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瑶从裴若初的怀中轻轻地挣脱,“在这之前,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裴若初道:“瑶儿想去哪里?我送瑶儿。”
季明瑶摇了摇头,“去找赵晋。”
若真是季乐瑶暗中使坏,挑拨离间,利用英王害死江月芙,但自从季乐瑶嫁入镇国将军府之后,颇得长公主喜爱,她背后还有长公主撑腰,要杀季可瑶可不容易。
但即便得罪长公主,她也要杀,季明瑶的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但在这之前,她要前去见赵晋。
她明白赵晋对江月芙的感情,可赵晋连江月芙的葬礼都没参加,却突然提出随武德侯前往边城,更何况武德侯此前突发恶疾,耽误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她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不管怎样,她想先去见见赵晋。
“多谢殿下,我自己去。”毕竟江月芙不在了,赵晋若是见到她和裴若初一道出现,定会觉得伤心难过,赵晋毕竟是江月芙的心上人,也是江月芙到死都要为他守节的爱人。
如今赵
晋痛失爱人,她又怎好在赵晋的面前同裴若初成双成对的出现。
裴若初懂她,便也不再坚持,“那孤让慕晴陪你一同前去。”
那赵晋连自己的心上人都护不住,也是庸人一个,可惜江月芙这好的女子竟然就这样死了,也是赵晋配不上。
他让慕晴为季明瑶挑了一匹温和的马,拿出早就为她准备好的披风,为她披在身上,系好披风,温柔地看着她,眼中饱含着无限爱意,“瑶儿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不要畏手畏脚,瑶儿只需记得孤会永远站在瑶儿身后,但瑶儿要记得不管在做什么之前,都要以自己的姓名安危为先。孤害怕,害怕自己总有疏忽的时候。”
或许是江月芙死了,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便是连一向运筹帷幄的太子也心有余悸,生怕自己因某个时刻不在季明瑶的身边,她便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而正在这时,沈淑宜从二楼房间的窗子里探出头来,对季明瑶挥了挥手,“阿瑶,可要记得考虑我的提议。”
季明瑶冲她点了点头。
她又深深看了裴若初一眼,她会为了复仇堵上一切,甚至自己的命。
若那时,她能全身而退,她不会再堵气,会心平气和地和裴若初谈谈,谈谈他们的以后。
裴若初一脸警惕地看向沈淑宜,“什么提议?让孤的太子妃当沈娘子的嫂子么?”
沈淑宜扮了个鬼脸,赶紧关上窗子。太子算计她和大哥,这笔账还没算呢!她也不过是劝季明瑶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慎重考虑,太子并非是良人。
可季明瑶一向清醒有主见,她若是认定一个人,必定会生死相随。
太子虽然绝非善类,但确实只钟情季明瑶,只有面对季明瑶时,才会卸下温柔的面具,脸上才会有那么多生动的表情。
她那傻哥哥在清河县的时候便已经错失了季娘子之时,早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但有沈家横在太子和季明瑶中间,以目前太子所拥有的一切,和沈家彻底地决裂,恐怕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吧。
沈淑宜提笔写了一封信,将信交给萧宁,“请萧将军去一趟驿站,将这封信送出去。”
她又自言自语道:“援兵已经出发前往边城,希望季大哥能顺利退敌。”
“而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要为阿瑶做一件事。”
若季明瑶能看清自己的内心,选择共渡一生的是太子,她便推他们一把,让季明瑶名正言顺地站在太子妃的位置上,甚至成为大燕的皇后。
不过凡事太容易得到的世人都不会去珍惜,而在这之前,她也不介意给太子制造一些障碍,只有千辛万苦得到的,才会珍惜。
沈淑宜取下那支素色银簪,坐在窗边,心上人远在边关,浴血奋战,英勇杀敌,而她也不能懈怠,她拿出医书。从最简单的处理包扎伤口开始学起。
房中,昏暗的烛火亮了大半夜,只等烛火都燃尽了,沈淑宜才沉沉地睡去。
沈淑宜起身活动僵硬的身体,走到窗边,雨下了一整夜,到了天亮时分,雨已经小了许多。
人也似缠缠绵绵的春雨一般,心生忧思烦恼。
尽管援兵已经出,但战场之事过瞬息万变,胜负难料,能否取胜谁又能说得好呢?只要一日鞑靼不曾退兵,大燕一日不能取胜,沈淑宜总是不得安心。
连绵不绝地春雨中,一匹马飞快地驶向雨雾之中,湖蓝色的绣着玉兰花枝的披风随风飞扬,少女的鬓发被打湿,墨黑的发贴在莹白如玉的额间,那清瘦的小脸显得只有巴掌那般的大小。
策马追赶了一整夜,季明瑶才终于追上了武德侯的大军。
“请小侯爷留步!”
她正要追上前去,却被兵士阻拦,“这位娘子请留步,前方是侯爷的军队,闲杂人等不可擅闯。”
季明瑶急切地道:“我是小侯爷的旧友,想求见小侯爷,可否小哥请代为通传。”
那人听说是小侯爷的友人,生怕有怠慢,赶紧策马行到队伍前,在赵晋的耳边说了几句。
赵晋朝季明瑶看了过来,而后双腿夹紧马腹,加速策马前来,“不知清河县主所谓何事?还请莫要耽误了将士们的行程,毕竟边关的战事刻不容缓。”
季明瑶见赵晋的态度冷漠疏远不似以往,便知他心中有怨,又知他心里难过,便也不与他计较,“月芙的死是有人蓄意为之,她是被人害了。”
赵晋冷冷说道:“我知晓,是英王那个老东西害的。”
若非是他前夜宴饮宿醉之后,在和江月芙约定那一天,起晚了些,若是他提前将江月芙送走,江月芙便不会落到英王的手里。
可祸害江月芙的罪魁祸首除了英王之外,还有东宫储君,既然他给了自己希望,便应该管到底,但英王强行将江月芙带走之后,他去东宫跪求太子,可却被告知太子外出未归,
他越是细想,便越是觉得自己被太子戏耍了,英王是皇帝的亲弟弟,是太子的亲皇叔,太子又怎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风尘女子,去和自己的皇叔作对。
而之后,季乐瑶来了武德侯府,她告诉他,在江月芙被英王强夺入王府之时,太子和江月芙正在怡红馆逍遥快活。
太子固然可恨,可季明瑶身为江月芙的好友,更是该死。
他双手紧握成拳,冷声道:“月芙惨死,季娘子不必特意赶来告知,英王是皇亲,难道还真的能为月芙偿命不成!他曾经为救皇上的性命,在叛军攻城之际,曾为皇上挡过箭。他不仅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还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季明瑶却坚定地说道:“他会的。”
她定要让英王偿命。
季明瑶又道:“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但在事发前,季乐瑶曾经去过满月楼和英王府,我猜测月芙之死和她脱不了干系。不过小侯爷请放心,我定会想办法查明真相,伤害月芙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赵晋压下眼中的戾气,看了季明瑶一眼,突然问道:“那敢问季娘子,月芙事发当日,季娘子又在做什么?好友离开,季娘子为何没来相送?”
季明瑶却尴尬难堪至极,难道要说自己当时身中情药已然神志不清,误入怡红馆,在他风月之地,和裴若初过了一夜么?若是如此说,恐怕赵晋会更痛苦,
“那晚我身体有些不适。吹了冷风后头有些晕,去巡了铺子,便早早地睡了。”
赵晋心中在叫嚣,她在撒谎!
那晚,她和太子分明是在怡红馆中,想起心上人之死,赵晋悲痛欲绝,心痛如绞。
“若是季娘子没有别的事,我便启程前往边城。”他又看了季明瑶一眼,“韩将军和季兄都在前线,将士们还等着前去驰援。季娘子,告辞!”
说完便策马行至队伍之前,朝边城的方向进发,临行前,他最后说了一句话。
“季娘子放心,我定会早早结束战事,将季娘带回京城。”
他会将季泽川的尸体带到季明瑶的面前,如今也算是将季泽川带回京城吧!让她也尝尝失去至亲失去挚爱到底何种滋味。
而至于太子,那样的人不配为君。
等到季明瑶走后,赵晋策马行到附近小树林的一辆马车跟前,翻身下马,跪在那人的面前,“从今往后,臣愿为您马首是瞻!”
陆文瑾轻抚手杖之上的华丽红宝石,暗自勾起唇角,那深邃的双眸中绽出冷戾的寒光。
季明瑶往回京城赶,慕晴赶紧策马跟上,问道:“季娘子想要对付季可瑶,可有什么打算?”
“诱她入局,再杀之。”
那马赶了一夜的路,应该是累了,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季明瑶便干脆下了马,将马牵至一条小河边喝水,休息片刻。
季明瑶看着低头悠闲吃草的马儿,笑道:“祖父不是一直想要我回去么?想必季家人都很想我了,从前我只想着能避则避,如今看来一味
的忍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我便如他们所愿,回到季家!不过许久未见,我此番回去,为他们也准备大礼。”
慕晴惊讶地问道:“季娘子当真要回去么?”
季明瑶冷笑一声道:“是。”
“与其每天都被人惦记着,倒不如以身入局,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听说我那好堂姐明日便要回门了,我从小与堂姐的关系疏远,自当利用这次机会好好增进姊妹亲情。还有外头不都在传我不敬家中长辈么?我自当好好借此机会孝敬长辈!”
慕晴担忧地道:“可季家的那些人都非好人。季娘子孤身入局,恐怕会将让自己陷入险境。”
季乐瑶应该想不到她会为了江月芙舍身入局吧!更想不到她会不计一切代价去搏杀吧!
她要一点点地拔去季乐瑶的羽翼,让她在绝望和痛苦中死去。
她记得裴若初曾经对她说过,若是想见他的话,便在廊檐底下挂红灯笼,可不知这约定她搬去了季家后还是否有用,
“若我在季府门前挂红灯笼,太子殿下会来么。”
“慕晴点了点头,心想便是季娘子不挂灯笼,太子每天也都会来看望季明瑶,若是得知季娘子主动挂灯笼相邀,殿下定会欣喜若狂,
慕晴提醒道:“此前在清河县,季娘子与季家决裂,季老太公当初被尤夫人一纸休书拍在了脸上,若是季娘子此番回去,季老太定会想法设法地刁难,不仅如此,从陆府传出陆文瑾要娶季乐瑶当正妻,此番回陆家,季乐瑶必定不会放过娘子,若是季乐瑶和季家人联手,娘子的处境会更糟糕。”
此时回去简直是自投罗网。
季明瑶笑道:“我便是要自投罗网,以身为饵。”
祖父最在乎的便是季家的前途,她身上还有个清河县主的身份,祖父一直想让她回季家,不过是因为季家出了一位清河县主,他觉得面上光鲜,祖父贪慕虚荣,重名利而罔顾亲情,那她便亲手毁了祖父在乎的名利,撕破季家表面的光鲜,届时祖父必定无法承受,甚至都无需她出手对付。
而至于季乐瑶,眼下虽风光无限,看似所有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可季乐瑶不知,当一个人得到拥有这一切之时,再从高处跌落,那时才摔得最疼。
季乐瑶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她回京城之后,没有回纱帽胡同,而是去了满月楼。
她给了管事一些银钱,在江月芙的房中枯坐了一整夜,带走了江月芙写下的所有诗词,留下的所有曲谱,
回到宅院,她便开始收拾箱笼,换了一身素白衣裙,戴了一朵雪白的珠花。
她坐在桌前,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个日期,四月十五,是江月芙的头七,也是季乐瑶的死期。
江月芙死在了成婚的当夜,她不堪受辱,上吊自杀,英王嫌晦气,将她尸体扔进了乱葬岗。是太子裴若初为她收尸,让江月芙风光大葬。
英王不许江月芙的牌位进英王府祠堂,不过也省的季明瑶再上门向英王讨要。
她亲手为江月芙刻了牌位,又坐在江月芙的牌位旁,将一整瓶梨花醉都喝尽了,而后便带着牌位在那个风雨夜回到季家。
她要将江月芙迎回季家的祠堂,让陷害江月芙之人跪在她的牌位前忏悔,赎罪。
今夜是季乐瑶回门的日子,她此前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嫁进陆家,在成婚当晚,夫君失踪,后又重伤断了腿,她丝毫未感受到新婚之喜,甚至连和陆文瑾的洞房夜都没有,成婚一个月了,她竟还是完璧之身。这是她心里无法提及的痛楚。
之后陆文瑾一直在养伤,她也不好提及回门之事。
此前,她和陆文瑾的丑事闹得沸沸扬,清誉被毁后迫陆文瑾娶她之事,更是街坊邻里都在看她的笑话,她沦为京城笑柄,竟然比当初季明瑶的名声还要差。她没脸回去。
可如今就不一样了,陆文瑾已经许了她正妻之位,她又得到了长公主的信任和陆府的管家权。日后她便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妃,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定能让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贵女们疯狂打脸。
她昨夜去了一趟东宫,太子竟然召见了她。
她说出了自己亲眼目睹季明瑶在沈家与侍卫偷情之事。还将那侍卫的画像交给了太子。
不过在沈家的那晚太黑了,加之她不敢靠的太近,怕惊动了那侍卫,只囫囵看到一个侧脸,而那日在怡红馆,厢房中满屋的纱幔,她带人去捉奸,太子倒是让她上前看个清楚,她都快要吓死了,哪里还真敢的上前去看。
正因为她没看清,不知太子和那晚的侍卫是同一个人,再加之她急于收拾季明瑶,毕竟季明瑶若有太子撑腰,她动手便要顾及太子。
太子背对她像是正在欣赏窗外的飘飞的梨花花瓣,虽然看不到太子的神态表情,但从那饱含着怒气的声音说道:“若非季二娘子前来告知,孤便也被那女人蒙在鼓里,此番孤要感谢季二娘子。”
“季二娘子首告有功,孤定会重重有赏!”
季乐瑶心中大喜过望,心想太子和季明瑶应该也是玩玩而已,不过,也是季明瑶该死,竟敢背着太子偷腥。
其实她也明白季明瑶的处境,太子能瞧得上她,那也只是玩玩而已,难道还真的能纳了她不成。
太子已经娶了沈家的女儿为太子妃,高门贵女大多善妒,眼里必定揉不得沙子,太子恐怕也是背着太子妃偷腥。等到新鲜劲一过,便会将季明瑶抛到了脑后。
她原本打算去找沈淑宜,只是太子妃病了不见客,她这才退而求其次去求见太子。
若是换作以前,她也不敢来找太子的,只是因为她即将成为世子妃,想着自己和太子便是亲戚,这才大着胆子前来。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既然季明瑶背叛了您,不知殿下会如何处置?”
太子只说了一句话,“孤许季娘子可便宜行事。”
季乐瑶其实不太懂太子的意思,可太子政务繁忙,让季乐瑶接了赏赐之后,便下了逐客令,季乐瑶想到了许久,实在想不出,便不再多想,欢天喜地带着丰厚的赏赐回府。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太子不会再维护季明瑶,她便可放心大胆动手。
今日回门,季乐瑶可谓是风光无限,哥哥顺利留在京城,官复原职,虽然仍是御史,但有一个即将当世子妃的妹妹,同僚皆不敢轻怠慢。
就连一向厌恶她的夫君,竟也破天荒地答应陪她她回季家。
季乐瑶觉得自己拥有了一切,唯一缺的便是夫君的宠爱。
人便是如此,越是缺什么,便越是想要炫耀什么。
她虽说是妾室,她却穿的比寻常人家的正妻穿的更繁复华丽,今日她一身华丽蜀锦石榴红百褶裙,带华丽的珍宝首饰,尤其是食指上的那颗名贵宝石,在灯光下耀眼夺目,如今得到了陆府的管家权,又得了陆文瑾和太子赏赐,此番回季家,她转了满满三大车的礼物,向季家人亲戚旁支和街坊邻里炫耀一番。
当初在沈淑宜的寿宴之上,她当众出丑,事发之后,陆文瑾却不愿意再娶她。季老太公要送去庵堂当姑子,
所有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她定要让从前那些轻看她的人付出代价。
“夫君,到了。”她轻唤正在马车里小憩的裴若初,夫君依然俊美无双,虽然断了一条腿,走路需要拄拐杖,但却丝毫不会影响他俊美的容颜。
她软语轻唤,嗓音柔和,似有无限的柔情,“多谢夫君肯陪我回家。”
她刚要去搀扶陆文瑾,却被那冷厉的眼神一扫,背后那还未痊愈的伤口隐隐作痛。
“都怪乐瑶,是乐瑶的说错话惹夫君不快,乐瑶该死。”
若是换作以前,他恐会不耐烦地一脚将她踢开,可如今却耐着性子,应了声嗯。
又对她伸出了手,示意季乐瑶将手放在他的
掌中。
“若你安分守已,今后为本世子做事,本世子不会亏待你。”
虽然陆文瑾态度依然冷漠,但季可瑶却觉得心满意足了,至少夫君不再像从前那般抗拒她的接近。
她正打算欣喜地握着陆文瑾的手走下马车。
“世子和堂姐也一起回来了?”
季明瑶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与此同时,陆文瑾的手缩了回去。她握了个空,差点摔下马车。
委屈地唤了声夫君,可陆文瑾好似根本就没听到。
而是看季明瑶看得呆住了。
季乐瑶皱紧了眉头,今日她和季明瑶的衣裳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穿着一身石榴红绣大朵金色菊花百褶裙,满头珠翠,原本也是华丽大气,但季乐瑶不如季明瑶五官精致,清丽貌美,最多算是小家碧玉的长相,根本就撑不起这身明艳大气的穿着
可与季明瑶一对比,便有种穷人乍富的土气,而季明瑶则是一身素白色衣裙,纤腰高束,胸脯也也鼓鼓的,而初尝人事之后的季明瑶更是身量窈窕,体态婀娜,胸脯饱满。
可偏偏她脸颊两团红晕,像是醉酒又像是涂重了胭脂。
那双湿漉漉眼睛,带着迷离的神色。
季明瑶莲步轻摇,走到陆文瑾的面前,福身行礼:“见过堂姐,姐夫!”
“姐夫是陪堂姐回门的吗?当真是太巧了,我今日也搬回了季家,今日可真是太热闹了。”
“只是没想到堂姐和姐夫竟也能如此恩爱!”那双潋滟的眼眸盯着。把持不住吧!
可何况季明瑶的身上那股幽染香气,让没有饮酒的陆文瑾都要醉了。
陆文瑾袖中的手箍紧,“阿瑶,我没有……”
陆文瑾一脸落寞。
“没有什么?”
季明瑶又靠近了些,因醉酒后,走不稳,身体摇摇晃晃。
陆文瑾担心她跌倒,赶紧揽住她的侧腰,“阿瑶小心。”
季明瑶用余光扫向季乐瑶,只见季乐瑶的眼中恨意压也压不住。
她顺势搂住了陆文瑾的脖颈,笑靥如花,“多谢姐夫,喝多了,有点头晕。”
陆文瑾关切说道:“阿瑶最不会饮酒,没回喝都要醉,都要变成小醉猫了。”
他正要俯身亲吻在她的唇上。
季乐瑶怒吼一声道:“季明瑶,你不知廉耻,竟敢勾引别人的夫君。”
季明瑶一把推开陆文瑾,“难怪姐夫想**么?我对别人的东西不感兴趣。
季明瑶暗自勾唇,指挥下人将箱笼都搬了进来,有几个下人在搬笼之时,差点将那箱笼摔了,季明瑶着急上前,赶紧打开箱笼,将用白布包裹着的一物抱在怀中。
一阵风吹来,风将那白布吹开,季乐瑶便看到了白布包裹着牌位。
她看到了牌位之上的字。
竟是江月芙的牌位,她带着江月芙的牌位做什么,怪瘆人的。
“季明瑶,你到底想做什么?”
而天色却突然变了,季乐瑶感觉耳边一阵闷雷响,只觉得阴风阵阵,她吓得脸都白。
她吓得差点腿软跌跪在地上,季明瑶赶紧上前搀扶着她。
“怎么,堂姐是平日做多了亏心事,听不得雷响?”
季乐瑶指着被季明瑶紧紧抱在手中的牌位,惊恐说道:“那是什么?”
方才不过是匆匆一暼,此刻季明瑶已经用白布遮住,“堂姐又在怕什么?”
季乐瑶嘴角抽搐,“笑话,我会怕什么?”
季明瑶看向陆文瑾,笑道:“堂姐自然有害怕的。”
她步步紧逼,盯着季乐瑶的眼睛,“怕当不成世子妃,怕被婆母不喜,怕得不到夫君的爱,最怕得到的一切终将失去,有朝一日,身败名裂,被赶出家门,落得一无所的凄惨下场。”
季乐瑶自然是怕的,季明瑶每说一句话,正中她的心思,她的心便更揪紧一分。
季明瑶选择在今日抱着江月芙的牌位上门,又说了那样的话,她到底是知晓了什么?又想做什么?
季明瑶突然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在雷雨夜更是瘆人,季乐瑶被那笑声吓了一跳。
“看,堂姐还是怕了吧?”
她突然变了脸色,“那便请堂姐抓住在乎的一切,因为从今天开始,堂姐所拥有的都将一一失去。”
季明瑶的话刚落音,荣升便急切地道:“世子,您这是怎么了?”
季乐瑶顾不得去追季明瑶,便见陆文瑾紧皱着眉头,脸红的好像很不正常。
季乐瑶总觉得季明瑶身上的香很熟悉,总觉得在哪里闻过。
见陆文瑾这般模样,她终于想起来,这香是暖情香。
此香促进夫妻间房事所用。此香她曾在英王的身上闻到过。
多亏胡太医在她身边,她才没有中招。
难道季明瑶也被英王看上,对她用了此香?
既然英王看中了季明瑶,那她便要再帮英王,让季明瑶和她的好姐妹去地下团聚。
三更天过,季府荣春院中挂上了大红灯笼,慕风前来报喜,“殿下,季娘子挂了红灯笼。”
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今夜他终于不用再陪太子苦等了,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太子一阵风似的出了樊楼。
荣春院传来一阵响动,季明瑶打开窗子,却突然被抱住了腰。
“啊!”的一声喊。
整个人被裴若初从窗子里抱了出去。
“瑶儿不是一直想在野外么?今晚便试试。”
季明瑶正要反抗。
裴若初却一把撕开衣裙,季明瑶身上便只剩下一件白色丝绸小衣。
“瑶儿这里,还有这处都被他碰过,孤不喜。”
他伤势地吻上了她的唇,用含糊不清地声音说,“瑶儿方才用什么姿势抱着他的,今晚便这般做。”