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胡太医医术高明,这一个月来,他为陆文瑾接骨疗伤,陆文瑾的腿伤恢复得很快,虽然仍需要拄拐杖走路,但胡太医说,只需好好休息,再调养几个月,便可如正常人那般不必借助拐杖行走。

但毕竟是摔断了腿,即便恢复得再好,也留下残疾,将来也会变成跛足。

但不必借助拐杖已是最好的结果,这才算是喜事一件。

陆文瑾收买了武德侯父子为他所用,如今武德侯父子已经出发前往边城,韩将军和季泽川怎么都想不到武德侯父子并非是去驰援的,而是去取他们性命的。

鞑靼王承诺,只要他们得到边镇九城,便会助长公主夺位称帝。

母亲当了女帝,他是长公主的孩子,将来太子之位也非他莫属。

到那时他会杀了裴所初,从裴若初的手里抢过季明瑶,将季明瑶永远禁锢在他身边,狠狠报复这对狗男女。

只要援兵一到,便会助鞑靼攻城,届时鞑靼王获胜,到时候江山和美人都会尽归陆文瑾所有。

思及此,他便觉得心中畅快,便多喝了几杯酒,就连对季乐瑶也不似往日那般厌恶抗拒了。

季乐瑶难得见陆文瑾面露喜色,今日回门,她亦有另外的打算,想借此机会和陆文瑾单独相处,最好能一举圆房。

可好气氛却被季明瑶突然回季家给破坏了。

她和母亲兄长一家人用过晚饭,周氏因许久没见女儿,便提出让季乐瑶和陆文瑾在季府过一夜,待到明日再走。

季乐瑶生怕陆文瑾不喜,觑着他的脸色,不敢开口答应,哪知陆文瑾竟然破天荒答应留在季府一晚上。

又见陆文瑾全程心不在焉,好似满腹心思,便知他答应宿在季府中并非是因为她许久没见亲人,为她着想。而是因为季明瑶突然搬回了季家,不断未感受夫君疼喜自己的喜悦,心里憋了一团怒火。

周氏便将女儿拉到自己的房中说了一会话,她已经一个月没见女儿了。

打听到季乐瑶嫁进镇国将军府整整一个月,陆文瑾一次都没去她的房中,夫妻至今还未圆房。

便劝道:“虽然长公主喜欢你,但日后这镇国将军府中做主的还是世子,你需得想办法早点圆房,抓住世子的心,早点怀上孩子才是正事。世子已经答应将你扶正,你腹中的孩子便是嫡子,到时候母凭子贵,如此儿才能在陆府真正地站稳脚跟。”

季乐瑶有苦说不出,她如何还能怀孩子,陆文瑾已经被人下了绝嗣药,她以后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之后周氏说了什么,她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只听到了一句话,她若是抓不住陆文瑾的心,将来妾室进门,她便会如同外祖母一般。

季乐瑶想到那个因外祖父纳了一众小妾,被宠妾欺负,只会自怜自伤,成天抱怨的外祖母,季乐瑶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她不要变成外祖

母那样只知怨天尤人,哭哭啼啼的女人。

她激动地站起身来,“我不想变成那样的。我要得到夫君的心,母亲告诉我该如何做?”

周氏欣慰地点了点头,又让夏嬷嬷交给季乐瑶一件寝衣,季乐瑶将那寝衣展开一看,霎时间脸红了个彻底。

周氏握了握季乐瑶的手,笑道:“乐瑶,快去吧!想办法留住世子的心,争取今夜便能圆房,只有同床共枕才是夫妻,未圆房如何能称得上真正的夫妻呢!”

夏嬷嬷伺候季乐瑶沐浴之后,便为她换上了周氏为她准备的特殊寝衣,她看着镜中手臂和大腿都暴露在外,还是觉得这件寝衣太过羞耻露骨,便在外再罩一层裙衫,才敢去到陆文瑾所在的房中。

“夫君。”季乐瑶小声地唤道,想到今日便要和陆文瑾圆房,她紧张地攥紧了裙摆。

陆文瑾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正在看边城的舆图,韩将军善防守,性子谨慎,而季泽川擅奇袭,两人的性子能互补,竟然配合得天衣无缝,在鞑靼三十万大军攻城之际,还能取胜,听说在三日前,季泽川带一万人出城偷袭,竟还取得了胜利,他杀了五千鞑靼士兵后,又回撤进城,鞑靼王带兵攻城,韩将军带兵死守,攻了一整夜,城门已然纹丝不动。

韩将军利用机关和硝石火药,炸死炸伤了八千鞑靼兵,城池久攻不下,鞑靼士兵士气低落,鞑靼王下令在城外扎寨休整。

陆文瑾看着地图上的边境九镇,陷入了沉思之中,算算日子,再过三四日,武德侯父子的援兵就会到达边城,大燕的士兵已经和鞑靼兵交战已经精疲力尽,鞑靼借机攻城,援兵对付季泽川。将韩将军和季泽川分开,对他们逐一击破,如此便可取胜。

陆文瑾暗自勾起唇角,可突然感到内心躁热烦躁,只见季乐瑶手中抱着一个铜兽首的香炉。

他紧紧皱眉,“你在做什么?”

周氏除了给季乐瑶准备了那件特殊的寝衣之外,还准备了暖情香,知她不被陆文瑾所喜,就连母亲也对她没有信心。

季乐瑶偷偷在香炉中加了暖情香。

季乐瑶回眸想前未婚夫,觑着陆文瑾的脸色道:“世子,今夜妾能留下来吗?”

陆文瑾敷衍地“嗯。”了一声。

季乐瑶心中大喜,便上前环抱着陆文瑾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背后,温柔说道:“那妾便同夫君安置了吧?”

夏嬷嬷方才已经教过她,应该如何取悦男人,如何服侍夫君。

甚至还教她该如何做会减轻一些疼痛。

她正要上前替陆文瑾宽衣解带,心中是既欣喜又激动。

却被陆文瑾一把推开。

“别碰本世子。不要以为本世子答应给你正妻之位,本世子便许你碰本世子的身体。”

“滚下去,今夜你睡在地上,打地铺。”

季乐瑶不可置信地望向陆文瑾,陆文瑾深深蹙眉,怒道:“怕你家人担心么?本世子可以让你进屋,日后在府中也可以同房,但本世子睡床,你睡在地上。”

季乐瑶心中委屈,红了眼圈,强忍眼泪,陆文瑾冷笑一声道:“不是说喜欢本世子么?难道你的真心竟然如此经不起考验,竟然连打地铺都不愿意?”

“我睡在地上。”季乐瑶强忍委屈,抱着被子睡在地上。

她已经很主动了,为何陆文瑾却总是这般轻贱她羞辱她。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季明瑶了?

眼泪无声地从脸颊滑下,但她知道即便流干了泪,也换不来陆文瑾对她的半分怜惜,陆文瑾对她和季明瑶截然不同的态度,表明陆文瑾心里仍然只有季明瑶,半分都容不下她。

陆文瑾已经吹灭了灯盏,刚要睡下,房中那股幽香钻进他的鼻中,陆文瑾觉得心中烦躁烦闷,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因他中了骨酥的毒,那骨酥发作得甚是频繁,加之暖情香提前催发了骨酥,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温香软玉抱在怀中,季明瑶勾缠着他脖颈时的情形。

季乐瑶心想许是那香炉中的暖情香起了作用,她擦干眼泪,悄悄地爬上陆文瑾的床榻,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世子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不如我替世子疏解……”

“滚开!别碰本世子!”他一把推开季乐瑶,跌跌撞撞地下了床,跑了出去。

他顺着记忆找到了季明瑶所在的荣春院中。

远远地院中便传来一阵叮铃的声音,就在院中的那片牡丹花丛中,传来了一阵动静,和男女说话的声音。

只见那双雪白的玉足从那丛红艳艳的牡丹花丛中高高抬起。

脚踝上的金色铃铛发出一连串的叮当声响。

见到那绷直的脚背之上的唇印和齿痕,他得一拳捶打在一旁的树干之上。

不知是眼前的画面太过冲击,还是体内的骨酥发作后心痒难耐,陆文瑾神志不清,他扶着树,几乎是落荒而逃。

而牡丹花丛之中,季明瑶勾住裴若初的脖颈,腿缠着他的侧腰。

今夜,季明瑶在荣春院挂红灯笼,主动邀约裴若初前来,不过是想引季乐瑶入局。

她去了满月楼,去了江月芙所在的明月阁,是江月芙的婢女兰锦将那暖情香交给了季明瑶,并告知她,英王之前便是用此香对付江月芙。

她故意将那香用在自己的身上,便是为了引季乐瑶前来,她身中骨酥后,徐明玉一直在为她配解药,这区区暖情香倒是难不倒徐明玉,虽说她身上的“骨酥”无法短时间内解了那春药,但徐明玉的药可压制毒性,让骨酥不会被提前催发。

可没想到裴若初得寸进尺,直接将她抱进花丛之中,满口虎狼之词。

之前,他因不放心季明瑶独自行动,在季明瑶回季家之际,便一直在与季家相隔不远的樊楼中关注着季家的一举一动。

竟然目睹季明瑶对陆文瑾使美人计,他吃醋陆文瑾碰了她,还要她用怀抱着陆文瑾的姿势对他也用一遍美人计。

他的手箍紧了季明瑶的细腰,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之中,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她的身下是他的衣袍,为了避免她身上那雪白的娇嫩的肌肤被花枝所伤。

他将那束发的花钗取下,青丝如瀑般散落在她的身后,如同海藻般,那墨黑的发更是衬得她的容颜像志怪故事中的海妖一般美丽妖艳。

洁白的小衣上绣着梨花花瓣,大掌轻轻覆了上去。

而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季明瑶生怕被人看见,惊得勾住裴若初的脖颈,与他相贴。

花瓣落在若凝脂般的肌肤之上,裴若初低

头用嘴衔住花瓣,引得季明瑶的身体一阵阵战栗发抖,

她伸出双手箍在他的背后,轻哼出声,此刻季明瑶躺在花丛之中,脸颊绯红,此周围盛放的牡丹还要娇艳好看。

裴若初爱极了她这般羞红了脸颊,在他身下颤抖的模样,他躺在季明瑶的身侧,单手慵懒地撑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缠绕把玩着季明瑶汗湿的一缕头发。

而后手掌往下,绕到颈后,便要去解小衣绸带。

却被季明瑶一把抓住手指,“殿下,今天不要……”

裴若初手停顿了一瞬,送开指尖缠绕的绸带,转而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孤明白,瑶儿的鱼儿已经上钩了,孤不会误了瑶儿的大事。”

季明瑶赶紧抓过衣裳正要遮住身子,可她的衣裳被撕烂了,某人醋性太大,又舍得怪季明瑶,便只好拿衣裳撒气。

季明瑶手里抓着几块破布,咬牙切齿地道:“你赔我衣裳。”

“好。”裴若初答应得干脆,便将自己的衣袍替季明瑶穿上,“瑶儿穿孤的。”

衣裳本是贴身之物,况且每个人的衣裳之上都沾染了属于他们身上独有的气息。

季明瑶此番穿着他的衣裳,就好像周身被大掌抚过一遍。

被他的气息包裹着。

裴若初翘起唇角,“孤喜欢瑶儿穿孤的衣裳。”

那便表明季明瑶没当他是外人。

他不但想季明瑶穿他的衣裳,沾染上属于他气息,还想在季明瑶的身上打上专属于他的印记。

他看着季明瑶脖颈之上的红痕,看着自的杰作,很是满意。

他身上独有的印记,这样的印记他想在季明瑶的身上印个遍。

原本季明瑶想要拒绝穿裴若初的衣裳,可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她便改变了主意。

可裴若初的衣裳还是太大了,她用玉带将高束腰肢,又将袍袖卷了好几次,这才露出小半截手臂。

裴若初盯着那雪白的皓腕,眼中似有灼灼燃烧的烈焰。

“今日我这般配合瑶儿,看在孤这般听话的份上,瑶儿可给孤奖励呢?”

他握住季明瑶的手腕低头吻在她的手臂内侧。

季明瑶被他盯得不自然,她不过是穿了他的衣裳,为何他竟是这般要将她拆吃入腹的眼神。

她赶紧缩回手臂,赶紧起身,该她行动了。“我便先去准备了。”

裴若初却勾住她的玉带,双手环抱着她在怀中,在她的耳边说道:“瑶儿看过那本图册的吧!”

季明瑶脸一共,不等她否认,裴若初将双手撑在她的身旁,将她笼在怀中。

“那瑶儿能奖励一次孤么?”

裴若初凑近在她的耳边,轻声地道:“就像册子所画,用嘴。”

季明瑶惊呆了,瞪了他一眼。

他在做梦!

后又想了想,他也曾为她那样做过,那种感觉真的是既又刺激又妙不可言,若是换作男子,他会有如她这般的感觉吗?

季明瑶正在想入非非,突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有人过来了。

陆文瑾离开后,季乐瑶便跟了出去。

尽管她极不愿看到陆文瑾心中还念着季明瑶,但她追着陆文瑾去往季明瑶所在的荣春院,她更是心灰意冷,如坠冰窖。

却突然被人捂住了嘴,拖进了一旁的大树下。

季乐瑶吓了一跳。

男人将她压在身上,粗。重的呼吸在她耳边传来,“阿瑶,阿瑶,别离开我。”

“阿瑶,你别跟他了,跟我好不好是!”

今日,陆文瑾深受刺激,又亲眼见到季明瑶与人在花丛中的缠绵的情景,自从他因为身中骨酥之后,那春药发作得月越来越频繁,加之得知自己被人下了绝嗣药之后,他在房事之上便越发地力不从心,需要靠壮阳药才能行房事。

房事上越是力不从心,他便越是扭曲暴躁,他一把撕开季乐瑶身上外裙,将季乐瑶就要抵在树干之上,强行要与她行那事。

那树干甚是粗糙,磨得季乐瑶娇嫩的肌肤生疼,她感觉背后的鞭伤好像全都裂开了,哪儿都疼。

此刻的陆文瑾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吓到她了。

更何况,他们所在的这棵树离兄长的房间很近,甚至能看见兄长屋中亮着灯,季乐瑶心疼兄长每晚都熬夜写折子,处理公务,不知停歇,若是兄长见到她这般模样,应该会对她很失望的吧。

兄长的房中传来了几声咳嗽声,季乐瑶突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把将身上的陆文瑾猛地推开。

陆文瑾的好事被打断,更是发狠揪住她头发要撞向那棵大树。

季乐瑶心中觉得屈辱委屈,

她不想活在季明瑶的阴影之下,更不想被当成季明瑶的替身。

在她的身上的衣裳被全都扯下来之前,她一口咬在陆文瑾的肩上,慌忙跑了出去。

却见到深夜之中,季乐瑶见有个男子的身影出了从后门出了季府。

那人形迹鬼祟,背影又十分熟悉,她便穿上春杏的衣裳,赶紧追了出去。

那背影比季明瑶实在想。她与一男子亲密相拥,便与那男子同上了马车。

夜晚天色太暗,看不太真切,但季乐瑶见那男子与季明瑶同上了马车,没多久,那马车便发出一阵阵震动。

她虽然未经人事,可却也明白那震动的声和马车里传来的女子的娇吟声,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今夜季明瑶和那侍卫有约,竟然大胆在家中行丑事。

季乐瑶想起先前她腿上的那软软的,像蛇一般恶心之物,便忍不住想作呕,那陆文瑾想行房事不成,竟然想掌掴她,让自己兴奋起来,可却依然改变不将不举的事实。

她又想起那日在怡红馆中,太子将季明瑶护在怀中,生怕被人瞧去了半分,太子对季明瑶也是极力维护,生怕她受到半分委屈,可对比陆文瑾,却是金玉其外,性子阴冷,变态可怕。

季乐瑶好像有点懂了季明瑶为何只想逃离陆文瑾的身边。

季乐瑶站在廊下,穿堂风刮来,她被打疼的热辣的脸颊才终于觉得好受了些。

可她不能回头,更不能放弃,名利唾手可得,她要当上世子妃,要风光无限地站在众人的面前,她自小便被和季明瑶做比较,她也许过要赢过季明瑶一次,要将她彻底地踩在脚底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马车终于不再震动,那男人下了马车,独自前往黑暗的深巷之中。

季乐瑶自从上次在怡红馆中又吃了亏。更觉得上了追风阁那些杀手的当了,那刀疤脸个瘦子还消失了。她便再也不想找追风阁的杀手,而是托兄长为她选了几个武艺高强的高手做事。

她赶紧吩咐两个随从跟上那男子,自己则躲在暗处。

她正让随从上前。可却凭空出现了几个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持剑向那侍卫袭来。

那侍卫与黑衣人打斗,却终于不敌,被黑衣人的剑所伤。

那侍卫受伤倒在地上。

季乐瑶心中大喜,原本她方才还见那侍卫武艺高强,还担心自己所带的人手太少不是那侍卫的对手。

没想到侍卫被仇家追杀,被她捡了现成的便宜,等到那些行刺的黑衣人走后,她见那侍卫满脸都是鲜血,气息好像伤的很重。便赶紧让随从上前。将那侍卫套了麻袋,带回去。

瑶用刑让那侍卫招供了所有和季明瑶的丑事,签字画押,叫季明瑶抵赖不得。不仅如此,她还要通知沈家,最好是定会狠狠处罚那侍卫和季明

沈府上出了那等丑事,沈家又如何会放过季明瑶。

季明瑶此番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