摆的指尖猛地一颤。
季明瑶将她的神情举止尽收眼底,笑道:“邱管事收了季乐瑶的银子,那天却临时反悔,看似聪慧,反应也够快,其实两头得罪,以季乐瑶的性子睚眦必报,她此番吃了个大亏,又怎生咽的下这口气呢?会不会来找邱掌柜秋后算账呢?”
季明瑶越说,邱管事越是浑身发凉。
突然,季明瑶起身,慢慢靠近邱管事,道:“邱管事,我是来救你的。”
邱管事蠕动双唇,看向季明瑶。方才心里的那点孤勇全都泄了气。
季明瑶又道:“若是邱管事迟迟不能下决定,我再提醒邱管事一件事。”
季明瑶喝了口茶,稍作停顿。
“你曾经为了讨好英王,不知害了的多少可怜的女子。你甚至为了满足英王变态的喜好,给楼里的女子下药,像物件一般卖去了英王府,楼里的女子死在你和英王魔掌之下的不计其数,英王是罪魁祸首,那你便是帮助。”
季明瑶的眼中浮起了一抹狠厉之色。
“英王是圣上的堂兄,如今人也已经死了,圣上不会追究其过错,但那些玩弄致死的女子,圣上却要下令严查,需要要找个人担下所有罪责,邱管事觉得谁才是最合适担责之人呢?”
邱管事已是面若土色,冷汗淋漓。她不停地磕头,拼命求饶,“太子妃救命啊!”
季明瑶满意地笑了,看向桌上的银票,说道:“既如此,邱管事愿意卖了满月楼吗?”
邱管事点头捣蒜,“愿意的。我自然是愿意的。”
季明瑶道:“那便拿了银子,赶紧离开京城,这辈子都不必再回来了。”
邱管事感恩戴德,不停地磕头道谢,“多谢太子妃大恩,多谢太子妃的救命之恩。”
英王妃在旁见识到季明瑶的手段,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季明瑶不仅让那精明狡猾的管事卖了这日进斗金的满月楼,还让亏本低价卖出的邱管事对她感激涕零。
如此手段和本事可真是不一般啊!
英王妃不禁庆幸她和季明瑶是盟友而非仇敌。
季明瑶又道:“为免夜长梦多,邱管事今夜便离开京城吧,我会替邱管事一路打点的,记住邱管事一定要隐姓埋名,万万不可再回京城,否则性命不保,邱官事可明白。”
邱管事苦着一张脸,拼命点头。
没想到自从江月芙之事之后,满月楼便连连出事,更没想到她会在满月楼最辉煌之时,将满月楼低价卖出。
放眼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晓她邱管事之名,满月楼红满京城,也是她最风光之时,可没想到如今她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京城,隐姓埋名,连姓名都不能告知旁人。
邱管事当晚便收拾行李离开京城,虽然季明瑶只给了五千两银子便买下了满月楼,但她经营了满月楼多年,她专门让人在这满月楼中打造了一间暗室用于存放金银和她平日里收集的稀罕宝贝。
此番上路,她自然要将带着宝贝一起走,邱管事让人装了满满的三箱子金银财宝,可依然还剩下了不少宝贝,她只好将剩下的宝贝让镖局押送前往江南。
她开这间满月楼吃到了甜头,她想等离开京城后,她便会去扬州,在扬州的开一间满月楼。
她信心满满,想去扬州大显身手。
季明瑶特地赶来送别,临走前还赠给了邱管事一句忠告。
“邱管事路上一切小心啊。”
邱管事只当是太子妃的一句关心,心中感激,连连道谢。
等到邱管事离开后,季明瑶感叹一番,“如今天下可不太平啊!”
京城附近有劫匪余孽出没,邱管事平安能去江南吗?
季明瑶看着马车拐入街角消失不见了。她再次回到满月楼的雅间。
英王妃问道:“季娘子便打算轻易放过那个恶妇人吗?”
季明瑶摇了摇头,“我已经提醒过她,让她一切小心。如今京城不太平,光明寨的余孽作乱,邱管事带着这些财物上路,无疑是给自己加了一道催命符。”
季明瑶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若不是她,月芙还有满月楼的其他的女子不会落得惨死的下场。放过她,那些枉死的冤魂谁来替他们申冤?不只是邱掌柜,那些害死月芙之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包括逃出刑部大牢的季乐瑶。
英王妃又问道:“可这里毕竟是青楼,你贵为太子妃开青楼,恐会遭人指摘,那些御史便不会放过这个弹劾的机会,还是交给我这个丧夫的寡妇来开青楼吧?”
季明瑶笑道:“我并非是想开青楼挣钱,而是想用这满月楼传递消息。”
“自古青楼和酒楼都是那些朝臣们聚会和消遣的好去处,只要加以利用,便能收集和传递消息,满月楼中的女子大多被邱管事卖给了达官贵人和富商做妾,那些从满月楼出去的女子在楼中素有相好的,时常回满月楼里看看,如此一来,便能收集情报,我虽然不能和太子去边关杀敌,但也想为他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季明瑶这番话更是让英王妃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没想到季明瑶买下这间青楼,竟有大用处,是为了打听和收集消息。
“妾身实在是佩服太子妃。”
季明瑶笑道:“这还只是刚刚开始。正如王妃所说,若是长公主夺权,陆文瑾势必不会放过我。我要自救,但满月楼不只是收集传递消息,我还要培养暗卫。”
太子被派往边关,京城这边的局势难免会顾不上。
不仅仅是满月楼中,还有她请的那些织匠和绣娘,她请的是懂武艺的女子,她将那些女子交给慕晴训练,培养出一支属于她的暗卫。
边关之战太过凶险,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季明瑶想要培养暗卫,是想将裴若初离京之前留下的那些暗卫都还给他。
这便是季明瑶的打算。
英王妃突然跪在了季明瑶的面前,“有件事还请太子妃应允,这满月楼中有不少可怜女子,她们因为自小沦落风尘,被迫卖身,又被邱管事迫害,死在了英王手里。”
英王妃见过那些从王府抬出去的女子的惨状,真的太可怜了。
当初她在王府里没有地位,护不了那些可怜的女子,如今她在季明瑶的帮助下终于脱离了苦海,可楼里的姑娘们却仍然在受苦。
季明瑶将英王妃搀扶起身,笑道:“王妃请放心,我会善待楼里的姑娘们,会将她们的身契都还给她们,若是她们想留下,我也只会今后满月楼也只是展示才艺,绝不会让她们受到任何欺负,让她们再受委屈。”
英王妃感激地道:“我替那些姑娘们谢谢太子妃。”
那邱管事走了,小桃红是原来便跟着邱管事的下属,她是邱管事最信任的人,但邱管事却没将她也带走,小桃红是聪慧之人,知晓新来的管事肯定不会用以前管事用惯的旧人,小桃红收拾行李,前来向季明瑶辞行,季明瑶问道:“这满月楼里每日登台的才艺可都是你安排的。”
小桃红道:“是,都是小的安排的。”
这闻名京城的满月楼,除了靠江月芙吸引客人之外,这里姑娘们才艺也是一绝。
小桃红作为邱管事的得力下属,她除了负责请为姑娘们请教授才艺的老师,还负责姑娘们的妆容和舞裙,几乎满月楼里一应琐事都是小桃红一手操办。
既然满月楼不会再强迫姑娘们卖身,但今后若要传递消息,今后还要靠楼中有才情的姑娘们展示才艺吸引客人。
季明瑶笑道:“我给你涨一倍的工钱,你愿意留下来吗?”
小桃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季姑娘不但肯留下她,还愿意给她涨工钱,小桃红终于喜笑颜开,“多谢季娘子信任,多谢季娘子收留。”
季明瑶又道:“不仅如此,今后这满月楼的管事就是你。”
小桃红震惊不已,问道:“难道季娘子就不担心我是邱管事的人,不担心我生出异心吗?”
季明瑶摇了摇头,“用人不疑,再说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让小桃红当管事也有她的考量,且不说她身份不便,她开满月楼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收集和传递消息,培养能为自己所用的暗卫,她平日不露面才更方便行事。
季明瑶又吩咐了楼中伙计几句,小桃红带着季明瑶去满月楼都转了一圈,刚上了三楼,便听到楼上雅间有女子在吵架。
如今大燕正在和鞑靼正在交战,鞑靼联合西域诸国一并攻打大燕,当初为了招揽客人,楼里进了一些胡姬女子,可如今正是两军交战的敏感时期。
姑娘们多的地方便有是非,偶尔拌几句嘴也实属正常,更何况那女子胡姬的身份。
今夜的原定这两个胡姬女子登台展示才艺,因为她们和中原女子的相貌模样不同,平日更得那些官宦子弟的喜欢,眼看着登台的时辰已到,她们穿着一身骑装,腰上挂着弯刀,扮出草原女子英姿飒爽之感,今夜的才艺是弹奏胡琴。
却因这身装扮太像鞑靼人,楼里的姑娘们痛恨鞑靼人,便发生了争执。
见到那两个胡姬女子腰间的弯刀华丽好看,慕晴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便问道:“能将这弯刀给我看看吗?”
两个姑娘彼此看了对方一眼,这才将弯刀取下交给了慕晴。
慕晴仔细端详这把弯刀,梦地拍向自己的双腿。
季明瑶问道:“这弯刀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慕晴道:“这把弯刀我曾在
太子和太子妃大婚当天见到,行刺陆世子的那些大燕杀手的身上便是这样的弯刀,与这把刀极为相似。”
满月楼京城闻名,慕名而来的除了富商,朝臣,还有大燕皇室,最常年楼中的便是英王,还有华昭公主,甚至还有微服出宫找乐子的燕帝。
季明瑶唇角的笑瞬间便冷了下来,“将这两个可疑女子抓起来。”
就连满月楼中都混入了鞑靼的细作,只怕是城中已经偷偷潜入了不少鞑靼人。
两名胡姬被带走了,季明瑶问道:“鞑靼人既然与长公主和陆文瑾合作,又怎会杀陆文瑾灭口?”
她为自己倒了一盏茶,放在唇边抿了一口,便将茶盏放下,“听说那夜季乐瑶也寻了过去,还救了陆文瑾的性命。她又如何能从鞑靼人的手里救下陆文瑾?”
慕晴也疑惑道:“是啊,她无缚鸡之力,又如何能救下陆文瑾。”
季明瑶说了一个地方,“追风阁。”
若想知道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唯有追风阁的杀手才知晓,季明瑶听闻那夜陆文瑾断了双腿,性情大变,而季乐瑶背着重伤的陆文瑾,走了十几里路,便因救了陆文瑾的性命,颇得长公主的信任。
但季明瑶太了解季乐瑶的性子了,季乐瑶因为在沈府寿宴之上出丑,又被陆文瑾厌弃,在这种处境下嫁入沈家,必定处境艰难,季乐瑶必定会想方设法改变处境,季明瑶心中有预感,那夜或许还发生了什么。
就在季明瑶戴上兜帽,深夜前往追风阁。
一封从边关快马送来的急函连夜被送进宫中。
掌印太监冯宝深夜叩想了永和宫的拱宫门。皇帝搂着静妃正要云雨一番,突然被吵醒,心中暴怒非常,怒道:“滚进来。”
冯保小心翼翼地看着衣衫不整的皇帝,跪着将密信呈上,“皇上,不好了,阵前两军交战,太子中了鞑靼王的毒箭,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太子殿下晕倒了,我军仓皇后撤,只怕......只怕边关一战,会......”
会败。
冯公公不敢说,将那个“败”字,生生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